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先前的意外,這一次暖冬被衆人緊緊看護在中間,諸葛琉璃與木瓜更加放慢步伐,小心翼翼踏下每一步,免得再出意外耽擱時間。也許是老天爺開眼,直到找到馬布所在的老巢,一行八人都相安無事。
馬布的老巢建立在一塊高地上,也是典型的吊腳樓建築,從暖冬等人所在的位置看,吊腳樓密密麻麻成羣挨靠在一起,間或能夠看到人影在樓裡走動,這哪裡是隱居?分明就是佔山爲王,獨立成國。
四周都有天然的溪流當成屏障,溪流湍急,清澈見底,間或能夠看到魚羣經過,然而沿岸陡峭,很難攀爬下去。諸葛琉璃還對衆人解釋沿岸栽種的都是毒花毒草,不能隨意碰觸。
“這老傢伙真會挑地方!除了中間那座吊橋,不然還真的沒法進出。”發牢騷的是諸葛琥珀,他們身上的飲用水全部喝完,連食物也告罄,看到乾淨的溪流卻不能去取水,簡直就是望梅止渴啊!
暖冬生理期第一天,小腹脹痛,又走了半天的路,早就撐不住,要不是爵霖川一直摟着她,中途還與阿全分別背了她一陣,她早就體力不支,直接癱坐在地了。
“霖川,手機沒信號,溪水聲太吵,我們怎麼喊門?”
將近三天兩夜的風餐露宿,爵霖川的形象還是很帥,即使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汗流浹背過許多次,鬍子冒了出來,神采奕奕的黑眸裡多了許多紅血絲,卻依舊不減他的魅力,整個人有一種頹唐的野性美,俊美。
爵霖川左手摟着暖冬,右手擱在她的小腹上給她按摩,“琉璃會解決。”
暖冬靠在他懷裡,偏頭看向諸葛琉璃,只見他從揹包裡取出一根長條形狀的東西,那東西類似內陸地區家家戶戶在過年使用的鞭炮,一頭有點燃的導火索。諸葛琉璃直接拔掉了那根導火索,猛地用力一拋,這東西就順利越過了溪流,飛到了寨子上空,砰砰砰好幾聲響,還有五顏六色的藥粉灑出來。
暖冬定睛一看,擦,藥粉在空中竟然形成了兩個字——諸葛!
類似炮竹的聲音響在吊腳樓的上空,以及出現的諸葛家族符號,很快迎來了寨子裡的動靜,吊橋那裡的門樓上突然冒出了一羣人,大約十來個人這樣,他們手持武器,對着暖冬一行人叫囂威脅。
暖冬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什麼,似乎是這裡的當地方言,也似乎不是。她扭頭看向爵霖川,只見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些人,用同樣的語言回覆了這些人。暖冬驚奇地看着爵霖川,他的發音簡短有力,有別於平時說的全州話,聽起來特別磁性與醉人。
“霖川,你說的是什麼?你也會這裡的話?”
爵霖川收回視線,對上暖冬好奇的眼神,勾脣一笑,“我只會簡單的交流,我自報家門,說我是爵霖川,來找你們的頭,馬布老大。”
暖冬明白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聽到諸葛琉璃也用了此種語言說了一長串的話,諸葛琉璃的語氣就顯得隨性多了,依稀還能從他的話裡聽出笑意。
沒多久,在衆人翹首以盼當中,一位年紀約七旬的高個子精瘦老頭出現在吊橋那一側,吊橋緊接着被放下來,精瘦老頭站在原地不動,右手一伸,朝爵霖川等人看來,大意是說請。
諸葛琉璃與木瓜率先踏上吊橋,諸葛琥珀與喬如飛緊隨其後,暖冬低聲問詢爵霖川,此人是否就是馬布,爵霖川微微搖頭,告訴她這老頭大概是寨子裡的管家之類的人物。
一行八人順利通過吊橋,被這名七旬老頭領着走向寨子。
暖冬被爵霖川緊緊摟着,她好奇地四處觀看,這座寨子大概只有諸葛家族寨子的十分之一大,面積雖小,但是裡面別有洞天,並不是簡陋到只有一座吊腳樓,裡面的人穿的都是用樹葉做成的衣服,相反,這裡的男男女女穿的都與他們平常無異,滿目望去,看到的都是市面上見到的生活用品,也有些是當地特色的家居。當然,見到最多的是持槍巡邏的年輕小夥子。
嗬,原來大毒梟金盆洗手退隱山林也會怕被仇家襲擊啊!要不然私下裡搞獨立武裝做什麼?預防野獸來襲嗎?
走過曲曲折折又狹窄陰暗的木質樓梯,穿過一間間寬敞的屋子,見到了一羣羣各自在做事的男男女女,還遇到了正在玩耍的孩童,他們終於在寨子的最深處、最中心地帶停了下來。
此刻他們所在的地方更爲寬闊,四面通風,角樓的四周都栽種了驅蟲的花草,還能依稀聞到那種熟悉的驅蚊香。領他們過來的七旬老頭讓他們在此等候,然後身形一轉,很快消失在他們眼前。
諸葛琉璃最爲大大咧咧,不客氣地走進內堂,直接盤腿坐在了席子上,還不忘扭頭招呼爵霖川等人,“快進來坐啊!徒步了一天半你們不累嗎?”
暖冬哂笑,怎會不累?已經累到不想說話的地步了!要不是有一股動力支撐着,恐怕他們這些人早就累倒在地。
“我們進去坐。”爵霖川摟着暖冬踏進內堂,與她一起坐在諸葛琉璃的旁邊。木瓜等人也隨後踏入,分別散落在四周。諸葛琥珀累得倒在喬如飛懷裡,阿全與賀坤也體力不支,臉上表情很茫然。
內堂裡的陳設很簡單,只有幾張席子,還有他們面前的一張矮几,矮几上沒有任何東西,諸葛琉璃當他們的面罵罵咧咧馬布的待客之道不行,怎麼一點茶水都沒
行,怎麼一點茶水都沒準備。
“哥,我快渴死了,趕緊的,讓他們上茶!”諸葛琥珀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就算經常在外面野,哪裡受過現在這等罪,又累又渴,身上還臭烘烘的,頭髮也油得醉人。
暖冬也渴,木瓜把唯一的熱水分給了她,她一路上沒捨得喝多少,卻還是抵不過口渴,在來到這裡之前就消滅了熱水,不過比起口渴這件事,她更想要洗把澡。
馬布並沒有讓衆人久等,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就領着先前的那名七旬老頭出現在衆人面前,暖冬原先以爲大毒梟多數都是其貌不揚或者眼露兇光的那種匪徒,沒想到馬布看起來也就是五十來歲,身形與樣貌還算可以,可以說是寨子裡所有男人中長相最好的一個。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馬布說的是不算地道的普通話,他讓人去準備茶水,自己坐到爵霖川對面,一雙久經沙場的目光微微掃視了暖冬等人。
畢竟是大毒梟,即使沒有目露兇光,但是那種看人的感覺也會讓暖冬覺得不舒服。暖冬本以爲他們會留在這裡,沒想到爵霖川不客氣地對馬布提出要求,請人帶他們去洗漱吃飯,他和諸葛琉璃以及賀坤留下來與馬布談事。
馬布大方地招手讓人領着暖冬等人去後院休息,暖冬明白自己留下也派不上任何用場,索性跟在木瓜身後,離開了爵霖川他們。
對方把他們帶到了一處客院,客院裡有好幾間屋子,諸葛琥珀與喬如飛兩人去了左手邊的房間,暖冬與木瓜則待在一個房間裡。木瓜讓暖冬坐在凳子上別動,她自己在四周摸索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針孔攝像頭才喊暖冬去衛生間洗漱,阿全就守候在客廳裡。
衛生間裡的設施很簡陋,淋浴間和坐便器還是有的,只是裝置地很簡陋。有地方洗澡上廁所就行,暖冬也不去講究。木瓜待在衛生間裡,幫她準備換洗的乾淨衣服,等她洗乾淨,木瓜才進去洗。
暖冬從衛生間裡出來後就坐在小廳裡喝茶,阿全已經確認過這裡的茶水沒有問題,她可以放心飲用。等到木瓜洗漱出來,寨子裡的女傭送來了飯菜,飯菜算是頂級的,看得出來爵霖川與諸葛琉璃以及賀坤所代表的賀家,三大家族人員來訪,馬布倒是不敢有所怠慢。
飯後,暖冬昏昏欲睡,木瓜和阿全守候在這裡,她放心地躺到牀上補覺。一覺醒來天色已黑,木瓜與阿全都還在,木瓜靠坐在桌子上補覺,阿全已經洗過了澡,正坐在門口眺望外面。
暖冬從牀上爬起來,問阿全幾點了。阿全轉身看向她,告訴她已經晚上八點,他和木瓜已經吃過晚飯,給她的那份等她醒來,他去喊人送來。
原來都八點了。
暖冬確實餓了,她麻煩阿全去替她端來晚飯。阿全見木瓜已經醒來,就轉身離開了房間。暖冬與木瓜閒聊,問她知不知道爵霖川等人何時回過來。
木瓜爲暖冬倒了一杯茶,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應該快了,我們再等等,今晚看來要留宿在這裡,大概最快明早才能回程。”
暖冬低頭喝了一口熱茶,熱茶下肚,小腹暖暖的,洗過澡又補充了體力,小腹竟然不疼了,這也不奇怪,她的生理期很少有反應,不,何暖冬的身體底子還是不錯的,起碼沒讓她爲此事煩惱過,昨天那樣是因爲疲勞過度。
“琥珀與如飛他們呢?還在休息嗎?”
“嗯,我去看過他們,把他們叫起來吃了晚飯,估計這會才房間裡休息。”
“哦,瓜姐,你覺得馬布會願意與我們合作嗎?”
“其實很容易猜到,他一定會願意,他有這麼多人隱居在無人林裡,這裡的設施又不是憑空白來的,他與外面的網肯定沒斷,所以不必擔心,爵爺與我們家主會順利談判成功的。”
有了木瓜的保證,暖冬也安心了許多,阿全端來了飯菜,她很快地解決掉,木瓜不讓她出門,她就在房間裡來回走動散步,直到晚上十點多鐘,爵霖川一行三人才來到客院。
木瓜與阿全自覺離開,等到爵霖川把房門關上,暖冬猛地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霖川……霖川……”
爵霖川還沒有洗澡,身上又有很濃的酒味,他微微推開暖冬,哄着她去休息,“乖,我身上很髒,等我洗過澡,我再陪你說話。”
暖冬仰首凝視他,看到他眼裡的紅血絲,心疼地點頭,“嗯,我陪你。”
爵霖川勾脣一笑,伸手揉了揉她香噴噴的發,牽着她的手一起走進衛生間。爵霖川在淋浴間裡洗澡,暖冬就站在外面與他說話。
“事情談成功了嗎?我們明早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談妥了,不過明天還不能走,馬布邀請我們留下來爲他賀壽,我們後天回去,剛好避開你最不舒服的一天。”
暖冬會意,第二天與第三天確實最不舒服,“行,對了,霖川,我們出來好久了,這幾天又沒有給家裡打電話,這地方有沒有信號?”
“有,明早我就去聯繫全州那裡的人,下午與晚上一直沒空,你別擔心,琉璃的人有辦法看出來我們沒有出事,會轉告留在瓦勒的賀湛,你哥他們若是有事找你應該會想方設法聯繫到賀湛。”
“哦,那就好。”
半個小時後,兩人躺到了牀上,暖冬平躺在牀上,爵霖川側身
爵霖川側身摟着她,還斷斷續續吻她的額頭和脣,暖冬被他撩得心緒紊亂,又是**最旺盛之際,氣鼓鼓地瞪着他,讓他別再逗她。爵霖川見好就收,半趴在她身上緊緊抱着她,與她間或說上幾句纏綿悱惻的情話。
“小腹還疼不疼了?”
“不疼了,下午睡了一覺,一直睡到晚上八點多才醒,又喝了不少熱茶,早就不疼了。”
“那就好,明天休息一天,後天會有直升飛機過來接我們回程,我們不用再徒步穿林過河。”
“真的嗎?那太好不過了!我實在是不想再到深山老林裡走一圈了,以後一定不去這些地方玩。”
“嗯,我儘量不帶你來這些地方。”
沒過多久,兩人就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翌日。
暖冬醒來時爵霖川已經不在身邊,木瓜與阿全坐在桌子旁吃早餐,見她醒來忙喚她過來一起吃,吃完了再去洗臉刷牙。暖冬穿好衣服下牀,走到他們身邊坐下,端起熱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阿全,爵爺去哪裡了?”
“少爺一大早就和琉璃少主還有賀坤陪馬布外出了,諸葛小姐與如飛小少爺也跟了過去,他們好像是去山裡採摘什麼東西。”
暖冬‘哦’了一聲,木瓜與阿全留下來完全是爲了照顧她,一個負責她的起居,一個負責她的安全。
早飯後,暖冬哪也不去,就坐在房間裡看着外面的景色發呆,偶爾與木瓜和阿全說上幾句話。中午時分,爵霖川一行人回來,他過來帶暖冬一起出去吃飯,馬布做東,邀請他們一行八人蔘加他的生日午宴,午宴很簡單,沒有外人,就馬布的自己人與他們八個人。暖冬不能喝酒,就以茶敬酒,馬布沒有爲難她,還誇爵霖川有福氣,娶到了如花似玉的老婆。馬布還不忘調侃諸葛琉璃加快腳步,還聲稱他自己都有好幾個孩子,甚至都有孫子了。
暖冬低頭安靜吃飯,她明白這些都是場面話,無需當真,她只需要安靜配合爵霖川就行,今晚一過,明早就會離開這個地方。
午後,暖冬回到客院午覺,爵霖川陪她休息了一個小時又出門了,暖冬醒來後才發現她還沒有問爵霖川全州那裡的事,看來只好等他回來再問他。孰料,這一等就是等到半夜。暖冬下午睡了一覺,晚上不困,就一直耐心等着爵霖川回來,等到他時,他被馬布的手下架了進來,對方說他喝醉了,暖冬探頭看向走廊,諸葛琉璃與賀坤也是這樣的情形,都被人給擡了回來。
等人走後,暖冬正要爲爵霖川脫衣,就見他眼睛陡然睜開,她的手被他用力握住,這雙黑眸裡哪裡有醉意?分明清醒得很!
暖冬正要驚呼,就被爵霖川扯到他的懷裡,下一秒,天旋地轉,她被他壓在身上,他的大手在她身上胡亂摩挲,他狠狠吻住了她。
暖冬被他弄得無所適從,察覺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褲腰處時,她兩眼一瞪,偏頭咬了他幾口,“你想吃辣炒年糕?!”
爵霖川低沉一笑,鬆了手,卸下力量趴到她身上,湊近她耳邊低語,“我不裝醉不能早點回來,馬布那老傢伙陰得很,還給我和琉璃下了催情藥,妄圖把他的醜女兒送給我們,草草,老婆,幫我好不好?”
催情藥?!
我勒個去!
暖冬這才察覺他的臉色不正常地潮紅,一雙黑眸更是星光點點,閃着勾引人的光澤,看得她心頭髮燙,臉紅耳赤。儘管兩人如膠似漆那麼久,但是聽他主動要求她幫他,她還是有點放不開的,讓她幫他,無非就是……
爵霖川忍不住在她身上磨蹭,磨蹭得暖冬也跟着起了火,算了,死就死吧,都是老夫老妻了,害臊不頂用啊!
暖冬咬牙,翻身把他壓在身下,然後抓起被子蓋住他們。
大約過了很久,爵霖川的藥效才被解掉,暖冬哆嗦着腿下牀去衛生間,回來後,她被爵霖川抱在懷裡,被他抱着狠狠親了一頓,耳畔都是他的愛語。她自己也羞澀地笑了,這男人。
翌日。
一大清早,暖冬等人就收拾好了行李,在寨子裡用了簡單的早餐就坐上了直升飛機,一行八人終於可以回程。
當飛機升入高空的那一刻,暖冬俯瞰下方的林子,只覺得這幾天就像做了一場夢,一場帶有異國情調雨林大冒險的夢,哈哈,他們終於可以回家啦!回全州之前要在瓦勒落腳,換成爵霖川的私人飛機。
暖冬早上起來還發現了一個秘密,諸葛琉璃的嘴角破了,明顯是被人咬破的,聯想到昨晚諸葛琉璃也被下了催情藥,再看到木瓜一大早就冷着的一張臉,暖冬頓時若有所悟。看來,諸葛琉璃想要找人幫忙緩解卻遇到了滑鐵盧。
下午回到瓦勒後,諸葛琉璃邀請爵霖川休息一晚再走,爵霖川婉拒,對他解釋全州那裡出了事,必須立即趕回去解決,諸葛琉璃因此作罷,親自把他們送上飛機,還不忘叮囑讓他們下次有空過來玩。賀湛一家三口已經先行回程,賀坤想要留下來休息一晚,卻被諸葛琉璃打發走,讓爵霖川把賀坤順路帶到全州。喬如飛也想跟着一起離開的,奈何諸葛琥珀不讓他走,非得留他下來,爵霖川對喬如飛殷切囑咐了一番,就讓他留了下來。
起飛時,暖冬這纔有空追問爵霖川全州那裡發生了什麼事,賀坤不算外人,爵霖川把全州那裡這幾天發生的事
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暖冬。暖冬大爲吃驚,與暖陽的反應類似,氣歸氣,卻猜不透秦芳菲的葫蘆裡裝的是什麼。
“她這樣堂而皇之出現在全州,甚至還去巴結單姨,那麼那個吉港也過來了嗎?”
“沒有,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吉港在東南亞進口的那批貨物被海關扣留了,他被留在梅市解決這事,現在馬布答應幫我們,吉港分身乏術,不會有時間去全州,正好給我們機會。”
“可是她就是約單姨出來喝茶逛街,並沒有做出過分的舉動,我們該怎麼對付她?”
“我和長生商量過,把你的事情告訴單姨,這樣一來,單姨就會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也省得被騙。”
“要說出來嗎?”
“嗯,已經沒有時間拖延了,丫頭,我們必須走這一步。”
“好,我聽從你們的安排。”
既然走到這一地步,未免秦芳菲又出幺蛾子,只有把餘下的一半真相說出來,即使要傷害到何學書夫婦,也沒有辦法了。
全州。
魏長春去機場接魏長生,兩兄弟坐上車纔開始說話,魏長春主動告訴魏長生這幾天秦芳菲的行蹤。
“她約了咱媽喝過一次下午茶,逛過一次街,咱媽每次回來都笑眯眯地,原先一口一個小徐,現在都改爲一口一個小眉了,再這樣下去,咱媽的心遲早要被那女人收走,要是把秦芳菲認作幹閨女,那就實在是太噁心了!”
“爸那邊什麼意思?”魏長生立即開機,先給暖陽與何強那裡報平安,然後又給單行格打電話,讓他立即抽時間過來全州一趟。
“爸那邊倒是很正常,他讓我調查秦芳菲的底細,可是我找人查出來的都是徐眉的相關資料,秦芳菲背後有人,想要查到重要的信息有點困難,哥,你讓行格過來作證有用嗎?這事還是要小冬親自回來對媽解釋啊!”
“我讓行格過來是指正秦芳菲不是在米國整容的,我已經聯繫上霖川,他們明天下午的飛機從瓦勒回來,夜裡就會到全州,你先把我送回家,讓我休整一下,下午我要去景山。”
魏長春眼睛立即一亮,擦,他都把那個神神叨叨的白連山給忘了,“哥,你是說要請白大師下山作證?”
魏長生收起手機,視線看向窗外,“嗯,白連山的話有分量。”
這邊廂,魏長生叫來單行格打算來全州作證,又着手準備去景山墓園請求白連山下山跑一趟。那邊廂,謝安留宿在秦芳菲那裡醉生夢死。
散落一地的衣服與茶几上堆滿的外賣,還有大牀上相擁而眠的男女顯示出這幾天這間房間裡的激烈戰況。
秦芳菲想要起身去抽菸,卻被謝安緊緊摟着動不了,她微微一嘆,“阿安,你該回去了,你再不回去,你老婆就該起疑了。”
“沒事,我對她說我出差了。”謝安捨不得走,更捨不得懷裡的這幅身子,哪怕她變了臉,這幅身子卻沒變,還是他曾經熟悉親吻許多遍的那副。
秦芳菲皺眉,轉身看着他,“你老婆不起疑,吉港派過來的人會對我有所懷疑,我就白天出門一次,其餘時間都留在酒店裡,又叫了雙份外賣,他們若是有心,一定會發現你的存在,那人十惡不赦,你留下來不安全。”
謝安不是不明白她如今的難處,可是讓他回去,他確實辦不到,都說男人可以有性無愛,可是抱着自己不愛的女人睡覺上牀真的很難受,尤其是現在他終於等到了她,終於又一次把她壓在身下疼愛,食髓知味後讓他走,怎麼可能?
秦芳菲看出他眼裡的眷念與不捨,她深呼吸,重重一嘆,她嘴硬,其實也有些不捨他,說到底,吉港那個老男人哪有謝安好?謝安年輕又俊美,而且與她又很合拍,她在吉港身下從來沒有體會到快樂,但是與謝安在一起,她每分每秒都處在極樂之中。
“傻瓜,再給你一次,之後你必須給我走,不然下次我就不歡迎你過來了!”秦芳菲往他身上一趴,主動抖動身體撩撥他。
謝安早已瘋魔,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接過她的主動,與她又一次陷入纏綿。
“芳菲,你愛我嗎?”
“愛,我愛你的身體,我愛你的手,我愛你的一切。”
“那你好好看着我,我要你記着,我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男人,沒有之一!”
談家。
談希心神不寧了好幾天,謝安說她出差,可是沒帶走家裡慣用的衣服,她打過電話給他的助理,那些人一口咬定他們老闆確實出差了,可是當她追問他去了哪個地方出差,他們不是變相找理由掛她電話就是說在忙,等會兒給她答覆。
女人的第六感都很準。
那天他在咖啡廳的頻頻出神,之後去了一次衛生間就莫名消失,她晚些時候給他電話,他手機無人接,直到半夜纔回復她,告之他在出差。
談希不傻,她只是愛謝安愛得太深,寧願相信他是真的出差,也不敢懷疑他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甚至更加不敢懷疑曾經佔據他心頭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又回來了。若是當年在學校裡沒有被他吸引,沒有苦苦暗戀他,她何苦要這樣受罪?
想要給他打電話,卻又怕他嫌煩,可是不打,她又會胡思亂想。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想來想去,她還是鼓起勇氣給他打電話,不管怎麼說,她是他名正言順
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她有權利過問他的行蹤。
電話響了很久都無人接聽,她鬱悶又難過,正要掛斷電話,電話卻被他接聽,“喂,老公,你還在忙嗎?什麼時候回家啊?再過幾天是奶奶的生日,爸爸特別囑咐我們一定要出席。”
她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電話那頭似乎有水流聲傳來,然而他的答覆卻是這樣說,“我剛下飛機,馬上坐車回家,你先睡覺,別等我。”
剛下飛機?那麼裡面的水流聲從什麼地方冒出來?飛機場洗手間裡的嗎?
談希屏住呼吸,想要繼續追問,他卻很快掛斷了電話,電話被掛斷的那一瞬間,她似乎依稀聽到了女人的笑聲,還有幾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做那種事發出來的嚶嚀。
他在玩女人?!秦芳菲回來了?!
手中的座機唰地從手裡滑落,眼淚瞬間就不爭氣地流了出來,爲什麼?這是爲什麼?她幫了他那麼多!他竟然要這樣背叛她?!
談希火大地想要把臥室裡的東西都砸了,然而她不能這樣做,在沒有抓到他出軌的證據前,她不能打草驚蛇,不,這不是打草驚蛇的問題,她愛謝安,她堅決不會讓那個女人把謝安搶走!
半夜時分,謝安回到了談家。
這棟別墅是在談希的名下,是談希的爸媽早年間爲談希購置的,他們結婚後就被用來當做他們的婚房。謝安小心翼翼關上大門,回到這裡,他的呼吸都變得輕了,他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卻不得不每天按時下班回來,這裡有他的妻子。
唉,他的妻子。
他放下手裡的手機和錢包,把手機關機,放慢腳步走上二樓,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臥室裡亮着檯燈,談希背對着他躺在牀上睡着了,呼吸均勻。
他關上房門,走到牀邊輕聲叫喚了她幾聲,見她沒有反應,他轉身走向衣櫃,取出睡衣去衛生間沖澡。儘管已經洗過澡,但是戲要做全。
衛生間的門被關上後,談希睜開眼睛,聽到裡面傳來的水流聲,她悄然從牀上爬起,看到他掛在衣架上的襯衫與西褲,她踮起腳尖走過去,沒有拿下來,仔細用鼻子聞了聞,除了他慣常所用的男士香水味,確實有一股她不熟悉的女人香。
果然是女人。
她睜大眼睛仔細翻看襯衫與西褲,妄圖從中找出任何蛛絲馬跡,奈何什麼也沒有找到。她咬牙切齒,含恨回到牀上,默默深呼吸,暗示自己別急,千萬別急,只要他出軌,總會有蛛絲馬跡露出來的。
等到謝安衝過澡回到牀上,談希耐心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他主動過來抱住她,以往他下班起碼會對她摟摟抱抱,每個星期也會與她做幾次,按道理說出差兩三天回來,難道就不想老婆嗎?即使他不愛她,也總會有生理需求的吧?
談希,你別傻了,他就是出軌了,你別再爲他找藉口了!他從一開始就不愛你,都是你一廂情願巴結他,當他拋來橄欖枝,你就迫不及待答應他的求婚,甚至都沒仔細想過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沉默半晌後,談希佯裝翻身,右手胡亂摸索了一番,當摸到他的胸膛後,她裝作剛醒的樣子,帶點笑容地靠近他,“老公……你回來啦……”
謝安見她睡醒,就主動伸手把她抱在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嗯,睡吧。”
談希微微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家裡沐浴乳的味道,她眼睛眨了眨,沉住氣,復又在一種複雜的心境裡睡去。
第二天,她特地早起,故意把他弄醒,主動拉下臉向他求歡,佯裝害羞地告訴他,她想他了,她想要。不出所料,她的求歡被他拒絕,他聲稱出差幾天累壞了,等休息一天再好好伺候她。
談希心冷地從臥室裡走出來,來到樓下看到他擱在茶几上的手機,她眼光一閃,上前拿起他的手機,卻發現關機了,她開機,卻沒想到他竟然設置了密碼。她難過地關機,捂着臉走向廚房間。
另一邊。
魏長生把白連山安排到離家附近最近的酒店裡,打算等爵霖川與暖冬回來,就把人接到家裡。單行格在傍晚時分也來到了全州,未免打草驚蛇,單行格住到了單行蓉那裡。
單行蓉已經吃過了晚飯,見到她哥過來,下廚給她哥煮了一碗麪條,“哥,你怎麼忽然就過來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出去請你吃大餐啊?現在就只有麪條招待你了。”
“不要緊,我晚飯一向吃得少,有面條吃就不錯了。”單行格沒有具體解釋他此次來全州的原因,隨意解釋工作需要。
單行蓉把青菜面端到了餐桌上,又把筷子遞給單行格,“哥,你先吃,我去給你整理房間。”
“嗯,去吧。”單行格接過筷子,低頭開動。
單行蓉回到客房,先是環顧一圈,生怕這裡有單行風的東西留下,單行風上次來過這裡後,期間又來了一次,他倒是沒有爲難她,他答應給她時間考慮,那天他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照例給她做了早餐。
衣櫃、抽屜,書桌等都被她翻查了一遍,很好,單行風很自覺,並沒有留下任何他貼身的私人物品。
單行蓉鬆了一口氣,揭掉了牀單、枕套和被套,拿到衛生間,丟到了滾筒洗衣機裡,隨手按下開關,然後回到她的臥室,從衣櫃裡取出她上次買來的牀上用品到客房去換上,忙了一圈竟然出了一身汗。
“
“哥,給你弄好了,我先去洗澡了。”
“去吧,我待會再洗。”
單行蓉走到衛生間才發現洗手檯上竟然有單行風留下來的剃鬚刀!她仔細回想大哥好像沒有用過洗手間,立即鬆了一口氣,媽呀,差點嚇死她了!她連忙把剃鬚刀收了起來,又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男人用品纔去洗澡。
半個小時後,單行蓉把剃鬚刀藏在她的睡衣口袋裡從衛生間裡出來,單行格已經吃完了麪條,正站在陽臺上與人通電話,單行蓉迅速閃進臥室,把剃鬚刀藏在了牀頭櫃裡,還用她的襪子給擋在上面。
她正要坐到電腦面前玩遊戲,手機開始震動,單行風給她打來電話,她眼疾手快地把電話掐掉,順手給他回覆了一個信息。
“我哥過來了。”言下之意就是不方便接你的電話。
單行風果真沒有再給她打電話,也用短信與她聊天,“我知道,我正要提醒你我的剃鬚刀落在你那裡了,未免被行格看見,你還是替我收起來。”
單行蓉撇了撇嘴,“還用你說?我早就收起來了!行了,不聊了,我忙了!”
“早點休息,別總是對着電腦玩遊戲,傷眼。”
單行蓉沒有回覆,她退出短信界面,復又把視線投到電腦屏幕上,專注於遊戲上。單行風也早已習慣她回覆短信的方式,沒有再來騷擾她。
與人鬥地主鬥得正嗨,臥室的門被人敲響,單行蓉一邊出牌一邊迴應,“哥,進來吧,門沒鎖。”
單行格推門進來,看到她在玩牌,耐心地等她打完這一局纔開口,“別玩了,哥有話對你說。”
單行蓉心裡咯噔一聲,忙退出遊戲界面,轉身看向一臉嚴肅的單行格,他已經洗過澡,換上了睡衣,“哥,你有什麼事問我?”
單行格走到她牀沿坐下來,與她面對面,目光裡含有審視,“你和行風怎麼回事?你們在談戀愛?”
要死了!
單行蓉不知道單行格知曉多少她和單行風之間的往來,她硬着頭皮搖頭,還佯裝很驚訝的樣子,“哥,你別嚇我!他可是我二堂哥!我和他能有什麼事?”
單行格就知道妹妹不會老實承認,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用過的牙膏,“這是行風最愛的一個牌子,看清楚了,這是男士專用,你從來都不用這個牌子,自從你來了全州,行風來這裡出差過兩次,他是你堂哥,原則上借宿你這裡也不是不可以,這個牙膏扔在這裡我也不會有所懷疑,只是你們千算萬算漏算了一件事,那天夜裡,長春和小冬過來接你來全州的那天夜裡,我看到你和行風在院子里拉扯,還一起走向了月亮拱門,這事我一直擱在心裡,本以爲你們倆在鬧意見,現在想想,原來是我單純,行風本就不是單家人,他當年到我們家的時候,你就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所以,你喜歡他是不是?”
單行蓉被噎得啞口無言,她原以爲大堂哥是個不動聲色的厲害角色,沒想到她的大哥也這麼聰明,最爲倒黴的事還被他看到了那天夜裡她與單行風之間的拉扯。
她耷拉着腦袋,既然瞞不過去,索性就不必要隱瞞了,“是,我以前是喜歡他,不過我現在沒有和他談戀愛,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要追我。”
把責任推到單行風身上,畢竟事實也是如此,這樣一來,她哥還能少罵她幾句。
孰料她的如意算盤被打破,單行格聰明地聯想到其中的某些關鍵點,“你當年出國就是因爲看到行風與其他女生在交往所以才選擇避開的是不是?”
哎喲喂!我的親哥!你要不要如此包青天再世!
單行蓉模棱兩可地回答,“是吧。”
單行格拿着牙膏站起來,擡腳就要離去。單行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連忙叫住他,“哥,你……”
“放心,我不會與他打架。”單行格頓住腳步,轉身朝她一笑,“你做得很好,繼續保持,別讓他那麼快追到你。”
單行蓉:“……”
凌晨時分,暖冬與爵霖川纔回到全州,爵家的車子早就等候在飛機場,暖冬被爵霖川抱下飛機,爵霖川吩咐司機先回西山。暖冬回到草居後簡單睡了一覺,早上七點被爵霖川叫醒,兩人在草居里簡單用了早飯就出發去魏家。
魏宅。
單行格與白連山一早就被魏長生接了過來,魏寧海陪他們用了早餐,單寶昨夜受涼,早上晚起了,下樓後看到一屋子眼熟的人稍微有些怪異,不過還是笑容滿面。
“霖川、小冬,你們回來了啊?行格什麼時候到的?白大師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少卿,你和小瑩有沒有吃過早飯?”
衆人屏氣凝神,魏長生直接看向魏寧海與單寶,“爸、媽,暖冬就是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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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早更新,乃們要不要表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