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過後,一切都安靜下來。
杜琴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臉,呆呆的看着榮清石。
榮清石似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打了這一巴掌,打完之後,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眼睛瞪得老大,看得杜琴心裡一陣發寒。
“你敢再說一個字試試看?”
杜琴梗着脖子,她眼睛氣的紅紅的,卻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榮清石心裡恨的牙癢癢,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直接把這個女人暴打一頓,才能消了心裡的那口氣。
這麼多年了,當年的事情一直是他心裡的疙瘩,平時,他總是自欺欺人的不去想,覺得自己不想,這件事就沒有發生過。
在外面,也沒有人會不識趣的當着他的面說這些,在A市這些年,榮清石還是有些社會地位的,比上不足,可是比下,想要巴結討好他的,大有人在。
其實誰都不是很清楚,他是怎麼坐上榮天集團董事長的位置的,但是當年,在莫蕊病的厲害之後的那一年,他幾乎已經是帶着杜琴出現在各種公衆場合了。
這就是在公然的對所有人表明了杜琴的身份,混商業的,哪個不是猴精似的人,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只不過誰也不會沒事找事的給自己惹麻煩。
後來,榮清石在妻子過世後很快就娶了杜琴,他取代了莫蕊,成了榮天集團董事長,而杜琴也取代了莫蕊,成了榮家的女主人。
可是在莫蕊的追悼會上,所有前來弔唁的人,都對一臉悲痛,傷心欲絕的榮清石表示同情,甚至第二天的報紙上還做了一篇報道,那裡稱讚榮清石對亡妻情深意重,愛妻亡故,他傷心到不吃不喝,數度暈厥,可謂是感人至深。
看過那篇報道的人,人前都是一臉的欽佩,不住的讚賞榮清石的重情重義,可是背後,卻對着報紙嗤之以鼻。
他就這樣自欺欺人的,竭力粉飾太平了這麼多年,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傷疤,會被自己|寵|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就這樣硬生生的給揭開了!
“我告訴你,以後說話給我小心點!再這樣口無遮攔,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當年如果不是爲了她,自己怎麼會那麼衝動的,在莫蕊剛剛去世就把她帶進了門?
他在外界一直維持着好丈夫,好父親的形象,就因爲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就那麼毀了,他都沒有對她發火,現在反而還被這個女人埋怨。
特麼的簡直是不可理喻!
杜琴也知道自己戳中了榮清石的痛處,心裡一陣後悔,自己怎麼就那麼不小心,這樣的話,怎麼能說呢!
都怪榮幀那個小賤人!
每次見到她,自己都會被氣的失去理智,做出一些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說一些原本不能說的話,最後,榮幀往往都沒事,反而自己卻被辱罵,責備。
這讓她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榮幀,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杜琴陰狠的想,她低着頭,看似是在小聲的抽泣,可是眼裡的狠毒一閃而過。
再擡頭,杜琴又恢復到之
前的樣子,她眼裡滿是委屈,看着榮清石的眼神也帶着似有似無的哀怨。
“我知道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亂說話了……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杜琴輕輕柔柔的,帶着哭腔回道。
榮清石並不理她,鐵青着臉不說話。
杜琴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清石,你別生氣了,你是知道的,我就是覺得心裡委屈,一時沒忍住,所以才說了這些混賬話,我知道你愛我,疼我,這麼多年了,我也是一心一意的跟你過日子,我這不是見榮幀這樣對你,心裡心疼你麼?你生病住院了,我比誰都擔心着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榮清石漸漸放鬆下來,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很輕的嘆了口氣。
杜琴一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榮清石這是開始消氣了,她也跟着鬆了口氣,只要榮清石能有所鬆動,事情就好辦多了。
“清石啊,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榮天集團,那畢竟是你半輩子的心血,可是,現在事情已經是定局了,你就算是再不甘心,也沒用了。”
杜琴邊說邊看榮清石的臉色,果然,和她想的一樣,榮清石剛剛緩和下來的臉,又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孩子大了,有了她的心思,那集團,原本就是榮幀媽媽的,現在她拿回去了,也算是物歸原主,”杜琴說的很深明大義,入情入理,“你這麼多年,一直守着集團,現在終於卸下了重擔,心裡應該高興纔是。”
“只是,我這個做繼母的不合格,榮幀不待見我,這輩子,我也不奢望她能接受我了。”杜琴沮喪的聲音裡隱隱帶着哭腔。
見她這樣,榮清石忍不住嘆息,他伸手,摟住了杜琴的肩膀,“你別這樣,榮幀那孩子,從小就叛逆,這些年更是不學好,正道不學,滿肚子的陰謀詭計,哎!”
“清石,我求求你,”杜琴緊緊抓着榮清石,苦苦哀求,“咱們不要再和榮幀爭了好不好?我只是希望,榮幀能好好的照顧咱們的暖暖,那孩子天生膽小善良,她一直最崇拜和敬重她這個姐姐,我可以什麼都不要,甚至讓我離開你,離開榮家都可以!只要榮幀能善待暖暖,我就是現在去死都願意!”
榮清石心裡再也按捺不住,呵斥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話!什麼死不死的,也不覺得晦氣!”
自從榮清石暈厥住院,也不知道是因爲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緣故,還是突然發現自己年紀大了原因,榮清石開始聽不得這些生老病死的話,尤其是什麼死啊死的,聽到他耳朵裡,尤其的不舒服。
“我爲什麼就這樣放棄集團?”榮清石冷哼一聲反問,“我辛辛苦苦的守了榮天這麼多年,最後被她這樣搶了過去,我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清石……”杜琴還想再勸,卻被榮清石打斷了話。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榮清石不耐煩,“公司的事情,你少插手!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教教暖暖,怎麼把傅薄洲勾到手!”
榮清石想了很多,他現在相當於是孤軍奮戰,張全勝站到了榮幀那邊,她又掌握了幾乎全部的股份
,自己其實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但是,他畢竟在集團這麼多年了,怎麼也培養了自己的勢力,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就算再不濟,也還是有希望的。
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傅薄洲。
傅薄洲在榮清石的心裡,一直都是他女婿的最佳人選,剛開始的時候,他覺得傅薄洲和榮暖在一起,那絕對是天作之合,雖然最後,他娶了榮幀,這讓榮清石心裡有些不快。
榮幀恨他,榮清石心裡清楚,傅薄洲能力那麼大,他一直都擔心傅薄洲會被榮幀吹枕邊風,轉而來對付他,那絕對比碾死一隻螞蟻困難不了多少。
導致他一直緊張的不行,有段時間,他甚至晚上做夢都夢到傅薄洲對他出手了。
所以後來,榮幀和傅薄洲離婚了,他表面沒什麼反應,對着外界,也只說是自己教女無方,但是心裡,早就高興得不知道該什麼形容了。
榮幀和傅薄洲離婚了,這就表示,榮暖又有機會了。
“等暖暖回來,你記得和她好好聊聊,多教教她說話,辦事,務必要把傅家太太哄的高高興興的!她要是真的想做傅家少奶奶,該怎麼努力,你們比我清楚!”
杜琴點點頭,她自然是知道的,榮清石能不能重新拿回公司,她和榮暖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都得看榮暖能不能嫁入傅家!
榮幀,你想守住集團,也得看我答不答應!
“好了,送我上樓吧,我累了。”榮清石疲憊的閉了閉眼,大病初癒,稍微坐的時間長一點,都讓他感覺吃不消。
“好。”杜琴乖巧的點點頭,轉身朝着廚房喊道,“來人,送先生回房間!”
話音剛落,從廚房就快步的走出兩個傭人,她們走到榮清石身邊,輕手輕腳的扶起了他,慢慢朝樓梯走去。
“別忘了我剛剛說的話,”榮清石邊走還不忘提醒杜琴,“咱們家的命運,都在她身上了。”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杜琴自信滿滿的保證,要說商場上的事情她不懂,也插不上手,那男女之間的事情,她是手到擒來。
杜琴能成功的小三上位,那些手段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我放心什麼!”榮清石又生氣起來,“我就是因爲太放心了,才讓榮暖這個丫頭把手裡的股份給了榮幀!”
“我就是平時對她太||寵||愛了,所以才讓她在背後這樣捅我刀子!”
他心裡是傷心透了,怎麼都想不通,自己最最|寵|愛的小女兒,怎麼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
“把你當年勾|引我的手段都教給榮暖,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讓傅薄洲答應娶她!”
杜琴的臉色一下就變了,這裡還有傭人在,榮清石就這樣毫無顧忌的說這樣的話,杜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榮清石這樣,這是完全沒有尊重自己!
“清石……”
榮清石在樓梯上停了下來,轉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杜琴,“我把醜話說在前面,榮暖要是搞不定傅薄洲,你就帶着她給我滾出榮家,有多遠滾多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