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他們一直不敢告訴蕭璨鬱呢?
無非就是因爲最是害怕這樣的場面。
說出來也是可笑,向來都被外界稱之爲冷血無情、見死不救的幾個人,最害怕的也就只是一個女子的眼淚。
也許那些看似無情的人,卻往往最是深情。
所以如今看着蕭璨鬱在那哭得快喘不過氣的樣子,孤妖就連真的想要掐死陸宇的心都有了。
反正現在方法都已經找到了,難道就不能緩緩,等把狄繆景救醒之後,再告訴蕭璨鬱這個消息嗎?
至少在那個時候蕭璨鬱再掉眼淚的話,還有狄繆景能夠哄得住,如今這個場面不是讓他們根本完全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嗎!
“這件事反正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陸宇看着房間內的場景,語氣除了一如既往的清冷之外,更多了一絲的無奈,輕聲道:“早一點知道,她才能早一點的釋然,然後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
陸宇的話有理有據,反倒是讓孤妖生平第一次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所有的抱怨,在這個時候只能化成了一聲無奈的嘆息,沒有再繼續開口多說什麼。
……
遠在幾千裡之外的O國,還是那處長年不見陽光幽暗的別墅之中,長長的走廊盡頭一張古作椅子上,塗着黑色蔻丹指甲的女子,正坐在一直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自己懷中安睡着的黑貓。
通體黑亮的黑貓正閉着眼,慵懶的窩在女子的腿上,顯得懶洋洋的樣子。
突然,黑貓的眼睛猛的一下睜了開來,碧色冷光的眼睛,讓人有一種脊樑骨都發涼的感覺。
“怎麼?又給我帶來什麼不好的消息了嗎?”看着那空無一人的長廊,女子淡淡的開口問道。
女子的話音落下了好一陣之後,方纔有一個人從長廊之中畏畏縮縮的走了出來。
“那個……女王……”
男子開口,因爲自身恐懼的關係,讓自己那原本就生疏的中文,變得有些結結巴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女子出聲打斷了。
“如果帶來的是什麼不好的消息,你最好是可以一口氣的說完,我的手下可不需要一個說話都結結巴巴的懦夫。”
女子輕笑着,但是在她的聲音之中卻明顯的帶着一股寒意,就連她懷裡的黑貓都像是察覺到了女子的情緒,一雙碧色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這一人一貓的組合就好像是驚悚電影裡面最後出現的魔鬼似的,讓人不寒而慄。
男子吞了吞口水之後,這才連忙的開了口。
“那邊傳來的消息,我們送到溫玖涯身邊的女人,已經暴露被殺了……”
雖然話說出了口,但男子的聲音之中還是明顯的帶着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
話音落下之後,男子更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女子的神色,生怕她那邊露出什麼不悅的姿態,只是出乎意料反常的是,女子倒想是預料之中似的,臉上的表情依舊笑着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呵,我還當是什麼事呢。”女子輕笑着,伸手撓了撓懷中黑貓的脖子,語帶驕傲的開口道:“畢竟是我曾經看上的男子,還有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把我打敗的女人,要是連那種貨色都發現不了的話,那我當初輸得可就真的太不值了。”
歐洲男子雖然學了很長時間的中文,但畢竟理解能力還是很有限,在聽見女子的話後只能連連的點着頭。
“是是是,女王您纔是最厲害的人物。”
“這樣的話,需要你來提醒我嗎?”
女子輕擡那上揚着的鳳眼,淡淡的瞥了男子一眼。
男子瞬間識趣的用手矇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多說什麼。
倒是女子睜開眼睛淡淡的看了男子一眼後,這才纔回過頭將目光看向了窗戶外,面朝着那個之前被她稱之爲故鄉的方向。
“溫玖涯,蕭璨鬱,你們以爲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嗎?現在真正好玩的,纔剛要開始,你們可要堅強一點才行,不然我豈不是要少很多樂趣嗎。”
女子輕笑着,一抹紅脣笑得煞是好看,只是那語調上的聲音,卻讓人特別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就連那男子都忍不住的顫了一下,不過倒也是慶幸着的,至少女子的目標在其他的人的身上,不會找他什麼麻煩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畢竟……
來給這個女子報告這些不好消息的人,能活着走出去的,幾乎微乎其微。
要不是因爲實在是抓不到什麼新人過來稟報,他在衆人中還猜拳輸了的話,他一定打死也不想出現在這個女人的面前。
“不過……畢竟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棋子,這下居然輸了,我的心情還真的挺不好的。”
女子突然淡淡的開口出聲道,一句話讓原本纔剛剛放鬆下來的男子,一下緊張了起來,猛的擡起了頭。
“呯——”
在男子擡起頭的瞬間,突然安靜的長廊上響起一聲槍鳴聲,那男子瞪遠着眼的雙眉間,赫然已經多了一個血窟窿,看上去很是嚇人的樣子。
男子連眼睛都沒閉上,就保持着剛纔的那個姿勢,瞪着眼的沒了聲息的朝後倒了下去。
在男子倒下之後,女子這纔將那還發着熱氣的槍支收了起來,看着地上的人惋惜的搖着頭。
輕摸着懷中黑貓那柔軟的毛髮,像是在對懷裡的小貓說話似的開口道:“小黑啊小黑,你說現在的人怎麼就這麼脆弱呢,輕輕一槍就沒了。”
“喵——”
那黑貓也不知聽懂沒聽懂看着她的喵了一聲,女子也全當自己的寵物贊同了自己的話。
“你說當初溫玖涯他們要也是能這麼利落一點的給我一槍,而不是把我只身一人趕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讓我受盡折磨的話,我也就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了。”
女子輕勾起脣角,笑得很是風情嫵媚,帶着幾分感嘆的聲音似乎是將嫵媚跟風情柔媚到了骨子裡。
“如果讓他們知道,當初一個他們最是瞧不起的螻蟻,居然掌控了全局,你說他們會不會氣到瘋掉?”她笑問着懷中的貓,像是已經預料到未來似的,笑得更是明媚了不少。
“不過……我永遠不會讓他們知道,他們也永遠不可能知道,不是嗎?”
女子正對着自己冒喃喃自語着的時候,突然一個腳步聲在長廊之中緩緩的響了起來,由遠至近。
女子聽見聲音之後,這才停止了自己的喃喃自語,半眯着眼睛直到看見那人走了過來。
穿着黑色手工皮鞋的那簡直,腳步最後停在了那具屍體前,輕輕的掃了一眼之後,眼睛中連任何一絲波瀾都沒有變一下。
男子輕打了一個響指之後,就有人從外走了進來,默不做聲的將地上的屍體給收走掉了,就連地上的血跡也清理得乾乾淨淨,在最短的時間內,沒留下任何的痕跡。
除了空氣中飄散着的那股血腥味道之外,這裡就好像是跟它的外表一樣平靜似的。
“柳淵,你來了。”女子開口喚着來的那男子,彎着眉眼很是開心的樣子。
被女子喚着柳淵的男子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後,這才道:“孤寐那邊說了,只給我們一個星期的時間,要是我們還沒什麼動作的話,以後就不用聯繫他了。”
聽着柳淵的話,女子的已經危險的半眯了一下,冷嘲着的輕笑道:“果然是男人,嘴巴里的承諾沒一句是真的。”
“……”
“當然,我們家親愛的柳淵除外,你跟那些臭男人從來都不一樣。”見柳淵沉默之後,女子連忙依偎在他的胸膛之上,笑笑着的開口說着。
柳淵依舊沉默,沒有要做答跟接話的意思。
見他沒什麼反應,女子也就沒了要繼續玩下去的感覺,只能是從他的懷中擡起了頭,回到位置上坐下之後恢復到了以往的姿態。
“你轉告一下孤寐,告訴他不用着急,這一個星期之內最後一件事完成之後,他就自由了。”
“是。”柳淵低沉着聲音的應着。
“準備飛機吧,這麼些年過去,我也該回去看看那個故土了。”女子突然出聲道。
聽着她這話,一直以來表情都沒什麼變化的柳淵,在這個時候那雙利落的眉峰整個都皺了起來。
“你真的要回去?”他出聲問着,聲音中滿是嚴肅。
“怎麼?你怕我回去之後就不要你了嗎?”女子輕笑着的朝着他眨着眼睛,道:“放心吧,不管我莫千嬈的身邊有多少男人,你柳淵雖然不一定是我最愛的一個,單一定是能永遠陪着我的那個。”
莫千嬈說着,勾勒得好看的紅脣在男子的脣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男子沒有避開,沒有接話,但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沒什麼變化,依舊是剛纔的樣子。
只是如果仔細看下來的話,就能夠看見他眼睛之中的那份擔心之色。
“乖,快去吧。”莫千嬈伸手輕拍了一下柳淵的臉頰,上揚着的脣角笑得天真道:“之前那些人欠我的,過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我自己親手去拿回來的時候了。”
“好,我去準備。”
柳淵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出聲應了下來之後,轉身離去。
黑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了,長長的走廊之上,這下終於只剩下了莫千嬈一人。
對於莫千嬈這個名字,外界是陌生的,但是對其的代號,女王,卻是讓整個O國的人都聞之喪膽。
在O國排位第一的黑暗組織的老大去世之後,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代號爲女王的人接管了組織。
關於女王的傳說有很多,有人說她最開始只是前任老大撿回來的一個情撫。
也有人說她其醜無比。
各種真正假假的猜測不斷,但實際上卻從來沒有人看見過女王,甚至連她是男是女的這個問題都有着不少的爭論。
但唯一一個不被大家所爭論的問題就是,女王那讓人爲之做嘔的行事風格,可以說是心狠手辣到堪比當時的希特勒,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世人都只知道女王是一個讓人恐懼的存在,卻沒人知道,她其實也只是一個年齡未滿三十,曾經有過青春,有過悸動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