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顏說完這句話已經沒有再留下的意思,轉身朝着來的方向往回走,沒走開兩步,手腕卻猛地被人抓住了,她還未回頭,木小柒的叫喊聲已經告訴了她這個人是誰。
“鐘鳴!”
“彎彎······”
鐘鳴的聲音隨後便響了起來,木婉顏已經沒了耐心,她冷着臉回過頭,一把將鐘鳴的手甩開了。
“鐘鳴,話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了,你現在到底還想幹嘛?難道要當着你妻子和沒出世的孩子的面和我牽扯不清!”
木婉顏從不擅長罵人,她的這番話已經是儘可能的在諷刺鐘鳴,但是鐘鳴卻彷彿誤會了她的意思,急忙的撇開了自己同木小柒的關係。
“彎彎,小柒肚子裡的孩子畢竟是我的骨肉,我不可能現在不顧她們娘兩的死活·······”
“夠了,鐘鳴。”
木婉顏打斷他的話,透過鐘鳴情深似海的臉,她看見了扶着牆站在那裡的木小柒,她挺着六個月大的肚子,臉色蒼白的望着鐘鳴決然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是如同死一般的絕望。
“鐘鳴,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現在就應該回過頭去,陪着小柒去做完產檢,然後回家好好的過你的日子,你已經負了我,不要再負了小柒和孩子。”
她的聲音淡淡的,再沒了之前的那些帶着怨恨的語氣,剛剛的那個瞬間,她是發自內心的心疼起木小柒來,這個不過還在上大學的女孩子,雖然搶了她的老公,但是說到底,她也沒有過的很快活,她活得也很悽慘······
鐘鳴這才意識到木婉顏剛剛的意思,她並不是在吃木小柒的醋,她只是在提醒他,他們兩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一時間尷尬、難堪,逼得他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進去,面前的木婉顏和身後的木小柒的存在都在提醒着他曾經做過的錯事,那些都是他無法抹去的恥辱,他猛地將手中的掛號單拋上半空,再也待不下去了似的離開了婦產科。
“23號,木小柒。可以準備進來了。”
護士喊了木小柒的名字,她卻呆愣愣的站在那裡,望着鐘鳴離開的方向出神。
木婉顏嘆了一口氣,艱難的彎下腰將地上的單據一點點撿起來,一旁的陳珂鑫也沒有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雖然她打從心底不喜歡木小柒,但是作爲一個女人,也還是有些同情她,於是便蹲下去幫着木婉顏一起撿東西。
陳珂鑫將撿起的單據遞給木婉顏,她把所有的彙總在一起,走到木小柒的身旁。
“進去吧,到你了。”
木小柒沒有說話,愣愣的站在那裡沒有動彈,木婉顏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坐在那裡等待產檢的都是成雙成對的,她一個人挺着大肚子,看起來有些淒涼和可憐。
她濫好人的心又不安的躁動起來······
“走吧,我陪你進去。”
木小柒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絕,跟在木婉顏的身後進了病房,此刻她們兩個人之間好像達成了一種沉默的默契,誰都沒有再劍拔弩張針鋒相對,兩個人進去之後,木小柒在裡頭檢查,木婉顏就坐在外頭的凳子上等。
因爲木小柒年紀還比較小,並不太適合過早的孕育孩子,而且上次摔倒的時候也對胎兒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所以現在寶寶在腹中成長的情況不是很好。
醫生拿着b超照出來的結果看了一會兒,臉上的神色不太好。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孩子的情況不是太好,之後的幾個月還要多注意調理一下母體,不然生產的時候恐怕會出問題。”
他將目光轉到木婉顏的身上,“你是她的家屬嗎?你和孩子是什麼關係?”
木婉顏愣了愣,轉頭看向一旁的木小柒,見她也正看着自己,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還有些許的期待。
“我是孩子的大姨,有什麼要注意的您告訴我就行了。”
她從桌上拿了一隻簽字筆,將掛號單翻過來放在桌上,低垂着頭寫着字,時不時擡頭問醫生還有沒有別的。
寫到後來,木婉顏漸漸就有些失神了,木小柒從三個月的時候就養在她家裡了,她比她大了五歲,上學的時候她總是像這樣坐在她的身邊些作業,偶爾也會幫她籤一下不及格的試卷,那時候的木小柒只是有些任性,但是因爲她從小就沒有爸媽的疼愛,木婉顏和木雅琴一直都很縱容她,卻沒有想到,最後會把她寵壞了。
醫生說完之後,木婉顏領着木小柒走了出去,陳珂鑫等在門口,見她們出來立馬就迎了上來,那模樣像是擔心木婉顏,木婉顏朝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事情。
她把寫滿了字的掛號單遞給木小柒。
“回去拿給小姨,她會照顧好你和孩子的。”
木小柒接過那張紙,腦袋一直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木婉顏看得出來,她的情緒還是很低落。
“小柒,咱們走到今天這一步,關係是已經回不去了,但是我也不會和鐘鳴再有什麼,你和小姨就好好在鍾家生活吧,等孩子生下來,鐘鳴估計也會收收心,從今往後,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吧。”
木婉顏轉過身,心裡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她終於明白了那句略顯矯情的話,釋懷永遠比怨恨好。
她離開之後,木小柒終於擡起頭,一雙眼蓄滿了淚水,怨毒和恨意將眸子逼得通紅。
“各自安好?木婉顏,只要你還活着,鐘鳴就不會回到我和孩子的身邊,你叫我怎麼安好!所以,你還是去死吧,木婉顏!”
幾天之後的上午,木婉顏終於拆掉了腳上的石膏,陳珂鑫說有事沒過來,許晴和陸天霄過來接她出院。
去掉了厚重的石膏,木婉顏看着自己瞬間變得纖細的右腳,喜滋滋的站在地上轉了幾個圈。
“啊,終於自由了!”
許晴忙上來扶住她,一臉的焦急。
“木總,你的腳還沒好全呢,你不能***。”
說着又將她壓在牀上坐好,然後纔過去替她收拾東西。
木婉顏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轉頭看見陸天霄正站在門口含笑看着自己,便做了個扶額很頭疼的表情。
收拾完東西許晴便趕回去上班了,陸天霄負責把她送回家,本來按照木婉顏的意思,現在她就是直接去鼎盛上班也沒有問題,但是因爲害怕許晴嘮叨,她還是打算先會別墅去休養兩天再說。
車子開出醫院沒一會兒,陸天霄便開始圍着潛江道繞起圈來,木婉顏看着路邊那個已經路過三次的咖啡廳,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
“幹嘛一直在這裡繞,不是要回家嗎?”
陸天霄看了一眼後視鏡,“先甩掉後頭的記者再說,不然一會到門口咱們估計連進門都難了。”
木婉顏回過頭,一眼就看到了後頭那輛一直保持着一個車的距離的黑色尼桑。
“是因爲這兩週你和寧遠相互操股的事情?”
自打那天陳珂鑫跟她說了之後,木婉顏在醫院裡也一直關注着消息,樂易和寧遠之間的股市之戰愈演愈烈,現在鐘鳴手裡握着大量樂易的股份,而陸天霄也不甘示弱同樣拿着大把的寧遠股份。
陸天霄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木婉顏不知道他的底。
“我看昨天收盤的時候樂易的股票已經漲了近一百五了,這樣的虛高沒有問題嗎?鐘鳴手裡現在到底有多少樂易的股份?”
陸天霄一邊開着車,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告訴她這其中的商機。
“鐘鳴短期內還會繼續收購樂易的股票,所以樂易的股價還有漲的空間,你一會兒到家之後可以買一點,到了拋得的時候我再告訴你,你也能小掙一筆。”
木婉顏蹙起眉,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再追高,要是樂易股市一下子崩了,我豈不是要賠的血本無歸!”
車子到了紅燈路口,陸天霄一個右轉再次駛入了環道,繼續同身後的記者兜着圈子。
“放心吧,樂易沒那麼容易崩盤。”
“你動用美國那邊的資金了?”
她心裡清楚,現在陸天霄不僅要穩住樂易的股票,還在暗中收購寧遠的股權,這其中的資金量大的估計可以買下她整個鼎盛,以中國的樂易的資金量來說,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陸天霄臉上的笑容不變,衝着她搖了搖頭。
“這種個人的小事,如果去勞煩那邊的董事會批准,未免叫人覺得我能力不足了。”
木婉顏看着他一臉自信的樣子,心裡的疑惑更加多了,如果不用美國那邊的資金,那他又是拿什麼去買寧遠的股票的呢?難道,是他自己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