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慕尋城一句冰冷的問話把冷清溪拉回了現實。
什麼悲傷孤獨,什麼怦然心動,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留給她的只有無限的冰冷。
“是我。”冷清溪挺起了胸脯,回答道。
“哼。”慕尋城沒有說話,只是轉身不再看到一眼,就向樓梯走去。
冷清溪看着慕尋城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無力感,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這個男人留給自己的永遠都是背影。
“慕尋城,你別走,我有事情想問你。”她鼓起了勇氣,叫住了慕尋城。
慕尋城回過頭來,一臉不耐的看着冷清溪,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十分明亮。
冷清溪也不甘示弱的和他對望着:“聽說商場的設計稿已經定下來了,馬上就要開始施工了?是嗎?”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慕尋城這幾個字幾乎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那我的設計稿又是什麼回事?”冷清溪激動起來。
聽別人說起,是一回事,但是聽慕尋城親自承認又是另一回事。冷清溪有一種強烈的被刷了的感覺。
“你想是怎麼回事就是怎麼回事吧。”慕尋城似乎懶得和冷清溪解釋什麼,只是消極的答道。
“慕尋城,你這麼說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你應該知道,一個設計師設計一副圖紙需要花的心血,如果你不打算用我的設計,就應該早點告訴我。”
“那好啊,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的稿子,我不用了。”慕尋城看着冷清溪,一字一句的說。
“爲什麼,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啊。”冷清溪不甘的問道。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據理力爭,讓慕尋城給自己一個交代,或者是對慕尋城這種不負責的做法大加指責,而今,她只想要一個答案,一個慕尋城親口告訴自己的答案。
“爲什麼,你還敢問我爲什麼。”慕尋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你自己做過的事情,難道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不妥嗎?你給我惹了那麼多麻煩還指望我用你的圖紙?”
“那根本就是兩回事,我以爲你至少還是尊重我的設計的。”冷清溪咬着嘴脣說道。
“對不起,我做不到,還有,收起你的那些小伎倆吧,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功夫,我對你,真的是提不起一點興趣。”慕尋城繼續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冷清溪奇怪的問道。
“不懂,你都知道來我的父母來壓制我了,你還有什麼不懂的?不過冷清溪我告訴你,我慕尋城不是提線木偶,也不是慕家的傀儡,所以你想用老人來制約我,那你是打錯算盤了。”
“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什麼都沒有做!”冷清溪被慕尋城這段突如其來的搶白弄得完全摸清不清頭腦。
“有或者沒有,我心裡有數,告訴你爸爸,不要再管我們的事,這段婚姻既然他一開始就決定了,那麼就不要再摻合進來,他應該知道代價的。”
說完,慕尋城也不再理會冷清溪,徑自的走開了,留下冷清溪一個人站在冰冷的窗戶旁,任憑夜風吹的她的髮絲在風中飛舞。
冷清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慕尋城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自己耗費了那麼多心血的設計稿如今已經成了一對廢紙。
這就是愛情的代價嗎?這就是一個不合時宜的愛戀所帶來的副作用嗎?冷清溪覺得她的心,遠遠要比這夜風冷的多了。
還有慕尋城剛纔最後的一段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提到了雙方的父母,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自己不知道。
冷清溪覺得自己的頭很疼,一切都已經失控了。
她昏昏沉沉的回到臥室,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一頭紮在牀上。
第二天一早起來之後,冷清溪只覺得頭疼欲裂,嗓子裡像着了火一般,一定是昨晚在冷風裡佔得太久,着涼了。
冷清溪摸了摸自己發燙的額頭,艱難的從牀上爬了起來,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在這個家裡,根本沒有人會在意自己的死活,能照顧她的,也只有她自己了。
喝了點熱水,吃了點藥,冷清溪強撐着身體出門上班去了。
凌菲兒站在陽臺上,看着冷清溪搖搖欲墜的背影,心裡的得意簡直溢於言表。宴會上發生的一切顯然都和她脫不了干係,不過她只不過是稍稍的用了點小手段,就達到了這樣的效果,這也是凌菲兒沒有想到的事情。
看着慕尋城和冷清溪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愈演愈烈,凌菲兒知道離自己已經勝利在望了。
可是慕尋城卻遲遲不肯和冷清溪離婚,就連對她也愈發的冷淡了。
慕尋城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很少回家,就連凌菲兒的電話都很少會接,凌菲兒得意之餘,也有些擔心。
她坐在陽臺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冷清溪,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站起身來,轉身回屋去了。
回到房間,她就打通了凌家承的電話。
“哥嗎?我有事想和你談,不,不,還是我回家一趟吧。”
凌菲兒掛斷了和凌家承的電話,收拾也一下,就出門了。凌菲兒的紅色跑車在一棟別墅面前停了下來,還沒等她下車,大門就自動的打開了。
這棟別墅從外面看來並不比慕尋城的家有絲毫的遜色。
凌菲兒輕車熟路的停好車,走出車庫,熟稔的和忙碌的家丁們打着招呼。
“小姐,您回來了。”路過的下人都畢恭畢敬的對她問好。
沒錯,這就是凌菲兒的家,凌家集團,其實在本市也是數一數二的,一直壟斷着本市的服裝業和奢侈品行業,近幾年纔開始涉足建築業。
凌家本來有四個孩子,早早去世的凌芷兒是凌菲兒的姐姐,而凌家承則是凌菲兒的二哥。
在凌菲兒和凌家承之上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大哥,凌家澤。
如果說凌芷兒一直都是凌菲兒嫉妒的對象,那麼凌家澤就是凌家承一直耿耿於懷的存在。
論能力,凌家承並不比自己的哥哥差,只因爲自己是弟弟,就處處受到打壓,凌家老一輩的人也更願意把家業交給凌家澤打理。
因此凌家承和凌菲兒在凌家有着一個攻守同盟,凌家承幫助凌菲兒坐上慕家少奶奶的位置,凌菲兒也要相應的幫助凌家承。
當然,凌家承並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個妹妹凌芷兒是怎麼去世的。
凌菲兒回到家中,果然只有凌家承在家等着自己。
看到凌菲兒,凌家承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怎麼突然回來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凌家承問道。
“爸呢?”凌菲兒沒有回答凌家承的問題,反問道。
“帶着個去歐洲談一個項目。”凌家承若無其事的回答。
不過凌菲兒很清楚自己的哥哥,她已經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不滿。
凌菲兒笑了笑,對凌家承說:“好了,談生意這種事,都是秘書做的,爸這是拿大哥當秘書用呢。”
凌家承也知道自己的妹妹實在寬慰自己,就勉強的笑了一下:“到底什麼事,這麼風風火火的趕回來,電話裡也不說。”
“哥,我們還是上樓說吧,我有些事要拜託你。”凌菲兒環顧了一下大廳說道。
兄妹二人來到了凌家承的書房,關上房門,凌家承坐在椅子上,看着書桌對面的凌菲兒問道:“這下,總可以說了吧。”
凌菲兒不急不緩的翻開桌子上的一本雜誌,對凌家承說:“哥,你對白書南這個人有了解嗎?”
“白書南?”凌家承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極力的思索着什麼。
好一會兒,他一拍桌子:“哦,我想起來了,我和這個人有過一面之緣。”凌家承猛然說道。
“那你對他的瞭解有多少?”
“這個白書南是冷清溪公司的老闆,他的公司叫什麼來的,哦,對,德瑞,不是什麼大公司。”
“還有呢?”凌菲兒示意凌家承繼續說下去。
“還有,我和他有多一次交談,這個年輕人不簡單,雖然他的公司很小,可是這個人的見識和氣度經來應該能在建築行業有所建樹。怎麼?你想到了什麼?”凌家承問道。
“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凌菲兒笑着說道。
凌菲兒把宴會當天的情景和凌家承講述了一遍,凌家承聽完也恍然大悟道:“我說那天我們的聊天總覺得怪怪的呢,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沒錯,哥,你不覺得這個白書南可以成爲我們手裡一枚很好的棋子嗎?”
“你是想利用他離間冷清溪和慕尋城?”凌家承問道。
“他們的關係根本就不用裡間,我只不過是稍稍的加點火候罷了。”
“那,我們要怎麼做?”凌家承看着自己妹妹,越來越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她了。
“你去幫我調查一下,這個白書南的*背**景,他和冷清溪之間的關係,還有一切可能會利用的人或者是事。”凌菲兒面色一稟。
“好的,我明白了。”凌家承點了點頭。看着自己妹妹那張因爲嫉妒而扭曲的臉,凌家承一陣心寒。
“那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哥,我最近還有一些活動,所以抽不出那麼多的時間,你放心,我早一天達到目的,就能早一天的幫你,你說呢。”
凌家承點了點頭,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這樣幫自己的妹妹到底是對還是錯,他自己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