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月氣壞了:“那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什麼?我最恨玩弄女人的人渣!”
“你說誰玩弄女人了?誰玩弄女人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玩弄女人了?”歐陽橫劍氣急敗壞地吼。
黑道浪子歐陽橫劍曾經以玩弄女性爲樂,一個女人的死讓他性情大變,又被他的老大狠狠訓了一頓,從那以後就發誓改邪歸正了。
現在一聽見誰說他玩弄女性,他就翻臉,所以季如月這句話算是捅了他的老虎屁股。
“你沒有?”季如月毫不示弱地瞪着他:“我只不過想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可我一進來你就要我脫了衣服驗身,你還敢說你不是人渣?”
歐陽橫劍也不是好惹的:“是我叫你來的?你自己送上門來,不就是想要這種服務嗎?你纔是名副其實的女人渣!”
“呸!”季如月惱怒地說:“我是來給你送錢的,不是來掙你的錢……”
歐陽橫劍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見手機上“老大”兩個字,立刻變了臉色。
他一隻手卡着季如月的脖子,但沒有用力,惡狠狠地威脅:“不許出聲,不然我要你的命!”
季如月馬上猜到他一定很怕打電話這個人,也許這人就是他嘴裡的老大。
“聽見沒有?”他手上用力。
門外,柳芽兒走來走去,季如月進去這麼久了都沒有出來,她的心裡很不安。
但這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姑娘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她只能焦灼地等待。
季如月被歐陽橫劍卡得呼吸困難,急忙點頭:“聽……聽見了,你輕一點,我快……死了……”
歐陽橫劍的手稍微放鬆了,他轉臉看着手機,停頓了片刻,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從先前的冷狠變得笑容滿面。
這一臉討好的笑容讓季如月以爲自己看花了眼,她眨眨眼睛仔細看看,發現自己沒有看錯,這個剛纔還惡狠狠的男人,現在真的笑得十分狗腿!
他按了接聽鍵,將手機貼在耳邊,點頭哈腰地說:“嘿嘿,老大!您想小劍劍啦?”
季如月身上突然冒出了一串雞皮疙瘩,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自稱“小劍劍”,真是夠賤的。
她屏住呼吸,傾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奇那邊是什麼人,爲什麼能讓這個冷狠的男人態度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嚴肅點,別嬉皮笑臉的。”那邊的男人的聲音不高,但季如月感覺很威嚴,所以連歐陽橫劍也怕他。
“是,”歐陽橫劍立馬正經起來,但狗腿的笑容還在,恭敬地問:“請問老大有什麼吩咐?”
“找到冰兒的妹妹了嗎?”
“還沒有。”歐陽橫劍畢恭畢敬地回答。
“你現在在哪裡?到瀑布溝了?”
“到了,昨天就到了,我找人打聽過,但沒有程小妹的消息。”
“嗯,那你好好找找,有情況給我打電話。”
“好的,老大,您也要注意身體,別太操勞了。”
季如月突然覺得這歐陽橫劍像一個拍皇帝馬屁的太監,表情轉換很快。
“嗯,你記住別惹事,好好改改你的性子。”
“明白,明白,老大,您放心……”
季如月突然推開歐陽橫劍的手,張嘴大喊:“救命!歐陽很賤的老大,你家歐陽很賤非禮我……”
歐陽橫劍一把卡住她的脖子:“你找死!”
季如月被卡得兩眼翻白,沒法再喊叫。
歐陽橫劍的手機裡傳來十分嚴厲的聲音:“橫劍!怎麼回事?你老毛病又犯了?”
“沒有,老大,”歐陽橫劍急忙澄清:“我和她開玩笑的……”
“開玩笑你卡她?還不放開!”對方厲聲吼道,他好象隔着手機看見了歐陽橫劍卡季如月。
歐陽橫劍立馬放開,季如月的喉嚨難受得厲害,拼命咳嗽。
“老大,您別誤會,我真和她開玩笑的……”
那邊打斷了他:“她是什麼人?”
“我不認識,她一直對我拋媚眼,我沒有理她……”
季如月喊起來:“你說什麼啊?誰對你拋媚眼了?”
“你沒有?”歐陽橫劍轉頭看着她:“昨天下午,在瀑布那裡,你一再看我是什麼意思?”
“你這人才可笑,我看你是因爲你額頭上紋了顆子彈,我好奇,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叫拋媚眼?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拋媚眼?”
“那你故意掉進河裡又怎麼說?不就是爲了引起我的注意嗎?”
季如月哭笑不得:“姓歐陽的,你太自作多情了,我失足掉進河裡,差點連命都沒有了,你居然說我是爲了引起你的注意?這麼冷的天,如果我要引起你的注意,不會用別的方法嗎?”
那邊的老大聽清楚了他們的對話,問:“橫劍,到底怎麼回事?”
歐陽橫劍說:“她掉進水裡,我見她快淹死了,只好把她救起來,可她竟跑到我房裡來,用錢羞辱我……”
“你就生氣了?”看來老大對他很瞭解。
“我……”歐陽橫劍不服氣地說:“老大,您不是不知道,我最恨誰用錢收買我……”
“胡鬧!”老大命令他:“把你的手機給她,我跟她說話。”
歐陽橫劍點頭哈腰地說:“好的,老大。”
他捂住聽筒,低聲對季如月說:“你不許亂說話,我也沒對你做什麼。”
然後他把手機遞給季如月,季如月拿過去貼在耳邊,喂了一聲。
那邊說:“請問女士怎麼稱呼?”
“我姓季。”季如月回答。
“季小姐,你好,我是歐陽橫劍的大哥,我姓祈。”
季如月覺得這個老大和歐陽橫劍似乎完全不一樣,她客氣地叫了一聲:“祁先生,你好。”
“嗯,橫劍有沒有對你做出過份的事情?”
“他……”季如月看看歐陽橫劍。
他一臉緊張,雙手合十,低聲說:“拜託!拜託!”
季如月覺得這人很可笑,這會兒的歐陽橫劍一點都沒有昨天那種霸氣,更沒有卡她脖子的冷狠。
她回答:“他現在還沒有,但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
他剛纔雖然對她無禮,但說到底對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她不打算恩將仇報爲難他。
“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祈老大說:“從現在開始,他不敢碰你,不過你不要給他拿錢,他不差錢。”
“我知道他不差錢,只是他救了我的命,我想向他表達一點謝意,但我沒想到……”
“嗯,你可以用別的方式,比如請他吃飯,錢就不要拿了,以免再刺激到他。”
“哦,我明白了,謝謝你,祁先生。”
歐陽橫劍拿過季如月手裡的電話,又對他的老大點頭哈腰說了好一陣,不斷是是是地答應着,態度謙恭至極,然後才掛斷了。
他不高興地看季如月一眼,說:“老大要我向你道歉,我正式向你道歉,對不起,滿意了嗎?”
季如月看見他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好笑地說:“你家老大說了,我要感謝你就請你吃飯,你賞不賞臉?”
“你不會非禮我吧?”
季如月啼笑皆非:“歐陽橫劍,你有這麼膽小嗎?到底你非禮我,還是我非禮你?”
歐陽橫劍耷拉着臉說:“我本來想非禮你,但你給我老大告了狀了,我哪裡還敢?以後你就算把我吃幹抹盡,我都不敢反抗!”
“誰想吃你,美得你!”季如月沒好氣地說:“我請你吃飯,你去還是不去?痛快點!”
歐陽橫劍不確定地問:“吃什麼?”
“隨便你,”季如月回答:“你想吃什麼,我就請你什麼。”
“除了我,還有誰?”
“還有我妹妹,就是門外那個柳丫丫。”
歐陽橫劍點了頭:“行!”
“現在走?”
“現在就現在。”
柳芽兒正在門外等得焦急,門打開了,歐陽橫劍和季如月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她忙跑到季如月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悄聲說:“如月姐,你沒事吧?”
季如月搖搖頭:“沒事,走,我請你和歐陽先生吃飯。”
柳芽兒對歐陽橫劍還是有點怕怕的,季如月已經完全不怕了。
她看到了他對他老大狗腿的一面,只覺得他表面的冷酷都是裝出來的,就像紙老虎一樣,給人一種可怕的感覺,其實一戳就倒。
三個人來到餐廳裡,季如月拿過菜單說:“歐陽先生,你是貴客,你點菜。”
他拿過菜單看了看,又擡頭看看季如月和柳芽兒,扔在桌子上說:“我不點。”
季如月說:“那還是我點吧。”
她拿過菜單問:“歐陽先生吃不吃辣味的?”
“吃。”
“麻味的呢?”
“吃。”
“酸的呢?”
“吃。”
“甜味的?”
“吃。”
“苦的呢?”
“不吃。”
季如月咯咯咯笑起來:“你反應挺快。”
“廢話!”
他是從槍林彈雨中活過來的,全靠反應快,反應不快,這個黑道浪子早就死翹翹了。
柳芽兒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也不由笑了。
季如月點好了菜,服務員說:“請三位稍等。”
上菜還需要一些時間,三人坐等比較無聊,柳芽兒膽小,不敢看歐陽橫劍,見旁邊有一份報紙,她拖過來看。
歐陽橫劍在玩手機,手指快速地打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