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有點意外，他還能有什麼事情，需要他這麼隱忍。剛剛他身上的怒氣她不是沒察覺到，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竟然沒跟她發火。
顧離川擰着眉，看着她，“工作的事情，我希望你繼續留在公司。”
這段時間林寒的動作他不是沒感覺到，大部分的事情都壓給了下面的人，而新接進來的項目，她也都找藉口推掉。
但她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說實話，如果沒有她在，那壓在他身上的工作量會大很多。
原來是這件事情，她倒是沒想到顧離川會挽留她，林寒挑眉看着他，“難道你不覺得，我這樣的身份繼續留在公司，工作上也許會有影響嗎？”
“這幾年你這樣的身份，不也完全沒有影響到工作？”顧離川反問她。
林寒笑了笑，“顧總倒是很看得起我。”
顧離川沉默了半響，才緩緩開口：“以後明星代言這塊，就不用你跟進。你只要帶好公司才項目就可以了。”
他這是在變相地給她道歉？承認蘇珊那天的事情對她來說是個傷害？
林寒沒想到顧離川會親自跟她說這些。
想起那天的事情，林寒沒來由地感到厭惡，以顧離川平時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態度，她只想離得遠遠的。
“不了，當初副總裁的位置，不就是因爲我的這個身份才安排的嗎？現在既然要離婚，公司這裡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呆下去了。”
顧離川皺起眉頭，“那是私事，我們現在談的是公事。”
林寒冷笑，你顧離川什麼時候也會區分這個了，你不就喜歡公私混淆這來嗎？
顧離川不喜歡她這樣看着自己，那表情裡分着帶着輕蔑還有不屑，可奇怪的是，他現在竟然沒有生氣，內心還非常平靜。
“你的工作能力足以擔當副總裁的職位，這個與你個人的身份無關。我相信，顧氏的企業文化與工作環境你也是認可的，你出去另外找工作的話，未必有顧氏這麼合適你的崗位，福利待遇也肯定比不上顧氏。”
林寒坐着不說話，她承認顧離川說的每一句話都對。但顧離川突然對她這麼一本正經地說一大堆話，而且貌似還是爲她好的意思，她突然有點不適應。
這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實想法呢，還是說他其實另有打算？她不得不堤防他，這幾年他做過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心裡對她的恨意肯定不少。
當然，如果說他讓她留在公司是爲了報復，這也說不過去。
一來，他沒有強迫自己。二來這種報復的事他很少會欺瞞，就像五年前，他要求自己跟她結婚，也是光明正大地簽了協議，也是她自己願意的。
她要離開，是因爲顧離川這個人，而不是因爲公司，相反的，她知道顧氏是最合適自己工作的地方，這五年的成績，也是她一步一步的努力得來的，顧氏有讓她發揮自己能力的平臺。
事實上，說到辭職，她也還沒想到自己要去哪裡。
顧離川見她臉上有一絲鬆動，便繼續說，“以後我們就是上下屬關係，公司會給你簽下勞動合同，你可以繼續先做着，將來你什麼時間想走，也是你的自由。”
林寒沉吟了半響，才說：“那我考慮一下。”
顧離川知道自己說動她了，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甚至帶上了溫和的笑意，“那我就讓陳特助準備一份勞動合同了。”
林寒有點怔愣，顧離川可從來沒對她這麼好臉色過。難道是兩個人的關係變了的原因？
“有一個項目，我希望你參與跟進，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顧離川從拿出
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
林寒看了一眼，文件封面是一張空白的紙張，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但看起來還挺厚的。
而且她注意到顧離川的說辭，他說的是讓她參與，而不是負責。
在公司裡，她作爲副總裁，如果只是讓她參與而不是主要負責的項目，那主要的項目負責人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到底是什麼項目，值得顧離川親自帶隊？
顧離川將文件移到她面前，“你可以看看，如果不感興趣，也可以選擇不用參加。”
林寒不由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顧離川這麼好說話了，美國的那個項目，他可是非常強硬地塞給自己的。
林寒打開封面一看，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得老大，這個......這個項目，怪不得顧離川對於美國的那個項目不甚在意，原來這一個纔是今年的重頭戲。
不，這個項目拿下的話，那就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林寒一頁頁地翻看，公司如果接下的話，那至少五年，五年內這個項目都將是公司的主要業務。
這，涉及的金額也太大了。後面竟然還有初步的策劃方案？
林寒迅速地蓋上文件，“我還沒說要參與，你就不怕我看了，把數據泄露出去？”
“那你說，你感不感興趣？”顧離川輕笑，挑眉問她，手裡擺弄着一隻Zippo火機。
林寒猶豫地掃了一眼那份文件，她當然很感興趣，看到這樣的項目裡，她內心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更何況她本身就是個建築師，這個項目對於她來說簡直有着致命的誘人。
但是她還沒想好要不要留在顧氏，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就答應。
心裡也有些懊惱，如果不是因爲顧離川的關係，她現在肯定會答應下來。
“我先考慮一下。”林寒將文件推回去。
顧離川似乎早就想到她會這麼說，臉上絲毫不在意，將文件放回抽屜裡。
“那你可要儘快下決定，現在時間也不多了。”
林寒點點頭，這麼大項目，沒有一段時間的準備，誰也不敢隨意拿出來投標。
“時間也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回去？”顧離川站起來，一臉地輕鬆。
一起回別墅？不，林寒可不想讓蘇婉柔又看到什麼，鬧起來真讓人招架不止。
“不了，我還有點文件沒看。”
顧離川皺起眉頭，心裡有一絲不悅。
林寒毫不在意，拿起她帶來的那份協議。
“顧總可要記得，現在也可以安排人處理離婚的事情了。”
說完，就開門走了。
顧離川心裡莫名地堵着一口氣，本來很好的心情，就被她留下的兩句話給破壞了。
第二天，林寒仍舊按時上班，關於顧離川昨晚說的事，她還沒去考慮。雖然昨晚兩人難得有一次心平氣和地談話。
今晚有個應酬，下班後，林寒處理完幾件緊急事務後，就開着車趕去預定下的酒店。
此時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但街上華燈已亮。
林寒坐在車裡，看着外面華麗的夜燈，這座城市繁華喧囂的夜又開始了。
如果她離開顧氏，不再有這麼繁忙的工作，也就可以遠離這些浮華與熙攘了。
車子停在卡爾頓酒店的門口，這裡是顧氏最喜歡預定的酒店。
顧離川是個挑剔的人，他喜歡來這裡，所以公司的很多飯局也大多都訂在這邊。
林寒一走進大廳，就惹來了許多目光，她本身就非常亮眼的氣質，更因爲她現在顧太太的身份，只要她一出現，
認識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投來目光，那也是正常的。
這家酒店與顧氏常有合作，這裡的員工也大都認識林寒，所以林寒也都見怪不怪了。
電梯門口附近的幾個員工，客氣的跟林寒打招呼，還問林寒要去哪個房間。
林寒頓了一下，才報上房間號。
顧氏預定的房間難道他們還不知道？
林寒來到五樓，剛出電梯，就被人叫住了。
“林副總，林副總今天怎麼在這？”長廊那邊第一個房間門口站着一箇中年男子。
林寒看過去，是曾經合作過的一家公司的老總，“原來陳總，公司約了人，來這邊吃飯，您也是？”
“是，是。”
來這種酒店，大部分都是出來應酬的，碰上熟人自然也不會停留太久，都有自己要接待的客人。
林寒笑着點頭，就往預定的包間去了。
另一邊上，從酒店大廳直上頂樓的觀光電梯裡，蘇珊遠遠地看到林寒走進房間，眼裡閃過一絲驚喜。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林寒，那麼，接下來要不要利用這次機會做點什麼呢？
蘇珊心裡盤算着，上次在攝影棚的事情，雖然扇了林寒一巴掌，但這遠遠還不夠。
顧離川沒有責怪她，說明林寒在他心裡的地方比她還低。可顧離川對她的態度也還是先原來那樣，不冷不熱的，她覺得有必要要發生點什麼，來改變現狀的狀況。
如果，能讓林寒離開顧離川，那是最好不過了。
恰好今天顧離川約自己來這裡，而林寒又突然出現，她該怎麼做，才能起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呢？
事情要做得足夠謹慎，不能讓顧離川發現絲毫。
電梯一路直達頂樓，這裡有一個小小的露天餐廳，能容納的人不多，今天顧離川要來，所以餐廳已經訂下了。
蘇珊心裡推算這事情，走出電梯後，連顧離川早就已經坐在那裡了，她都沒有察覺。
知道身邊的侍應生提醒，蘇珊纔回過神來。
顧離川正坐在不遠處的意大利手工沙發上，透過按照玻璃，看着外面的夜景。
“你去五樓，看看林寒在哪個包間，在幹什麼。”蘇珊語速極快地吩咐旁邊的侍應生。
等那個侍應生轉身離開後，這才調整情緒，揚起媚笑向顧離川走去。
林寒此時正在包間裡跟客戶寒暄，在場的除了她就都是男人，所以她也不喝酒。
這種應酬，都是顧氏的一些供應商，不過是跟大家見見面吃頓飯也就可以了，並不需要過多的玩鬧。
林寒以身體不適爲由擺在自己面前的酒，大家也就沒說什麼。
沒多久，就有侍應生給林寒特意送上了飲料。
而蘇珊在頂樓，雖然臉上還是帶着笑容跟顧離川用餐，但實則已是坐如針氈。
手機突然來了短信鈴聲，蘇珊就驚得手都有點顫抖，慌忙地拿着手機翻看。
顧離川今天的情緒不高，只是拿眼睛瞟了她一眼，便沒再理她。
而蘇珊，看到手機發來的短信，心裡振奮不已。
林寒喝下了，喝下那杯她特意吩咐送上去的飲料。
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呢？
蘇珊擡頭看了顧離川一眼，見他臉色如常，還在低頭用處。於是，用顫抖的手指在手機上打下幾句話發送過去。
“什麼都不用做，跟着她，把照片拍下就行。”
“不拍你跟顧離川的約會？”
“還有什麼新聞顧太太的醜聞更勁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