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柳芽兒忙說:“不夠我再找哥要。”
“好,以後電話不準關機了。”萬千虹不放心地說。
“嗯,不會了,”柳芽兒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哥,還是別給少川說吧。”
“我知道,我再說的話,你又躲得不見人影了。”
萬千虹掛斷電話,馬上把五十萬塊錢打給柳芽兒,這位妹子的善舉,他不能不支持。
柳芽兒拿到錢後,立刻和東方陳嘯去了電視臺。
電視臺的負責人聽了東方陳嘯的事情,很感概,專門爲他製作了一個短片。
尋親短片在電視臺播出後,立刻引起了巨大反響,熱心的觀衆們對這個失憶七年的男人非常關心,各大電視臺、報社都廣泛轉播,尋親啓示頓時變成了愛心接力。
東方陳嘯的名字,一夜之間傳遍了G國!
東方墨家裡。
那一場大病,讓東方墨的身體衰敗了很多,陳蓮荷的身體反倒比以前好了一些。
凌少川的到來讓她以爲兒子真的回來了,心情格外舒暢,心情一好,精神就好,身體自然也跟着好了起來。
但隨後他們又和凌少川失去了聯繫,連慕容詩云的電話也在許志誠手裡,他們怕許志誠做出不利於慕容詩云和凌少川的事,也不敢問,只能從丁艾娜的嘴裡知道他們都好。
這麼久都沒有凌少川的消息,陳蓮荷又擔心起來,嘴裡整天唸叨:“陳嘯是不是想不起我們,就不回來了?”
東方墨安慰她:“老婆,你彆着急,我們兒子在那邊有事業,他很忙,等忙過了,他會回來看我們的。”
嘴上說不急,兩個老人心裡又哪能不急?
這天下午,東方墨見天氣不錯,扶着陳蓮荷出來曬太陽。
女傭把他們的茶杯端出來,泡好茶後再進去關電視。
東方墨端起茶杯遞到陳蓮荷手裡,陳蓮荷剛要喝,裡面突然傳來女傭的驚叫:“陳嘯!”
陳蓮荷一嚇,手一抖,茶杯當地掉地上去了。
女傭衝出來喊:“先生,夫人,我看見陳嘯了!”
東方墨和陳蓮荷一起站起來:“在哪裡?”
女傭回身指着屋裡:“電視裡,他在電視裡!”
東方墨急忙扶着老太太進屋,看見電視裡果然是他們兒子的身影,但還沒看個明白,節目就放完了。
陳蓮荷着急地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嘯嘯怎麼上電視了?他說了什麼?”
女傭激動地說:“夫人,陳嘯在電視上說他失憶了……”
東方墨在調臺,看見另一個臺在轉播,急忙說:“這裡還有,快看。”
三個人的眼睛一齊盯住電視,只見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戴墨鏡的男人。
陳蓮荷激動地喊起來“兒子!兒子!真的是他!嘯嘯最喜歡戴墨鏡了!”
但她馬上又疑惑起來:“老頭,他那天回來沒有戴墨鏡,是不是?”
“對,那天回來沒有戴。”
“那天他爲什麼沒有戴墨鏡?嘯嘯一直習慣戴墨鏡的。”
“老婆,”東方墨握握她的手:“你彆着急,先聽聽他說什麼。”
短片中,戴着墨鏡的東方陳嘯面對鏡頭低沉地講述:“七年前,我從睡夢中醒來,發現眼前一片黑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我是誰,一個女人告訴我,我叫東方陳嘯,她是我的妻子,叫蔡夢嬌。”
“蔡夢嬌?”陳蓮荷失聲喊出聲來:“她不是詩云的好朋友嗎?她怎麼會是嘯嘯的妻子?”
東方墨拍拍她說:“老婆,你別激動,聽他說完。”
東方陳嘯接着說:“七年來,我想不起自己是誰,不知道我父母是否健在,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裡,我每天都在想,我到底是誰?是東方陳嘯嗎?那我的父母呢?他們如果還健在,爲什麼從來沒有來找過我?”
陳蓮荷嗚嗚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兒子啊!”
東方陳嘯繼續講述:“前不久,我的頭在牆上碰了一下,當時昏迷了一會兒,醒來後,我的腦海裡忽然有一個聲音喊:‘阿嘯,阿嘯!’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非常熟悉,我想不起是誰,但我能肯定那不是蔡夢嬌的聲音。”
東方墨激動地對陳蓮荷說:“老婆,兒子前不久才恢復了一點記憶。”
“嗯嗯。”陳蓮荷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
電視上,東方陳嘯的講述在繼續:“後來這個聲音一直在我的耳邊迴響,我不知道這個女子是我的什麼人,她爲什麼要這麼着急地呼喊我的名字?”
陳蓮荷哭着說:“他腦海裡這個聲音就是詩云,詩云小時候一直叫他阿嘯!”
“是的。”東方墨點頭。
他們看着東方陳嘯的臉,他的聲音在繼續:“有一天,我在電視新聞裡聽見G國代表團的人講話,那熟悉的語言讓我明白了,我的老家一定在G國,同時我腦海裡劃過了一個名字:詩云。我想了兩天後,想起了一個完整的名字:慕容詩云。我想回家,於是偷偷離開了蔡夢嬌,在Z國磕磕碰碰找了兩個月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東方墨的眼淚也流了出來,連女傭都哭得泣不成聲:“可憐的孩子,嗚嗚嗚……”
“後來,”東方陳嘯繼續說:“我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她把我送了回來,我終於回到了G國,但我還是想不起我的家在哪裡,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我只知道我是東方陳嘯,一個叫慕容詩云的女子認識我。慕容詩云,如果你看到了我,請跟我聯繫……”
東方陳嘯的身影消失了,陳蓮荷嚎啕大哭:“我的兒啊,這纔是我的兒啊,我的兒受了多少苦啊……”
這一激動,她又昏迷了。
東方墨急忙把她送進醫院,在醫生對陳蓮荷進行急救的時候,東方墨給慕容詩云打電話。
現在他確定電視上這一個纔是真正的東方陳嘯,上一次到家裡來的那一個就明顯不是了,他怕慕容詩云被騙了,所以想通知她一聲,但她的手機關機了。
……
海城。
許志誠的大世界轉讓不出去,沒有辦法籌錢,他只得跑銀行貸款,但這也是很麻煩的事,這樣證明,那樣手續,他忙得焦頭爛額。
這時,家裡又打來電話,說慕容詩云肚子痛。
許志誠吼道:“叫司機馬上送她去醫院!兩個保姆必須寸步不離地跟着!”
慕容詩云被送到醫院,推進了急救室。
醫生護士都爲她忙,她忽然向醫生求助:“醫生,請幫幫我。”
婦科醫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安慰慕容詩云:“你別緊張,我檢查一下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不是,醫生,”慕容詩云說:“我肚子不疼,我是爲了騙我丈夫纔來醫院的。”
醫生不解:“你是說,你肚子沒有不舒服?”
“沒有,”慕容詩云說:“我丈夫把我管得很嚴,從結婚後,就不讓我出門,還派了兩個保姆跟着我,我想回孃家看看父母都不行,現在我母親生病了,他也不讓我回去,我今天裝肚子疼,就是想偷偷回家看看我母親……”
慕容詩云說着流下淚來。
醫生一見她哭,心就軟了,說:“你別哭,彆着急,我先幫你檢查一下,看胎兒情況如何。”
檢查後,醫生說:“孩子有七個多月了,我可以幫你撒一個謊,就說有早產的徵兆,讓守你的人去買東西,你覺得如何?”
“行,行,”慕容詩云急忙點頭:“外面三個人中,有一個是我朋友,只要你說了,我朋友會幫我調開她們。”
“好。”
於是醫生出了急診室,向丁艾娜說:“產婦情況不好,有早產的徵兆,你們準備一下,去買些包裹嬰兒的小毛毯。”
丁艾娜趕緊向年齡大的保姆說:“阿姨,買嬰兒用品你比我們有經驗,請你跑一趟。”
那保姆答應着匆匆跑了,醫生也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護士又出來了,問:“你們買了奶瓶沒有?”
“啊,忘記了,”丁艾娜忙喊那個年輕保姆:“你快去,孩子下地要先喝開水。”
那個保姆也跑出去了。
慕容詩云馬上從急救室出來,丁艾娜扶着她,從醫院的後門招出租車離開了。
兩個保姆買了東西回來,卻找不着她們了,向護士打聽,護士說:“醫生對她採取措施後,她早產的症狀消失了,就離開醫院了。”
兩個保姆趕緊打車回家,卻發現慕容詩云沒有回來,送她們到醫院的司機也沒有回來,兩人又跑到醫院,見司機還在車裡坐着看報紙,慕容詩云和丁艾娜卻不知去向。
許志誠貸款的事沒能辦下來,他正急得暈頭轉向的時候,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說慕容詩云不見了!
慕容詩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的失蹤,就像有人向他的心上捅了一刀一般,許志誠感到他的世界坍塌了,心口一陣絞痛,哇地噴出了一口鮮血,倒地昏迷過去!
慕容詩云和丁艾娜出了醫院,怕許志誠的人追來,她們不敢在街上停留,徑直來到一家賓館,把慕容詩云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