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若水說她看到光的時候,顧曼婷和葉依蘭立即帶她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替她用激光將殘留在腦中的血塊打散了,休息了一兩日,便能看得見了。
時隔一年不見天日的時光,突然再看着這個世界,歐若水居然有些不習慣。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因爲和一個陌生人談話而顯得格外的舒心。
上官珏,想必他應該也是一個溫文如玉的男子吧。
顧氏別墅內。
歐若水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搖椅上,桌上是今天早上剛出爐的報紙,裴氏的股東大會她已然成爲最大的股東,而裴家在一夜之間沒落,她則是讓曼亭再將裴氏的股票低價賣出,這樣才能徹底毀掉裴氏。
報紙上還說,裴家輝以及裴氏衆人已經搬離原來的裴家別墅了,至於搬去哪裡了,誰都不知道。
看到那上面報紙所說的一切,歐若水不知爲何,心一陣揪痛,只是痛過之後竟麻木了。
忽而有人開門進來了——
“大嫂,今晚的宴會,你去麼?是上官集團發來的帖子,好像是上官珏和沈清幽宣佈結婚的事,婚禮初步定在月初!”
歐若水轉頭看着顧曼婷,笑了笑,“去吧,我也想見見這位上官總裁!”隨即將報紙仍在一邊,“曼亭,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樣做,太過分了一點?”
“實話說,是有一點,可是那也是裴家先對不起大嫂,那個孩子的下落,喬森和青陽哥哥已經盡力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下落了!”顧曼婷笑着說道,隨後上前去挽着歐若水的手,“你好久都沒有出席這樣的宴會了,可得好好打扮一番!”
“嗯,等會兒我們在老地方見,我想先去找找依蘭,這樣的宴會,怎麼可能會少了她呢?”
“那好吧,你記得和依蘭姐早些來啊!”
“嗯!”歐若水想了想,又道,“秦氏如何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青陽哥哥讓我轉告大嫂一句話,請你放心,他已經在收集秦氏的罪證了!”
“嗯,好!”
顧曼婷說完之後便離去了,屋內只留下歐若水一個人,她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天際一片火紅的色彩,她的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之色。
忽而一陣鈴聲想起,歐若水看了看來電顯示,脣角忽而微微一揚,“喂?”
可是那邊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傳來,只是一片寂靜之色,而她卻靜靜地站在窗邊很久了,那頭都沒傳來一句話,良久,她垂下頭,眼中落滿落寞的光芒,手一點點地捏緊自己的衣角。
她默默地低下頭,臉上有着決絕。
歐若水呆呆地看着手機屏幕上跳躍着的名字,慢慢地再拿到耳邊,遲疑地說道:“秦少卿,打電話給我,有事麼……”
“若水,我和萱萱已經離婚了!”
那頭傳來她熟悉的聲音,她的身體猛然一震,眼眸卻在瞬間黯然下去了。
“我知道!”微微一怔,仰望着一望無垠的天際,目光澄澈如水,“你和端木萱離婚,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秦少卿的手徒然變得冰冷冰冷,幽黑的眸子變得幽暗如子夜,全身散發着陰柔而森冷的味道,握住手機的那隻手,青筋突突跳起。
“與你何干?歐若水,你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你是如何說得出口的?與你何干?你明明知道我爲何會這樣做,你卻還是這樣說,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濃濃的呼吸聲中夾雜着一抹期待,那種期待漸漸在這個安靜的走廊上瀰漫開來。
“秦少卿,你難道不知道麼?我的心早在一年前,霖死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電話那頭的裴少卿眼眸深邃如海,聲音中帶着不容回絕的冷硬,“若水,你這樣說真的太過殘忍!”
陽光依舊靜靜的,淡淡的。
歐若水聽着電話,望着無垠的天際,她烏黑的眼珠中有着淡淡的神色,從容得讓別人無法看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良久。
歐若水垂下眼瞼,聲音低低的,卻很清晰:面孔上是從容淡定的冷淡:“殘忍?和你做過的事相較而言,我已經算是很仁慈了,秦少卿,你真以爲一年前的事沒人知道麼?你真以爲你自己隱藏得很好麼?可惜你似乎忘了一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那頭似乎震驚了——
秦少卿的眼眸中出現一抹怔然,他沒想到歐若水竟然知道那件事了,她竟然知道了?!
“你知道那件事了?!”
“是!”歐若水望着天空,眼裡的盡是一片空茫:“從我跟霖回到顧家開始,你就已經在開始你所謂的復仇大計了,是麼?一年前,找人跟蹤我和霖,追殺我和霖的人不正是你麼?你想要的是我,所以你救了我,但是你不想要霖活着,所以就任由他自生自滅!”
如被電擊一般——
秦少卿的身體重重地一顫,深邃的黑眸中有剎那間的失措,甚至於連聲音中都有着掩飾不住的慌亂:“你……都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
“是誰告訴我的,有這麼重要嗎?”歐若水的聲音靜靜的:“重要的是,你真的那麼做了,不是嗎?我一直以爲,我虧欠最多的人就是你,所以即使霖查到你在背後對付顧氏,我也要霖不要對你下手,因爲這是我欠你的!可是到現在我才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可笑,我自認爲虧欠最多的人,卻是傷我最多的人!”
“這就是你的分析?!”秦少卿目光冷凝,以至於他握住手機的手都在顫顫地發抖,“所以你就要報復我?”
“是,我就是要報復你,我要你也嚐嚐那種滋味,求而不得的滋味。我也要你跟我一樣,家不成家,妻離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