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溪的身體已經並無大礙,這段時間,她都留在醫院裡照顧白書南,小李偶爾也會來幫忙照顧,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冷清溪卻總覺得小李似乎有什麼事瞞着自己。
可是看到小李忙前忙後的焦急模樣,再想想自己現在對凌菲兒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威脅了,冷清溪想不出到底是爲了什麼。
白書南的身體一向都很好,所以恢復的也比較快,短短几天,他已經能夠下地活動了。
可是冷清溪卻覺得越來越不自在。
因爲她不知道該如何和白書南獨處了,好在萬靈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冷清溪雖然對她的冷嘲熱諷和指責感到不舒服,不過只要她一來,自己就不用單獨面對白書南了,這多多少少讓冷清溪送了一口氣。
慕尋城這幾天倒是給冷清溪打過幾次電話,希望能給冷清溪一些補償,可是電話卻一次都沒打通過。
在慕氏的一次宴會上,慕尋城和文世仲不期而遇。
整個晚上文世仲都用一種近乎仇恨的目光盯着慕尋城,慕尋城雖然一直假裝沒看到,但是文世仲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慕尋城。
在一個角落裡,兩個昔日的好友終於重逢了。
文世仲看着慕尋城,沒好氣的說道:“你似乎過很好嘛!”
慕尋城揚了揚自己手裡的杯子:“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文世仲看着慕尋城無所謂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就是這個曾經的好友,害的冷清溪失去了自己的父親,更差一點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而這個始慫恿者,卻好整以暇的站在這裡,理所當然的接受着衆人的恭維和羨慕。
“你幹嘛要這樣看着我,世仲,我記得你一向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今天的表現,很失水準啊。”
“慕尋城,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看來,你是知道我離婚的事情了,沒錯,我離婚了,可這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我們兩個好朋友,爲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現在好了,我放手了,你可以盡情的去追求了。”
文世仲狠狠地把手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清溪的父親……”
“我知道,可我有什麼辦法,他自己經營不善,也一把年紀了,應該爲自己做的是負責。”慕尋城硬着心腸說道,他可不希望讓別人看出自己心裡的那一絲愧疚。
“尋城,你明知道她剛剛失去了父親,還要和她離婚?”文世仲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尋城。
“離婚是她一直想要的,既然她那麼想要離婚,那麼我就成全她。”慕尋城冷冰冰的說道:“世仲,我還以爲今天我們能談點別的呢,可是你卻這麼掃興,一直跟我談她,看來,我們真的是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慕尋城說完,就轉身打算離開。
“等等。”文世仲喊道。
“怎麼?”慕尋城轉過身,看着文世仲:“還有什麼事?”
“尋城,我只問一件,那家逼債的公司,和你們慕氏到底有沒有關係?”
“逼債?逼什麼債?”慕尋城皺着眉頭。
“就是那家收購了冷章林公司股份,還把冷章林逼上絕路的公司。我查到,他們和慕氏正在合作,你……”
“你在懷疑我?我根本不知道冷章林的公司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的合作公司我也不瞭解,世仲,我的公司每天有那麼多的業務,並不是事事都需要我躬親的,你居然這樣看我,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慕尋城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只留文世仲站在了原地。
文世仲也十分後悔自己的問出這樣的話,和慕尋城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他是很瞭解慕尋城的爲人的,他的性格還有他的地位,讓他根本不需要在別人的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可是這一切,真的是太巧合了,時間點巧合,時間也太巧合,所以他纔不得不懷疑,可是從慕尋城的反應來看,自己真的是誤會他了。
他還愣在原地,沒想到不一會兒慕尋城有走了回來。
他站在文世仲的面前,似乎在掙扎着什麼,良久才說道:“對了,你最近有沒有冷清溪的消息,我怎麼都聯繫不上她了。”
“你還找她做什麼?”文世仲問道。
“我想給她一筆錢,雖然我們在離婚協議上商定她是淨身出戶,不過好歹是從我們慕家出去的,我不能讓別人看我的笑話。再說,當初她和我結婚不就是爲了這個麼。”慕尋城有些不自然的說道,眼睛卻看向了別處。
身爲慕尋城多年的好友,文世仲當然能夠讀懂慕尋城潛意識裡的意思。
“你是覺得愧疚了嗎?”文世仲逼視着慕尋城的眼睛問道。
“開什麼玩笑,我有什麼好愧疚的。”慕尋城的臉色微紅。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文世仲搖了搖頭。不知道爲什麼他不想慕尋城知道冷清溪現在的情況。
因此,他斷然的拒絕了慕尋城的詢問。
慕尋城在文世仲這裡吃了閉門羹,不過他並沒有在意,因爲憑他的手段,要找到冷清溪並不是難事。
冷清溪並不知道慕尋城正在找自己,她也不清楚慕尋城是否知道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過對於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顧好白書南。
在冷清溪的細心照顧下,白書南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小李也來到醫院幫忙,把白書南送回家中。一切都安頓好之後,冷清溪也準備起身告辭了。
白書南家的表哥也在本市,在得知白書南的情況之後,已經在白書南的家裡準備好了一切,他將會在白書南這裡住上一段時間,照顧白書南。
冷清溪看着躺在牀上的白書南,滿心的感激和愧疚。
“白總,我先走了,你現在有人照顧,我就放心了。”
“清溪。”白書南叫住了冷清溪,他艱難的在身邊搜索着什麼。
“你在找什麼,我幫你找吧。”冷清溪趕緊上前,白書南卻從身下拿出了一串鑰匙,遞到了冷清溪的面前。
他的面色蒼白,嘴角卻扯出一絲笑意。
“這個,你還是收下吧。”
冷清溪愣愣的看着那串鑰匙,是之前自己還給白書南的。那個時候,她已經決意跳江,義無反顧,而現在,自己還能像當初一樣的堅定嗎?
她不知道,她看這那串鑰匙,卻沒有伸手去接。
白書南見她沒有反應,也不收回手,就那麼一直僵持着。
好一會兒,白書南開始劇烈的咳嗽,他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那串鑰匙也跟着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
冷清溪嘆了一口氣,從他的手裡接過鑰匙。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白書南邊咳嗽着,邊說。
“對不起,我……”
“別說對不起,也別說謝謝。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不要走了,好好留下來,就讓我像朋友一樣照顧你,不行嗎?”白書南打斷了冷清溪的話,滿懷深情的望着她。
冷清溪無法承受白書南這樣的目光,只好落荒而逃。
白書南的手還身在半空中,看着冷清溪的背影,他苦笑道:“至少,她沒有離開,這就夠了。”冷清溪飛一般的掏出了白書南的家,她快步攔了一輛出租車,鑽了進去,坐上車,她報出了公寓的地址,就開始撫着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如今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她都沒有好好休息,而且她也是大病初癒。
現在,她只想有個地方,能讓她休息一下,暫時,她不想再去想這些紛紛擾擾。
冷清溪下了出租車,心不在焉的向着公寓走去,馬上就要走進公寓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她猛的回過頭,居然發現身後一直跟着一個人。
冷清溪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藉着從公寓裡射出的光線,看清了來人,居然是慕尋城
再次見到慕尋城,冷清溪有些猝不及防。
說來兩人已經再無任何關係,可是看到他冷清溪還是覺得心口難以抑制的發痛。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對方,誰都沒有說話。
冷清溪愣了一會兒,就轉過身去,假裝自己根本沒有看見慕尋城,繼續向前走去。
慕尋城顯然沒有料到冷清溪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幾步走上前,攔在了冷清溪的面前。
“給你打過幾次電話,一直沒打通,你不會是在故意躲着我吧。”慕尋城盯着冷清溪的眼睛問道。
“我爲什麼要躲着你?”冷清溪語氣不善的反問道。
“不是就是最好了,我有話想和你說。”
“對不起,我很忙,沒有時間。”冷清溪冷冷的說道。
“你去哪裡了?吳桐告訴我你去醫院了?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冷清溪苦笑了一下,發生了太多事,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我多麼希望你能問我一句,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你沒有你給我的只有冷酷和忽視。
而現在,你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你又讓我如何回答,難道你要讓我告訴你,我去自殺了嗎?
“沒什麼,慕尋城,我想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我也沒有義務告訴你發生了什麼吧。”
“你爸爸的事,我很抱歉,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慕尋城低着頭,良久還是說出了這句話,這些日子以來,這件事一直壓在他的心頭。
慕尋城不說冷章林還好,他一提起冷章林冷清溪就再也冷靜不下來了。
她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你沒有資格提到我爸爸,你走,現在就走,我不想再看到你!慕尋城,我求求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冷清溪指着慕尋城渾身都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