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由遠及近,越來越響。
原本趴在魏昕背上的的醉鬼,樂允,忽然擡起頭,往天上看了看,看到移動的小紅點。
“是飛機嗎?”她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是不是飛往美國的呢……”
魏昕聽到,頭也不回的笑問:“你就這麼想去美國嗎?”
他們之前研究出國留學的事宜,她好像盯上了哈佛,畢竟,它家的醫科國際一流。
樂允搖着頭,幾不可聞的聲音裡,滿是傷心:“以前想去,現在不想去了……不想去……”
那個人就在美國,可是,那又怎樣呢?他和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樂允,我們以後一起去哈佛留學吧。”
樂允暈乎乎的,根本沒聽清魏昕說什麼,嗯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飛往紐約的飛機,頭等艙,景銘翀臨窗而坐,望着下面越來越遠的地面,是一片由燈光組成的海洋,很漂亮。
自從媽媽死了之後,他就失去了家,再也沒有過過中秋節這類喜慶的、閤家團圓的節日,也並不把這類節日放在心上。
而這次,他本該晚幾天再回國處理那些棘手的事物,卻因爲這個中秋節,想和樂允一起過,這才把形成提前了。
結果,還是沒能和她一起過。
原以爲得知他回國後,她會很高興,會推開一切事情來見她,最後卻是因爲一個活動而擱淺了。
心裡的不安在逐漸擴大,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等自己美國的事忙完,再回來的時候,很多事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搖了搖頭,把所有不好的想法都搖走,深呼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
不然……派個人去調查下?付似衡正好在國內呢。
還是算了吧,有關樂允的事,他還是親力親爲的好。
他現在只希望,自己的預感,是杞人憂天了。
……
頭痛欲裂……
這是樂允從昏睡中轉醒後的第一個感受。
她按按作痛的太陽穴,慢悠悠的睜開眼睛,所見的全是陌生的場景。
這是哪?
她猛地坐起身,身上的被子不由的掉落,她這才發現自己穿着浴袍,而浴袍裡面空蕩蕩的,顯然某些東西沒有穿。
再一扭頭,隔壁那張單人牀上,睡着一個人,背對着她,一頭短髮外加被子下的巨大身影,清楚的告訴了她,那是個男人。
她稍微想了下,就猜出他是誰。
雖然兩人小時候“私定過終身”,可現在他們只是普通朋友關係,他怎麼可以脫她的衣服?
樂允現在的心情好複雜,憤怒也不是,怨懟也不是,無奈也不是……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她下牀,穿着拖鞋找了一圈,無論是室內,衣櫥還是衛生間,都沒找到自己的衣服。
把浴袍系得更緊,走到魏昕的牀邊,伸手捅了捅牀上的男人,“學長……學長……”
“嗯?”魏昕睡得迷迷糊糊的,翻個身,蹬掉身上的被子,不經意間,露出大片胸膛。
“啊……”樂允嚇得輕叫一聲,迅速轉過頭。
“怎麼了?”魏昕聽到她的叫聲,這才清醒過來,坐起身,揉揉眼睛,因爲剛睡醒,聲音還有些沙啞,“你醒了。”
樂允用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發現他還赤果着胸膛,趕緊把視線收回來,背對着他,冷冷的問:“學長,請問我的衣服在哪。”
魏昕從她的聲音裡聽出她不高興,還愣了幾秒鐘。
他跳下牀朝她走去,帶着笑意的語氣裡,夾着揶揄:“怎麼,生氣了?”
樂允聽到腳步聲,伸出一隻手往後比劃了一個停止的動作,不讓他上前:“你先把衣服穿上!”
魏昕低頭看看自己光果的胸膛,嘿嘿笑了笑:“原來是害羞了啊。”
樂允抿了下脣角,聲音更冷了幾分,不接他的話茬,堅持問:“我的衣服在哪?”
背後忽然有東西靠近,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
她條件反射的往前一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魏昕調皮的笑道:“果然還是生氣了。”
樂允握緊拳頭,憤憤不平:“你不是廢話嗎?有哪個女孩子被毫無關係的男人脫光衣服會高興?”
就算他們是好朋友,也不能這樣做啊。
魏昕又笑了,惹得她更火大,若不是他是她曾經心心念唸的魏昕,她早就給他一巴掌了。
“好啦,別亂生氣了。?”魏昕笑嘻嘻的哄她:“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四好青年,祖國未來的棟樑,平時連島國動作片都不看,怎麼可能做趁你醉酒扒光你衣服這種齷蹉事?”
他的話,她信,卻還是繃着一根弦“那我的衣服……?”
“我找服務員幫忙換的。”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女服務員哦。”
樂允鬆了一口氣。
不過——
“幹嘛給我換衣服?就讓我穿衣服睡好了。”她一扭頭,又趕緊轉回身,“還有你,爲什麼不穿浴袍?”
腦海裡,還殘留着他赤果果的胸膛,小臉,羞赧的熱了熱。
“你還說。喝那麼多,吐的稀里嘩啦。一次就算了,我們都換上浴袍了,你又吐一次。”魏昕不滿的撇撇嘴:“你啊,以後沒事可別喝酒了,耍起酒瘋來太可怕了。”
樂允不敢置信,驚訝的問:“我還耍酒瘋了?”
“啊?你不會一點都不記得了吧?那我昨晚跟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不?”
見背對着自己的樂允搖頭,魏昕做無奈壯,“我說了那麼多啓發人類進步的話啊,你竟然都給忘記了,枉費我一片苦心……”
他走到牀頭櫃那裡,拿起電話,撥給了酒店客服:“這裡是9802號房間。我們的衣服都幹了嗎,請給我們送過來吧。”
原來,她們的衣服被送去清洗了。
樂允有些汗顏,仔細想了想,記憶有點斷片,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仔細的想啊想,只想起零星的一些片段。
似乎真有吐到他身上。
她愧疚的說:“那個……謝謝你了……”
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不說,還冤枉了他。
魏昕語氣輕鬆:“得,謝什麼謝,咱倆誰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