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
暖冬不知所措地看向孫瑩,囫圇吞棗噎下嘴裡的水果,“誰用誰的臉拍豔照門?”
其餘人等紛紛湊到孫瑩身邊,視線一致地掃向她手裡的手機,然後有志一同地齊齊變臉,皆把目光投向暖冬。
暖冬被他們看得懵圈,也想起身湊過去看,卻被爵霖川一把按住肩膀,他先一步接過孫瑩遞來的手機,快速瞥了一眼,挑眉抿脣,復又把手機還給了孫瑩,下一秒就掏出手機打電話。
魏長生也走到一邊去聯絡自己的助理,其餘人等各自收好手機不讓暖冬看,暖冬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左看看、右看看,一個人都不願意把手機給她看!
擦!她今天出門忘記帶手機了!
暖冬想要掙開爵霖川的手,奈何她一動,就被他緊緊納入懷裡,她扁了扁嘴,立即尋找單行蓉,單行蓉愛莫能助地對她聳了聳肩,和魏長春耳語幾句話就跑進廚房了。
“喂喂,你們有必要這樣瞞着我嗎?豔照門而已,又不是我自己本人,我大致也猜出來是秦芳菲乾的,我就是想知道這女人到底用何暖冬的臉還是草草的臉?”
單行蓉去了廚房,暖冬特地壓抑嗓音看向魏長春等人,還沒等魏長春回話,爵霖川就掛斷了電話,她的手被他握住,她追問他,“霖川,是我的臉還是草草的臉?”
“你的臉。”爵霖川不想讓她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儘管知道不是本人,可是還是礙眼,“背後有人在搗鬼,我已經聯繫我的警察朋友,他們會加緊篩查發佈視頻的人,現在網絡發達,有時候確實不便於管理,那個,你還是別看的好,會吃不下飯。”
何暖冬的臉?!
暖冬驚詫,試問她成爲何暖冬以來從來沒有得罪過人,要說有,那就是秦芳菲那些人,可是秦芳菲與謝安他們也不會傻到用她的臉做文章吧?敢在全州市和爵家、魏家叫板的人幾乎沒有,誰他媽膽大包天這樣做?爵霖川猜測的某個背後大人物?
“我看不看無所謂,我就是擔心爸媽看到會亂想。”
人人都玩手機,人人都玩微信,微博用戶也普遍,在這個做什麼都有可能被傳上網的年代,想要隱瞞一件事太難。
爵霖川明白暖冬的顧慮,他柔聲安慰她,“爸媽那裡,我會和他們解釋,你是他們的女兒,他們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孩子是什麼樣的人,他們不會亂想,放心。”
原本好好的一頓喬遷飯,因爲出了這個插曲,衆人都有些食不下咽,後來還是暖冬勸說大家,“我這個當事人都無所謂,你們一個個這麼愁眉苦臉做什麼?那人又不是我,你們有什麼好擔心的?”
儘管她這樣說,衆人還是興致不高,飯後就各自散了。
暖冬被爵霖川送回何家,爵霖川親自對何學書夫婦解釋了一番,何學書夫婦也看到了那個視頻,他們不以爲然,他們非常清楚自己的孩子是什麼樣的。
梅素馨更是笑着表示,“一開始有些吃驚,後來一想,不可能是我們的孩子,小冬一直以來都和你們在一起,哪有時間去和別人拍這些東西?更何況自己孩子的身體,做父母的怎會不知曉?小冬脖頸下方靠近胸口處有粒痣,我們很快就察覺此女是假冒的。”
暖冬從未注意過這幅身體,回到自己房間後,她脫掉衣服對着鏡子看,嘿,還真有一顆痣。
“霖川,視頻上那女的這裡沒有痣吧?”
爵霖川從淋浴間裡走出來,拿起浴巾圍在腰上,伸手摟住她,親了親她的臉,“我確認過,確實沒有,你現在的這幅身體,我瞭如指掌。”
暖冬拍掉他作亂的左手,“那就好,哼,愚蠢的人,竟然栽贓嫁禍到我頭上!老公,你可幫我仔細查,我一定要親手碾死對付我的人!”
“不用你出手,我和長生會幫你解決這事。”爵霖川扳過她的身體,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坐到洗手檯上,然後吻她的鎖骨。
暖冬伸腿勾住他的腰,笑眯眯地閉上眼睛,這男人自從動了她之後,那方面的需求越來越旺盛,她擋也擋不住。
“喂,別留下痕跡!明天要去虹灣!”
爵霖川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蹙眉,嘴上的力道更重了,去見情敵,必須要給情敵一個見面禮,讓對方再也不敢隨便肖想他的女人。
關於那則火速流傳在朋友圈裡的豔照門,大型網站上已經全部撤銷熱點,除了私人手機存留的外,其餘的都被撤下來,全州市警方還發表公告,傳播多少次就會被抓起來,以傳播淫穢物品爲由。
有好事份子認出來視頻的女主人是大明星何暖陽的姐姐,於是就在網上各種煽風點火,各種黑暖陽這對姐妹。暖陽人在國外,她也聽說了國內的這個視頻,她身邊的人都認識她的姐姐,她第一時間站出來澄清,在她的微博上發表了一張姐妹倆的合照。
照片是姐妹倆夏天穿着吊帶裙在海邊游泳的照片,倆姐妹對着鏡頭笑顏如花,暖冬脖頸下方的那顆痣非常顯眼。
“看清楚了!這纔是我姐!敢在背後陷害我姐的人就是與我何暖陽作對!”
暖陽給出的有力證據,得到了一衆圈內朋友的力挺,紛紛轉發了她的這則微博,讓衆人擦亮眼睛,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芸芸。
衆網友紛紛留言力挺。
“樓上那位臉很疼吧?看清
上那位臉很疼吧?看清楚了!我們小太陽的姐姐脖頸下方有顆痣!切,你們這幫沒腦子的人,陷害人也不事先做好準備,這下被打臉了吧?”
“視頻裡的女人一看就是整容女,這年頭的女孩子怎麼都這麼不學好呢?非把父母恩賜的這張臉動刀,下巴尖得和蛇精似的,醜斃了!”
“這是明顯的挑釁與嫉妒啊!敢黑我們教授的寶貝閨女簡直就是不要命了!有本事出來單挑,別他媽在網上傳播淫穢視頻!”
“不要命+1,最見不得妄圖藉此上位的不知道多少線的小明星,不,外圍女!”
“不要命+10086,視頻裡的女主角,有本事把人體有多少個穴位和外科學那本書給我從頭到尾背一遍,我就相信你是我們的學霸!”
市中心某公寓。
爵霖琳半夜回來,她已經儘量放輕腳步,沒想到一踏進門內,屋內燈光大亮,她的母親劉惠芬端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地盯着她。
爵霖琳頭皮發麻,暗忖倒黴,她諂笑地開口,“媽,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
“霖琳,你說你這幾天早出晚歸都去哪了?!”劉惠芬等了幾個晚上終於被她捉到晚歸的閨女,她火大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我讓你去相親,你給我放鴿子,你不願意去,這些事我不和你計較,我就問你,這些天你鬼鬼祟祟早出晚歸去哪了?”
“我沒去哪,我就是和朋友唱歌跳舞去了。”
“你給我說實話!何暖冬那件事是不是你找人乾的?”
爵霖琳大爲吃驚,嚇得都顧不上脫鞋了,“什麼?媽,你不會以爲我現在有能耐和堂哥對着幹吧?我去什麼地方找人幫我做這些啊?要是被堂哥發現,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劉惠芬皺眉,她也不願相信她的閨女能夠做出此事,可是心底總是瘮的慌,生怕閨女腦子犯抽又去做傻事,全州本就沒有她們母女倆可以容身的地方,這要是再出叉子,她們可就徹底沒得救了。
“我告訴你,霖琳,最好不是你,你大伯母今天給我打了電話,對我發狠,要是你再從中作梗,她就不會念及往昔情分,直接攆我們出國!”
出國,可不是去歐洲,而是被攆到東南亞邊境那些地方。
爵霖琳一愣,半晌纔回答,“媽,真的不是我找人乾的,不信我打電話給我朋友,讓她們和你解釋一下,這些天我都是在外面唱歌跳舞,最多就是去酒吧喝酒,真的沒有鬧事。”
“得了,別把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帶到我面前,我不想見到她們,你明天最好別再給我放鴿子,否則我就隨便找個人把你嫁了!”
劉惠芬說完就轉身回房。
爵霖琳站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該死的何暖冬!一出事就把罪名推到她頭上!她現在要是有那個能耐,何必苦苦跟着昔日那幫玩伴去酒吧陪酒?!
謝家。
談希推開書房的門,謝安正在與人通電話,她不想打擾他和人的通話,正打算轉身離開,就被身後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
“不是我就是不是我!”
談希轉身看去,書桌上的菸灰缸被他砸到了地上,她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想要上前,又有些猶豫。
謝安見到她進來,斂起氣急敗壞的神色,伸手示意她等一會兒,須臾,他掛斷電話,起身走向她,“睡不着?”
談希搖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管不住心裡的好奇,開口說道:“老公,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問你。”
謝安眼睛一眨,明白她想要問什麼,伸手搭在她肩上,“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你想說何暖冬那件事是不是我找人背後做的?”
談希點頭,不無意外他能夠猜到,她低頭解釋,“今天堂姐質問我,我被問得啞口無言,我是相信你的,可是堂姐她——”
“不怪你,你別緊張。”謝安拍了拍她的肩,把她推出書房,他順手關上門,“不是我做的,剛纔我爸媽也打電話過來質問我,阿希,這事我沒有必要騙你,我還在全州地界生存,就沒有必要與爵家那些人對抗,幫芳菲……幫她從女子監獄裡出來已經是我最後的幫忙,我和你說過,這是我最後一次幫她,我沒有必要騙你。”
談希回想這段日子以來,謝安確實一直陪在她身邊,她忽然就有些安心了,她擡頭凝視謝安,“好,我相信你,我們好好過日子。”
不要讓其他人看不起、懷疑、鄙視我們。
謝安對她點頭,擁着她走向臥室,在談希看不到的地方,他插在口袋裡的左手緊緊握拳,眼神瞬間變冷。
虹灣小鎮。
上午十點,爵霖川一行人準時到達虹灣小鎮。爵霖川陪暖冬去見夏瑾瑜,魏長生則直接去見夏母。
夏瑾瑜待在新建的那棟樓裡,一間音樂教室,他正坐在鋼琴前彈奏一首鋼琴曲。
音樂教室門沒關嚴,音樂聲從裡面傳出來,暖冬駐足聆聽,恰是小時候他經常爲她彈奏的那首。
致愛麗絲。
爵霖川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回神,然後伸手敲門,室內的音樂聲戛然而止,之後傳來一聲清脆的‘請進’。
爵霖川牽着暖冬的手推門進去。
夏瑾瑜看到他們兩人一起攜手過來,並不是太意外,他似乎早就料到暖冬不會一個人過來,換句話說,爵霖川不會同意暖冬獨自過來見他。
過來見他。
他伸手示意兩人隨便落座,然後直接看向暖冬,“我們能不能單獨聊一聊?”
暖冬一進來時就悄悄打量過夏瑾瑜的神色,他比上次見面時又瘦了好多,精神也差了一些,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隨便穿什麼衣服都遮不住與生俱來的一種優雅。
他的眼神清澈見底,沒有多餘的感**彩,也沒有她想當然認爲的負擔。暖冬扁了扁嘴,扭頭看向爵霖川,眼裡帶着央求。
爵霖川早就猜到夏瑾瑜會提出單獨談話的要求,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黑眸直視夏瑾瑜,“一個小時後,我過來接我的妻子,夏先生,請注意一下時間。”
暖冬低頭,不敢看向夏瑾瑜,心底對他抱歉,對不起,瑾瑜,我還是逃不開爵霖川的情網,再一次成爲了他的妻子。
夏瑾瑜沒有說聲恭喜,只點頭表示知道了。
爵霖川與何暖冬即將大婚的事,全州市的上流社會都已知曉,夏瑾瑜從諸葛琉璃那裡獲悉他們已經領證,十月份就要大婚,爲此,他託諸葛琉璃的妹妹把信傳遞給暖冬,就是想在她結婚前與她深聊一番。
爵霖川復又深深看了一眼暖冬,替她把耳邊的碎髮給撥到耳後,又當着夏瑾瑜的面親了親她的額頭,說了一句,“我等你。”
暖冬更加爲難了,實在是對這男人沒轍。算了吧,爵霖川能夠同意她過來見夏瑾瑜已經是格外開恩,作爲男人,算是大度了。
她對他點了點頭,小聲回答,“我知道,你放心。”
爵霖川走後,室內的氣氛有一瞬間凝滯,夏瑾瑜沒有第一時間開口,暖冬也是站在原地,視線投在他的腳上。
房間裡開着空調,溫度正好,不冷,涼爽。左手邊的窗戶開着,冷氣與暖氣相互交雜,卻一點都不影響室內的溫度。
“這間教室關了一個月,不開窗透風,空氣不好。”夏瑾瑜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無關緊要的閒談。
暖冬這才擡頭看向他,對上他投過來的視線,張了張嘴,最終喊出來,“瑾瑜哥哥。”
瑾瑜哥哥。
夏瑾瑜一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暖冬,像要通過她的外形看到她內裡的那個靈魂。
這聲久違的稱呼讓他有些失神,好久沒有聽到這熟悉的稱呼了,好久了,真的好久了,久到他以爲這輩子再也聽不到。
暖冬有些緊張,不是那種考試時的緊張,而是面對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兒時夥伴,重新相遇時的那種忐忑不安的緊張。
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心裡有好多話想要和他說,卻不知道該怎樣開頭,她煩躁不安地揉了揉發,再次開口竟然是她自己想不到的一句遲來的抱歉。
“瑾瑜哥哥,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隱瞞,只是我有不得不說的苦衷,你會相信我嗎?”
夏瑾瑜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他不敢走近她,怕嚇壞她,於是擡腳回到鋼琴前,落座到先前的凳子上,“相信,在我心裡,你還是以前的草草,草草……有些不習慣對着你叫草草,你能不能和我說一說,你爲什麼變成了這樣?”
暖冬隨意挑了一張凳子坐下來,與他面對面,“說出來你或許會覺得很無稽之談,會認爲我在發瘋,我當時在這幅身體裡醒來時也是這樣認爲的,其實……造成我現在的這幅樣子……原因是這樣的……”
暖冬花了十幾分鍾對夏瑾瑜講述了她回來的前因後果,關於她和爵霖川的那段,她沒敢多言,怕引起他的傷心,然而她還是重點強調了她之所以能回來的最大功勞是爵霖川所爲,因此她纔會再一次嫁給了他。
她停止話匣後的幾分鐘之內,夏瑾瑜都是沉默不語的,暖冬猜他應該在消化她所說的內容,在任何人聽來都匪夷所思的事。她不急,爵霖川說是一小時,不會真的較真時間,他只是變相警告夏瑾瑜,她現在是他的人。
“十年壽長換你回來……”
夏瑾瑜冷不丁開口,嚇了暖冬一跳,她擡頭再次看向他,只見他一副悔恨交加的模樣,眼裡的後悔與自責濃烈地要溢出來。
“草草,我終於知道,與他相比,我輸在了哪個地方,我終究是比不過他,他能夠拿出他的十年壽長換你回來,我卻只能帶着我的母親遠走他鄉,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暖冬忙不迭搖頭,她可不是故意來炫耀爵霖川有多在乎她的,她只是把她回來的真相說出來,解開他心底的疑惑而已,“瑾瑜哥哥,你不用對不起我,你從未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小時候你一直跟在我身後替我收拾爛攤子,我感激都來不及,怎會怪你?我與爵霖川之間的事,是我們自己的原因在作祟,怨不得其他人,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也從來不知道我還會再一次回來。”
一個小時後,爵霖川回來找暖冬,卻看到房間裡的兩個人抱在一起,暖冬在低聲哭泣,夏瑾瑜在柔聲安慰她。
他黑眸一眯,儘量剋制心底竄出來的妒火,咳嗽一聲打斷相擁的兩人,“小冬,我們該回去了。”
暖冬心頭一跳,連忙從夏瑾瑜懷裡退出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瑾瑜哥哥,你多保重,我回去了。”
夏瑾瑜心裡有一萬個捨不得,奈何不能表現出來,他拍了拍她的肩,“嗯,回去吧。”
暖冬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
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向爵霖川,她什麼都沒解釋,就抓住爵霖川向她遞來的手,與他手牽手一起走了出去。
夏瑾瑜目送兩人離開,忽然察覺心底的某樣東西悄然流走,跟着離開的人離開了。
草草,願你和他一切安好。
暖冬與爵霖川一路無話地回到車裡,爵霖川主動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貼心地沒有追問她與夏瑾瑜聊天的過程,也沒有生氣她和夏瑾瑜最後的擁抱,只無比溫柔地抱着她,替她擦掉淚水。
暖冬感謝他的無聲,讓她在這一刻不用故意敷衍,她身子一歪,埋首在他懷裡,緊緊抱着他,小聲喚着他,“霖川……”
爵霖川理解她對夏瑾瑜的難以割捨的往日情分,一個陪伴你長達十幾年的哥哥似的人,任誰都會忘不了他的好,某種程度上,夏瑾瑜的作用替代了她的父母,陪伴她一起成長,見證了她的兒童期和青春期。說句實話,自己其實還要感謝夏瑾瑜,如果不是夏瑾瑜默默在背後守護她,當年自己不會得到完整的她。
“別難過,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再來虹灣。”
暖冬稍稍離開爵霖川的懷抱,擡頭與他對視,“瑾瑜哥……他等這邊的事情了結之後可能不會再回來,他最後祝福我們,願意成全我們,霖川,我很清楚我對他的感情只是兄妹之情,只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畢竟他當年確實對我很好,如果我哥那裡……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收回對虹灣福利院的捐資?”
爵霖川低頭端倪她,眼睛哭得通紅,淚眼汪汪,眼裡有着央求,讓他不忍心拒絕。他微微一嘆,捧起她的臉,親了親她的眼,“好,我答應你。”
暖冬破涕而笑,猛地往他懷裡一撲,溼噠噠的臉就這麼胡亂蹭在他衣領間,“霖川,你對我真好,我愛你。”
傻瓜,我也愛你。
爵霖川在心底迴應她的愛語,抱緊了她,偏頭吻了吻她的側臉,心底的大石總算放下,如此看來,夏瑾瑜這裡用不着他繼續操心了,現在只剩下還未現身的秦芳菲。
兩人默默擁抱了一會兒,暖冬纔想到魏長生還未出來,她倏地坐直身體看向爵霖川,“我哥呢?他和夏姨聊得如何?你們不讓我去見夏姨,我就不去,可是你們得告訴我,當年的真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起魏長生,爵霖川也有疑問,他不敢對暖冬有所隱瞞,“你哥先我們一步回全州,他說要回去調查一件事,我們來不及多聊,他就開車走了,我不清楚他與夏院長說了什麼,我也沒有去找夏院長追問,你別急,等他弄清所有的原原本本,他會告訴我們的。”
暖冬皺眉,魏長生先回去了?
她莫名有些擔心,夏姨闡述得還不清楚嗎?還需要魏長生回全州調查?他找誰調查?又去調查什麼事情?許多疑問浮現在她腦海裡,她絞盡腦汁想,也想不出所以然。
暖冬握緊爵霖川的手,對他說出自己的擔心,還更加大膽地假設了一件猜想,“會不會我不是魏晴?”
爵霖川搖頭失笑,點了點她的鼻子,“你當初看過魏晴的照片,確認自己就是晴晴,你怎會不是魏晴?丫頭,你別多想,不會存在這種可能,況且,退一萬步講,即使你不是晴晴,這中間弄了烏龍,我也不會放開你,在我心裡,你一直是草草,夏草草,也是我的老婆,我爵霖川的老婆,與你是誰的女兒無關。”
暖冬被他一番話逗笑,又往他懷裡一趴,再也不動了,“嗯,我也覺得不可能,我又不是記不得我自己小時候的樣子,那張照片上的人確實是我,我還是耐心等大哥那裡的說法。”
“這就對了。”爵霖川輕輕撫摸她的後背,然後才高聲吩咐阿全開車回程。
全州。
魏家別墅。
魏長生從車上跳下來,把車鑰匙拋給正要出門的魏長春,讓他把車停進車庫裡,自己大步走向屋內,去找魏寧海。
“嘿,哥——”魏長春剛想問他事情辦得如何,眨眼之間就不見了魏長生的蹤影,他奇怪地摸了摸後腦勺,聽話地去幫他停車。
魏寧海不在一樓書房,魏長生把樓上樓下都找了一圈,纔在後院找到移植盆栽的父親。他大步邁過去,叫了一聲,“爸,我有話要和你說。”
單寶從花圃裡探出腦袋,看向火急火忙的大兒子,“長生,你回來了?怎麼樣,虹灣福利院的老院長給了你什麼說法?”
魏長生擰眉,暫時不方便告訴單寶前因後果,因爲他自己還沒徹底弄明白,他繼續看向魏寧海,“媽,等我和我爸先聊過,我再和你說。”
單寶奇怪地看向自己老公,不知道大兒子要和魏寧海說什麼。
魏寧海也心下納悶,他摘掉手套,拍了拍雙手,“走吧,去書房聊。”
父子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後院,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單寶。
書房。
魏寧海還沒坐下,魏長生就開門見山,大聲質問,“爸,你年輕時是不是與夏天藍有過一段情?”
噗。
魏寧海剛含在口中的茶就噴了出來,瞠目結舌地瞪向自己的大兒子,“誰?你說誰?”
魏長生一時間弄不清魏寧海的意圖,他再一次重複了夏院長的本名,“夏天藍,虹灣福利院的第一任院長,也就是夏瑾瑜的母親,當年收養草草的那人。”
”
“夏天藍?”魏寧海走到書桌旁,俯身抽出紙巾擦拭嘴角,復又走到書桌後坐下,皺着眉頭回想,瞬間,眼睛一亮,“藍天的天藍?”
魏長生點頭,“沒錯,就是那個天藍。”
“是她啊。”
良久之後,魏寧海緩緩低嘆一聲。
魏長生皺眉,繼續拋出猛料,“夏天藍說草草是她和你的孩子,這事,我媽知道嗎?”
這次,魏寧海不再是噴茶了,他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猛地拍了拍桌子,“胡說!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晴晴不是她的孩子!的確是我和你們的媽媽所生!”
啊?
魏長生糊塗了,他其實私心裡也不願意相信,所以才一路憋着疑問驅車趕回來向父親證實,現在看魏寧海這幅被冤枉的架勢,他莫名就鬆了一口氣。
不是就好。
“爸,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天藍一口咬定草草是她的孩子,所以當年她才揹着我們執意留下草草,不讓我們一家五口相認。”
魏寧海深深一嘆,復又坐了下來,“唉,好久的事情了,你去把你媽媽叫來,我們當面告訴你是怎麼一回事。”
“不用叫了,我就在這裡!”單寶推開書房的門就走了進來,頭上的遮陽帽還戴着,手裡的手套也沒有拿下,顯然是不放心父子倆,悄悄跟隨了進來。
未等魏長生繼續開口發問,單寶就摘掉帽子和手套,指揮魏寧海給她倒茶,“我認識夏天藍,這麼一說,當年我們去過好幾次福利院,夏天藍都有意避開我們視而不見,如果當初我們知道是她負責的話,早就能夠把晴晴找回來,唉,真是造化弄人。”
魏長生眼疾手快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單寶,“媽,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越說,我越糊塗。”
單寶仰首喝了幾大口水,解了渴才說道:“我證明,夏天藍和你父親沒有任何關係,晴晴確實是我所生,與夏天藍有男女關係的是你父親早逝的弟弟。”
三十歲那年因病去世的小叔?
魏長生仔細回想小叔的模樣,那時候,他還小,只記得小叔沒有結婚就得病去世了,但是小叔的模樣確實與父親有點想象,畢竟是親兄弟,怎能不像?
他大膽推論,“那夏瑾瑜是小叔的兒子?”
“不是。”魏寧海接過話茬,飲了一口茶,繼續解釋,“你小叔去虹灣那裡療養,認識了已婚的夏天藍,他們偶然間相識,兩人確實有一個孩子,只是那孩子不到白日就夭折了,夏天藍與她丈夫離婚,你小叔過意不去,就出了一部分款給夏天藍,讓她全盤接手了虹灣福利院,我們當初去過福利院好幾次,都是夏天藍的弟弟出面接待,我們還以爲她又和她的丈夫復婚離開虹灣小鎮了,如此說來,她原來一直隱藏在鎮上,心裡估計也有毛病,才把晴晴佔爲己有。”
狗血!
魏長生只覺得好大一盆狗血潑下來,說到底是因爲夏天藍心裡的執着才害了晴晴,他差點還被她忽悠了!
魏寧海看向單寶,小心地徵詢,“孩子他媽,你也看到了,夏天藍對晴晴確實不薄,晴晴後來的事不能算在她的頭上,老幺臨去世前有囑咐過我讓我多照顧她,我卻食言了,你看,這事該如何了結?”
“如何了結?”單寶狠狠瞪了一眼心軟的魏寧海,心裡還是咽不下一口氣,“你不是已經有了打算嗎?還來問我?你是一家之主,當然你說了算!”
魏寧海在自家兒子面前被老婆嗆聲,稍微有點丟臉,他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長生,你怎麼看?”
魏長生抽了抽嘴角,心裡暗忖父親真是老奸巨猾,把這爲難的事情交給他辦,他能怎麼看?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地步,早已沒法挽回,何況夏天藍還與小叔扯上關係,讓他狠下心來收拾福利院,他實在辦不到。
他把目光投向單寶,“媽,還是你決定吧,我和爸都聽你的。”
單寶認真思考了幾分鐘,而後緩緩開口,“看事情得一分爲二,若說我一點都不恨,完全不可能,也怪我們當初沒有追根究底,輕易相信了夏家人,這樣吧,那就不追究了,不過從此以後就別繼續捐資了,我們魏家不欠他們夏家,長生,你就這樣辦吧。”
魏長生聽從單寶的建議,“好,我知道該怎樣做。”他們魏家不捐資,爵霖川那裡肯定會繼續,暖冬那丫頭在,她會捨不得虹灣福利院,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再和父母說。
當天晚上,暖冬接到了魏長生的電話,魏長生把原原本本的真相都告訴了她,最後還不忘問她要不要把她的身份說出來。暖冬聲稱讓她考慮一段時間,她會給他一個答覆。
爵霖川也在旁邊,暖冬接電話時開啓的是揚聲器,因此他聽得一清二楚,原來當年是這樣的真相,不得不說造化弄人。
暖冬靠在爵霖川懷裡,久久都沒緩過神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纔開口,“怪不得今天瑾瑜哥哥總是用一副欲說難休的眼神看着我,原來他把我當成了妹妹,霖川,我想這事還是別告訴他了,就讓他如此誤會也好,起碼這樣他心裡會好受點。”
爵霖川也正有此意,他相信魏家人那裡也不會跑到夏天藍面前再說一遍,“嗯,事情已經過去,就過去吧,沒必要再提起,現在該我們好好向前生活,夏瑾瑜那裡,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
“呼,我真是杞人憂天了,我真的是晴晴。”
“嗯,你是晴晴,也是我的草草。”
“霖川,那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單姨魏叔,我其實就是晴晴?”
“如果你能確保不傷害到何爸爸梅媽媽,那麼你就可以說出來。”
“得,問你等於沒問,算了,還是我自己想吧。”
“其實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你想不想聽?”
“什麼辦法?快說,快說。”
“我們儘快生一個孩子,等有了孩子,血溶於水,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會過去,何爸爸梅媽媽那裡也會原諒我們。”
“……”
南方某地。
一處精緻的別院裡此刻燈火通明,一位身段窈窕的年輕貌美女郎此刻正婀娜多姿地趴在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身上,正用着她的身體爲身下的男人進行泰式按摩。男人五十來歲年紀,長相和菜市場賣豬肉的屠夫差不多,滿臉橫肉,眼神卻沒有賣肉的屠夫那麼和藹,而是佈滿了嗜血與兇狠。
男人哪能禁得起水蛇一般的女人挑逗,下一秒就翻身把人壓在身下,化被動爲主動,直接伸手撕爛了女人身上少得可憐的衣物,二話不說就吻上身下之人的紅豔豔的雙脣,不多久,室內就響起一片淫穢之聲。
事後,女人靠在男人懷裡抽菸,男人抽走女人手裡的煙,狠狠吸了一口,“小寶貝,別生氣,一計不行,再使另外一計,我還就不信了,沒有我扳不倒的女人!”
女人妖媚一笑,“怎麼,又要來那套老掉牙的綁架?”
------題外話------
終於又交代了一個小真相,下面,好好解決一下作惡的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