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還飄着淡淡的飯香,韓笑笑走進廚房,看到鍋裡的番茄雞蛋麪。
景銘翀從小養尊處優,根本不會做飯,這面是誰煮的,光用腳指頭去猜也能知道。
好一個心機女,這麼會獻殷勤!
韓笑笑恨不得把整個鍋都給掀了,正準備這麼做,景銘翀出現在她身後,瞥一眼鍋裡快要凝了的麪條,聲音不由的變得冷硬:“走吧。”
她再不願意,還是回身跟上他的腳步。
景銘翀去車庫的路上,順便帶上了她的行李箱。
等他坐進駕駛座,尾隨而至的韓笑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四哥,你能開車了?”
“嗯。”景銘翀應了聲,胳膊往後探去,從裡面幫她打開了後座車門。
韓笑笑還有點不敢上車,“你都開多久了?”
“有段時間了。”他看看站在車門旁無動於衷的女人,“怎麼,不敢坐我開的車?”
說着,他掏出手機,“我叫司機送你。”
“我敢……”韓笑笑怕他不高興,趕緊坐進車內。
見平時總忘系安全帶的女人這次趕緊繫上安全帶,景銘翀眼皮垂了垂
車子開出小區沒多遠,他一眼看到走在街上的樂允,大大的雨傘下,背影顯得格外單薄。
……
一路上,景銘翀都沉默不語。
雖然平時和她在一起時,他也從不主動找話題,可今天的沉默,讓人覺得特別壓抑,喘不過氣來。
韓笑笑實在受不了這種低壓的氣氛,率先開口:“四哥,我知道,我今天惹你生氣了。”
驕縱慣了的人,就算道歉,語氣也是高高在上的,“我只不過是氣壞了。”
說完,等了等,景銘翀還是不理她。
總是這樣,從小到大,兩人一旦有了衝突,她不先放下姿態跟他說話,他就會一直不和她說話。
從來都是她先低頭,也不差這一次。
韓笑笑思及此,雙手扒住他的靠背,身子往前探了探,再不甘願,還是努力讓語氣沒剛纔那麼生硬:“四哥,你不要對那個女人好,行不行?你就像以前一樣,對所有女人都一視同仁,好不好?”
她不覺得自己這話有多無理取鬧,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雖然他沒有一次鬆口說過喜歡她、以後會娶她,可她早就認定自己是他生命中獨一無二的存在,是他未來的新娘。
不僅是她這麼想,兩家的家長也是這個想法。
所以,他只能對她一個人特別,她絕對不允許他的心中還存在第二個特別的女人。
雨徹底的停了。
過了不多久,車子緩緩停在韓笑笑家門口。
景銘翀下車,從後備箱裡拿出她的行禮,遞到她手邊。
這時,他纔跟她說道:“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你幫我跟爺爺帶好。”
不等她回答,他又回到車裡,絕塵而去。
韓家的保姆早在聽到外面的車響就走了出來,遠遠的就見韓笑笑一腳把行李箱踢翻在地上。
她立即回到屋裡,跟坐在沙發上看韓劇看得哭天抹淚的老太太彙報:“小姐回來了,也不知道誰惹她生氣了,正在外面發脾氣呢。”
老太太的視線都沒從電視上一開一秒,隨意的揮了揮手,“讓她去,讓她去。”
動不動就亂髮脾氣,一點涵養也沒有,韓家書香門第,族裡那麼多口,就沒出過一個她這樣的。
管也管不了,說也說不聽,人家在國外長大,受的是什麼“人人平等”的教育,根本不把她這個當奶奶的放在眼裡,她還自找什麼閒氣受?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有空還是多看看韓劇,在那裡尋找“尊老愛幼”的感覺吧。
……
景銘翀一邊開車,一邊給袁非掛了個電話:“樂允回來了嗎?”
袁非如實回道:“沒有啊。”
“她要是回到公司,你記得給我電話。”景銘翀吩咐一句,不理會還想發問的袁非,掛斷了電話。
調轉車頭,他來到樂允的學校。
宿舍阿姨還是早上給樂允開門的那個阿姨,看到他,又是眼冒紅心。
景銘翀禮貌的問了一聲好,才問:“我早上送回來的女孩,剛纔有回來過嗎?”
上了年齡,也不知道矜持了,宿舍阿姨直勾勾的看着他,想也沒想的搖搖頭:“沒有。”
景銘翀不放心:“您能幫我去樓上確認下嗎?”
他回憶着樂允入職資料上寫的緊急聯繫地址,準確的報出樂允的房間號。
阿姨特聽話的上了樓,不多久,又蹬蹬蹬跑下來。
氣喘吁吁的回他:“房間的門是鎖着的,裡面沒人。”
“謝謝您。”景銘翀告辭出來,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這麼半天,就算坐公交也該回來了,她怎麼還沒回來?到底去哪了?
他緩緩的開着車,一邊開一邊注意着路上的人影。
出了學校門口,他徑直朝着家的方向開去,依然不敢開太快,深怕錯過她。
走了將近大半路程後,他纔看到樂允那抹嬌柔的身影。
她垂頭喪氣,慢慢的挪着步子,看起來就像沒什麼力氣似的。
景銘翀心疼無比,加快車速,到前面調轉車頭。
樂允渾渾噩噩的,腳也好,身上也好,心也好,都嚷嚷着說好累。
可她就是不想坐車,漫無目的的順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
彷彿這樣一直走下去,天色黑了,就能走回到前一天晚上,她挽着喜歡的男人的手,心裡全是甜蜜。
不久前,她走出景銘翀家沒幾步,忽然想起自己的包包還落在他家裡,就又返了回來。
結果,大門沒關,他和韓笑笑的對話傳了出來。
雖然她立即掉頭就走,可還是有幾句飄進了她的耳朵裡。
“你和那女人到底什麼關係?她爲什麼會出現在你家?”
“就像她說的那樣。”
“我聽說她在你們公司的56樓實習,我還聽說,你領她出席宴會。”
“這些只不過是公事而已……”
完全像魔咒一樣,這四句話重複的在她腦海裡播放,讓她的心一寸寸的涼了下去。
他跟她再三強調,韓笑笑不是他的女朋友,跟她做着曖昧不明的事,說着讓人浮想聯翩的話。
然後,他又跟韓笑笑說,他和她樂允的關係,只是公事而已,撇清兩人的關係。
他這算什麼?
渣男最愛的,玩弄女性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