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爲什麼會流產,和白歆然又有什麼關係?”莫宇的口氣,似乎與白歆然脫不開關係。
“我只是一個保姆而已,哪裡知道那麼多,那天被助理帶過去之後,只見夫人渾身是血,如果不是搶救及時,就連命都保不住了,莫總裁看上去是那麼冷酷的人,卻寧願讓夫人誤會都不願讓她擔心,昏迷三天愣是捂得嚴嚴實實的,夫人以前都不知道。”
那女孩說的真切,陸庭的眼睛中霎時間充滿了內疚與絕望,他漆黑的眼睛裡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像愧疚,又像是迷惑。
“她爲什麼會這樣,告訴我?”陸庭低吼着,雖然已經恢復了理智,但一想起那句夫人渾身是血,如果不是搶救及時連命都保不住這句話,他的眼睛中帶着深深的疑惑。
“你問這麼多幹嘛,這是你們豪門之間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能見見你們這幫整天吃撐了沒事幹的公子哥已經很難了,這個給你,我走了。”她將手帕丟給陸庭,起身離開。
陸庭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任憑雨打在他身上,一直坐到深夜,雨越下越大,最後竟然發起燒都沒有察覺,後半夜的時候,溫度驟然降低,陸庭竟然昏了過去。
陸家別墅中,已經到了深夜兩點,安嘉楠仍舊來來回回地踱着步子,表情擔心地很。一旁靜靜坐着的陸父皺起了眉頭。
“你來來回回走什麼,看的我眼暈。”他的聲音帶着指責,卻有些擔心。
“你懂什麼?我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聽說去見了蘇溪那個小賤人,這麼晚了不回來,會不會蘇溪想要勾搭我們的兒子,嫁到我們家?”越想越覺得害怕,安嘉楠不由得提高了分貝。
“夠了,有你這樣的人嗎?把每個人都想的那麼齷齪,我看那蘇溪除了家境不好,人品還過得去。”想起來蘇溪,他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
“哎我說老陸呀,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蘇溪可是要搶走我的兒子,指不定我們陸家的財產以後要到她的肚子裡了,我能不擔心嗎?”安嘉楠瞪了陸父一眼,擔心地說道。
說起來財產,陸父的臉又沉了下去,這次陸家的危機不大,但是一旦蒼源集團展開攻勢,日後陸氏集團一定會慢慢敗落,他實在是不甘心。
“哼,還有什麼好說的,財產,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財產,不破產就行了。”他的聲音中帶着憤怒。
就在此時,電話響了起來,居然是白歆然打來的。
“這麼晚了,不是白家興師問罪吧,陸庭去見蘇溪現在還沒有回來的事情被她們知道了?”安嘉楠不知道現在白家的狀況,還一直和顏悅色的。
“喂,然然,我是你安姨,什麼,你說什麼?陸庭生病了,我馬上就過去。”說着,她掛了電話,隨便撤了一件大衣拿着手提包就準備出門。
“說風就是雨,大晚上的,又要去哪裡?”陸父不悅地說道。
安嘉楠向他爆吼着:“快起來,兒子住院了。”
陸父猛然站起來,大聲道:“那還等什麼,快去呀。”
今天是個不眠之夜,醫院裡行人稀少,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睡了,VIP病房裡,安嘉楠慢慢地抹了一下眼淚,看着在牀上昏迷不醒的陸庭,心疼的都廢了。
而白歆然坐在離陸庭稍微遠一點的位置,神色複雜。
陸庭的體溫飆到了四十度,即便是用物理降溫也沒有用。
“小溪......對不起..
.....不要走。”他的聲音極其微弱,卻還是被安嘉楠聽到了,她霍地一聲站起來,冷聲道:“太放肆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蘇溪。”
她直接走出了病房,拿着陸庭的手機給蘇溪打電話。
而市中心醫院的另一個病房裡,莫宇陪着蘇溪,他的手握着蘇溪的,怕她突然醒來自己睡着了不知道,又不敢握得太緊弄疼了他。
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他被驚醒,看到陸庭的名字,脣角露出一個冷笑,隨機按掉了電話,關機。
安嘉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不由得怒上心頭,蘇溪這個賤人,居然不接電話,如果不是陸庭病着,她一定不會就這麼放過蘇溪。
凌晨五點,因爲是夏天,天邊已經有亮起來的趨勢,蘇溪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看到的就是灰濛濛的天,同她的心一般死寂,手上傳來的溫度有些涼。
扭頭看去,竟然是莫宇,這麼長時間,她一直陪着自己?她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開始打量莫宇。
他睡着的樣子跟平時一樣冷,睫毛卻很長很長,眉頭微微蹙着,似乎很不開心,他微不可聞地抖了一下,蘇溪驚覺,順手拿了一個毛毯給他蓋上,盯着他慢慢地又睡了過去。
莫宇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喂?公司的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不要彙報給我了,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說。”
害怕吵醒蘇溪,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掛掉電話的時候,指尖有溫柔的觸感,扭頭看,居然是一個薄薄的毛毯,難道,她已經醒過來了?
他的脣角不由得勾勒出微笑,看着蘇溪纖長的睫毛,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眼睛。
他的吻那麼柔,帶着疼惜和眷戀,慢慢地轉移到了脣上,臉上是奇妙的觸感,蘇溪醒來的時候,便察覺了,只是現在的氣氛太過尷尬,她不敢動,莫宇的身上有淡淡的菸草香,她忽而覺得很安全。
忽然,莫宇的吻加重,撬開她的脣,肆意纏綿,這個時候,再裝睡就沒有意思了,她睜開眼睛,幽深而複雜。
“終於醒了?”從蘇溪的微微動了一下的眼皮,他就知道蘇溪早就醒了,他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玩味。
見蘇溪遲遲沒有說話,他以爲蘇溪還在爲失去孩子的事情痛心,忍不住說道:“沒有孩子,我還在你身邊。”
蘇溪一驚,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宇,這種話,怎麼是莫宇能說出來的?她是不是聽錯了?
“我......”
“你不用擔心,以後,我不會再給別人傷害你的機會。”他的聲音堅定的像是諾言,蘇溪的眼睛眨了眨,忽而信了。
“我沒事了,莫宇,謝謝你。”蘇溪第一次卸下了所有的僞裝,眼神中有感激,心痛。
莫宇似乎是突然間感覺到了她細膩心思的轉變,將她輕輕地擁入懷,風雨之後的早晨似乎格外的清新,天空湛藍如海。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溫柔道。
蘇溪摸摸肚子,這個動作又讓她想到了曾經肚子裡的小生命。但擡起頭對莫宇粲然一笑:“好。”
待莫宇走了之後,她的神情十分渺遠,彷彿已經不在人間,看着莫宇離去的身影,忽而想起了那小姑娘說的話,心中不知爲何,暖意流淌,將失去寶寶的痛完全彌補了。
另一個房間裡,幾個人折騰了半夜,終於退燒了。安嘉楠想着去上個洗手間,卻忽而看到一個挺拔的
身影一閃而過。
“莫宇,他怎麼會在這裡?”她往莫宇離開的方向走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她轉過身回去,卻不經意間在半掩着的門裡看到了蘇溪。
“蘇溪,原來你在這裡。”昨天打電話一直打不通的恥辱還在她心上,她對蘇溪的病號服裝視而不見。
“伯母,你怎麼?”
話說了一半,安嘉楠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蘇溪,你這個小賤人,我曾經已經那麼認真地警告過你了,不要再騷擾我的兒子陸庭,你當耳旁風了是吧?像你這種人,怎麼配當我陸家的媳婦?”
說着,她一巴掌又要打過去,卻被蘇溪握住了:“伯母,以前我甚至很不理解,怎麼會有這種活生生拆散別人的人,但是那時候,我覺得我愛陸庭,爲了他我甘願離開他,現在我已經不愛他了,你還咄咄逼人,我蘇溪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由你欺負的了。”
說着,她將安嘉楠的手推開。
“哎喲,果然是成了蒼源集團的總裁夫人,其實都不一樣了?當年跪在地上求我讓我答應讓你跟陸庭在一起的樣子我可還記得呢,不要以爲你飛上了枝頭變成了鳳凰,在我眼裡,你永遠就是一個卑賤的螻蟻,配不上我兒子。”
安嘉楠句句說的毒辣,蘇溪已經可以當作沒聽見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與陸庭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伯母,如果不是你這樣的教育方式,怎麼會教出來一個只會羞辱人的兒子,念在以前的份上,你走吧。”不想與她糾纏,蘇溪冷冷地說道。
“你讓我走,我偏不走,蘇溪,看看我們能耗到什麼時候?我就不信莫宇就不來了,我一定要告訴她你當年的那些事情,聲名狼藉的母親,和一個瞎工作累死的父親,如果不是我們陸庭幫你,你連大學都讀不完,說說看吧,當年他給了你多少錢?”
安嘉楠想要狠狠地羞辱蘇溪,隨便瞎扯起來,但這些話,卻生生地刺痛了蘇溪,眼淚就要流出來,她強制地將眼淚收回去。
“伯母,請你說話尊重一些,我母親是做過一些錯事,但是她很疼我,我父親愛着我母親,竭盡全力的要將她帶回來,有什麼錯,在我眼裡,至少比你們這種眼睛裡只有錢的富太太好的太多。”說的太激動,蘇溪居然輕輕地咳嗽起來。
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當年我同陸庭在一起的時候,花的錢都是我自己賺的,不信你去問他。”
她丟下這句話,卻引來安嘉楠的真真冷笑:“呵呵,說的真是輕鬆,我兒子向着你,肯定會維護你,其實你不過是想要把我的兒子當作踏板,然後成爲你踏入上流社會的敲門磚吧,跟你那個狐媚的媽一個德行。”
說着,她故意冷哼了一聲,蘇溪忽而冷笑:“請問伯母,你不覺得,我離開陸庭是你一手造成的嗎?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從來沒有主動找過陸庭,不管你信不信,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
蘇溪的聲音忽然間變得決絕,當年的事情,她已經不想再追究到底是誰的錯了,已經沒有意義了,陸庭不是她愛的人,糾纏下去沒有意義。
“蘇溪,你果然狠,現在對陸庭不管不問,只不過是因爲找到了莫宇這個黃金人士,所以要將陸庭甩的遠遠的?”安嘉楠的表情猙獰,卻讓蘇溪只想笑。
“伯母,當年你讓我離開陸庭,我離開了,現在又怪我對陸庭不管不問?你爲什麼不問問自己,這究竟是誰的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