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絲的猶豫,蕭璨鬱轉身就開始朝着反方向跑。
雖然沒有回頭,但她卻明顯的聽到後面的腳步聲追了上來。
無疑,她這次是遇到了癮,君子。
不管是從他人口中,還是從電視的各大新聞上,關於癮,君子爲了那點東西,而做出的事情,不可列數。
此刻那些話更場景不受控制的在腦海中浮現着,心中懼意更深。
她只能不斷不斷的加快着自己的腳步。
只希望自己跑快些。
再跑快一些。
而越是慌,就越是急,慌不擇路的跑了幾條巷子,蕭璨鬱早就忘記這裡不是外面的平坦大道,高跟鞋被一個坑陷絆了一下。
高跟鞋最大的特點就是,能輕而易舉的便讓你失去平衡力。
這樣輕輕一絆,蕭璨鬱感覺世界的平衡都在瞬間坍塌了。
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的瞬間,蕭璨鬱連疼都來不及叫,倉皇的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想要爬起來的時候,腳一疼又摔在了地上。
還來不及檢查身上疼得要命的傷口,一道重力已經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擡眼,正是剛纔蹲在牆角的二人。
蠟黃的臉頰上,脣色蒼白,二雙佈滿血絲的臉,赤紅得可怕。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放過我。”雖已盡力壓制,但看着二人手中泛着寒光的注射器,蕭璨鬱的聲音還是透露着一絲她所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種時候想要保持鎮定,似乎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特別是加上溫玖涯之前嚇唬她的場面,蕭璨鬱更是嚇得嘴脣都白了。
“把身上的錢給我們。”其中一個男子伸出粗糙的手,指甲裡覆蓋着厚厚的一層污垢,就更別提手上了。
一聽他們是要錢,蕭璨鬱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將帶出來買奶茶的一百塊拿了出來。
摸出來的瞬間,那隻滿是污垢的手,一把便將她手上的錢給搶了過去,動作快可怕的同時,指甲還劃破了蕭璨鬱的手,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兩個人卻沒有要善罷甘休的意思,彼此相識一眼後,目光齊齊放在了蕭璨鬱中指的戒指上。
反應過來他們想要什麼,蕭璨鬱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手,想要遮住。
但明顯已經是來不及了。
特別是蕭璨鬱這個下意識護着的動作,更讓二人知道了這是一個值錢的東西。
“把這個給我們。”
男子伸手指向蕭璨鬱的戒指,佈滿血絲的眼中閃爍着一種深深的光芒。
“這是假的,不值什麼錢。”蕭璨鬱連忙申辯着,但手卻不自覺更加將自己的手護緊了一分。
這是溫玖涯向她求婚時的婚戒,她怎麼可能給出去!
幾年前要離開溫玖涯的時候,她便是重重的將之前溫玖涯向她求婚的那枚戒指,連同那小公寓的鑰匙,一起扔出了窗外。
戒指,在蕭璨鬱的心裡早已有了幸福的含義,如今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幸福,她怎麼可能放棄!
“拿來!”
兩個男人伸出手就開始明搶了起來,雖然手被弄得生疼,但蕭璨鬱還是咬着牙,拼死也不要放手。
“救命啊!搶劫了!”
蕭璨鬱拉扯着嗓子呼救了起來,企圖能夠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然而,家家緊閉着的大門,完全沒有人要出來管的意思,蕭璨鬱還清楚的看見對面三樓明明開着的窗戶,在她呼救的瞬間,直接關上了。
蕭璨鬱急的眼淚都在眼睛裡打轉了。
雖知道是無人會管,但蕭璨鬱的聲音還是讓二人慌了神。
一個人上前直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蕭璨鬱的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她奮力的想要掙扎着,但在這樣的場合下,似乎怎樣的掙扎,都變成了徒勞的事。
急中生智,蕭璨鬱擡起腳,用八釐米的高跟鞋跟,狠狠的朝身後男人的布鞋上踩了下去。
“啊!”
一聲吃疼的叫喊劃破雲霄。
男子疼得立刻抱起腳單跳了起來,在他放開手的那一刻,蕭璨鬱立刻抓住機會就想衝出去。
但下一秒,另一個男子從褲袋中掏出來的彈簧刀,卻讓蕭璨鬱猛的一下頓住了腳,不敢再動彈分毫。
“別,別過來……”
蕭璨鬱一步一步的後退着,聲音中也明顯的有了一絲顫音。
雖然她已經被刀子捅過不止一次了,但有些事可以是習以爲常,但有些事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蕭璨鬱現在光是一看到刀子,就想起之前那個誰慘死在衛生間裡的樣子,王思彤當時瞪大着眼,滿身是血的樣子,即便是到了今天,還是時不時會出現在她的噩夢之中。
光是女人的仇恨就是如此了,又何況是癮,君子。
摸出刀的男子並未要動手的意思,將刀逼近了蕭璨鬱一分後,猩紅色的眼幾乎瘋狂的看着她手裡的戒指。
或許……就算被搶去了,溫玖涯也能幫自己尋得回來。
蕭璨鬱正猶豫要不要摘下來的時候,之前被她踩了一腳的男子,在痛勁緩過來後,爆了一句粗口,突然猛的一下伸手將那男子手裡的彈簧刀奪過。
下一秒。
泛着寒光的刀尖直揮而下。
蕭璨鬱瞪圓着眼,卻根本來不及閃躲之類的。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突然閃過,那拿着刀的男子,瞬間連人帶刀被一拳打飛直巷子的盡頭。
在蕭璨鬱依舊還保持着之前那個瞪眼的姿勢時,只見那道黑影一閃而過,連怎麼動手的都沒人看清楚,那剩下的另一個男子,頓時飛了出去。
跟垃圾袋似的,直接砸在了之前男子的身上。
二人連一聲吃疼的聲音都沒發出,現在更是連半點聲都聽不到了。
蕭璨鬱嚇得吞了吞口水,想要去看看那兩人死了沒,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因爲她百分之一百的確定,眼前這蓬頭垢面頭髮跟鬍鬚完全遮住了臉,渾身酒氣,造型跟犀利哥沒什麼區別的男子,一定不是溫玖涯或者是野狼的人。
不知敵或友的關係,讓他忌憚無比。
“你……”
“蕭璨鬱,你還真是一個蠢女人。”
蕭璨鬱真試探性的準備開口詢問身份,但男子卻也同時開了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深處冒出來的般,讓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被聲音嚇一跳的同時,蕭璨鬱這才反應過來,這男子居然準確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蕭璨鬱的防備心更重了一層,低下腦袋向前傾了傾,想要從那犀利哥的臉龐上看出一些什麼故人的影子。
但那精瘦到如骨架的身形,還有那身上早已分不出色的T恤……
蕭璨鬱努力了很久,纔將眼前這幅瘦到跟骷髏頭似的骨架,跟腦海中的一人重合……
但在她的印象中,那個男子是如論如何,也不會落魄至如今的地步纔對的。
正當她不能確定之際,男子突然猛的一下擡起頭,油成團的髮絲中,深深下的凹眼窩中,那雙幾乎凸出來的眼,熟悉到蕭璨鬱幾乎尖叫出聲,然而她的確也這樣做了。
“白骨!!”
蕭璨鬱雖然捂着嘴,但還是控制不住的叫出了聲。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完全無法將眼前這位“犀利哥”跟印象中的那個白骨所放在同一個印象區域,就更別提把這兩個完全不同風格的人,認成一個人這種荒唐事了。
“你……”
話纔開口,蕭璨鬱便止住了聲。
本是想問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想起之前蘇何所做的事,卻又不知道這樣的話該不該問出口了。
只是如果白骨這樣的人,若是爲了蘇何而變成如今的樣子,大致是可惜了。
“驚訝嗎?”白骨見到她的神色,冷笑一聲後反問。
“是挺驚訝的。”蕭璨鬱微微的點了點頭,神情略顯尷尬。
“如果你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也就不會驚訝了。”
白骨低着腦袋,聲音好似輕喃自語般,沙啞而縹緲。
“蘇何……她怎麼樣了?”蕭璨鬱遲疑了一會後,方纔猶豫着的開口問道。
對於這種女人的下場,她從來沒去追問過溫玖涯。
因爲總覺得沒必要把任何一秒的時間花在這種不愉快的事上,但如今看這白骨的樣子,蘇何的狀況應該非常糟糕。
“想知道?”
白骨反問着,蕭璨鬱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被白骨一把抓住手。
“跟我走。”
語畢,拉着蕭璨鬱就往巷子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白骨的力氣比蕭璨鬱所預想的還要大,以至於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反抗或者是掙脫開。
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巷彎出了小巷後,走至路旁的一輛越野車後,白骨拉開車門,就將蕭璨鬱丟進了副駕駛坐上。
雖然這人前一秒才救過她,但這渾身散發着危險氣息的人,還是讓蕭璨鬱忍不住想要逃。
本想趁着白骨繞道駕駛座的期間,打開車門逃跑的,但蕭璨鬱的計劃還沒付出行動,車門響一聲後就被鎖死了。
眨眼間,還在車門外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駕駛座上。
瞧着自己還在試圖開門的手,蕭璨鬱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後,將手收了回去。
白骨連餘光也沒分她一毫,目視着前方,發動了車。
蕭璨鬱不知道這路到底要去向何方,只能將安全帶綁好後,一臉忐忑的坐着。
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倒黴這種事情也可以申報吉尼斯世界紀錄的話,那她若是將這些從大學到如今的日子都整理出來,一定能在申請紀錄的時候殺出一條血路,一下拔得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