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邪叫二叔的這個男人正是王家家主的同胞弟弟,王錚。
王家的男人大多都是軍隊出身,這個王錚確是從小身體就不好,一直留在家裡爲家裡打理生意,倒是生了個溫和的性格,從厲邪小的時候開始就知道王家只有這個二叔會抱着自己逗自己玩,會在自己受傷的時候安慰他哄他吃藥。
要說厲邪對王家還有什麼美好回憶的話,可能就是因爲他二叔了。
“我以爲我爸爸雖然那麼對我和我媽,他自己卻是一個正直不阿的人,沒想到……”厲邪低沉的聲音說道。
王錚挑眉:“你這話何來啊?你手上可有證據,這麼說你爸爸就太過分了。”
厲邪看了一眼二叔苦笑:“二叔,本來是有證據的,但是王家是什麼力量,我是什麼力量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我爸真想掩蓋真相,我又能查到什麼證據。”
“你越說越離譜了,什麼叫掩蓋真相?你根本沒有證據,然後就說你爸爸掩蓋真想,你這個警察可真是越當越回去了。”王錚教訓道。
厲邪一向很聽他的話,聽到王錚對自己這麼說他沉默了。
良久才道:“反正我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真相是什麼我一定能查到。”
王錚嘆了一口氣:“案子重要還是家庭重要?我當初是覺得你做警察是興趣所在,纔沒有阻止你。要是你做這份工作反倒是和大哥關係越加不好,那還不如不做了呢。”
厲邪嚴肅起來:“我既然是警察,那查到真相就是我的責任,我不可能,也不會就這麼放棄,我肯定要一查到底的。”
王錚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一口氣:“還是你自己拿主意,你長大了,我也勸不動你了。”
“二叔,不管怎麼樣,這個家裡你都是我最親近的人。”厲邪道。
王錚點點頭轉換了話題:“對了,過幾天聽說祁家那位大壽,是個整數壽,給咱家遞了帖子。但是你爸爸不樂意去,我身體也不好,觥籌交錯的吵得我頭疼。咱家你就代表去把。”
厲邪一向說不上喜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既然王錚開口他當然點頭。
王錚突然笑了出來:“你現在對外還稱自己是厲邪麼?簡直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和家裡鬧脾氣。現在多少人都不知道王家正經的大少爺是你,你找個時間我們對外把你介紹一下,正好警察的那些活兒什麼的你就放一放。”
厲邪不置可否,當初他離開家的時候發誓自己再也不姓王姓,多少確實有點年少氣盛,也是爲母親鳴不平的意思。
現在他卻有些不想改了,如果這個家真的像他想的一樣,如果那個老頭兒不是他表現的那麼正直,而是背地裡幹了不知道多少壞事的話……厲邪不想再想下去。
王錚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
時光流逝,轉眼到了祁南華生日的日子。
安安被喬夏送到了歐陽康健的家裡,和惠姨在一起玩,祁南華從來沒有見過安安,他也沒有一絲一毫想見他的意思。
喬夏
不允許安安受到一點傷害,她可以忍受來自自己外公的不公正,卻不能讓她的兒子感受到一點點的惡意。
祁南華老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祁家還是有些關係和人脈的。
通常老人家整數壽辰的時候按理都要大辦,今年是祁南華八十歲的生日,於是正經下了帖子,邀請各個家族的朋友,和生意上的老夥伴,能請的都請了過來,一時之間祁家人聲鼎沸,很是熱鬧。
葉家人一同出發,卻分成了兩輛車,喬夏和葉清一輛,祁思沐和葉城的車緊隨其後。
祁思沐從小在這裡長大,和祁南華的情分自然是別人比不了的,她算是主人之一,來了之後就幫忙招待客人。
她帶着葉楠走進了祁南華的休息室。
“爸,生日快樂。你看看誰來了?”
“外公,生日快樂。”葉楠親熱的撲到了祁南華的懷中。
惹的祁南華哈哈大笑:“我的好外孫女,多長時間沒來看外公了,是不是都把外公給忘了?”
葉楠連忙指天發誓:“怎麼可能呢?都怪我媽媽沒說清楚,其實我是去國外的學校交流去了,因爲學校這個名額非常難得,所以我才走的匆忙,其實課程還沒有結束呢,但是知道外公生日到了,我就放下所有的事情回來了,一定要給您過這個生日才行。”
“哈哈,還是我的楠楠會說話,我可真沒從小白疼你。”
葉楠沒有別的優點,撒起謊來卻是十分順口。
祁思沐笑道:“楠楠啊,一直吵着要見您,這還怪上我來了。爸,您這身上穿的也太少了,我去給您拿件衣服過來。”
葉楠在祁南華面前素來裝的十分乖巧,世界上最懂事的外孫女也不外如是了,祁思沐讓她陪着祁南華,葉楠連忙答應。
她不知道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惹的祁南華又是陣陣大笑。
也可能今天真的是他高興的日子,只見他神采奕奕,整個人顯得十分有精神。
祁思沐從老人的臥室裡挑了件衣服出來,她向來有眼光,祁南華的衣服都是她買的,在祁南華面前她是再好不過的女兒,也不怪他這麼疼愛她。
將大衣放在手裡,出了門走了兩步,卻聽見兩個人在小聲的談話,原來是兩個傭人在偷懶,祁思沐正想呵斥她們,卻聽見了她們的話,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閃到一邊,躲在了牆後。
“你說的都是真的?不會是你編的吧?”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說道,祁思沐認出來了是廚娘。
“這話我還能亂編啊,當然是真的了!”瘦高的女人說道,她是打掃臥房和書房的傭人。
廚娘一臉的不信:“你就吹吧,這麼隱秘的事情你能知道?”
瘦高女人一聽她不信,連忙證明到:“是我那天打掃書房的時候偷聽到的。老爺和律師的話,難道我還能精神錯亂了不成!”
“老爺和律師說話,會讓你聽!”
瘦高女人聲調高了許多:“書房有張屏風,我當時打掃的時候睡着了,醒來
的時候就聽見老爺和律師都在,我怕被責怪就沒出聲,這才讓我聽見的。”
廚娘還是不信:“老爺那麼疼愛祁思沐小姐和葉楠小小姐,所有的東西還不都得留給她們那,你看那個孩子,老爺什麼時候看過她!怎麼會把財產留給她呢!”
祁思沐真個人驚住了,那個孩子,什麼孩子?
“興許是老爺老了,年紀大了就會心軟,本來一個好好的親生女兒結果早早死了,現在留下個孩子,是叫……哦,叫喬夏吧。對,就叫這個名字。老爺就覺得有些對不起她,所以纔給她留財產的。”
“可是,”廚娘還是猶豫道:“我看老爺天天盼着祁思沐小姐來,一看就是極爲疼愛這位的。”
“嗨,疼愛歸疼愛,到底那個纔是親生骨肉。再說了也不是把所有東西都給那位了,就給了一半。”
“哦!”廚娘恍然大悟:“怪不得前幾天叫律師來了好幾趟,我還在想到底怎麼回事呢。”
瘦高女人見她信了,因爲自己的消息靈通而感到得意:“你可別出去亂說啊,我就告訴你一個了。”
“那是自然的,我的嘴巴緊的跟什麼似的,誰不知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
兩個人再說什麼祁思沐再沒半點興趣,她點着腳步,不發出半點聲音離開。
她剛纔都聽到了什麼!祁思沐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
祁南華竟然將自己的一半遺產寫了遺囑留給了喬夏?
震驚過後,一股巨大的憤怒之感衝到了她的腦海中。
喬夏?那個賤女人生的小賤人!她竟然敢來搶她的東西?
這麼多年來是她不辭辛勞的伺候着那個老頭兒,當牛做馬的給他當女兒孝順他。那個喬夏做了什麼!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分走了她一半的財產!
那個老不死的還說自己是他唯一的孩子,那還把財產留給別人!要不是她今天無意中聽到了這個消息,她還要被矇在鼓裡。
是不是要等到老頭子死了之後宣佈遺產的時候自己才知道!他真是好心思啊,讓自己孝順他,給他送終,卻一直是在爲他人做嫁衣!
祁思沐臉色猙獰,她抓着衣服的手青筋暴起,喬夏那個賤人……
她停下了腳步,換了個方向快步朝書房走去,她要看看那個遺囑到底寫了什麼!
祁思沐被憤怒衝昏了頭,卻沒忘記將書房的門關上,她將大衣一扔,走到了保險箱前。
祁南華有什麼秘密從來不避着她,但是她卻發現自己打不開他的保險箱了!
從前保險箱不是她的生日麼!
祁思沐要把銀牙咬碎,她迅速的思考着。
祁南華的生日?不對
自己的生日,也不對。
楠楠的生日,還是不對!
祁思沐試了一個又一個,卻還是不對。她不能再呆了,會被懷疑的。
這時,她突然想到了一組數字,啪,保險箱打開了,祁思沐只覺得血液向上涌到了腦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