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嘩嘩的水聲流淌了一會兒之後停下來,鐘鳴僅圍着一條毛巾走出來,一邊擦拭着頭上的水珠,一邊嫌棄的看着牀上的女人,“明天把她的行蹤告訴我。”
“你還要去嗎?”徐琪抹了眼淚,剛抹完再次流下來,她強忍住傷心還要說什麼,卻發現鐘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異樣,是那種厭惡。
“你要的不就是這些嗎?我給了你還委屈了你是不是?在牀上的時候就好像我強迫你一樣,現在還給我裝可憐?收起你那沒用的眼淚,下次要是再看見,我讓你幾天都不能上班。”
徐琪的身子嚇抖了一下,鐘鳴的愛好有些不正常,他喜歡在所有人都看得見的地方做上特殊的記號,就像宣誓一樣。如果他是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她不會介意,但是偏偏不許她讓人知道這件事情。
公司裡她都特意遮住那抹不去的紅印,有一次他讓她的耳朵紅了一整天。
“好好呆在這裡,記住,離開的時候別讓人看見。”鐘鳴說完穿上衣服離開。
自己選擇了就得承擔,徐琪嘆了口氣,抹了眼淚忍着痛苦爬起來,也想要去洗洗。剛下牀就聽見開門聲,難道鐘鳴回來了?她毫無防備的看着門口。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高跟鞋伸了進來,接着是半邊身子。她好像不知道這裡有人一樣,從容的關上了門。
“你是誰?”徐琪忙的扯過杯子擋在自己的面前。
那女人沒有說話,看年紀也四十多了,她把徐琪打量了一下,忽然嗤笑了一聲,“鐘鳴居然能看上你這樣的貨色,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難道就因爲你是個女人?”
“出去。”徐琪站立不穩,卻吼的很聲,“馬上給我離開。”
“這地方是你要我離開就離開的嗎?忘了告訴你我是誰了。”她笑着走過來,一點都不會避諱,“我可是鐘鳴的丈母孃。”
鐘鳴的丈母孃有兩個,第一個是木婉顏的母親木雅琴,鼎盛以前的掌舵人,現在正在美國;第二個丈母孃是木小柒的母親木善心,自從木小柒死後,這個女人就很少露面了,按理說木小柒死的時候已經和鐘鳴是離婚了,她現在便不算是鐘鳴的丈母孃。
徐琪這個女人別看在工作上或者面對鐘鳴的時候,不是很厲害的樣子,但是當她面對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人時,她的態度可不是綿羊。
“原來是木小柒的母親,你是木善心?”徐琪拉着被子坐在牀上,看着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別說你女兒死了,就算是活着,她也是前妻了,她都管不着的事情您老抄那麼多心做什麼?”
木善心現在最不喜歡的就是人家稱她爲您,她的女兒是死了,但是她還沒老,不至於讓人可憐她。臉色頓時不好起來,“你這幅模樣,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勾引的我女婿。”
“這話是否該我來說?木總和鍾總兩人夫妻情深,也不知道你教了你女兒什麼狐媚勾當,居然能挖人牆角。”
她這樣絲毫不讓的樣子讓木善心怒從心起,但是一想到她今天來的目的,火氣被死死的壓下去,“徐琪,我不是來和你鬥嘴的,我這裡有比交易,不知道你做不做?”
“做之前你能先出去嗎?你是讓我和你坦誠相待?還是說你好這一口?”
“你……”木善心算是遇到對手了,她的毒舌可一點不比徐琪的高多少,憤怒的轉身摔門出去。
徐琪見她走了這才放鬆下來,伸出手來,掌心全是汗。她簡略的進了浴室衝了個澡,穿上睡衣坐在了沙發上。
木善心估計着時間差不多了再次推門進來。
沙發的另一邊已經擺好了杯子,裡面是白開水。“坐吧。”徐琪淡淡的說着。
“你倒是愜意。”木善心嘲笑的坐下來,“就打算這樣和鐘鳴過下去,等着他玩膩了把你踹開嗎?”
徐琪擔着杯子的手頓了頓,她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但是她也真的是沒有其他辦法。
幫助鐘鳴得到木婉顏和不幫助他,她的後果好像都是一樣的,所以她選擇能暫時得到他的那一種。
鐘鳴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他不會在原地待着等木婉顏,所以出於生理需要,他們兩人在一起了。
看出了她的難處,木善心靠着沙發趟過去,對她挑着眉,“我幫你得到鐘鳴,你幫我拿到我想要的。”
這是一個誘餌,對徐琪很管用的誘餌,“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是木小柒的母親,我能讓她勾引鐘鳴把木婉顏踹了,我也同樣能讓你上位,稱爲名正言順的鐘太太。”
鐘太太三個字是徐琪怎麼都想不到的,她猶豫了一下後乾脆的點了頭,“好,我答應你。”
鼎盛的公司門口,飛速的駛來一輛大紅色的法拉利,騷包的顏色是木婉顏最不喜歡的,但是現在,卻坐在裡面一臉的幸福。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個女孩子爲了錢,寧願坐在法拉利裡哭,也不願坐在自行車上笑呢。
陸天霄從駕駛室下來,幾步來到副駕駛的位置,伸手拉開飛起的車門,另一手探進去等待着木婉顏扶着走出來。久久之後,他發現手上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探頭瞅了一眼,“蠢女人,下車了。”
“我忽然不想上班了,你帶我兜一圈吧。”木婉顏看着自己的手指,幽幽的說着。
以前的女強人說出這樣的話,讓陸天霄微微皺了皺眉,“昨天晚上是不是睡過頭了?下來。”
“不,我不下來,要不你再把我載回去?我自己開車來公司。”木婉顏說出從來不曾說過的話。
“哪個女人以前不要命的工作,爲了工作連家庭都可以放一邊的?難道現在我車上不是這位?”陸天霄鬆了抓住車門的手,靠在了車頭上,斜着眼睛看着一夜之間變化極大的女人。
木婉顏一點不在意他說的話,反而斜了斜身子靠到門口,歪着頭看着一臉無害的混血男神,“所以說她離婚了呢。”
“乖。”陸天霄站直了,“我昨晚剛回來,今天得去公司看看,雖然有艾米在,但是我還是覺得對某些人太過手軟了。”
木婉顏其實就是逗他的,見他這樣噗嗤一聲笑了,“好啦我說着玩的,明天還是我自己開車吧。”
就算是對陸天霄敞開了心扉,她還是做不到普通女人的撒嬌可愛。都說女人太懂事,就沒有多大的興趣了。
想想也是,如果帶上自己的女人去看鬼片,別人都嚇的往自己男友懷裡鑽,自己的女人卻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看完,那還怎麼培養曖昧;如果看的是感情劇,別的女人哭的稀里嘩啦,男友們正好可以借出去自己的肩膀,而自己的女人坐在那裡還告訴你那些都是編的,現實根本不可能,那看電影又有什麼意思了?
木婉顏以前就是這樣的人,她知道什麼場合該說什麼樣的話,什麼樣的環境裡該有什麼樣的表情,絕對不會出一點錯處,受傷了也獨自一人承擔,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所以鐘鳴纔想要一個溫柔任性的情人。
“以後不準自己開車了,你有男朋友。”陸天霄提醒了一句。
他今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木婉顏拉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搬正她的腦袋告訴她,從今天開始,他們就開始戀愛了,她要做一個戀愛中的女人,要隨時記住,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木婉顏從陸天霄的嘴裡知道了他和他爸爸的賭局,她也知道陸天霄說的是事實,但是心裡卻對自己的母親很愧疚。
以前母親因爲她的存在沒有找個伴侶,現在也因爲她的事情不能和那個喜歡的人在一起,她覺得對不起她。
不過面對愛情,她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好,我記住了。”她應了一句,從車上跳下來,拿着自己的包匆匆進了公司。
剛進辦公室陳珂鑫就打來電話,“彎彎,你是不是照着我今天早上給你說的話說的?”她興奮的說着。
自從今天早上偷偷給陳珂鑫打電話說了陸天霄逃婚回來的事情以後,陳珂鑫好像就很興奮一樣,聽木婉顏說要好好的談一下戀愛,立馬就翻開腦殘碟片看了裡面的經典對白,然後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木婉顏,讓她照着這個說就好了。
“我當然是照着你教我的說的啊。”木婉顏神秘的說,“你別說,我說了那些話心裡這個不舒坦啊,太他媽不符合我的性格了。”
“就是因爲你的性格你才和鐘鳴離婚的你不知道嗎?男人哪裡受得了天天面對機器一樣的女人呢?他們需要小情調,男人就是賤來着,不管是中國的還是外國,或者是中外合資的,都一樣,所以,你沒事兒就管無理取鬧就行了,知道嗎?”
木婉顏應了一句,但是她哪裡會無理取鬧了?剛纔兩句話就已經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