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知素白的小手下意識的伸向脖頸的後面,或許是因爲角度的問題她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暗釦的位置,所幸用手指將蓬鬆的長髮撩向一邊,白皙的脖頸猶如天鵝一般呈現在霍邵宸的眼前。
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面一閃而過了一抹複雜的神情,黢黑的瞳仁裡面映出的全都是楚靜知纖細的脖頸,‘真愛’上昂貴的珠寶配飾竟然與楚靜知如此的相配。就好似這條項鍊就是爲了這個女人打造的一般。
“邵宸,如果以後你遇到了自己愛着的女人,一定要記得將這條‘真愛’留給她,這個是媽媽唯一能夠留給你的東西了。”蒼白的雙手反覆不捨的在記憶當中年幼的孩子頭頂來回的摩挲着,帶着眷戀與不捨的模樣成爲了霍邵宸心中對母親的最後記憶。
楚靜知並不知道在自己動作的時候霍邵宸在想些什麼,只是費力的想要將自己脖頸後面項鍊的暗釦給找到。
素白的小手順着纖細的鏈條慢慢的摸索着,卻在下一刻被一雙有力而又冰涼的大手所遮蓋住。楚靜知的身形一下子的僵硬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刻用一種緩慢步調而尋找着楚靜知身影的端木景行站在不遠處的旋轉門側,靜靜的將這一幕都收入了眼底。
“不用摘!”冷酷的語調在楚靜知的耳畔驀然的響起,楚靜知微微的一怔,過了好久都沒有說出話來。只見楚靜知用一種很緩慢的速度向着霍邵宸的看去,似乎不知道他這麼說的用意到底是真心的想讓她留下還是一時興起的試探。
而霍邵宸後知後覺的聽清楚了自己剛纔到底說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忍不住的冷峻了起來,在注意到楚靜知詫異的眼神時候更甚。
霍邵宸敏感的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向他們這邊,順着視線望去,端木景行高大的身形定定的落在華麗的旋轉門附近。單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中的模樣尊貴而又獨有一種凌人於上的氣勢,只不過那種氣勢跟霍邵宸周身散發的冷意相比卻又算不上什麼。
只見他涔薄的脣瓣倏然因爲發現端木景行而勾起,那種戲謔的笑容帶着嘲諷的冷意,更多的卻是因爲對手的弱點被自己看透的緣故。楚靜知防備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轉過頭來用這樣的眼神看向自己。
而根據她一向對這個男人的瞭解來看的話,他一定是在心裡暗暗的算計着自己什麼,纔會對自己表露出這樣的表情。
“靜知,爲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難道這條項鍊你看不上眼麼?”霍邵宸修長的手指輕觸着楚靜知柔順的髮絲,就在對方下意識的想要躲開的時候,他的眼神冷冷的掃視了過去,瞬間便讓楚靜知的動作凍結了起來。
她防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霍邵宸,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用這麼溫柔的語調對自己說話,自己記憶裡的霍邵宸不是這個樣子的!
下意識的想要環顧四周打探附近是否有什麼刺激到他的景象,沒想到霍邵宸早就有所防備的用有力的大掌穿過她的秀髮禁錮住了她柔順秀髮後面的脖頸。皮膚細膩光滑的觸感令霍邵宸忍不住的失神了一下,只不過理智很快便又一次的回籠!
他的手指輕柔的摩挲着楚靜知的後頸,嘴角邪魅的笑容在旁人看起來就猶如是在跟楚靜知調情一般的感覺,讓站在不遠處的端木景行倏然的緊握起了手掌。
“霍邵宸,你吃錯藥了麼?”楚靜知蹙着眉頭躲閃着他的碰觸,可是因爲後頸被他挾持住,所以舉步維艱的感覺讓楚靜知所幸放棄了掙扎。
霍邵宸在聽到楚靜知的話語時忍不住的愣了一下,隨後那原本帶着假笑的脣角卻意外的露出較之前更大的弧度,直到似乎是忍受不了之後他終於還是放開了對楚靜知的鉗制,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楚靜知站在原地看着露出爽朗笑容的霍邵宸,並沒有太多榮幸的感覺,甚至在看到霍邵宸稀有的笑容之後更是深深的感覺到恐怖!在自己的記憶當中,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樣的對自己笑過,楚靜知甚至可以看的清楚——這個男人此時的笑容並非是僞裝。
她不明白自己剛纔到底做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竟然可以讓霍邵宸笑成這副模樣!
霍邵宸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笑的如此開心,或許是剛纔楚靜知詫異的眼神與那句你吃錯藥了的問話,讓他一瞬間彷彿看到了兩年之前記憶當中驕縱的少女模樣。
此時的楚靜知並不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爲了什麼原因笑的那麼開心,她只是很快的找到了脖頸上項鍊的暗釦,將那昂貴的足以讓一個普通家庭過一輩子的項鍊小心翼翼的摘了下來,緊握在自己的手心當中。
“霍邵宸,對你這麼重要的項鍊,還是不要放在我這裡好了。”說完這句話,楚靜知的小手執起霍邵宸的大掌,將那條鑲嵌着昂貴珠寶的項鍊放入在他的手心當中。
這條項鍊的名字叫做‘真愛’不是麼?如果戴在自己身上的話,只會是侮辱了這條項鍊所蘊含的感情,而自己既然已經被霍邵宸利用完了,那麼也就不需要擔心將項鍊摘下會惹來的麻煩!
孰料,就在楚靜知想要收手的時候,霍邵宸卻不悅的反握住她的柔荑。
“誰準你摘下來的?”他的語調就像是浸泡在寒潭水當中一般,冰冷的話語剛一開口便足以令所有的人都爲之凍結。
楚靜知擡起頭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今天如此反常的霍邵宸,之前看他對這條項鍊的重視態度,她自以爲霍邵宸並不想讓自己過多的碰觸這條項鍊,既然如此自己所幸就還給他,那麼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的?
“難道我之前說的不準摘你只是當成耳旁風麼?”
霍邵宸低沉的話語猶如是雷擊一般的在楚靜知的耳畔響起,語氣當中隱藏着的怒意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便被楚靜知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