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幕畫面,只要一回想,都讓樂允覺得無比甜蜜。
而給她帶來這麼多美好回憶的男人,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這一刻,樂允好恨自己。
她怎麼會這麼沒用?!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不會安慰?
是的,喜歡。
她喜歡他,真的好喜歡他,比她之前想象的還要喜歡他。
喜歡到,這份濃烈感情,已經快壓抑不住了。
可是,胸口好悶,心口好痛。
她不該喜歡他的,不是嗎?
樂允的視線被淚水模糊,連帶着他的背影也漸漸變得模糊,似乎就要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嚇得她猛的伸出手!
等她一瞬間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差點做了什麼蠢事。
幸虧兩人之間隔着一段距離,她纔沒有抓到他,不然,這臉可真丟盡了。
樂允兩手耷拉在身側,頭也低垂着……
路燈的燈光將景銘翀的影子投落到她這邊,她呆愣的看着他胳膊的影子一前一後的晃着。
鬼使神差的,她悄悄的又伸出了手。
她手掌的影子和他的,一點點重疊在一起!
樂允心底的陰霾一掃而光,整顆心像盛開的花似的燦爛。
雖然真實的她不能和他牽手,至少,他們的影子在牽着手了。
他的影子往前去了,她等等,等他的手臂又搖晃到後面來時,讓影子再次牽手。
樂允一開始還心懷小兔跳個不停,深怕他發現,可他的影子多數都是往她這邊投射的,也就是背對着他的,一次二次下來,她的膽子也放開了,牽手、牽不到、牽手、牽不到……
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有了錯覺,竟然覺得他的胳膊往後擺過來時,速度變慢了不說,到最高點的地方還會故意停頓下,讓她好好牽着。
呵呵,她是色女嗎,滿腦子的細胞都在幻想。
正玩的不亦樂乎,景銘翀突然回過頭。
樂允嚇了一大跳,趕緊縮回手,慌亂之下,穿着高跟鞋的腳都崴了一下,整個身形就不穩了。
景銘翀手疾眼快,長臂一探,立即抓住她,大掌死死的扣在柔若無骨的小手上。
他的手那麼大,手指修長,帶着滾燙的溫度,隔着薄薄的布料熨貼着她的肌膚。
頓時讓人覺得很安全。
可是,這不屬於她。
樂允愣了愣,把手往回抽,他竟然沒有鬆。
她有點急了,加重力道。
還是掙不脫。
樂允焦急之下,更多的是不解。她揚起小臉,“快放開我啊,現在離宴會廳還不遠,讓人看到誤會就不好了。”
景銘翀目光深深的凝着她,風淡雲清的問:“別人會誤會什麼?”
樂允張了張嘴,決定不上他的當。
又把手往回抽了抽,這傢伙是打定主意無動於衷嗎?
她伸出另一隻手卻掰他的手:“快鬆開啦,我可不想被你的女朋友砍死。”
別說韓笑笑不好惹,就是挖人家牆角的事,她也不能幹啊。
頭頂乍然響起一道擲地有聲的男中音:“我沒有女朋友。”
樂允停住動作擡頭看他,黑夜中,他的眸子亮的異常。
薄薄的脣瓣上下開闔:“我沒有女朋友。”
認真的語氣,讓人毋庸置疑。
他幹嘛特意跟她解釋?還強調一遍?還一直不鬆手?
樂允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精緻的小臉上,寫滿訝然和迷惑,似乎還有一絲暗喜。
景銘翀很滿意自己的話所帶來的效果,脣邊溫柔的笑意漸漸擴散。
這個傻丫頭,以爲自己偷偷做的那點事,他沒有發現嗎?
在見到姓韓的精神奕奕、笑臉盈盈出現在衆人前時,他的心裡頓時陰雲密佈,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滿腔怒火壓下去,纔沒有在他的壽宴上大鬧一場。
現在想來,應該還是他的理智警告了他,還不是時候。
從酒店出來時,他的心情真的糟糕透頂,即使有樂允跟在身後,他還是沒有辦法驅散心底的陰霾。
直到眼角餘光發現她所做的事。
他的手落在地上的影子,和她的,一次次的“牽”在一起,就一點點的趕走了他狂躁的壞心情。
空蕩蕩的心,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被暖流一點點填滿。
這個傻傻的小丫頭,果然對他有意吧!
景銘翀捏緊她的小手,柔軟細膩的感觸,直讓人留戀不捨。
“你呢,最近一次次晚歸,你男朋友就一點都不擔心嗎?”他掩飾着心底的緊張,試探的問:“怎麼都沒看過他打電話問你?”
深怕即將能抓到手的東西會跑了似的,樂允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她哪來的男朋友啊。
她搖頭是個什麼意思,景銘翀已經心裡有譜,卻還是問:“他不擔心你?”
有些事,還是確定清楚比較好,以免給別人帶來傷害。
“不,不是!”樂允終於從複雜的思緒中找回自己的聲音,“是沒有人擔心我。”
話一出口,她就不禁懊惱,這語氣也太急了點吧,好像她有多急切的想解釋。
景銘翀想起二人重逢之際,她嘴裡哭喊着的學長,繼續追問:“你之前不是說,有要嫁的人嗎?”
“那個……”樂允猶豫了下,“是我一廂情願。我以爲我喜歡他,可是,後來發現不是那樣的。”
她和魏晞的事,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人家都不記得十年前的約定了,她還因爲這個約定巴巴的跑到A大來找他……
其實說出來,她還覺得自己有點丟臉呢。
景銘翀笑吟吟:“那是哪樣?”
樂允垂下眸子,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他幹嘛偏要追着不放啊……
景銘翀見她小臉羞的通紅,笑而不語,彷彿已經將她看穿。
他不再追問,也不說其他的,自然而然的牽着她的手,緩緩的往前走,樂允呢,也沒有再把手往回拽。
這次,他們不是一前一後,而是並肩而行了。
這時,有鈴聲從他身上傳來,她沒話找話說:“你的手機在響,是不是袁特助找啊?”
“不知道,管它幹嘛。”景銘翀用另一隻手掏出手機,看都沒看直接關機,動作乾脆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