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禕睡的客房,洗澡的時候想起辛安說他狀態不好,便對着鏡子自己剃了個頭發,把鬍鬚也颳了。
一出浴室,江碧琪拿着毛巾坐在沙發上,給他拿了過來。
看着眼前“煥然一新”的男人,江碧琪眼裡掠過一抹驚豔。這陣子他們一直在吵架,加上喬禕又很邋遢,她差點就忘記這個男人有多俊美。
此刻此刻,他赤着上半身,體魄健美,年輕的肌肉線條優美極了,撩得她一顆芳心蠢蠢欲動。不僅僅是心理上的,還有生理上的。
她想要了。
“你怎麼沒睡?”
“我想和你一起睡。”江碧琪嬌滴滴地說,“我幫你擦頭髮吧。”
“不用了,很晚了,你去睡吧。”喬禕拿着毛巾隨手擦了兩下,就扔到一邊,然後摸過茶几上的煙盒。
“別抽菸好嗎?對你的身體不好,對寶寶也不好。”
“那你回房。”
“我今晚想和你睡!”
喬禕沒理她,把煙送進嘴裡,點着了。他抽菸的姿態優雅而慵懶,那雙眼睛微微地眯着,囂張而慵懶的樣子,就像一位浪蕩不羈的貴族,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烈的吸引力。
抽菸不是好習慣,可是抽菸的喬禕,實在是太致命了。如同罌粟,牢牢吸引着江碧琪,看得她口乾舌燥。
當他用修長的手指彈煙時,她感覺是彈在自己心上,讓她的心都在顫抖,神魂顛倒。
走上前去,從背後擁住她,臉貼在他後背上。“我好愛你,好愛好愛……”
這話在喬禕聽來,實在是諷刺。愛?呵,如果她愛他,就不會用***照片威脅她,不會做那麼多令他噁心的事情。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喬禕微微張開嘴,從嘴裡慢慢地呼出一口煙氣,嘴角充滿了譏誚和冷漠的意味,“去休息吧,我也很累了。”
“我不想走,我想和你在一起……”江碧琪的手撫摸着他的胸膛,不安分動作起來,往他***探去,但喬禕按住了她的手。
“睡覺。”
“不要嘛……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江碧琪吻着他健碩的背脊,她不僅僅是想要討好他,而是自己也渴望了。乾涸了太久,此刻也是渾身燥熱。
“喬禕……”
“你懷孕了。”
“沒關係的,過了三個月,已經穩定了,可以了。”
“我不想。”喬禕直接掰開了她的手,眉宇之間難掩厭惡,那樣的情緒叫江碧琪很受傷。
她都已經主動到這種程度了,爲什麼他還是不肯要她?
“我睡覺了,你也休息吧!”喬禕說完,就掐了煙,刷牙上牀,關了燈。
江碧琪一個人站在那裡,看了他很久,氣得想掀開他的被子和他打一架。
但最後她還是忍住了,又厚着臉皮爬上牀。
“喬禕……喬禕……你睡了嗎?”
他背對着她,沒有理她,五官緊蹙,帶着一種極度厭煩的情緒。
兩人雖然躺在一張牀上,然而卻各有各的心思,空氣都是令人壓抑的。
就這麼對峙許久,喬禕睡着了,但江碧琪沒有,等他睡得無意識翻過來對着她,就這麼就着月光默默凝視他。
有時候她累到極點,也會問自己,這樣糾纏一個對她深惡痛疾的男人,真的值得嗎?
可是,此刻看着他的臉,那高挺的鼻樑,冷峻的臉,有些孩子氣微微顫動的睫毛,她真的無法放手。
她太愛他了,痛,至少還活着。可如果失去他,她真的會死掉的。
“喬禕,我愛你!”她輕輕吻上他的脣,小心翼翼地,害怕被他發現推開她。枕在他胸膛上,聽着他的呼吸。
“辛安……辛安……”喬禕不安地嚶嚀起來,好像想抓住她似的。
江碧琪臉色鐵青,他就連夢裡都在想那個賤人?
他叫的每一聲,都是在折磨她的心,往她心裡插了無數把刀子。
死死抓緊枕頭,拿了起來,一時衝動想要一枕頭捂死他,忍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摸了牀頭的手機,走到陽臺上,打了個電話,惡狠狠地說:“只要能弄死辛安,你叫我做什麼都行!”
……
療養院。
喬肅然站在門口,看着躺在牀上的辛傲峰,一會後,問護工。“他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
“醫生怎麼說?有沒有可能清醒過來?”
護工搖搖頭,“這都十幾年了,怕是好不了了,除非有奇蹟。”
可是奇蹟的意思就是,微乎其微,幾乎不可能發生的。
喬肅然點點頭。
這十幾年來,照顧辛傲峰的護工換了好幾個,雖說是醫院安排的,但都和他有聯繫,每個月都會彙報一次情況。
“你先下去吧,別讓任何人進來。”喬肅然塞給她一個裝着支票的紙袋。
“好的!”護工拿着錢,開心地走了。要不是衝着這一點,她纔不幹這份累死人的活。
喬肅然站在牀邊,湊上去近距離觀察了辛傲峰很久,好像是在判斷他是不是裝的。隔了一會兒,又暗笑自己疑心太重。哪怕是爲了保命,誰能裝植物人裝十幾年?
有病在身,他的身體還不是太好,站了一會兒就覺得累,便坐了下來,將兩條腿架在牀上,點了一根菸,慢慢地吞吐。
“我好久都沒來過了……呵呵……年紀大了,身子骨差,什麼毛病都來了。胃癌,我倒沒想到,自己會患上這麼嚴重的病。你會說這是報應吧?”
“不過,我好歹風光了這麼多年,你呢?跟個活死人似地躺着,更折磨!如果可以選擇,你寧願死也不願這樣吧?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但我不想,這樣折磨你,可比你死了強。”
喬肅然噴了個菸圈,一副老謀深算的姿態,讓人聯想起“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
“辛安不愧是你的女兒,骨子裡流着你的血。跟你,那是一模一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年我幫過你那麼多忙,你卻搶了我的女人,還要告發我!你以爲,你鬥得過我?”
“這個辛安,也是一樣的,我對她那麼好,費盡心機讓她嫁給我兒子,讓她吃好的穿好的,可是到頭來,他給我兒子戴了一頂綠帽子!你們辛家人,真是狼心狗肺……”
喬肅然陰森森地笑了,“要不是看在姍姍的面子上,她也配進我們喬家的的門?做夢!我給你當了一次跳板,可不會再給你女兒當一次跳板。這口氣,我是絕對咽不下去!”
眼裡,陰謀重重。
“你女兒害得我兒子不好過,她也別想過好日子!等着瞧,她一定會後悔!”
……
辛安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探望秦雅香。哪怕很可能是自討沒趣的一種舉動,但只要有一點機會,她還是想去爭取。
走到病房門口,秦雅香在偷偷抹眼淚。
“伯母!”
聽到她的聲音,秦雅香忙擦乾眼淚,情緒陡然間變得激動起來。“你來幹什麼?”
“來探望您。”
“呵呵……探望?說的可真好聽,你是來看我有多慘吧!假惺惺!虛僞!”秦雅香一看到她就來氣,再多難聽的話都不夠罵。“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氣沖沖地指着門。
“您現在身體不好,別動怒。”
“你不就是想激怒我纔來的嗎?”
“我沒有,我只是擔心您!車禍的事,我非常抱歉,但是,我想讓您知道,阿行是真的很愛您這個母親。所以,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他不可能丟下你不管。”
“夠了,我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嗎?要你在這裝好人!你要是真不想氣死我,早就該離開阿行。”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很愛阿行,而且,我懷孕了。”辛安眼裡有一絲期待。
同是女人,她再討厭她,總不至於連孩子也討厭吧?
可是她太不瞭解秦雅香了,她性格本來就很剛烈,再加上唐棠在旁邊煽風點火,也變得非常狠心。
“你是想用這個來逼我接受你?”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看在孩子的份上……”
“什麼孩子,你肚子裡這個,是不是阿行的還不知道呢!你那麼濫交的一個女人,能婚內出軌,難保不會在和阿行交往的同時和其他男人上牀。就算不是喬禕的,也可能是其他男人的。”
辛安沒想到她說話會這麼難聽,小臉發白。可是,她並不心虛。“孩子是阿行的,我可以發誓,或者用其他方法證明。”
“不必了,不管是不是阿行的,我都不會承認。因爲有一個骯髒的母親,所以孩子也是髒的。”
“您怎麼能說這種話,孩子……”
“別張口孩子閉口孩子,我說了,我不承認。”
秦雅香態度堅決,十分絕情。叫罵了一通大概是覺得口渴了,伸手去拿櫃子上的茶杯,但是身體不方便移動,怎麼都夠不到。
辛安見狀,主動拿了,雙手捧給她。
結果秦雅香抓起茶杯就朝她的臉潑了過去。
茶還有些燙,辛安尖叫了一聲。“啊!”
滿臉都是茶葉和茶水,順着臉往下掉。
“就算我死,你也休想和我兒子在一起。”
“媽!你在幹什麼!”傅厲行衝上來,奪走了秦雅香手裡的杯子,急忙擦掉辛安臉上的茶水,“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