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難以接受的真相

就在警方將這場車禍定爲意外時,情緒低迷的回到酒店的方文國卻在自己的西裝口袋裡發現了一封信件。更準確的來說是一封方成志在下車之前悄悄塞進他口袋裡的遺書。

原來車禍並不是什麼意外,而且方成志詐騙計劃裡的謀劃,只有死人才能讓保得他的計劃成功。他找來了殺手製造出一場車禍,在車上也是故意裝出的不耐煩纔去的姜家夫婦的車。

他早已有了用自殺來贖取罪過的心,留下這封信的原因不言而喻。方文國看過遺書之後在內心中掙扎了很久,最終還是沒能把他交給警方。畢竟是方家的子弟,他不願讓他揹負上殺人的罪名,所以才匆匆的回了香港。

方文國回到香港之後不久就傳回了方成志逝世的消息。爲了不引起懷疑,方文國在所有人的面前都表現出一副悲慟欲絕的樣子,果然沒有人懷疑他與方成志的死有什麼關係。

方文國一直以爲事情會到此結束,可他並沒有想到方成志不僅給他留了遺書,還給他最好的朋友林偉冠也留了遺書,並且還在遺書裡交待了他死後的後續謀劃。

一切如方成志所料,姜家夫婦死後,姜家內部大亂,解體嚴重,在資金方面也出現了嚴重的漏洞。林偉冠按照方成志的計劃,將姜家的資金大量轉移交接。

因爲方成志交待過要想辦法把姜家的資金弄進方氏集團而又不能被發現,所以林偉冠纔會經過多番周折,通過方成志的內地私人賬戶將錢分期轉進方成志在香港與方氏集團相連的賬戶,最終全部交到方文國的手裡。

方文國在發現公司有大筆的資金通過方成志的賬戶匯進方氏集團時,就意識到原來弟弟的謀劃並沒有因爲他的死亡而就此結束。

之前的兩年,方文國一直不肯動用這些用弟弟與姜家夫婦性命騙來的錢。可是在兩年後,方文國卻突然決定啓動了資金。有了大量金錢支撐的方氏集團如同枯木逢春一般,迅速的壯大了起來。

而方文國爲什麼會突然決定啓用源於姜家的這些帶着血的錢,就連林偉冠也並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這些,就是所有你們想要知道的真相,雖然很殘酷。”

反覆握了握拳,林偉冠才強迫自己將這些他情願一點也不知道的往事全部講出來。讓他覺得驚訝的是,將這個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講出來,他發現自己的心裡竟然突然就像剔除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如此輕鬆!

聽完這整個的故事,許月晴已經不可抑制的哭倒在了卓翔宇的懷裡。抽泣聲漸漸變成了嚎啕大哭,伴隨着的還有不甘心的砸在卓翔宇身上的拳頭,“爲什麼,爲什麼是我爸媽,他們有什麼錯?”

許月晴好幾次都已經哭得太過厲害而差點背過氣去,也許是這些天積壓了太多的情緒全都在此時得到了爆發,許月晴在哭了一場之後便昏了過去。

卓翔宇抱着她,目光觸及到她就連昏迷了都還緊蹙的眉,只覺得心裡涌起了一陣無力感,這個真相確實令人難以接受!

林偉冠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許月晴蒼白的臉龐,好半晌才輕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話音落下,林偉冠衝着方家叔侄倆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起身朝着門外走去,背影蕭索而孤寂。

將許月晴放回到牀上安置好,卓翔宇低頭揉了揉眉心,餘光卻瞥見了跟着自己上來的兒子。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頓時明白了什麼。

目光微沉,卓翔宇銳利的眸子緊緊的盯着他,“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卓翔宇隱隱有了發怒的跡象,卓念戚一下子沒了平日囂張的氣焰。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牀上昏睡的許月晴,然後跟着卓翔宇進了方家人給卓翔宇安排的書房。

父子倆相對無言,卓翔宇目光冷沉的看着卓念戚,他卻一副做錯事了低頭認錯的乖寶寶模樣。

好半天,卓念戚才擡了頭,帶着試探的語氣喊了一聲,“爹地。”

卓翔宇冷哼一聲,算是應了他,隨即也開了口,“說吧!你揹着我都做了些什麼事?”

見自家爹地的臉雖然臭,卻沒有了剛開始叫他進書房時的怒氣,卓念戚也稍微放下了心。便將他如何說服許月晴一起去找林偉冠,利用林偉冠心裡的愧疚讓他說出真相的事情一五一十如數招了出來。

卓翔宇卻沉默起來,說起來兒子雖然不該瞞着他貿然行動,卻並沒有做錯什麼。爲了姜家二十年前的慘案,他們已經在香港待得夠久了,他也承認,沒有兒子,他們的調查還不知道到哪一天才會結束。

與其讓姜家的事這麼長期的折磨着許月晴的身心,快刀斬亂麻的一下子查出真相確實對誰都好。

“等你媽咪醒來,咱們就回去!”

就在卓念戚還以爲卓翔宇會因爲他的擅做主張而懲罰他時,卻沒料到卓翔宇竟然對他什麼懲罰也沒有,就輕飄飄的一筆帶過了。

卓念戚還沒從驚喜的情緒裡轉換過來,卓翔宇就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牽起了他的手,“走吧!咱們先去跟他們道別。”

卓念戚強忍着繁雜的心緒,擡頭看向卓翔宇,畢竟是離家太久了,語氣中忍不住的全是喜悅,“等媽咪醒來了我們就直接回家麼?”

家,多麼溫暖的字眼,讓卓翔宇這些天日漸冰冷的心也暖了起來。

嘴角微微翹起,溢出他這麼多天來唯一的一個真心的笑容,“好,回家!”

不過,也不知道晴晴會不會直接回去,她應該更想先回D市,親口將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姜家父母吧!

“你們非要這麼急着回去?”

一聽卓家三口在許月晴一醒來就回大陸,方正志忍不住的驚訝,就連一旁的方芷蘭我是瞪大了眼睛。

“翔宇,雖然四叔是害死了姜家夫婦的兇手沒錯,但是他自己也死在了當年的車禍裡。就算是罪大惡極的錯,人都死了,還計較那麼多幹嘛呢!”

卓翔宇的嘴角忽然掛起了冰冷的笑意,輕哼一聲,“芷蘭,方四叔不僅害死了姜家夫婦,同時,也差點害死了我的妻子。那麼小的孩子,他怎麼下得了手,即便幸運的是她活了下來,但是卻不能抹去方家人殘忍的剝奪了她幸福的童年。”

他只要回想起每個晚上,許月晴因爲夢到當年車禍的慘狀而從夢中驚醒,甚至是徹夜難眠,就覺得心裡都抽得疼。她是那麼的痛苦,可他和賦予她痛苦的方家又有扯不清的千絲萬縷的關係,他連自己都恨!

卓翔宇的話讓方家叔侄的心頭俱是一震,方芷蘭嘴角微動,喉頭似乎有千萬根針在扎,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爸爸他……”

提到方文國,卓翔宇就猛然冷在了臉,“義父同樣有錯。雖然最初做錯事的人是方四叔,但是當義父決定動用那筆錢,來壯大方家的時候,他就已經洗不清自己了。即便你們再怎麼不肯相信,這也是不可抹去的事實。”

方芷蘭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煞白起來,卓翔宇的話確實揭穿了她心底始終不肯相信的事實。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們方家人的錯。”

方成志仰頭長嘆一聲,目光灼灼的攔下卓翔宇,“不管如何,三哥他於你始終有恩,你不該如此記恨他,他對你確實如同親兒。”

卓翔宇握了握拳,忍下心底翻涌的火氣,“若是我真的記恨於他,今日在知道真相後就不會再喚他一聲義父!他這些年的所做所爲,我想你們都應該醒醒,再仔細想想是爲了什麼!”

說完,卓翔宇起身彎腰將兒子抱起,也不看因爲他的話臉色變得多麼難看的方家叔侄,徑直上了樓。

而卓翔宇的話,無疑是一個威力無比的炸、彈,投在方芷蘭與方正志的心裡,擊起巨大的浪花。

方文國被香港人贊爲慈善家,每年捐獻善款上千萬,又難保不是因爲對姜家心懷愧疚,像許月晴一樣夜夜夢到當年車禍的慘狀,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所以才用錢做善事想以此來彌補當年犯下的過錯。

方家在方文國去世之後,方氏集團四分五裂,各自爲政,讓方氏差點面臨着和當年的姜家一樣下場。誰又能說得清楚這不是方家害得與他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姜家家破人亡的報應。

像是被卓翔宇這麼一點,就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事實一般的方正志面色如同死灰,好半天才像下定了決心,對着仍然愣神不敢相信的方芷蘭說:“走吧!我想晴晴醒來也不願意看到我們,既然只能徒增尷尬,我們就避一避吧!”

方芷蘭目光充滿愧疚的望了一眼樓上許月晴房間的方向,跟上方正志的腳步,像門外走,“五叔,我想再去看看爹地和四叔,也許……看到他們我就能明白到底是什麼讓他們狠下心來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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