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進入了秋天,雨水多了起來,整天都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在綿綿秋雨中,他對柳芽兒的思念也前所未有的強烈了。
連着下了幾天的雨,凌少川一直沒有出門,整天就躺在沙發上發呆,腦袋裡不知道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想得最多的,還是柳芽兒的臉!
此刻,他是多麼希望她在他的身邊,他可以擁她入懷,抱着她柔軟的嬌軀,親吻她誘人的紅脣!
他總是產生幻覺,以爲柳芽兒就在下面,在廚房裡,或者在洗衣房裡。
只要他喊一聲,她就會一邊答應,一邊噔噔噔地跑上樓來!
只要他說要她,她就會羞紅了臉,低着頭,忸忸怩怩不肯過來。
但每當他擡頭望向窗外,看着拉得長長的雨絲的時候,幻覺就消失了。
他清新地意識到,柳芽兒沒有在這裡,她在遙遠的東城!
想到這些,凌少川的心情更加鬱悶,一種想號陶大哭的情緒深深地籠罩着他。
他不知道,爲什麼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心情如此悲涼!
又是一夜傾盆大雨,到上午都沒有停,像凌少川想要號啕大哭的心,他的心情空前地煩躁着。
翻身坐起來,他想要乾點什麼,想把煩躁的心情轉移到別的事情上去。
但滿屋走了一圈,卻又不知道該幹什麼,看着窗外不斷落下的雨簾,心情更加悲傷。
三十年來,他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雨天,他的心從來沒有這麼悲傷過。
而且是無緣無故地悲傷!
看看手機,吃午飯的時間到了,他卻沒有一點味口。
凌少川正看着手機發呆,手機突然響了,是江雲非打來的:“少川,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他悶悶地說。
“哦,今天下雨,我就不過來了,你別老是吃方便麪,自己炒點菜吃吧,你那身體遭不住拖啦。”江雲非說。
凌少川這纔想起,原來又是週末了。
“知道。”他淡淡地說。
掛了電話,他又倒回沙發上,炒什麼菜,吃什麼飯,一個人哪裡有味口吃東西?
他江雲非不也說,就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一個人吃着也不香嗎?
躺了很久,凌少川不知不覺睡着了,一覺醒來,看看手機,已經下午三點過了。
兩頓沒吃飯,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算了,就算再沒味口,這飯不吃還是不行,肚子裡的空城計唱得越來越有勁了。
看見外面的雨小了一些,凌少川起來梳洗了,開上車出去找飯店吃飯。
慢慢吃完飯,他開着車在街上跑了一圈,邊跑邊東張西望,希望發現點有趣的事情,一個人在家的時間真是難打發。
但跑了很大一圈,他竟然什麼也沒有發現,因爲下雨,街上行人不多,稀稀拉拉的。
滿大街的門面也都冷冷清清,沒有什麼熱鬧瞧,沒一點意思。
走着走着,他覺得眼前的街道有點熟悉,一看,原來到了江雲非的家附近了。
凌少川突然想到江雲非家去坐一坐,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就去和他喝幾杯酒,順便聊聊天,藉着酒意把他的心事統統跟江雲非說出來。
凌少川的性格過於內向,不喝酒的話,他什麼心事都說不出來,總是一個人悶在心裡。
如果凌少川知道到了江雲非的家裡後,會看到那讓他倍感屈辱又終生難忘的一幕,他現在一定不會去!
可惜,凌少川沒有未卜先知之術!
雨又下大了,在傾盆大雨中,凌少川的車開到了江雲非的家門口。
他按了喇叭,江雲非沒來開門,可能是雨聲太大,他沒有聽見。
凌少川下了車,冒雨跑到他門前按門鈴。
過了很久,江雲非才出來開門,看見凌少川,他大吃一驚:“少川,你怎麼來了?”
從上一次凌少川到這裡來帶走柳芽兒以後,算起來,差不多又有一年時間凌少川沒有登過他的門了。
凌少川說:“來看看你。”
不等江雲非讓開,他已經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少川,你……有什麼事?”江雲非的聲音有點奇怪,好象透着一種緊張。
凌少川也聽出來了,他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沒什麼事。”
說着,凌少川往客廳走。
江雲非突然跑到他前面,回身攔住他,大聲說:“少川!你還沒有吃飯吧?走!我請你喝酒!”
凌少川又看了他一眼,兩個人站這麼近,他有必要這麼大聲說話嗎?
他淡淡地說:“我剛剛吃過了。”
他繞過江雲非繼續往客廳走。
江雲非又跨過來一步擋在他前面:“那……我請你喝茶吧,前面巷子口新開了一家茶樓,環境不錯,我們很久沒在一起喝茶了,我們去喝一杯?”
他拉住凌少川的手就往出拽。
凌少川被拉得轉過了身,他甩開江雲非的手,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雲非,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想請你喝茶。”
“我剛來,你爲什麼就千方百計要趕我出去?”
“呃……我……”一向伶牙利齒的江雲非竟然結巴了。
“雲非,我到你這裡來沒別的事,就是想跟你喝杯酒!”
“喝酒啊?”江雲非立刻大聲說:“好啊!好啊!那走!我請你!”
他又拉他出去。
凌少川揮開他的手:“就在你家裡喝!”
他又往裡面走。
“少川,”江雲非驚慌地拉住他:“你上不上洗手間?”
凌少川目光銳利地看着他:“我不上!”
話沒說完,他轉身大步進了客廳。
“少川!”江雲非喊了一聲,想再攔住他,已經來不及了。
凌少川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看見客廳的沙發上,有一堆凌亂的女人衣服,一個粉紅色的罩衣和一條粉紅色的短褲扔在最上面!
這種顏色一直是她的最愛!
粉紅色的罩衣上有兩隻用彩色絲線繡的蝴蝶,栩栩如生的樣子。
這蝴蝶也是她的最愛,她的每一件罩衣上,都會有這樣兩隻翩然的蝴蝶。
每一次買了罩衣後,她都會到繡衣店去,請人幫她繡上兩隻彩色蝴蝶!
凌少川突然向江雲非的臥室衝過去,抓住門把扭動。
江雲非急忙跑過來按住他的手:“少川!少川!少川你聽我說,你現在不能開這個門……”
“滾開!”凌少川大吼。
江雲非不鬆:“少川!你先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好嗎?”
“我叫你滾!”凌少川暴怒地揪住江雲非的領口,向後甩出。
等江雲非踉踉蹌蹌站住的時候,凌少川已經打開了那扇門。
衝進去的凌少川只看到牀上一片凌亂,卻沒有看見女人。
江雲非也跟了進來,他看見了藏在門背後的女人,急忙向她擺手,示意她出去。
江雲非擋住凌少川的視線,掩護女人往出逃。
一見牀上沒有人,凌少川立刻轉過身來,看見一個白晃晃的身影跑了出去。
他一掌推開江雲非追出來,女人已經跑進了隔壁的房間,關上了門。
上一次,凌少川就是在這間屋抓住柳芽兒的。
凌少川掄起拳頭砸門:“開門!”
門沒有開。
江雲非不停拉他:“少川!你不要激動,先過來坐一會兒,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
“滾!”凌少川再次甩開他,後退幾步,衝過去,狠狠一腳踢在門上,門搖了搖,他再退後,再踢。
連踢幾腳後,那門鎖壞了,門被他一腳踢開了!
隨着門踢開的同時,屋裡傳來了女人的驚叫!
凌少川看見了牀上的陸雨嬌,她裹着棉被,驚恐地看着他,不停地簌簌發抖。
凌少川慢慢走到了牀邊,惡狠狠地瞪着她。
“傲……少川,對……對不起,我……我……啊!”
凌少川的手抓住了她的頭髮,將她往起提,兩眼通紅,面目十分猙獰可怖,像要殺人一般,陸雨嬌驚恐地尖叫起來。
江雲非竭力想要阻攔凌少川,但此刻的凌少川猶如一頭暴怒的狂獅,他根本攔不住。
凌少川的手猛一用力。
陸雨嬌的頭皮一陣痛,一邊叫,一邊擡起雙手來護住頭皮,身上的棉被落了下來。
凌少川看見她身上穿的是江雲非的內衣,而且是反着穿的,後面的在前面,可見是剛剛匆匆忙忙套上的。
江雲非閉上眼睛轉過頭去,現在的陸雨嬌這樣出現在兩個好朋友面前,江雲非的確沒臉見凌少川。
凌少川的手仍然不放,拖着她往出拉。
陸雨嬌被他從牀上直拖下來跌倒在地。
他繼續往出拖,陸雨嬌頭痛難忍,一邊抱着頭叫,一邊哭着求饒:“少川!少川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開我!我的頭好痛!少川!少川!”
凌少川將陸雨嬌拖到客廳裡,一句話不說,將她的頭高高提起來,左一下,右一下,狠狠甩了幾個巴掌,陸雨嬌被打得沒法叫也沒法哭,臉上紅紅的,嘴角滲出血來!
江雲非一直試圖拉開凌少川,但盛怒之下的凌少川力氣大得驚人,江雲非根本拉不住。
看見陸雨嬌實在被打得太慘了,江雲非再也看不下去,死死抱住凌少川:“夠了!少川!就算雨嬌做錯了事,你這樣責罰她也差不多了,難道你真的要把她打死才甘心嗎?況且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你只懲罰她一個人是不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