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這恐怕……”宋阮自然是想要拒絕,她自知自己不能夠待在傅景禹的身邊,傅景禹是什麼人,待在他的公司,他的眼皮子低下,想要做什麼事情只會難上加難。
當下,她只能想得到拒絕。
可是,傅景禹的目光是不容許你拒絕的,他甚至沒有理會宋阮的這一句話,只是吩咐道:“不要遲到。”
宋阮張了張口,還是想要拒絕,但是傅景禹已經進了包廂,過了幾秒鐘,就有人叫侍應,她只是硬着頭皮去伺候他們用餐。
她今天只負責這一桌,所以他們結束後,宋阮也恭敬送他們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宋阮鞠躬:“傅先生慢走。”
傅景禹走到她身邊,宋阮以爲他會直接走出去,但沒有想到,傅景禹卻在她面前停下了,宋阮愣了一下,擡起頭,就見傅景禹慢條斯理的從錢夾裡拿出幾張大鈔,放到宋阮的手中,沒有說一句話的離開了。
宋阮拿着錢一時之間不知做什麼好,在德國,收小費這種事情只是因人而異,但多半給了都會接受。
只是宋阮拿着傅景禹給的大鈔,總是沒有那麼的心平氣和,或者說有一種開心的感覺,她總覺得那更像是一種施捨,是傅景禹在諷刺她。
送走傅景禹一行人,宋阮被經理叫到一旁,經理拿出一個信封交到宋阮的手中:“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再來了。”
宋阮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經理,我是可以繼續……”
“你不可以繼續再做這份工作了,剛剛離開的傅先生已經派人通知我,你被他的公司錄取了,真是恭喜你了,傅先生的公司在德國是非常大的企業。”
經理對宋阮能夠被傅景禹看得上還是有些鄙夷的,但說實話,他們都是亞洲面孔,會有一些同情分的成分也不一定。
宋阮悶悶回到租房裡,簡簡單單給自己做了麪條,抱着碗筷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
電視里正播放無聊的財經新聞,宋阮本想播掉,但畫面中卻突然出現了傅景禹的身影,他正在接受採訪,記者好像在問他關於感情家庭的問題。
他十分健談,嘴角始終掛着淺笑,玩世不恭的樣子與平日裡宋阮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宋阮定睛看着,一直在想這個男人爲什麼獨獨對她這麼的防備,難道她的身份已經被泄露了嗎?
可是,就算是查到了她是宋家的二千金,他也已經不會查到別的了。
宋阮吃了口麪條,轉念一想,又覺得換個角度想,傅景禹叫她去公司上班,那樣她沒準有更多的機會去接觸傅家,接觸傅釗。
不會像家庭教師那樣明目張膽,那樣的顯眼,也許那樣,傅景禹也會消除一些戒心,畢竟宋阮現在還沒有打算真正做些什麼,她還沒有那個能力。
思及此,宋阮在心中下定了決心,就這樣試一試吧,不行的話,再想別的辦法。
傅景禹回到家裡,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他今天臨時被邀請去了一個晚宴,跟一些商人聊了很晚纔回來。
林寒見他有些微醺,便叫傭人衝瞭解酒的給他喝,傅景禹卻拿開,攬着林寒說:“我又沒醉,不需要解酒。”
林寒瞥了他一眼,無奈的說:“傅三,你最近應酬可真多啊,我們釗釗天天想你都找不到人。”
傅景禹淡淡挑了下眉頭,微微勾着脣角說:“忙完這一陣子就會好了,現在確實有點忙。”
“這麼忙,還有時間去研究宋阮的事情,傅三,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對這個姑娘上心哈。”林寒說的十分輕鬆,畢竟她和傅景禹之間沒有那麼多的說道,她的話,傅景禹也多多少少會聽。
傅景禹聞言低低笑了下:“我確實對那個姑娘上心了,可不是動心啊,她行爲可疑,動作可疑,總之她放着好好的美國不待,偏偏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德國來受罪,不是有企圖的,我不會信的。”
從小到大,傅景禹與傅大傅二都是被訓練出來的,他們已經習慣了勾心鬥角的生活,已經習慣了要這麼生活,所以對任何事,任何人都會懷有戒心。
現如今能夠爲傅景禹相信的人,真的很少,海川有左時,長寧有林寒,德國這邊多半是多年的同事,一同打拼的兄弟,更多的是講利益。
宋阮出現的時機不對,出現的地點不對,甚至出現時說的話,做的事都是不對的。
從一開始宋阮就沒有給傅景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以至於後面宋阮做什麼,即使是無心的,傅景禹都會覺得是有目的的。
“傅三,我林寒在商場上形形色色的人也看得多了,唯一走眼過得,就只有顧離川而已,宋阮就算是別有企圖,也絕對不會危害我們,傷害釗釗,這一點不是別什麼都重要嗎?”
“可是,我爲什麼要跟一個被懷疑的打交道?”傅景禹輕哼了一聲,隨意又討好一般遞給林寒一杯水:“你呢,就不要操心這些事情了,我會看着處理,你說宋阮沒有工作,很可憐,我就給她工作,家教的事情你還是換個人來做吧。”
林寒聽到了話裡的重要信息,戲謔的說:“怎麼,給人找了什麼好工作啊?”
“去我公司,怎麼樣,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看她還怎麼有所動作,還敢玩什麼小把戲。”
傅景禹說完話,自顧自的伸了個懶腰,臉搭在林寒的肩膀上說:“好睏,我上樓去看釗釗,之後會早點休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林寒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你該幹嘛幹嘛去,不用管我。”
“那怎麼能不管你,你可是我老婆。”話音剛落,林寒擡手朝他腦門彈了一下:“你還沒完沒了了,趕緊去睡覺。”
“得嘞,女王大人。”傅景禹伸出手抱了下林寒,接着便很快起身上了樓,好像怕林寒回頭又打他一樣,逃的那個快。
週一一到,林寒在家裡頭囑咐傅景禹:“既然叫人家小姑娘去公司上班了,就別
什麼累的髒的活叫她做,好歹也是一個國家的人,不要太苛刻了。”
傅景禹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給林寒遞過去一片面包:“你就別管了,她不是說出來體驗生活嗎,那就得被老闆使喚啊,這樣纔有助於她的成長,等以後她成功了再來想這段日子,一定會感謝我,如此爲她着想。”
林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得了得了,趕緊吃飯吧還是,真懶得和你說。”
“媽咪爲什麼懶得和爹地說呀?”釗釗在一旁好奇的問他們,林寒和傅景禹對視一眼,傅景禹好整以暇的開口道:“因爲你媽咪不喜歡你爹地啊。”
林寒也不甘示弱:“釗釗啊,媽咪確實不喜歡你爹地。”
傅景禹扯了扯嘴角,喝光咖啡起身:“吃飯吧,我先去公司了。”
宋阮哪裡想過有一天會在傅景禹的公司裡上班,這個公司是多少有能力的人想進都進不來的公司,是多少的商人想要合作都無法高攀得上的公司。
她站在大廈樓下,望着這個巍峨的建築,閃了閃眸光,內心雖然有忐忑和不安,但是,她既然來了,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會被罵,被辭退的現象。
她因爲沒有工作牌無法打卡進入公司,所以只好站在前臺等待人事部的負責人過來領她。
此時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宋阮記得傅景禹說過的話,不要遲到,所以她還是趕在上班點之前打了前臺的,只是人事部的負責人要晚一會兒纔會下來。
她已經傅景禹早就到了公司,所以也沒有特別的緊張,可誰知道沒有等到人事部的負責人出現,卻等來了傅景禹。
他走進公司,凡是見到他的人,都停住腳步十分恭敬的叫他:“早上好,傅先生。”
這個公司裡,沒有人叫他傅總,多半都是以傅先生稱呼他,顯得更爲尊重他,也讓他的氣場比以往還要高出了許多。
宋阮回頭見到他,抿了下脣角,下意識的低頭,不想被他發現,但是,也許是因爲她穿的不是正式的職業裝,所以比較顯眼,傅景禹還是看到了她。
見她低着頭,傅景禹暗暗挑了下眉頭,擡步走了過去,站在她面前,宋阮察覺到眼前的光線被人遮擋,出現了一團陰影,立刻蹙了下眉頭,但擡起頭又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傅先生早。”
“已經不早了。”傅景禹淡淡的開口,宋阮則看了眼手錶,說:“是的傅先生,現在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您是有事情耽誤了,所以才遲到嗎?”
傅景禹扯了扯嘴角,目光帶着一些戲謔看過去,這姑娘平日裡乖巧,懂事,不多言不多語,但是,在傅景禹面前,還是偶爾會顯露出自己小聰明的一面。
三言兩語就在諷刺傅景禹說的那句不要遲到。
難爲她還記得那麼清楚。
傅景禹揚了揚眉頭,沉聲問:“在等人事部來領人?”
宋阮點了下頭:“剛纔已經跟人事部的部長通過電話,現在正在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