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非想了想,說:“雨嬌,你還記得不?有一段時間丫丫長胖了,我說她就像懷了孩子似的,過了不久丫丫就不見了……”
陸雨嬌睜大眼睛:“你是說,那時候芽兒不是長胖了,而是她真的懷上了孩子?”
江雲非點頭:“沒錯,丫丫失蹤的那一年,應該就是回家生孩子去了!”
“天啊!”陸雨嬌驚訝不已:“這麼說他們兩個早就住在一起了!”
這時凌少川和柳芽兒過來敬酒了,兩人便停止了交談。
從凌洪偉夫婦進來,東方陳嘯就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
他感到這兩個人和凌少川的長相很像,他確信他也和他們很像,那他和凌家的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劉巧蘭不斷問:“我孫兒呢?兩個孫兒在哪裡?快抱出來我看看。”
“我這裡!”季如月應聲說。
楚依然也說:“我這還有一個。”
她們倆一見兩個孩子就喜歡得不行,一人一個抱在手上,捨不得放下來。
劉巧蘭過來輪流抱了抱兩個孩子,說:“我兩個可愛的孫孫哦。”
凌瑤瑤不高興地喊:“奶奶,瑤瑤也可愛。”
凌洪偉拍拍瑤瑤的肩膀,說:“瑤瑤最可愛,兩個弟弟還小呢,等他們說話了,要把你叫姐姐,你想不想當姐姐?”
“想,”凌瑤瑤馬上說:“那我想親親弟弟。”
“親吧。”劉巧蘭抱到她面前,她很小心地親了親,又親了另一個,說:“我當姐姐了,他們兩個都要叫我姐姐。”
“對,”凌洪偉說:“所以你以後要愛護他們,知道嗎?”
“知道了,爺爺。”
凌少川看向父親的眼神有些詫異,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發現老頭有這麼好的耐心,居然耐心地跟瑤瑤講道理。
劉巧蘭說:“我原以爲我們家沒有生雙胞胎的遺傳史,結果老凌說,他奶奶當年生他父親的時候,就是雙胞胎,不過是龍鳳胎。”
東方陳嘯的眼睛睜大了,心裡激動不已,既然凌少川家有生雙胞胎的遺傳史,那他是不是凌家流落在外的子孫?
凌少川也很驚訝,問:“媽,您是說,我爺爺有一個姐姐或者妹妹?”
“是妹妹,比你爺爺晚生幾個小時,不幸的是生下來沒多久就沒有了。”
“哦,”凌少川釋然地說:“難怪我從沒有聽您們提起過。”
劉巧蘭說:“這事就你父親知道,我嫁進凌家的時候,你爺爺奶奶都過世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凌朵兒的父親插言:“我也知道,小時候,我奶奶講過。”
“哦,對,”劉巧蘭說:“你父親和你二叔都知道,可這兩個男人從不跟我們提……”
“有什麼好提的?”凌洪偉粗着喉嚨打斷她:“人都沒有了還提什麼。”
劉巧蘭笑着說:“是啊,他們不提,我和他二嬸也沒有生雙胞胎,我還以爲我們家沒有生雙胞胎的遺傳史,所以得知丫丫生了兩個兒子,我又驚訝又高興。”
“吃飯了,老子餓了。”凌洪偉吼道。
“嚷什麼嚷?”劉巧蘭抱怨:“這麼多酒酒菜菜,還少了你吃的?真是,這麼多客人呢,也不怕人笑話。”
“笑話啥?你沒見大家都眼巴巴等我們,你以爲他們不餓?個個都在心裡罵:‘這是哪裡鑽出來的老太婆,這麼羅嗦,害我餓肚子。’”
大家都笑起來。
柳芽兒和凌少川過來,把凌洪偉夫婦請到一張桌子就坐,那裡除了柳成鬆夫婦,還有凌朵兒的父母,萬千虹的養父母,他們幾個長輩坐在一起,聊得很親熱。
所以凌洪偉和劉巧蘭暫時還沒有注意到東方陳嘯。
凌洪偉多喝了幾杯酒,有些得意忘形起來,看看凌少川,看看柳芽兒,再看看小孫女凌瑤瑤,操着黑幫大佬的口氣,粗聲粗氣地說:“少川,老子給你找這個媳婦沒錯吧?你個王八羔子,老子就知道你要扯拐,老子先把你兩個弄一牀睡了再說……”
凌少川猛然轉頭看住父親,他突然明白那天晚上他爲什麼會和柳芽兒睡在一起了!
他原以爲是柳芽兒爲了嫁入凌家,故意爬上他的牀,所以婚後對她極爲惡劣,後來當然明白柳芽兒不是那樣愛虛榮的人。
只是凌少川對這件事一直糊塗得厲害,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才知道,這一切竟然是他親愛的父親大人的傑作!
他又轉頭看看柳成鬆,卻見他也是一臉不解地看着凌洪偉,凌少川便明白,這件事情完全是父親一手安排的!
柳芽兒忽然聽見公爹當着滿座賓客說出這樣的話來,羞得滿臉通紅,頭恨不得埋桌子下面去。
滿座客人都看着凌洪偉,然後又看着凌少川和柳芽兒。
江雲非滿臉不解,但隨後就恍然大悟,原來凌少川和柳芽兒真的早就在一起睡過了!
劉巧蘭急忙拽凌洪偉:“老頭子!你瞎說什麼?”
“我哪有瞎說!”凌洪偉滿不在乎地說:“我第一眼看到丫頭,就知道她是我的兒媳婦,但是少川這個王八羔子一定不會同意娶她,所以我就讓他們把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再逼他們結婚……”
原來,凌洪偉把柳成鬆和柳芽兒帶回來以後,他就跟妻子說,要讓凌少川娶柳芽兒爲妻。
對柳成鬆,凌洪偉一直有着很深的愧疚,而造成他們父女倆生活得如此貧困和艱難,他覺得也是他當年不學好造成的,是他害了他們,他一心想要彌補。
所以當他第一眼看到柳芽兒的時候,就打定了主意,要讓兒子娶她爲妻,這樣,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照顧柳成鬆父女倆一輩子了。
但劉巧蘭說,凌少川一定不會同意,因爲當時的柳芽兒實在太土氣了,凌少川從小在大城市長大,哪願意娶一個鄉下姑娘爲妻?
凌洪偉於是瞞着劉巧蘭和柳成鬆,對他的兒子使用了最卑鄙無恥的手段,在凌少川和柳芽兒的酒裡下了藥。
柳芽兒只喝了一杯酒,但她原本喝酒就不行,所以不一會兒瞌睡就來了。
劉巧蘭想安排柳芽兒在客房睡,凌洪偉說:“少川又不回來,讓丫頭在他房裡睡就行了。”
於是劉巧蘭就讓柳芽兒到凌少川的房裡睡了。
凌少川凌晨突然回來,劉巧蘭只得讓他睡客房,原本睡了的凌洪偉特地爬起來,把下了藥的酒拿給凌少川喝。
凌少川喝着喝着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凌洪偉把凌少川扶到柳芽兒睡覺的房間,纔跟劉巧蘭說,他在酒裡下了藥,要她出來幫忙。
劉巧蘭對丈夫向來言聽計從,雖然覺得這事不妥當,也沒有反對,她來到凌少川的臥室,給兩人把衣服脫了,燈關了,就製造了一樁假象。
凌洪偉並不管這兩人當天晚上會不會做什麼,只要兩個年輕人不着寸褸睡在一牀,他就抓住了凌少川的把柄,這樁婚事就是他這個當父親的說了算,凌少川休想掙脫!
當劉巧蘭過來告訴他,都準備好了以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說:“你把手指割破,弄點血在他們牀單上。”
劉巧蘭又過去,按照凌洪偉的安排做了,於是凌少川和柳芽兒醒來就發現他們睡在了一牀,而且牀單上還有血。
就因爲這樣,凌洪偉就順理成章地讓他們結了婚!
對這一點,這個父權思想嚴重的老頭,不僅不以爲恥,還反以爲榮,這會兒竟然當着這麼多有頭有臉的客人們吹噓起來。
江雲非現在終於明白了,難怪凌少川不准他碰柳芽兒,難怪柳芽兒和他接近會被他懲罰,難怪他說要追求柳芽兒,凌少川百般阻撓,原來柳芽兒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看着一屋子人異樣的目光,再看看身邊的柳芽兒羞得頭都不好意思擡,凌少川也覺得很尷尬,忙喊了他父親一聲:“爸!您別說了!您看她……”
劉巧蘭也拽拽凌洪偉:“別說了,你把咱兒媳婦說得害羞了!”
凌洪偉看看柳芽兒,哈哈大笑:“好,好,不說了,喝酒!喝酒!”
話題於是岔了開去,屋裡鬧哄哄起來,凌少川摟了摟柳芽兒的腰,在她耳邊悄聲說:“沒事了,老婆!”
柳芽兒擡頭看了他一眼,臉上佈滿了紅暈。
年輕人吃得快,吃完就下桌子喝茶去了,凌少川和柳芽兒又來敬那桌長輩,東方陳嘯也跟了過來。
其他人都見過東方陳嘯了,只有凌洪偉夫婦沒有見過,他看看兩個並肩站立的年輕人,糊塗了:“這小子是怎麼回事?”
劉巧蘭也驚呆了:“少川,這是怎麼回事?”
凌少川胸前戴着紅花,東方陳嘯又戴着墨鏡,所以他們能一眼認出自己的兒子。
柳芽兒笑着說:“爸,媽,這是東方陳嘯,他和少川長得非常像。”
“是很像,”凌洪偉問:“喂,小子,你是哪裡的人?爲什麼和我兒子長一個樣?”
東方陳嘯向他們彎腰行了個禮:“伯父,伯母,您們好,我也很想知道,我爲什麼和您們的兒子長一個樣。”
劉巧蘭問:“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