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再說榮暖,自從傅薄洲來家裡,義正言辭,嚴肅認真的和她說了那些話之後,榮暖的精神,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她開始長時間的發呆,出神,上班的時候,工作效率也是越來越差,不過礙於她是集團二小姐,除了董事長,誰也不敢說她。
出了錯,下面自會有人幫她彌補回來。
榮暖也開始失眠,她盯着天花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要一閉上眼,腦子裡就忍不住想起傅薄洲。
她會情不自禁的想,傅薄洲在做什麼,他是不是還在努力的求榮幀原諒他,這麼一想,她的腦子裡,就不由自主的出現一幅畫面。
畫面上,傅薄洲拉着榮幀,低三下四的說着好話,而榮幀則顯得特別的不耐煩,傅薄洲一直好脾氣的和榮幀說着什麼,榮幀明顯不想聽,最後,甩手離開,留下傅薄洲一個人……
越想,榮暖的心就越疼,越疼,她就越睡不着。
一天又一天,榮暖迅速的消瘦下去,小臉蠟黃,走路都感覺是在飄。
“暖暖,你這是怎麼了?”早飯後,看着榮清石出了門,杜琴再也忍不住了,她拉着榮暖上樓回到房間,上上下下的打量,眼神裡滿是心疼。
“媽,我只要一想到薄洲圍着榮幀轉悠,我就受不了!”面對自己的親媽,榮暖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
“我只要一想到,薄洲寧可要她也不要我,我就難過的喘不上氣!媽,我愛了他那麼多年,爲什麼會這樣!”
榮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杜琴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坐在牀邊,看着榮暖哭,不住的嘆氣。
“媽,你之前不是說要除掉榮幀麼!”榮暖一骨碌的坐了起來,嚇了杜琴一跳。
“是,是啊!可是這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咱們得需要好好的謀劃一下,而且,就算你想,你也得看,能不能找得到替咱們賣命的人。”
“怎麼沒有,之前的那些事情,您不是都找他做的麼?這次,您還去找他,讓他把榮幀除掉……”
“閉嘴!”杜琴慌不擇路的直接捂住了榮暖的嘴,她神經質的瞪着榮暖,“你瘋了!什麼話都敢說!”
“這是在我家,我的房間,有什麼不能說的!”榮暖好不容易擺脫了杜琴,天啊,差點都要捂死她了!
她忍不住瞪了杜琴一眼,心想,媽媽現在是怎麼了,這麼大驚小怪的,在自己家裡說話,怎麼還跟做賊一樣!
“寶貝啊,小心隔牆有耳啊!”杜琴恨鐵不成鋼的數落她,“這裡是家裡沒錯,可是你能知道外面有沒有哪個下人在偷聽的?那些下人裡,你能保證,就沒有榮幀的人?”
“媽,你倒是說啊,這件事你什麼時候辦?”榮暖急了,她現在恨不得榮幀馬上去死,這樣,傅薄洲就還是她的!
可是這次,杜琴卻沒有了之前的勇氣了,她出聲安撫榮暖,“乖,事情肯定要做,但是總要找到合適的時機才行啊,你就耐心的等等,你自己,可千萬別衝動做傻事!”
榮暖不情不願的點點頭。
雖然榮暖答應了杜琴,會乖乖的等着,但是這不代表,她的心也能等。
這天下午,榮暖迷迷糊糊的發起了燒。
杜琴陪榮清石去參加聚會了,家裡的傭人想把她送到醫院去,榮暖卻不樂意。
她把傭人都趕出去,拿出手機,打了傅薄洲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聽到那頭傳來傅薄洲的聲音,榮暖一個沒忍住,聲音已經開始哽咽。
“喂,暖暖?”傅薄洲見這頭的人沒有說話,帶着疑惑叫着她的名字。
“嗯……薄洲……”榮暖心裡只覺得委屈,因爲生病,她的鼻音很重,那邊的傅薄洲幾乎是在下一刻,就察覺到了她的異常。
“暖暖,你怎麼了?是生病了麼?”傅薄洲的語氣裡不自覺的帶了關切,這麼多年了,關心榮暖,已經成爲他的習慣,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爲,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
“嗯……可能是着涼了,現在我覺得頭好暈,應該是發燒了……”榮暖說的可憐兮兮的,“薄洲,你來陪我,好不好?”
她像以前一樣,一有什麼不舒服的,就想要傅薄洲來陪。
傅薄洲的心揪了一下,他幾乎是下一秒中就想說‘好,’但是這個字,在臨出口的時候,又被他嚥了回去。
不,他不能答應,他和榮暖,已經沒有關係了。
“伯父和伯母呢?”傅薄洲反問,其實他也知道,估計是榮清石和杜琴不在家,榮暖纔會給自己打電話。
想到這,傅薄洲愣了愣,說起來,似乎之前的很多次,榮暖生病,都是榮清石和杜琴不在的時候,亦或者,自己去把她送到醫院,他們也會因爲某些原因趕不回來……
這樣的情況,現在想想,可不是一次兩次……
難道,真的有那麼湊巧?
他皺了皺眉。
電話那頭的榮暖自然不知道傅薄洲心裡現在在想什麼,聽他這麼問,話音更加委屈無助了。
“我爸媽出門參加聚會了,剛剛打電話也沒有打通,家裡的車和司機是跟着他們一起出去的……薄洲,我很難受,你能不能來陪我?”
果然。
傅薄洲眼裡閃過一抹了然,果然是這樣。
“暖暖,先讓家裡的傭人幫你量下|體溫,如果燒的不厲害,就吃退燒藥,然後睡一覺,如果真的很嚴重,那就馬上打120,我這裡在忙,估計趕過去,也沒有急救車快。”
雖然傅薄洲很想把話說的婉轉一點,但是他發現,不管他怎麼小心翼翼,只要話出口,就一定會傷人。
榮暖一下沒了聲音。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脣,直到咬破了都沒有鬆口。
傅薄洲,你對我,就已經絕情到這種地步了麼!
“薄洲……你別誤會,我只是……只是因爲爸媽都不在,家裡的傭人我又不放心,所以,只能是給你打電話了……你不是也說過麼,我們以後……還是朋友的,要是有別的朋友有
事找你幫忙,薄洲,你也是這樣拒絕麼?”
傅薄洲無言以對。
榮暖說的對,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打這個電話過來,請他幫忙送對方去醫院,傅薄洲想,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的。
但是到了榮暖這裡,就不行了。
他雖然說兩個人以後做朋友,但是心裡也知道,這樣的朋友,相處起來,會是多麼的尷尬。
尤其是現在,他和榮幀的關係一直都沒有緩和,如果他再和榮暖接觸,哪怕只是很正常的朋友間的接觸,如果被榮幀知道了,也會自動衍生出很大的曖|昧。
傅薄洲現在是舉步維艱,他想和榮幀和好,就一定要和榮暖劃清界限,可是,這麼多年的感情在那裡,他傅薄洲,也是不那種冷血的人,那是他寵了疼了那麼多年的人,現在要開口說拒絕的話,真的很難。
“暖暖,如果……”他想說,如果你那裡實在沒人,那我現在就過去,只不過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榮暖打斷了。
“薄洲,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真的就要這樣,和榮幀耗下去,你就真的要讓這個女人這樣一直拖着你?”榮暖的聲音帶着哭腔,這個問題一直壓|在她心裡,今天,她索性問了出來。
傅薄洲沉默了。
半晌,就在榮暖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傅薄洲開口了。
“不是她拖着我,是我拖着,不想放開她。”
傅薄洲的聲音裡都是嘲諷,堂堂傅氏總裁,天之驕子,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說這樣的話,說出去,得讓多少人瞠目結舌?
“其實說的自私點,我也想過,如果她一直不原諒我,我也咬死不離婚,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可以,起碼,這樣的婚姻關係維繫能讓我覺得,她還在我的身邊……”
榮暖連哭都不會哭了。
她沒有想到,傅薄洲會這樣想,她也沒有想到,傅薄洲對榮幀,是真的動了真情了。
“她不愛你啊,從一開始,她就是利用你的!”榮暖又哭了,“從一開始,她介入你和我,逼着你娶了她,就是有預謀和計劃的!現在,她都這樣對你了,你怎麼還能愛上她?傅薄洲,你是不是傻了!”
傅薄洲苦笑,也許是吧,說他傻了也好,說他犯賤也罷,總之現在,他是中毒了,毒入骨髓,無藥可醫。
榮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掛的電話,她蒙在被子裡,一直一直在哭。
被子裡悶熱難耐,她又一直在哭,沒一會,就硬生生的捂出了一身的汗。
汗一出,發燒的症狀明顯減輕了不少。
榮暖此時哪裡還顧得上自己是不是發燒生病,她頭髮凌亂,目光渙散,不知道落在哪裡。
她的腦子裡,一直在迴響着傅薄洲之前說的話。
“我不會和榮幀離婚的,我也希望,在我的努力下,有一天,她也能原諒我,不和我離婚。”
“如果,最後還是會分開的話,那麼,我也希望,能再爲她做些什麼,這樣,我也能好過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