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淳風身上肌肉已經繃緊了。舒愨鵡琻她手指不經意擦過他皮膚的時候,給他的身體造成了嚴重的生理反應。
是他低估了這個女孩。以前他受傷的時候,都是冥夜的人照顧他,再後來是黎妍,那時候他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妥,沒有任何遐想。於悠然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可以逗他發笑的女孩,就像是鄰家女孩那樣簡簡單單,沒有其他。
可是眼下,他發覺事情不是像他想的那麼簡單。這個女孩是第二個,可以讓他的身體有反應的人。
“唔……”他低吟一聲,一隻手扣住於悠然還在跟他的皮帶扣搏鬥的手,低啞着嗓音道,“笨死了,連衣服都不會脫,你先出去吧……”
於悠然不解,從他的腰間擡起頭:“怎麼啦,我弄痛你了?”看他神情,似乎有點痛苦的模樣。可是她的動作已經夠輕了啊。她有點委屈,這輩子還沒給男人脫過衣服呢,還被他嫌棄。她訕訕的站起來,垂頭站在一邊兒,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小媳婦兒。
季淳風看着她低着頭,一臉苦相,心底苦笑。這個女人怎麼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是覺得自己長得很有安全感?他叫她出去,實在是不能忍受她給他造成的影響。他怕自己的褲子掉下以後,會讓她看到不該看的,嚇到她。
“你知道就好,出去吧。”他再次下了驅逐令,他是被她弄痛了,身體繃緊的痛!他後悔怎麼叫她進來了,寧可自己多花點時間,也不該讓她來的。
於悠然偷偷擡眼,剛好瞥到他結實的小腹,麥色的肌膚光滑,上面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咬了咬脣,倔強勁頭上來了。人人都說她有百折不撓的精神,難道她就能栽倒在男人的一條褲子上?
“不,你痛就忍一忍吧,就差一點點了。”她擡起頭,眼眸亮晶晶的,上前一步就夠到了他的褲子,眼明手快的“刷”一下解開他的扣子,“撕拉”一聲拉開拉鍊。這次,她的動作倒是神速的很,叫季淳風都難以捉住她活動的小手。
褲子落地,季淳風也傻了眼。黑色的四角褲在沒有外褲的遮掩下,那一頭蓬勃而起。
於悠然盯着那個大鼓包,愣了愣神。她家是有兩個男人沒錯,但此等風景,只有叫她吞口水的份兒。筆直修長的雙腿,性感的毛毛恰到好處地分佈在他的腿上,多一點太粗狂,少一點太娘炮。
他渾身上下除了中間那條褲子,其他皮膚都裸/露了出來。果然如想象中的那樣,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的贅肉,沒有大肚腩,沒有鬆垮垮的大肥肉,每一塊肌肉都透着力與美。還有那個大鼓包,好大的面積……
“咕咚”一聲,她伸長了脖子,一口口水下肚,再一口,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口腔裡面極度缺水。
空氣裡充滿了尷尬的氣氛,季淳風正想要她轉過身去,卻讓她一句話,驚得愣是他素來冰冷的性子都難以淡定,有那麼一刻想要飛起一腳將她踢出門去。
她脫口說出來的是:“身材好好,比別的男人都好看,抹點太陽油上去吧……”
“你說什麼?”季淳風眼眸眯了下,透出幾分危險的神色。她還看過別的男人的裸/體?看到他的身體竟然面不改色,出口評論起來了。這大大顛覆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於悠然顯然不是像她表面呈現出的,是個單純、天真又無邪的軟妹子。她好歹是個成年人了,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也不是古代人,見到個赤/裸的男人就大驚小怪,大呼小叫。她是有着良好性/教育的現代人,這點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她只是從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男人的身體,教育來源是來自於屏幕上。
像健美先生大賽啦,游泳比賽啦,那些男人都不只穿着褲衩就晃來晃去的?在學校的時候,於悠然經常跟室友一起對人評頭論足,時不時還拿學校裡的男生來做個比較。得出來的結論是體育系的男生身材比較好。
剛纔,她很自然地將眼前的男人跟電視中的做了番比較。一番比較下來,她覺得還是季淳風的更有看頭。健美先生肌肉太多,看着毫無美感,游泳健將長相沒他帥氣,沒得比較……
“額,這個……”於悠然回過神來,意識到季淳風已經黑了臉。糟糕,她剛剛說了什麼?難道她又冒出“色/女”本色來?
她眨巴下眼睛,從他的身上移開視線,集中在他頸部以上地方,“哈哈”了兩聲,這麼看着他又覺得不妥,邃再挪了挪視線,轉移到了浴缸裡面。她小口吞了下口水,這次是不好意思,也被自己突然長大了的膽驚駭到了。
“那個,你還是自己洗吧,水要涼了,我,我先出去了。”說罷,她逃也似的跑出了浴室,靠在外面的牆上,感覺自己的臉終於又變成了以前那樣,燒地厲害。這次,她的羞澀委實來得晚了一些。
冰冷的牆也不能讓她身體的灼熱給冷卻一下,她將自己的身體翻了個面,乾脆讓自己的臉頰貼着牆,這才舒服了很多。
“呼……”她長吐一口氣,喃喃道:“於悠然,你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喵~”一聲粗獷的叫喚,將發呆的於悠然嚇了一跳,她斜眼一看,狸花貓端坐在浴室的門前,看呆瓜一樣的看着她,尾巴在地上甩來甩去。
“梨花,你也覺得我色了,是不是?”她苦着臉,想着以後該怎麼面對季淳風。他一定深深的鄙視她了,沒準還不准她進這個房子了,萬一以後她心底的小怪獸跑出來,將他撲倒了呢?
畫面中,她坐在帥男身上,抓着他的手腕對他邪笑。帥男在她的身下掙扎,叫喊着:“你這個色/女,你要做什麼,我要叫了!”
“你叫呀,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的!”她嘟着小嘴不顧帥男掙扎,親了上去……
於悠然浮想聯翩,對着空氣甩了自己兩個耳光,嘴裡發出“噼啪”模仿巴掌的聲音,再“啊……”一聲痛呼,卻不知她這個傻樣,讓出來找她的季淳風看了個正着。
“你在做什麼?”季淳風執着地想要知道她還見過誰的裸/體,在腰間圍了一條毛巾追了出來。
“啊?我……”於悠然心虛地脖子縮了縮,如果讓季淳風知道她是這麼想他的,還不一拳頭上來招呼她。可是,她的目光又不老實地向他的腰間瞄去。那裡已經圍上了一條白色毛巾,只露出他結實的小腿,沒得看了。
她瞥瞥嘴搖頭:“沒什麼啊,我在跟梨花玩。”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將那隻看好戲的貓給拖下了水。
狸花貓很不屑地站了起來,甩着尾巴轉身就走。
“進來,給我擦背。”季淳風狐疑地瞥了她一眼,不改初衷,還是將她叫了進去。
“……”於悠然心臟顫了顫,腦海中已經自然浮現帥男洗澡時的美景,覺得自己快要流鼻血了。她跟在他的身後,對着他寬闊的背脊,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好,還好。
這個男人對她可利用得真夠隨意的,對待梨花比她還要好些。對她是揮之即去,呼之即來。她忿忿想着,對着季淳風的背影攥緊了拳頭揮了下。
季淳風丟給她一塊擦背用的毛巾,直接圍着毛巾坐了進去,寬大的背脊對着於悠然;“開始吧。”
於悠然老實地“哦”了聲,抓着抹了沐浴露的毛巾開始工作。她眼觀鼻,鼻觀心,叫自己不要多想,認真工作,早早工作完,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她的臉不可抑制的酡紅了起來,手指下是他硬實的肌肉,寬大的背脊看上去很有安全感的樣子,讓人不覺想要圈上去,貼着他的背。
她想,如果是被他愛着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
心隨所想,她隨口說了出來。
有一瞬間的沉默。於悠然本是感慨地說了一句,根本沒想過季淳風會回答她。
“哼。”季淳風苦笑了一下,搖搖頭,“不,你錯了,無論是我愛的女人,還是愛我的女人,都很辛苦。”
霧氣繚繞的浴室裡,季淳風的背影陡然變得孤獨起來,好似霧氣攏起了他的悲傷,讓人覺得鼻子發酸。
他想到了葉蔚藍,想到了黎妍。在女人這一事上,他好像沒有緣分。一個是他親手送走,一個與他,只有紅顏知己的感情。除此之外,他的生命裡再無其他女人的痕跡。
於悠然給他擦背的時候,看到了他背脊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他的過去好像並不平靜,也許,這些就是他所說的,他會讓女人覺得辛苦的原因?他以前是做什麼的?
“爲什麼會這樣,你那麼好,愛你的女人只會覺得幸福纔對,她們怎麼捨得離開你。”於悠然被他的傷感觸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要給他安慰。那麼多的傷痕,他一定很疼的。如果說那些女人因爲他的工作危險就離開他,那麼,他的心肯定也像他背上的傷口那樣,
而且要更深。
她時常見到他愣愣發呆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憂鬱沉默,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那個時候,他是不是在想着他心裡的那個人?
女人的心,總在男人露出他的傷痛的時候變得柔軟。她想要溫暖他,將他從孤獨的境地中拯救出來。
“你別難過,你這樣,我也會跟着難過的。當你覺得悲傷的時候,就找我來,好麼?”
一隻大手突然破開水面,抓住搭在他肩頭的小手。她的手軟若無骨,跟葉蔚藍,跟黎妍她們的都不一樣。她手指上的繭只有食指指尖纔有,那是因爲長期握筆才長出來的。而葉蔚藍跟黎妍手上的繭位置跟她不一樣。
這是她的手,乾乾淨淨,沒有血腥,沒有硝煙味道。他握着緊了緊,在聽到她那句話的時候,他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有那麼一刻,他想要一直握着這隻手……
有一股暖流注入,他的心融化了開來,覺着自己沒有那麼冷了。淡笑了下,他清了清喉嚨轉移話題。
“你好像很習慣給男人擦澡,擦得不錯。”他不着痕跡得將抓着她的手改爲鼓勵性得拍拍她手背,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於悠然俏臉紅紅,心想男人心纔是海底針,一會兒工夫就變臉了。她辯解道:“纔不是,我這是第一次。”她手上用力,真的擦得很認真,麥色的皮膚被她擦成了紅色。
季淳風繼續誘着她:“真的?那你剛纔好像很熟悉男人的樣子,連別人的身材都可以評價?”
“我那是從電視上看來的,真人秀沒見過。”她搖頭否認,馬上合盤托出,力證自己可是很清純的。
“唔,原來是這麼回事。”季淳風滿意點頭。
“就是這麼回事。”於悠然加重自己的語氣,力圖扭轉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從洗澡一事上看得出來,於悠然是個工作認真負責的好同志。之後的時間裡,她心無旁騖地給季淳風擦了背,洗了頭。
可是被她洗着的男人身體卻不是那麼自然舒服地享受她的服務。沒了對話的洗澡過程可以說是相當的痛苦。她的小手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他的皮膚,而他總是被她的觸覺牽動神經。
她熱乎乎的鼻息扶在他的背上,熨燙着他,她軟滑的小手撫摸過他的腰間,一直到他的尾椎骨,她垂下的發落在他的脖頸上,撓着他的癢……季淳風身體再次起了化學效應。
水波晃動中,他腰間的浴巾已經散開,透過飄着浮沫的水面,可以看見他胯/間那裡黑黑的一團上,一座山峰筆直而起。
這時候,於悠然的手從他的胸膛而過,正擦拭他的肚腹,手指正好碰觸到了他的堅硬上。
“咦,這是什麼?”她一愣,沒反應過來,直覺手往下探了去,抓住了他的,捏了捏。滑滑的,硬硬的,很有彈性。有點像是蘑菇,下面好粗的傘頸。
“雞腿蘑?”她的眼中冒出一個問號,很自然地拽了一下,像是採蘑菇那樣。
季淳風身體一緊,嗓音從他抽緊的喉嚨口逸出:“快鬆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抽離他那裡。過了青春年少以後就不知道臉紅爲何物的男人,已經吃過葷的男人,此時臉紅成了豬肝色。他竟然被一個女孩弄地起了反應,還讓她對着自己的老二又摸又捏的,更要命的是,她好像還不知道!
雞腿蘑,去她的雞腿蘑!
“啊!啊!啊……”於悠然反應過來,尖叫着馬不停蹄跑出了浴室。那是,那是男人的那個東西!她剛剛看到的,被包裹在他內/褲中的那個大面積!她怎麼會以爲那是雞腿蘑!
於悠然奪門而出,一路瘋跑着跑到了外面的馬路上。入夏的晚風吹在臉上也是熱熱的,幸好夜色濃了,沒有人看見她紅地快要滴血的臉。她覺得自己再也沒臉出去見人了,尤其是季淳風。
她使勁搓了下手,在小區裡的噴泉裡面像是涮羊肉一樣來回涮着手,讓涼涼的水洗去她手上的燥熱感跟留在上面的皮膚記憶,再把自己的頭給埋了下去。
就讓她就這麼死了算了吧……
於悠然沒敢再回到季淳風家裡,一身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於爸爸見到她溼透了的衣服,連
頭髮也是溼的,不覺好奇。“然然,你是怎麼啦?弄成這副鬼樣子回來?”
於悠然腦海浮起那令她恨不得時光倒回去的畫面,臉上再次漲紅。她搖晃着腦袋,像是洗完澡的小狗那樣,灑了於爸爸一臉的水。
“哦,我下班的時候,剛好哪個傢伙從樓上倒了一盆水下來,澆到我頭上了。”她扯着謊。
在這之前,於悠然跟家裡撒謊說,她們社區服務中心這陣子要下小區去做服務調研,所以回家會比較晚,繼續瞞着她闖下的禍。
於爸爸不疑有他,心疼自家閨女,他點了點頭道:“快去洗個澡,別弄感冒了。”在他看來,於悠然的臉紅是因爲她覺得被別人澆了水是件很羞窘的事情。
報紙抖開,於爸爸戴上老花鏡,看起了今天的報紙。
於悠然躲在浴缸裡泡着澡,一直泡到水徹底涼了。她需要好好冷靜冷靜。這麼缺心眼兒的事情怎麼就落到了她的頭上?她真的是無語問蒼天。
擡手看着自己已經泡皺了的手掌,她彎了下手指。
男人的老二,怎麼可以那麼粗,那麼大……
在她還穿開襠褲的時候,是見過男人的小地弟的。不,是男孩的,小屁孩的,她哥的。小時候,在她哥哥也不知羞恥爲何物的時候,他老哥就擔憂地看着她,說她沒長好,連小几雞都沒長出來就出生了,是先天缺陷。爲此,她害怕的哭了很久。
時隔經年,想不到她在別的男人身上親手摸了一把,體驗了一回。她一直以爲,這個體驗要到她的未來丈夫身上才能感受到的……
洗完澡出來,老爸老媽,連同那個老欺負他的大哥也在客廳裡面。
“媽,你生我的時候,是不是忘了給我長顆心?”她沒頭沒腦地問。
“你說什麼?”於媽媽手上正捏着牙籤戳向切成塊的西瓜,覺得自己的女兒是不是被那盆水澆傻了。剛纔於爸爸已經將她的事情告訴了她,爲此,他們樂上了一樂。
“你何止缺心眼兒,你還缺根筋。”於昂然糗她,“我就說你因爲早產的原因,在媽肚子裡面沒長全吧。”
“去你的。”於悠然白他一眼,憤憤地靠着她老爸坐下。
“喏,給你的。”於媽媽不知從那裡抽出一張紅色喜帖丟在了於悠然的面前。
於悠然一見到那紅色,頭皮就發麻起來,悄悄瞥眼看她老媽神情。隨着年紀的增長,她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那些跟她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兒們一個個成了家,結了果……每次接到紅色炸彈的時候,就是她被念緊箍咒的時候。
果不其然,於媽媽又開始碎碎念。
“你哥說得沒錯。當初我嫌你在我肚子裡面膈得慌,早早把你生出來了。現在我那個悔啊,應該讓你發育全了再生你出來的。我應該把你的臉皮生得厚一點,這樣也就不會有男人嫌你太內向,不懂得溝通了。我左看右看,珊珊長相不如你,可是人家馬上就要結婚了,還是帶着肚子結婚的。然然啊,你就不能給媽長點臉嗎……”
於爸爸在一旁繼續看報紙,眼睛卻從老花鏡上面有意無意掃過她;於昂然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她。於悠然腦子發漲,她怎麼沒長臉了,她今兒的臉皮厚大發了,連男人那玩意兒都給摸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霍”得一下站了起來,十分的有氣勢。
“你幹嘛,還敢不服氣?”於媽媽牙籤上的西瓜已經進了她的肚子裡,那尖尖的一頭對着於悠然。
於悠然覺得自己就是一隻氣球,被她媽媽的那根牙籤戳破了,瞬間就癟了氣。她垂了頭,悻悻回了房間。
躺在牀上,她輾轉難眠,想着以後她該怎麼辦?
……
從那天以後,於悠然沒敢再出現在季淳風家裡。她用她微薄的工資請了個男看護去照顧他,工作時時心不在焉。
朋友的婚禮她去了,又是她獨單一個,成了萬年的伴娘,其中鬱悶自是不必多說。
之後,不離不棄的於媽媽託人再次給她介紹了個男人,誓要將她嫁出去。
紅酒,玫瑰,蠟燭,西餐,優雅的氣氛。
對面坐着一個
長相溫文的男人,架着金邊眼鏡,十分的有書卷氣。此男姓殷,名柏彥,據媒人介紹,這個男人是美術大學的副教授,很快就要升做正教授了,畫得一手好畫,還有私人畫廊,是個很有前途的男人。
內斂沉穩,睿智有思想,有外貌有人品,不抽菸不喝酒不賭博,不吸/毒不玩夜店不打遊戲……總之是個頂頂好的男人,堪稱絕世好男人。最緊要的是不多話,據說跟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非常適合文靜的她。
於媽媽爲此樂了好幾天,覺得這次自家女兒十分有戲。同樣話不多的男人,應該不會嫌棄她的女兒木訥了吧?她爲於悠然精心打扮了一番,出門前特意囑咐她,這次別再搞砸了。
於悠然看着眼前搖曳的燭光,腦海中竟然浮現了季淳風的臉龐。差不多的場景,只是她的面前已經換了人,刀叉下的牛排也變得索然無味。
她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見到他了。此刻他在幹嘛呢?那個男看護他還適應嗎?他的傷勢恢復地如何了?他會想她嗎?
“於小姐,牛排不好吃嗎?”殷柏彥出聲詢問。
於悠然回了神,眼見她餐盤裡面的牛排被她切得七零八落,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稱之爲笑的表情:“不,我只是習慣將牛排全都切好了才吃。”她胡亂想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她的沉默,低垂四十五度角的姿勢看在旁的男人眼裡,自是羞怯內向的表現,但在殷柏彥的眼中卻能看出個道道來。
“哦,原來是這樣。”男人並不拆穿她,繼而問她平時的喜好,“於小姐平時還有什麼喜好?”
於悠然正要回答,裝在口袋裡面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請稍等。”她很有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微微側過身體打開手機裡面的短信。
“於悠然,你的貓發/春了,你不來處理好,我就將它丟出去!”充滿了季淳風式的霸氣口吻。
於悠然眉頭皺了皺,坐立不安起來。在她離開之前,那隻貓正處於變聲期,很有可能像是季淳風說的那樣,開始發/情了。
貓到了那個時候,就會發出恐怖的叫聲,叫的那叫一個抑揚頓挫,叫人頭皮發麻,還會隨地小便,到處留下它的氣息。可問題是,那座房子裡就一個同爲雄性的季淳風,它到處留氣味也不會跑出一個媳婦來啊?
於悠然盯着那條短信傻眼。
她可以想象得到,像季淳風那樣的男人,會是怎麼樣的氣憤!十有八九真的將梨花給丟出去了!
“那個,殷先生,我有急事要先離開,我們,我們改天再約,好嗎?”於悠然徹底坐不住了,她顧不了她老媽出門前對她的威脅,急切道。
“那是自然,於小姐有事就先去忙。”殷柏彥含笑點頭應允。
“謝謝。”得了諒解,於悠然片刻不停留地拎着小包包小跑出去。她轉身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盯着她背影看的男人眼中閃過的一抹興味。
有意思的姑娘,殷柏彥溫文的臉閃過一抹狡黠,優雅地將手中的銀色餐具放下,端起紅酒小啜了一口。
……
於悠然走進季淳風家的時候,恰好聽到梨花那聲抑揚頓挫的叫聲,帶着找不到老婆的深深憂鬱跟急切,綠色眼珠幽怨地,煩躁地看着她。
“那個,怎麼辦?”於悠然聽着那粗狂的叫聲也沒了主意,連初見季淳風的尷尬都被叫沒了。萬幸的是,狸花貓還沒有到處小便留氣味,只是瞎叫喚。
可是這種叫喚,讓喜靜的季淳風十分的不能忍,不過,換了她也是不能忍。
試問半夜三更,這麼鬼哭狼嚎得嚎一嗓子,膽小的還不被嚇死?可膽大的也不是聾子啊!
季淳風給她一個“你自己看着辦”的表情。
“要不,我先把它帶去寵物醫院看看吧。”於悠然自問自答,從貓爬架上取了航空包下來。
“梨花,梨花,過來,姐姐給你找老婆去。”她矮着身子誘使貓兒進去。
季淳風站在她的身側,從她剛纔進門,他就注意到她今天的打扮很是不同,不是往常隨意的休閒裝。
中長的頭髮在頭頂綰了個丸子頭,別了個星星的小發卡,露出她可愛圓潤的耳朵,留下兩縷髮絲垂在臉頰邊。她
還淡施了薄妝,緋色的腮紅,果凍脣彩,看上去非常的甜美可愛。
“你今天有活動?”他打量着跟她妝容配套的小短裙。只到了她的臀部以下一點位置,隨着她微微彎腰的姿勢,裙子往上挑起,圓翹的臀被包裹在裡面,比例完美的白希腿部就這樣露在他的眼前。只要她再彎一點腰,他就能知道今天她穿的是什麼內/褲了。
還有,她的裙子領口也不怎麼高,露出她兩彎鎖骨,隨着她彎腰的姿勢,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內裡是兩座隆起的五月天山被束縛在乳/貼裡面。
乳/貼?他皺了皺眉,是誰給她打扮成這樣的?
“嗯?”於悠然抱着掙扎的狸花貓好不容易給塞進了貓包裡。她拍了拍手上的貓毛老實回答他:“哦,有相親。”
聞言,季淳風的眉頭又攏了攏。相親?她不來伺候他,竟然跑別的男人那裡去了?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破壞你的姻緣了。”不知爲何,季淳風說話的腔調陰陽怪氣的,帶着一股子的酸味。
“哦,還好,我跟他說了,以後可以再聯繫的。”
季淳風眉頭皺的不能再皺,插在褲袋裡的手指緊了緊。還會聯繫,就是有戲了?他有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感覺,想要上前緊緊抓住她。
這幾天她都沒有過來,還給他弄了一個勞什子的男看護,直接叫他給轟了出去。他最不喜歡陌生人碰他的身體了。沒有她在他的眼前晃盪,他已經不習慣。空蕩蕩的房子一人一貓,無趣的很。
他知道她是怕尷尬,不好意思見到他。他給她時間去平復心情,到了今天,他才找了個理由去騙她回來。那時候,他只知道他想她了,他想見到她,想聽她講有趣的事情,想看她笑。
可是哪想到,她會去相親。
他忘了,她已經是一個成年女孩,也到了要出嫁的年齡,沒有人會永遠陪着他笑笑鬧鬧……
如果連她也走了,那麼以後又是剩他一個人了……他的眼眸垂了下來,心中有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
到了寵物醫院的時候,寵物醫生告訴於悠然,解決貓這種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給它切一刀,並且給她詳細講解了給貓去勢的好處。
於悠然也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可她還是心疼。
這還是一隻處/男貓,還沒有嘗過那種滋味兒……
她幽幽看着季淳風,有點於心不忍。“要不,先給它找個老婆,讓它來一發吧?”
季淳風簡直哭笑不得。對貓還有這樣的,更難以想象的是,從她的嘴裡會說出這種話來。
之前她握住他的那個,他還可以理解那是她的不懂事,評價他的身材他也可以理解是她對男性身體的好奇,可是這話說出來,叫男醫生也傻了眼。
“這,這,我這裡的貓都是客人寄/養在這的,不能隨便配/種。況且,我看你這貓只是普通的中華田園貓吧。”寵物醫生說的婉轉。大抵就是說她的貓品種一般,不能跟人家高貴的貓胡亂配/種。
“中華田園貓怎麼了?”於悠然有些氣憤,護短道,“我這貓很聰明,你這所有的貓都不及它。”
“小姐,你先別發脾氣。貓有貓的種類,不能隨便配的,不然容易產下不健康的貓。”醫生好說歹說,纔將於悠然的憤怒跟平息下來。
他擦了擦汗,問:“氣麻還是針麻?”
“氣,氣麻吧。”於悠然說話的時候,心尖尖顫了下,說話又結巴。她同情的看着她的狸花貓。少年,此去,你就赤條條,了無牽掛了。姐姐給你氣麻,讓你少點痛苦。
她絞着手指頭,揪心地看着醫生給貓做麻醉。她機靈的貓兒晃了兩下就躺下來了。然後,寵物醫生端上手術盤,將用具一字排開。亮晃晃的刀看的於悠然一陣眼暈,瞳孔縮了縮。
“放心於小姐,我這做手術很安全的,你的貓不會有問題。”醫生打着包票。
於悠然實在是害怕,絞着手指的手改爲抓緊了季淳風的手臂,縮在他的身體後面,想看又不敢看醫生下刀的過程。
一刀下去,一定疼死了。她想到了電視劇中的那些男人成爲太監的過程,
眼珠子不知爲何偷偷瞟了下季淳風的襠.部,咬了咬嘴脣。
季淳風盯着她的側臉,思緒還糾纏在她今晚相親的問題上,對於貓的問題並不那麼上心,也沒察覺到她變了的心思。
“今晚相親的那男的怎麼樣?”他故作輕鬆地問她。
“嗯,還好。”於悠然答的心不在焉,神情緊張地看着刀子下了下去,“嘶”,脖子又是一縮,她不敢再看。
“怎麼個好法?”
“嗯……工作好,長相好,人品好。”於悠然按着媒人說的那個“三好”隨口講出。
“嗯,那你喜歡他嗎?”季淳風聽她嘴裡誇着別的男人,雖然說得很籠統,他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怎麼個好法,但他嘴裡就是酸了酸,眉頭皺了起來。
“還行,挺好的。”於悠然渾然不知季淳風的異樣,點了點頭給予肯定。
“這麼說,如果他聯繫你的話,你就會跟他出去約會了?”季淳風的眼裡已經起了風暴。
……分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