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一會兒,鐘鳴的聲音才傳來,微微有些壓抑的怒氣。
“後天晚上我想辦個晚宴,對外宣稱是爲了緩解小柒剛剛流產的心情,到時候希望你們能過來給媒體演一場戲。”
木婉顏眉頭皺的更深,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鐘鳴和木小柒那對不要臉的夫妻,但鐘鳴這話已經說得很明晰那,表面是說給木小柒辦得,實際上不過是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大家,他鐘鳴還沒有敗而已。
“我不想去。”
她冷着臉,也不知道是在對鐘鳴說,還是在和陸天霄說。
一旁的陸天霄沒有說話,鐘鳴便又補充了一句。
“咱們現在手裡都拿着對方公司的股份,這件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不管怎麼樣,還是先得把表面關係做好,免得到時候媒體和市民什麼都不知道,這對樂易和寧遠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拿了樂易的真實股權之後,鐘鳴的底氣再次變得足了起來,打這通電話來彷彿也不是和他們兩個商量這件事情,不過是例行通知罷了。
木婉顏有些生氣,一把將手中的平板丟給陸天霄,抿着嘴不願意再說話。
對於鐘鳴的囂張,陸天霄倒是淡定的像個沒事人一般。
“好,後天晚上我和彎彎會過去,不過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鍾先生你,這次的事情之後,你要是再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彎彎有所糾纏,那難免就要叫人看不起你和寧遠了。”
鐘鳴聽着他的話,兩隻手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他必須忍下來,現在寧遠和木婉顏,他只能選擇一個了。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處境。”
“那就好,既然鍾先生明白,那我自然也不會去提你突然翻身的不光彩的過程,後天晚上那場戲,我會幫你演足。”
鐘鳴氣惱的合上了筆記本,書房裡頭沒有開燈,黑暗中他的眸光中充滿了憤怒和恨意。
陸天霄,我一定會讓你爲這些日子以來的囂張氣焰付出代價!
而此時的木家,木婉顏正將陸天霄遞回來的平板狠狠的摔在沙發上,一臉的懊惱。
“行了彎彎,別爲那種不值得事情生氣。”
陸天霄給了她一個淡然的笑容,但這似乎並沒有緩和木婉顏的心情。
“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再看到鐘鳴那張虛僞的臉,都怪我,要不是我一時心軟去付了木小柒的約,這會兒鐘鳴恐怕已經被你踩在腳下不能翻身了,哪裡還有機會來我們面前耀武揚威。”
話題一下子又被帶到了今天在樂易總裁辦公室的那個誤區裡頭,陸天霄只好趕緊出言制止她陷入那種自責之中。
“彎彎,生意場上就是這樣,就算再不願意,但只要還有利益驅使,我們就必須和他們笑臉相迎,你也不用想那些,反正今天將他踩在腳下或者是明天,對我來說,不過是個時間的問題。”
木婉顏擡頭看了一眼陸天霄那滿是自信的笑容,心頭漸漸平靜了下來,她相信陸天霄有那個能力,他能打敗鐘鳴一次,就能打敗他第二次,這個結果自己不用擔心,但是以後,她一定會小心,再也不會對那些可恨的人付出同情!
到了和鐘鳴約定好的那天下午,陸天霄一早就給她打了電話,禮服和鞋子已經送到了鼎盛,但木婉顏坐在辦公室裡頭,就是有些不願意動彈。
鐘鳴在和他們語音後的第二天一早就給媒體放了風,現在沅江市所有的媒體都在等着今晚的這場宴會,寧遠在他們的期許之中撐了兩天沒有任何動靜,陸天霄彷彿也只是開了個頭就止步不前了。
大家都在深深的猜疑之中,只等着今天晚上看一看事情的真相,商界裡頭這兩天平靜的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許晴敲門進來,“總裁,樂易秘書室打電話過來了,陸總裁十五分鐘之後出發過來鼎盛接您。”
木婉顏點點頭,這纔不情不願的拿着桌上的盒子進了休息室換衣服。
陸天霄給她選了一套白色的小禮服,設計很簡單,但細節處又顯得仔細認真,吊帶的設計露出她白皙精緻的鎖骨,胸前的位置繡着大氣的鏤空花紋,附在白色的抹胸之上。
而下方到達膝蓋的裙襬鑲着一圈光滑瑩潤的淡粉色珍珠,襯出她修長白皙的腿。
腳下是一雙珍珠白的細跟涼鞋,後跟的綁帶上同樣串着粉色的小珍珠,首飾盒裡頭擺着成套的珍珠項鍊和耳墜。
木婉顏將自己的長髮盤了起來,用一枚鑲着珍珠的u形夾鬆散的別在腦後,耳鬢處一縷略短的頭髮落了下來,貼着她白皙的臉龐隨風而動。
入冬的天氣已經漸漸冷了起來,辦公室裡頭空調溫度打的很高,木婉顏並不覺得冷,但是一出門,穿着這樣的小禮服肯定是不行的,陸天霄很體貼的給她準備了一件白色的長款大衣,衣領處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看着就很暖和。
換好了衣服,木婉顏拿着大衣走了出來,一擡頭便對上了許晴驚豔的目光。
“總裁,你這麼打扮真是太好看了!”
她直白的讚揚讓木婉顏微微有些臉紅,不自在的別過了頭。
許晴看她羞澀的模樣忍不住捂着嘴巴偷偷想起來,心中卻是再一次給陸天霄打了個高分,這個男人不僅對總裁好,而且還能知道什麼是最適合總裁的,簡直是人生路上的好伴侶呀!
等木婉顏下樓見到陸天霄的時候,再一次被他眼中赤裸裸的讚揚和欣賞逼得臉紅,像是塗了一圈腮紅,襯得如雪的肌膚添了幾分靈動的生氣。
“彎彎,這套衣服很適合你。”
木婉顏滴溜溜的轉了兩下眼珠,很是尷尬的點了點頭,小聲的讚美他。
“是你的目光不錯。”
鐘鳴將晚宴的地點定在寧遠對面的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裡頭,陸天霄和木婉顏到的時間剛剛好,宴會還沒有開始,但是門口的車子已經停了很多。
木婉顏剛剛在路上的時候補了妝,將原本就大的眼睛描的更是精緻。站在門口,她突然有些不想動腳,和鐘鳴一起做戲叫她覺得厭惡和噁心。
陸天霄停好了車子走了上來,擡起胳膊對她說道。
“走了,進去吧。”
木婉顏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伸到他的臂彎之中。
服務生將金壁輝昂的宴會廳大門推開,木婉顏才走進去,就有人上來接過了她脫下來的大衣,宴會廳裡頭四處都站着穿着華麗的人們,高腳杯擺成的酒塔映着頂上琉璃的燈光,將整個大廳裡的氣氛渲染的十分奢華。
陸天霄和木婉顏的到來讓會場裡頭的人安靜了一瞬,雖然大家不敢直接赤裸裸的看着他們,但是多多少少都還是分了心在他們這邊。
站在中間正和別人說話的鐘鳴也看到了他們,同身邊的人欠身說了句玩好,便微笑着迎了上來。
“陸先生和木小姐來了?歡迎歡迎。”
鐘鳴朝着他們伸出了手,木婉顏低頭看了一眼,臉上強忍着沒有露出什麼厭惡的表情來,但是手也沒有伸出去接。
陸天霄也換上優雅得體的笑容,伸手同他握在了一起。
“鍾先生果然有本事,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叫來這麼多的人。”
鐘鳴笑了笑,用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陸先生能明白這一點最好,畢竟我在沅江市紮根的時候,陸先生你可能還需要別人給你換尿布呢。”
陸天霄收回了手,臉上的笑容依舊,同樣小聲的回答他。
“依我看,我還在換尿布的時候,鍾先生恐怕已經斷奶了吧?不過這生意場上,向來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鍾先生你可要小心哦。”
“這個就不牢陸先生掛心了,上次的事情確實是我自己的疏忽,但是這一次,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變得劍拔弩張起來,木婉顏看了看周圍,很想上前提醒鐘鳴,這晚會上可是有記者的。
就在這時,鄰桌有個不小心的記者拍照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杯子,手忙腳亂的去接,杯子沒有掉下去,但是相機卻暴露在衆人的眼中。
那小姑娘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將相機收回了自己的包裡,陸天霄和鐘鳴的注意力也被那邊的事情所吸引,兩人頓時收斂起了周身的戾氣,相視一笑之後,陸天霄便帶着木婉顏朝着別處走去。
剛剛那個小記者的失誤讓諸多的記者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拿出相機來,所以也沒有人敢跟着他們兩。
木婉顏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坐了下來,陸天霄在周圍走了一陣,端着幾盤看起來就很可口的糕點走了回來。
“你沒吃晚飯吧,這些看起來還不錯,先吃一點填一填肚子,等會離開這裡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木婉顏點點頭,伸手拿了一塊墨綠色的抹茶蛋糕放進嘴裡,她確實有些餓了,一想到一會兒還要陪鐘鳴上臺演戲,她更覺得自己會體力不支,還是先吃飽再說。
等她吃到第五塊糕點的時候宴會終於正式開始了,鐘鳴作爲今天的主辦方,在主持人的有請下領着木小柒上了臺。
沒了孩子的木小柒看起來憔悴了不少,雖然畫着濃妝但是依舊遮不住眼圈之下的眼袋,因爲剛剛流產她的身材並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所以今晚只能穿了一件黑色的長禮服來遮蓋腰身的缺陷。
她自己應該也知道,今天這場宴會根本就不是爲自己而辦,底下的人雖然看着她,但是沒有人是真正期待她的,站在鐘鳴邊上,她雖然一直掛着笑容,嘴裡也說着感動的話,但是眼底卻一直冷靜的像一汪死水。
木婉顏一邊吃着一邊冷眼瞧着,現在對木小柒,她已經絲毫沒有同情一說了,陸天霄那句話說的很對,所有的路都是大家自己選的,她如今這麼可悲又可憐,也是因爲她非要做了那個叫人可恨的小三。
開始的一番話說完,鐘鳴仍舊站在臺上,木小柒的戲份卻已經到此結束了,她一個人走下臺,笑容背後卻是難掩的淒涼,說到底,她還是不夠格,在這麼多人面前站在鐘鳴的身邊。
“今天是爲了我妻子辦得宴會,同時,我也有幸請來了陸天霄總裁,現在,我和陸總裁算是相互合作的關係了,陸總裁是我寧遠的一個大股東,而我,也是樂易的第二大股東。”
鐘鳴站在臺上說着,底下突然變得一片譁然起來,大家都知道陸天霄手裡握着寧遠的股份,可是鐘鳴什麼時候拿到樂易的股份了呢?樂易不是一直不放股權出來的家族企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