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此,在那一次陪酒中,她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俘沈安林。可惜,沈安林依舊沒有多看她半眼。她有些挫敗,不過很快的有重整旗鼓,繼續等待機會下手。
天算不如人算啊。吳文芳一番算計,都不能引起沈安林的側目。可是有的人,卻是無意間的一瞥,就能讓吸引住沈安林所有的目光。
某日,沈安林被北堂灝拉了出來。超日酒吧的包間裡,北堂灝一杯杯的往肚子裡灌酒。他今天的心情極爲的不好,想要出來買醉。可是他身邊能聽他傾吐心事的人也只有沈安林了。所以,她這就把沈安林給拉了出來。
“安林啊,你知道嗎?我好苦啊……娶了個不喜歡的女人,我好痛苦啊!偏偏我家那個還是一母老虎。如果我敢在外面找女人或者養情婦,她就敢殺了我啊。”北堂灝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睜着惺忪的眼睛看着對面的沈安林。沈安林見他喝的實在是有些多了,他伸手槍過他手裡端着的那杯酒,冷淡道,“北堂灝,你都說你家那個是母老虎了。你現在喝了這麼多,回去還不被他罵啊。”
北堂灝手裡的酒杯被搶走,他乾脆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直接往肚子裡灌。沈安林終究不忍,又伸手搶過北堂灝手裡的酒瓶,略帶責怪道,“好了,別再喝了。小心喝酒喝到胃穿孔。”
北堂灝被奪去酒瓶,還是睜着惺忪的眼睛要從沈安林的手上搶過那酒瓶。沈安林乾脆直接扶起他,準備把他拖到洗手間用水澆一澆,讓她清醒些。
北堂灝被他拽着,嘴裡還咿呀呀道,“安林啊,我真羨慕你。男人還是不要結婚的比較好,你看看我現在這幅模樣,外面的女人碰不得,外面的狐朋狗友交不得,每天還得被拉着去見一些客戶。安林啊,我現在真是非常非常的痛苦。我家那個心狠的老頭子啊,競然給我找了個那麼厲害的女人做老婆。我現在真是生不如死。”
沈安林聽着他依依呀呀的嘀咕聲,冷灰色的眸瞳一黯,嘴角不經意的勾了勾。
真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啊。
換成他,他還巴不得蘇蔓能夠嫁給他。然後每天按時的上下班。上班時,自己的妻子送到門口。下班時,就能聞到噴香的飯菜味,這種平平淡淡而又溫馨的日子才讓人嚮往啊。
至於他現在的這種“單身貴族”的生活,他早就厭棄了。如果他想要,不知道有多少的牀上女伴親自的送上門,但那些女人並不適合他,玩玩可以,若是娶回家,呵呵……那他還是寧願過現在這種一回家就冷鍋冷竈的生活。
不知不覺中,沈安林已經扶着北堂灝到了酒吧的廁所。北堂灝的嘴裡依舊乾嚎着“他很痛苦”之類的話,沈安林強行的把他的頭按在水槽裡,打開水龍頭,用水去衝他的臉。神情亢奮的北堂灝被冰冷的自來水澆醒,愣了愣神,接着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沈安林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只聽北堂灝在片刻的愣神後突然問道,“安林,現在十二點了沒有。要是回家晚了,又得被家裡那臭婆娘罵了?”
沈安林擡起手臂,手臂上戴着做工精緻的飛陀手錶。“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二十五分。”
北堂灝一聽這話,立時抖了個激靈,飛快的洗了一把臉,轉身對等在身旁的沈安林道,“安林啊,等下讓你的司機先送我回去。要是被那個臭婆娘知道我喝酒了還開車,我非得又被他罵一頓。哦還有,那個臭婆娘等下要是打電話來問你,我今晚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一定要答是哦。那個臭婆娘老是嫌棄我交了一幫狐朋狗友。我的這些朋友中,也只有你她比較欣賞的。”
北堂灝交待完,再也顧不上其他的,飛一般的轉身離開。看那模樣像是身後有幾隻狗在追着他跑呢。
沈安林等他走後,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淡了下去。他半靠着牆壁,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點了起來。嫋嫋的菸圈中,沈安林怔怔的看着半空中漂浮的菸圈漸漸的擴開,直至最後的消失,他感受到一種全所未有的孤獨感。
像北堂灝,他嘴裡雖然一口一個“臭婆娘”,但在夜裡十二點之前,他至少還有一個家可以回。而家裡也還有個雖然對他態度很差,但實則很愛他的女人在等着他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北堂灝這傢伙比他這個孤家寡人幸福的太多了。
而他……
沈安林緩緩的吐出一個菸圈,在這樣一個夜晚,他腦中所能憶起的女人只有蘇蔓了。那個女人,曾經坐在他的自行車的車後,那時候的她白裙飄飄,臉上盪漾的都是幸福笑容。
時光荏苒,他現在總算出人頭地了。只是那個曾經答應要愛他一輩子的女人已經不在身邊了。
如果當初沒有季莫北,蘇蔓會不會就回到他的身邊了。
沈安林煩躁的又吸了一口煙,隨即便把那菸蒂往地上一扔,轉身就要離開洗手間。而洗手間的大門也在這時候突然被人撞開了,一個要出去,一個要進來,
兩人的動作又都很猛,遂兩人一下子就撞上了。
沈安林被來人撞退了幾步,身上的西裝也被弄髒了,他極爲不悅的擡頭去看肇事者,但下一刻在看清來人的外貌後。一向自恃冷靜的他慌忙的後退了好幾步,冷峻的臉上閃過各種複雜的表情,有驚愕、有惶恐、還有驚懼……
“季,季,季莫……”
沈安林極爲艱難的念出季莫北的名字,隨後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麼打破接下來的破冰局勢。據他所知,季莫北葬身地震的事情已經得到了印尼那邊人的證實。而他在聽到季莫北的消息後,也惋惜過一段時間。不過之後他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蘇蔓的身上。
但現在赫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季莫北到底是要怎麼樣?
對面的吳文瑾瞧見對方臉上的表情後,歉意的賠禮,“對不起。”他眼睛又看到沈安林黑色的西裝上沾着的污漬,他鳳眸微眯,瀲灩無比,“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要不然我幫你拿去洗洗吧。洗好了再還給您。如果先生您怕我拿着衣服不回的話,可以去前臺問的,我叫吳文瑾。我不會拿着先生你的衣服跑掉的。”
沈安林一直在觀察,面前的這個人,無論相貌,還是言談舉止,都像是跟季莫北一個模板裡刻畫出來的。可是這人卻說,他叫吳文瑾。
吳文瑾。
很土的名字啊。
沈安林冷色的瞳孔又是細細的把面前的人給打量了一遍,越看他心裡越是驚疑,這個人分明就是季莫北嘛,他怎麼說自己叫吳文瑾呢?
懷着這個疑問,沈安林叫來了酒吧的劉經理。沈安林是酒吧裡VVIP,每年都會在酒吧裡花許多的錢。所以,劉經理可是把沈安林當成金主來看待的。沈安林一個電話,他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一到衛生間裡,他看到沈安林和吳文瑾對峙着。他雖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但還是諂笑着上前,對季莫北點頭哈腰。
“沈總,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劉經理說到這裡,突然瞥見沈安林黑色西裝上沾着的污漬,眼皮一跳,問也不問,立刻轉身朝吳文瑾劈頭蓋臉的罵去,“是你把沈總的西裝弄髒的吧c吳文瑾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纔不會請你這種又笨又不會千活的人。現在快點給沈總……呃……”劉經理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眼前突然出現一大疊紅票子,他的眼睛隨着那疊鈔票的移動而移動,一雙精明的老鼠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把這個人的姐姐找過來,我有話要問。”沈安林簡短扼要的說着,隨即把手中的紅票子往劉經理的手裡一塞。劉經理一張臉笑的比菊花還燦爛。他連連的點頭,又招呼其他人去請吳文芳來。
沈安林又深看了對面的吳文瑾一眼,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率先離開了衛生間。劉經理火速的上前去推吳文瑾的身子出了衛生間。
總經理辦公室,沈安林坐在大班椅上看着辦公桌前站着的兩個人。女的叫吳文芳,他見過一兩次面。男的嘛,就是吳文瑾了。
沈安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冷幽幽的目光落在吳文芳的身上,“你說他是你弟弟?”
吳文芳不知道沈安林要做什麼。所以她就把平時應付別人的那一套說了出來。“是的。他是我的弟弟吳文瑾。我們姐弟兩從小就相依爲命。他是我的弟弟。”
沈安林懷疑的眯了眯眼睛,冷淡的目光又在兩人之間打量了一遍。女的穿着暴露,行爲舉止輕浮。男的舉止沉斂,對人也禮貌謙和。這樣的一男一女,說是姐弟,他總是有些懷疑的。
“有什麼證據?”沈安林又問道,這回目光直直的盯在吳文瑾的身上。
吳文瑾聽到他的提問,緩緩擡頭,鳳眸微微的一眯,俊逸的脣角微微向上揚,似乎是要開口說什麼話。可又突然抿緊嘴角不再開口說話了。
吳文芳從口袋裡拿出錢包,遞到桌子上。“這裡面有一張我和我弟弟的合照。”她雖然不知道沈安林要做什麼,但能這樣近距離的和沈安林接觸,她心“砰砰”的亂跳。
沈安林拿起那個錢包,打開一看。錢包裡果然有一張相片,相片上是吳文芳和她的弟弟吳文瑾的合照。他拿着照片和場中的吳文瑾對比了一下,結果只能證明吳文芳的話沒有說錯。
而在這時,沈安林口袋裡的電話也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接了起來,原來電話是偵探社打來的。沈安林剛纔打電話讓人查了吳文芳的消息。
沈安林掛掉電話後,才又擡頭去看吳文芳,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支票。他唰唰的在支票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將支票往吳文瑾的面前一推,笑着道,“這張支票給你。我要向你購買你弟弟的使用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