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支吾着,還是把自己的目的都說了出來,“我想跟你借筆錢,還想跟你借點力量,你知道的,他們做高利貸的是利滾利,那麼多錢我自然不想還,你也不會甘心幫我還那麼多,所以,我需要靠你的力量來壓制住他們。”
聽了沈父的話,秦瑞霖的嘴角浮現了一抹不經意的冷笑,什麼叫做“不會甘心幫他還那麼多”?他好像從來就沒說過要幫他還錢吧,“岳父,我想我從頭到尾好像沒說過要幫你還債。”
秦瑞霖自然知道沈父所謂的借就是要,他不自然就想起了沈父今天在大廳裡那囂張的氣焰,對自己公司的員工那副態度,他根本不想看那副嘴臉,如今若是自己給他做靠山,還不知道他會在外面囂張成什麼樣。
他也知道一句話,“狗改不了吃屎”,沈父這樣的爛人,都這麼大的年紀了,根本就別指望他會改邪歸正了,等還完了這筆錢,自然就又繼續放開了膽子玩,哪裡會想這後果?只怕到時候惹上一身麻煩的人會是他。
“這個,這個,我說了,我是要借...”沈父彷彿還打算好好解釋一番,雖然他心虛,但是說話的硬氣還是裝得出來的,畢竟說是借,他可以打借條,但是他知道,秦瑞霖自然是不介意這點小錢的,哪裡有那個精力追着他要他還?
秦瑞霖哪裡不知道沈父心裡的那點小九九?這點小算盤,自從接手秦氏以來,他看過的數不勝數,如果每次都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秦氏也不會做到今天這個盛世,他更不可能走到今天,在秦氏總裁這個位置上坐得這麼穩當。
他的岳父,千算萬算,到底還是漏算了,作爲一名合格的商人,狠心是必備的素質。
“瑞霖,我可以給你打借條的...”沈父說的話總是顯得沒底氣,但是卻十分的硬氣,這很符合他那畏縮的性子,秦瑞霖都看得清清楚楚,人性的弱點,他從沈父的身上,一覽無餘。
一瞬間,秦瑞霖才發現,錢是個好東西。
秦瑞霖立刻就朝着沈父擺擺手,就在秦瑞霖擺手的瞬間,沈父臉上閃過一絲的得意,很明顯,他早就猜到了秦瑞霖不會讓他打欠條。
秦瑞霖一直用餘光看着沈父,盯着沈父的一舉一動,“我不需要你給我打欠條,哪裡有岳父給女婿打欠條的?”
“是,是,是,說的也是。”沈父這話說得謙遜,但是卻還是在不經意間透出了幾分得意和興奮,這些情緒也都被秦瑞霖看得分明。
“其實你說的事情很簡單。”秦瑞霖說完這句話就頓了頓,這可引起了沈父極大的興趣,他的目光立刻就轉向了正在說話的秦瑞霖,眼睛裡彷彿冒着金光。
秦瑞霖突然覺得很噁心,雖然他做足了準備,好好和沈父談條件,但是他和家裡的妻子的婚姻明明就是各取所需,說好了不互相干涉,如今他卻要爲她父親的事情
操心。
沈父居然還鬧到了他公司裡來,讓他顏面掃地,丟盡了臉,他心中五味雜陳,恥辱、噁心和憋屈等一切負面的詞語幾乎都可以用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我們來談個交易。”秦瑞霖坦白了自己心底的想法,他不願意再看到沈父這副嘴臉,只想以最短的時間來成功的結束這段對話和這次見面,緊接着又補了兩個字,“公平的交易。”
沈父一聽到“交易”兩個字,對秦瑞霖自然而然就有了防備,他擔心是什麼他不能接受的條件,於是給自己留了退路,“你說來,我聽聽。”
秦瑞霖突然很想嘲諷沈父,如果不是因爲他是他家裡那個女人的父親,他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這裡,何談與他談條件?退一萬步來說,以他現在這種處境,哪裡還有什麼資本可以拿來和他談條件?沈父現在根本就是被逼急了,可是明明死到臨頭了,他卻依然有很強烈的保護自己的慾望,這是一個何其自私的人。
“先不着急,我們先來談談你可以擁有的好處。”秦瑞霖決定戰略時向來都是以對方的情況爲優先,沈父目前情況緊急,只要自己拋出去的橄欖枝夠長,夠吸引人,那麼他自然就不害怕沈父不答應他的條件,於是他把條件提升了,“我幫你還清借的高利貸,再給你一筆錢,還可以讓他們再也不找你的麻煩。”
沈父聽得認真極了,這事情可是攸關他生死的,他不關心誰關心?豎起兩隻耳朵,把秦瑞霖的每一字每一句彷彿都刻在了心裡,等到秦瑞霖話說完,再仔仔細細地琢磨一番。
秦瑞霖自然是不會去打攪沈父思考的,畢竟這種時候,人都是容易衝動的,他不參與,但是他的目的幾乎已經達到了。
沈父仔仔細細在心裡琢磨了一番,如今他年紀這麼大了,秦瑞霖又這麼成功,自己對他來說本來就沒什麼利用的價值,而且自己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左右秦瑞霖要的就是他的一條命,給也就給了,但是本着保護自己的原則,他還是打算先聽一聽,並,沒有先答應,“再聽聽你的條件。”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女兒有離婚的決定,你女兒不答應的時候,你負責勸說她與我離婚。”秦瑞霖沒有藏着掖着,自從明白了沈傲凝對他的重要性,他就把和家裡那個女人離婚的事情提到了日程上,打算着就是這段時間就處理了,然後迎娶沈傲凝進門,省得每天沈傲凝掛念着。
沈父聽了簡直是大驚失色,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最後勉強用幾個字,拼成了一句話:“你...你...你要...要和...和我女兒...離婚?!”這幾個字代表的就是最大的驚訝。
秦瑞霖站起了身,關於這個話題,他並不打算與沈父詳談,畢竟沈父是家裡那個女人的父親,與他多說無益,他要的不過是沈父的一個助力,如果沈父不
答應,那麼他們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結束了,“我提的那個意見,你慎重考慮考慮,畢竟這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沈父嚥了咽口水,他一直被外人說對自己的女兒狠心,當初拋下女兒什麼話都沒說,就去了美國,可是現在看看秦瑞霖,對待自己女兒的方式,兩相對比,他覺得自己的簡直是雕蟲小技,根本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他沒有想到秦瑞霖居然會有和自己女兒離婚的念頭。
“不行不行,我不能答應。”這個念頭很可怕,他必須制止,如果說秦瑞霖和自己的女兒離婚了,那就等同於他沒了一個這麼強大的靠山,以後他要玩,要花錢,都去靠誰?好不容易傍上了這麼一個大款,指望着女兒進入了豪門,自己能有幾天好日子過,結果哪裡知道自己的女兒這麼不爭氣,纔不過三年的時間,自己的老公就提出要休了她。
“那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我也不着急。”秦瑞霖一副很輕鬆的樣子,眼看着就不打算繼續跟沈父說下去了。
“不是,不是,我女兒做錯了什麼,你要休了她?”沈父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秦瑞霖說出來的話,說什麼都想問他要個理由。
秦瑞霖說不出理由,莫名地就是討厭家裡的那個女人,連見一面都覺得噁心,他早就決定了,如果真的要見這個女人一面,那麼一定是自己和她提離婚的時候。
再看看沈父的神情,雖然也有不少的惋惜,但是根本就不是父親爲女兒的婚姻而惋惜的表情,那副表情分明就是在考慮着自己的後半輩子,一瞬間,秦瑞霖在心底裡偷偷地爲家裡的那個女人心疼了一小下,到底是做了什麼孽,這輩子居然遇到了一個這樣的父親。
可是那一小瞬間的心疼,根本不足以讓他改變他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決定,於是他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說:“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告訴我,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他並沒有打算和沈父繼續說下去,因爲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
沈父如今面臨着進退兩難的局面,進一步,那也就意味着今後錦衣玉食的生活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退一步的話,他好像只有死路一條,秦瑞霖既然提出了這個條件,那麼也就是說,除非自己答應這個條件,否則他是堅決不會幫自己的。
一想到那天那羣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再想想那句“屍骨無存”,他的身子都止不住地顫了兩顫,最後咬咬牙,趁着秦瑞霖還沒離開茶几附近,作出了決定:“我答應。”
“很好,你的事我立刻派人去處理,希望到那個時候,岳父不要忘記與我的約定。”秦瑞霖知道沈父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像沈父這樣無賴的人,說不定就是先答應了你,等到了那個時候就不認賬了,但是對付不認賬的人他自然有他的辦法,“我能讓你生,自然也就能讓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