七年過得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期間溫亦喬一次都沒再見到過顧疏桐,哪怕過年過節的家宴上,企業年會什麼的,顧溫陸三家總有再碰頭的時候,可他就是一次都沒再見過她,不過也有耳聞,聽說“焦陽集團”的千金小姐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自從接掌了申城分公司後便做得風生水起,業界人人都誇她是做生意的材料,若不是早年嫁到了申城,其實大可留在邊城幫她父親的忙。
多時溫亦喬只是聽着,沒了年輕時的氣盛,也沒有動不動就顯現的情緒,這七年來,他一切都學得恰到好處,至少已經喜怒不形於色。
……
在海城談完案子出來,外間天色已黑,甚至淅淅瀝瀝地下着雨。
助理小馬去把車子開了,到了酒店門口才打着黑傘奔到溫亦喬的跟前。
溫亦喬同客人寒暄,直到把人送出門口以後才就着小馬遞來的傘奔上門前的車子。
海城的夜晚,到處燈火闌珊,雖然嚇着小雨,可街上仍然有人行色匆匆。
溫亦喬一上車就仰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沒有說話。
小馬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時扭過身子向後,說着接下來的行程,又說晚間的機票已經都訂好了,他們現在還來得及去吃晚飯,等吃完飯後便可直接上機場。
車子往前開了幾步便突然動不了了,這個時間正好是下班的晚高峰時期,堵住以後便一時半會都動不了。
小馬看得着急,回頭對溫亦喬說:“溫總,這裡到我們吃晚飯的地方還有些距離,可是跑到了那邊就趕不及去機場了。”
溫亦喬這時候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這淅淅瀝瀝的雨夜,確實是不好再去別的地方了。
“我在這裡下車。”
“溫總?”
“我看前面那條街上有些小吃,過去逛逛,你們找到停車的位置再過來,電話聯繫。”
不顧勸阻,溫亦喬拿過小馬遞來的黑傘,徑自打開車門便下去。
剛好這附近有一條小巷穿過去就是海城著名的小吃街,這個飲食偏甜的城市,像這樣的夜市小吃街卻承載着來自全國各地的多種風味,幾乎只要你想,就能在這裡找到想要的滋味。
溫亦喬打着黑色經過,一間一間店鋪門口經過,最後卻停留在了一間小龍蝦的門店門口。
大約是很多年前的一場小龍蝦夜宴,他吻過一個吃了滿嘴辣的姑娘。那姑娘自己辣也就算了,還辣他,兩個人你辣我我辣你的,現在想起那場景還覺得有些搞笑,卻又莫名的心有瑟瑟,不自覺便邁步進去了。
點了盆十三香和麻辣,海城的麻辣就算再辣都該是溫和的,比不得她在申城這許多年所吃的辣椒,卻還是能讓他在看到那蒸汽騰騰的熱辣小龍蝦時,紅了眼睛。
有服務員遞來一次xing手套,他想也沒想就戴上手套去抓面前的小龍蝦,吃的,是過去最懼怕的麻辣,換做幾年前他可能早辣得跳起來了,或者壓根兒就不會去碰它,可是,這雨夜裡,偏偏是此時此刻,他想吃一點辣。
小馬給他打了通電話,說是停車的地方有些遠有些繞,可能要過一陣子才能趕過來。
溫亦喬說知道了便掛斷電話,重新戴起手套吃小龍蝦,可是,從來都不太能吃辣的男人,卻拋棄了那盆十三香,不停地去抓那盆麻辣。
他吃得眼睛都紅了,一邊吃,一邊吸着鼻頭,卻還是停不下來似的。
再伸手去抓盆子裡的小龍蝦,突然一隻小手伸過來,蓋在了他的一次xing手套上。
溫亦喬有些莫名,擡眸去望,就見那隻小手的主人已經轉頭對附近的服務員說:“麻煩你再幫我們拿一套手套過來,還有啤酒,我要冰鎮的。”
溫亦喬一見她便怔楞得說不出話,到是顧疏桐轉頭看到他後勾了下脣角,用力拍了他的手背一下,“躲開,這是我喜歡吃的。”
溫亦喬竟一時語塞,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說不出話。
顧疏桐還是中長髮,模樣也還是原來的俏模樣,她彷彿自來熟一樣戴上服務員遞來的一次xing手套,也不管溫亦喬的目光,徑自去抓那盆麻辣小龍蝦。
連續吃了幾隻她也沒有要開口同他說話,溫亦喬每次伸手想抓麻辣的那盆,都被顧疏桐把手給打開了,幾次下來,他頗有些無奈,只得伸手去抓十三香的那盆了。
兩個人相安無事地吃了一會兒小龍蝦,直到顧疏桐摘掉手套去拿桌便的冰啤酒,大大咧咧地喝了一口,正巧溫亦喬剛剛剝好一隻完整的十三香小龍蝦,還沒來得及往自己嘴裡塞,顧疏桐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道:“好吃嗎?”
他一頓,擡頭,她已經湊上小腦袋去咬他手裡的小龍蝦。
粉粉嫩嫩的兩片脣瓣,觸上他的手指時自然一點暖熱。顧疏桐咬龍蝦的動作極慢,所以那脣瓣碰上他的手指再離開的動作便變得極其緩慢。
溫亦喬彷彿全身都失了感官,除了被她觸碰到的手指以外整個神經都突突的,再意識不到別的什麼,只能傻愣愣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她所有的動作。
顧疏桐好不容易咬住了他手裡的龍蝦,一雙紅脣瀲灩,她一邊咀嚼一邊擡起手指輕揩了一下自己的脣角,一雙晶晶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癡呆的模樣,忍不住笑得梨渦深陷,又喝了口杯子裡的啤酒才往他的跟前遞,“你要嗎?”
他看了看她,又去看她手裡的杯子,杯沿一點紅痕,與她脣上的顏色無異,而她也像是故意一般,用那有顏色的一邊對着他的脣瓣。
溫亦喬從始自終都沒什麼太多的動作,他的話也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溫禮衡身邊的日子久了,xing格脾氣便愈發地像他,甚至學會在弄清形勢前惜字如金。
一直到兩個人吃完小龍蝦從門店裡出來,小馬都沒來得及趕回來,而顧疏桐的小車正好就停在街邊,她走過去拉開車門看他,“去機場嗎,送送你?”
他還是看着她一聲不吭。
顧疏桐似乎懂了些什麼,猛一點頭後對他笑道:“你要覺得尷尬的話我就不送你了,我還會在海城待上幾天,不過你今晚就要回去了的話,就下次再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邊?”這幾乎算是今天晚上他第一次主動與她說話。
顧疏桐笑了起來,晃了晃手裡的電話,“我給小馬打電話的啊!是小馨馨告訴我的電話號碼。”
“你爲什麼要要他的電話?”本來好好了一整晚的男人,這時候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來找你咯!我聽顏阿姨說,你剛好也到海城來做事,我就想來看看你,所以專程給小馬打了通電話。”
“爲什麼!爲什麼要來看我?”越發咬牙切齒的聲音,他的心跳明明已經失衡,卻還要強自鎮定着,保持他這麼多年來所鍛鍊的面不改色。他一定不能再輸了,七年,他已經是個過了三十歲的男人,倘若二十幾歲的時候還覺得輸得起,到了今天,便是一星半點都再受不了感情的打擊了。
溫亦喬明明憤怒得要死,可還是在面對顧疏桐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後退開一步。
他得與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至少是在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以前,他真的再不想要聽她嘴裡說出那些絕決的話來,他已經花了太長的時間來重塑自己,他已沒有辦法再用更長的時間來祭奠已經失去的東西。
顧疏桐站在車前沒有說話,淅淅瀝瀝的小雨溼了她的頭髮也讓她的表情變得模糊。
七年,她也不再年輕,他們都不再年輕了,這七年裡他一次都不曾來看過她,可她還是心心念念着與他有關的一切,知道他放棄了在京城的穩定工作,知道他開始同他大伯學習他從來就不感興趣的做生意——她其實有想過像他這樣的男人某一天會爲哪個女人改變,可卻沒有一次,想過那個人會是她自己。
“爲什麼?”這次換顧疏桐歪着漂亮的小腦袋來向他提問題。
溫亦喬蹙眉,忍不住又後退了一步,顯然並不明白她這麼問的意思。
顧疏桐笑起來,擡手揩過臉頰上的雨水後才道:“爲什麼拋棄京城的生活,爲什麼要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
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做人做了一輩子,年輕的時候話多也氣盛,可是等年長了以後,真是越到該說話的時候越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溫亦喬繃着臉沒有說話。他只顧一應後退,小心謹慎地後退,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自己經營這許多年來的一切。
他後退一步顧疏桐便近前兩步,直到逼得他退無可退,顧疏桐才笑起來,“你很怕我?”
“我要趕飛機……”
“哥哥,我很感激你爲了我放棄京城的生活以及京城裡的一切,可是,我們的年紀都已經不小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
顧疏桐說話的模樣誠懇,溫亦喬低眸怔怔看着,只沒一會兒就笑起來道:“你現在來跟我談自己的生活?當年你一次次地不告而別時,又有沒有問過我想要怎樣的生活?”
“所以我現在就來‘有告’了,亦喬,年底的時候我會離開申城,到國外去生活。”她難得沒有喚他“哥哥”。
溫亦喬冷笑起來,“別來告訴我你的幸福生活!我就沒興趣知道你跟陸羨的事情……”
“羨他不跟我一起走。”顧疏桐還是微微笑着的模樣,眼神卻晶亮到有些模糊,“我就自己一個人,在波爾多的一個小鎮上買了個酒窖,我想到那裡去釀酒。”
溫亦喬的心跳洞空了一拍,怔怔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卻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遠處的小馬一路小跑着而來,看見站在雨裡的兩個人忙不迭地撐開雨傘擋在溫亦喬的頭上。
顧疏桐擡手揩了一把溼漉漉的長髮,繼續笑對他道:“所以,到時候你會來嗎,到波爾多來看我?”
溫亦喬:“……”
顧疏桐張開雙手,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傾身上前抱了他一把。
她說:“我好開心,還能在臨走之前再見到你。也很開心,這七年的變化,最終陪你到老的人雖不是我,可她一定會很幸福的,我相信。”
顧疏桐說完了話就轉身,一直到這海城的小雨越下越大,變成了一場漂泊大雨,溫亦喬亦還是站在原地。
小馬又吃了些別的東西,纔跟溫亦喬一塊去了機場,到了機場他才坐立難安,總覺得哪裡不對,不管是這麼多年以後突然再與她相遇,還是她突然跑出來同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既心慌又莫名。
飛機毫無意外的晚點,即便坐在vip貴賓區的候機室裡,溫亦喬依然焦躁難安。
還是忍不住給顏馨打了一通電話,沒多一會兒,等把電話掛斷了以後他才覺得瘋狂。小馬眼睜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上躥下跳,只聽他暴喝了一聲:“該死的!”突然便從候機室裡衝出去了。
……
顧疏桐是洗完澡纔給陸羨打的電話,後者的婚期將近,作爲“前妻”她多少是要關心一下。
“我送一整套的水晶杯具給你,正好明年我的酒窖出酒了,你們就可以一起過來看看我了。”
陸羨一聽便在電話那端“哼”了一聲,“你纔是‘杯具’,誰要你的破東西,你給我早點嫁了纔是真的。”
顧疏桐把壓在頭頂的毛巾一丟,身上還裹着浴巾,卻直接仰躺在身後的大牀上了,翻了個身,“還嫁什麼啊?早不想了。”
“在海城見到亦喬了嗎?”
“……”
“那就是見到了。其實有些話我該早點與他說明,我耽誤了你這麼多年,也怪對不住他的。當年如果不是陸家的生意在申城出了些問題,你也不會因爲報恩而決定嫁給我,並且一嫁就約定了五年。”
顧疏桐翻身而起,“說什麼報恩啊?太土了吧!我聽着噁心。”
“你覺得再噁心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的。桐桐,你並不欠我什麼,當年我帶你出國治病也只是因爲你是我的小妹妹,我曾答應過小姨會一輩子照顧你,而我也喜歡你。可是,我知道這世上的有些感情最是勉強不得,你跟亦喬青梅竹馬,你是他的青梅,他是你的竹馬,你們本來合該就要在一起。”
陸羨說的這些話顧疏桐都不想聽,她擡起手臂壓住眼睛才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人是合該要在一起的,更何況就算那時候我接受了他,也不代表我們日後不會分手不是嗎?”
“……桐桐,哥哥還是那句話,你不欠我什麼,就算欠過,這幾年的婚姻,顧家幫了陸家很多,該還的,也已還清。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這話她也對那個他說過,那個騎着竹馬,從小就在她身邊晃悠,暖過她的心也傷過她的心最後卻不得不形同陌路的那個人。
顧疏桐躺在牀上哭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起以前聽過的蘇永康的《相遇太早》,那裡面有句歌詞唱道:“當我們再度相視微笑,成熟的心有一點蒼老,許多的傷痛都已經忘掉,記憶裡剩下的全是美好。你我都找到新的依靠,過去對錯已不再重要,只是我們都清楚地知道,心裡還有個劃不完的句號……”
是啊!不管她跟他的身邊現在有沒有那個“新的依靠”,她跟他都錯在相遇太早。
因爲相遇太早,又對幸福瞭解得太少,於是,自私讓愛變成了煎熬。
顧疏桐擡起小手,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左手,終是在一個深呼吸後突然起身,提前訂了離開的機票。
……
溫亦喬趕到酒店的時候早已人去樓空。
他按照顏馨給的電話號碼拼命地給顧疏桐打,可是竟然關機!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姑娘,每次都是這樣,突然跑來招惹了他又突然消失。
他瘋了一樣地在酒店大堂轉悠,等實在確認不了她的行蹤時才被迫給陸羨掛了個電話。
陸羨顯然並沒料到他會給自己打電話,忍不住嘲諷了兩句,說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現在纔來問不嫌晚了點嗎?
“我不是來聽你說教,你就告訴我顧疏桐在哪?!”
“呵,你這話說得搞笑,半夜三更一通電話,問的竟然是我的妻子。”
“陸羨你們在兩年前就已經離婚!甚至在那五年裡,你們根本就沒住在一起!”溫亦喬忍不住咆哮。
陸羨還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那又怎樣,關你什麼事情?”
“你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她現在在哪?!”
……
顧疏桐坐在海城國際機場的候機大廳裡給波爾多去了個電話,這個時間那邊剛剛清晨,工作人員也不過才醒,就接到她可能要提前過來的電話。
她用身份證換領了登機牌,幸虧自己還有申根往返多次簽註,所以只需要訂張機票,她就能過去了。
掛斷了電話她拿着登機牌上了二樓的電扶梯,越走越覺得底下的機場大廳好像正在騷動着什麼。
她低頭看着樓下大廳的方向有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不是向着她而來的,而是像沒頭的蒼蠅似的到處亂竄,一會兒撞着這個人,一會兒又絆倒了那個人的行李,總之就是一通橫衝直撞。
顧疏桐上到二樓才走到欄杆前去向下望,眼睜睜地看着底下那人亂跑亂竄。
想了一下,她還是用工作電話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底下的溫亦喬此時正忙着自己的事情,看到手機上的陌生電話並沒有接。顧疏桐又給他打了一個,可那傢伙就是不願意接電話,她覺得有些好笑,似乎她跟他的人生一直都是這個模樣,當她喜歡他的時候他並不喜歡她,當他喜歡上她的時候他們卻又不可能在一起了。
打了電話底下實在是沒有人接,顧疏桐莫名就有些喪氣了。
她還像小時候的每一次那樣,靜靜地看着他,看着他向與自己背道而馳的方向越跑越遠,直到那道她心心念唸了多年卻終究不會屬於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面,她才慢慢轉身,捏緊了手裡的登機牌往安檢口而去。
是排隊排到半中央的時候聽見後面有人急喊,帶着聲嘶力竭的吼聲,大聲喊她的名字“顧疏桐”。顧疏桐站在人羣中僵直了背脊,一時竟也不知道應當回頭還是躲開。她只是僵僵地站在原地,等着身邊的人被依次撞開,等到那聲音的主人就快要到跟前時,她纔好不容易平復住自己混亂的情緒,轉頭對他微笑,然後去說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顧疏桐一轉過頭來臉頰就被人捧了個正着,她本來預計好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全都被那雙突然覆上來的雙脣堵得雙眼圓睜。
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他因爲個子太高,所以低下頭來親吻她的實話險些把她的整顆小腦袋從脖子上拔起。
顧疏桐下意識就去墊了腳尖,這一墊腳,他的一隻大手趁勢繞到她脖頸後面,用力一攬,加深親吻。
彷彿天荒地老一般亦不覺得夠,直到有人出聲叫她閉上眼睛,她才顫動着睫毛低眸,任淚水從眼角滑落。
“你還有臉哭,嗯?”溫亦喬的雙脣順着她的臉頰吻到她的耳邊,“說那些決絕的話時你怎麼不知道哭?做那些讓人恨不得把你的屁股打開花的事情時你怎麼不知道哭?你現在知道哭了,可你憑什麼要哭?我都沒哭了,你這個臭不要臉的還哭!”
溫亦喬罵罵咧咧的聲音就在耳邊,還像小時候的每一次一樣,他被她追得煩了纏得煩了的時候,他就會回身說一大堆的道理表示他的不滿,然後斥她離自己遠一點。
顧疏桐哭着哭着便笑了起來,後脖頸卻在這時候被他用力一攬,一把從人羣中給帶了出來,她着急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一張嘴就被他封住了脣,然後再連拉帶推地給弄上了停在門口的車。
“我的機票!”
她一輕叫就被他壓住雙脣,直到她吃痛了他才稍微退開些距離。
他說:“一張機票有什麼了不起的,完了我賠給你。”
“不是,這張是國際航班,它值很多錢。”
溫亦喬爆怒起來直接把她往後座裡推,“小兔牙你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信不信我就在車上把你強了?都說要養着你了,你還亂跑什麼,誰會差你那張機票錢?!”
顧疏桐一驚,想要翻身而起,面前的男人已經迅速壓上來貼住她的耳邊,“這次是真的,我愛你,留下來。”
她的情郎,折騰了她大半輩子也害她傷心了大半輩子,終是騎着竹馬來。
(全劇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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