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允……答應我,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離開我……”魏昕看着樂允,知道自己提出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死裡逃生後,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樂允能感覺出他的害怕,還以爲他回憶起兩人被埋在雪下的事情。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爲了讓他安心,她趕緊說道:“從今往後,只要魏昕你不嫌棄我不趕我走,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
魏昕慌亂的心終於稍稍安定了下,斂回視線。
就在這時,眼角餘光瞥到門口有一個人影。
高高大大的,也穿着白色的病號服,再熟悉不過的一個人影。
心裡咯噔一聲響。
鬼使神差的,他就又看向樂允,衝她嘟了嘟脣:“蓋章爲證。”
樂允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
算了,算了,看在他是剛剛脫離生命危險,沒有安全感的病號的份上,就不罵耍流氓了……
她屏着呼吸,緩緩的低下頭。
柔軟的脣瓣碰到他的,即將離開的時候,就被他的脣舌給包裹住。
這個吻來得不算突然,也不算激烈,也沒有持續太久。
是樂允率先移開的。
臉紅的像蘋果,她尷尬的咳了一聲:“那個,你還病着,要保持平和的心態哈。”
“允兒,你的脣像QQ糖一樣又彈又甜。”魏昕笑得像偷吃了蜂蜜的狗熊,側眸又往門口那瞥了一眼,正好看到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門邊。
“咳咳……”樂允又咳嗽了二聲打斷他,這傢伙,親就親了,怎麼還用語言形容的這麼直白啊啊啊啊。
真是羞死人了。
“好啦,好啦,你快休息吧。”她幫他整理了下蓋在身上的被子,又喂他喝了一點水,“你餓沒餓?要是餓了,我就去給你弄點吃的。”
“我還不餓。”魏昕握着她的手不放,像個大男孩似的跟她撒嬌:“你哪也別去好不好,就留在這陪我嘛。”
樂允和他飽滿哀求的眸光一對視,拒絕的話就一句也說不出口了。
“好,我陪你。”樂允話音剛落,一個護士走了進來。
看到她還坐在魏昕牀邊,略帶驚訝的道:“你怎麼還在這啊?不是就讓你呆一會兒的嗎?趕緊回病房好好休息吧。”
護士絮絮叨叨的又加了幾句:“只穿了毛衣凍了那麼久,就算現在能勉強行動了,也不能就不管不顧的啊。只有靜養,才能恢復正常的體力。”
魏昕不知道樂允後來把外套脫給了自己這件事,醒來又見她守在自己牀邊,行動沒什麼大礙,就以爲她完全沒事。
這會兒聽到護士這番話,有些驚疑不定,看看護士,又看向樂允:“你怎麼會穿着毛衣凍那麼久?”
未等樂允作答,護士率先說道:“你不知道嗎?你們被救的時候,你的身上穿着二個外套啊,有一個看樣式就知道是女孩子的。”
護士話音一落,魏昕首先是不敢置信,繼而,心裡被感動裝滿。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挺起身,扯過樂允的手,把她帶到自己近前,一拳打在她肩膀上:“你是蠢貨嗎!”
她竟然把衣服給他穿?她是傻瓜嗎?
魏昕的眼睛不由的發澀,忽然覺得那場暴風雪中,自己不小心真的死了,也可以瞑目了。這世上能有幾個人像他這麼好運,能找到一個爲了他可以連命都不要的女朋友。
這樣的女孩子,讓他怎麼放手?他真的放不開了……
雖然他在罵自己,樂允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情誼。
魏昕隨即鬆開了她,眼睛一閉,身子一轉,嘴裡嚷嚷着:“好了,好了,我要睡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口吻聽起來就像一個任性的大男孩。
樂允嘴角彎彎,笑容晏晏,“好,好,我這就回去。休息夠了再來找你,總行了吧。”
“別囉嗦,快走吧,快走吧。”魏昕隱忍着,纔沒有讓感動的眼淚掉下來,不然,讓她聽見,多丟人。
最後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樂允這才拖着緩慢的步子朝外走去。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魏昕扭過頭,偷偷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遲緩的動作,很是心疼,又很內疚。
都是自己害了她。所幸的是,在這場雪崩中逃出生天。
以後,他一定要對她好,超過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
……
樂允走出魏昕的病房,並順手關上了門。
一擡眼,意外的看到走廊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那人穿着病號服,還背對着她,可她還是確定,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景銘翀。
沒錯,就是他。
他的身影在她的記憶裡,刻印的實在太深太深了。
他單手扶着牆,艱難的挪着腳,一步步緩慢前行。
他怎麼也住院了?
樂允覺得很意外,也很好奇。
還有些擔心,有一種想上前去問問的衝動。
終究,她還是把這份衝動使勁壓了下來。
她現在是魏昕的女朋友了,要努力把景銘翀從自己心底挖走,所以,能避免和他接觸的時候,就要避免和他接觸。
思忖着,她準備回自己的病房。
就在這時候,走廊盡頭拐來三個人,爲首的那個,她一看清是誰後,不由的大吃一驚。
是韓總。
景銘翀曾經大鬧人家生日宴的那個韓總。
他爲何會出現在這?
看他神色帶着焦急,難道是他的親人住院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想到景銘翀和對方之間的瓜葛,再一看景銘翀連站都比較費力的樣子,她的腳就像灌了鉛一樣,完全定在地上不肯挪動一步。
韓總本來跑得很快,然而,在看到景銘翀的時候,猛地站住了,露出驚愕的表情。
景銘翀扶着牆壁的手就收了回來,強大的意志力讓他站直身子,身形挺拔的立在韓總面前。
因爲他的個頭比韓總高了大半頭,加上氣勢強,低着頭看人,有一種君王居高臨下俯瞰的感覺。
四目相對。
韓總率先發破沉默,聲音不冷不淡:“你這是怎麼了?”
“與你無關。”景銘翀冷冷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