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刺史楊亮帥巴獠萬餘拒之,戰於青谷。亮兵敗,奔固西城。肜遂拔漢中。徐成攻劍門,克之。
————《資治通鑑·晉紀二十五》
註釋:東漢魏晉時期,習慣將陝西南部和四川稱兩川。兩川指西川益州和東川漢中。
話說秦軍出了長安後,西行兩天到達了郿城(今陝西眉縣),然後兵分兩路。一路由王統、朱肜以及趙希,帥卒二萬出斜谷進取漢中,另一路由毛當、徐成帥卒三萬出故道、金牛道南取劍門。
先說趙希一路,自從郿城入斜谷後,兩邊崇山峻嶺,高山密林,如果遇到晉軍的埋伏,後果不堪設想。爲了保萬無一失,王統讓趙希率領兩千精兵先行,搜索兩側山林是否有晉軍,朱彤率領兩千弓弩手殿後,王統自領中軍。
一入斜谷,道路一下變得坎坷不平,而且越來越狹窄,許多地方只容一人通過,再加上輜重衆多,導致軍隊行進相當緩慢。
“王將軍!”趙希休息時,向王統打招呼。
“原來張夫人的表哥!”王統用不屑的眼光打量着趙希。
趙希一聽,火氣有些上涌,捏緊了拳頭。可轉念一想,不能給小芸添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強壓下火氣吐出了一個字;“是!”
“不知趙將軍有何指教?”王統這次雖然用上了敬稱,但是對趙希憑‘裙帶關係’當上將領不服和蔑視還是表現的很明顯。
“末將自是小小的秘書丞,指教不敢!”趙希不卑不亢的說道,“不過倒有些建議,不知將軍願不願意聽?”
“願聞其詳!”王統心想,你趙希還不是靠後宮關係才爬上來,本將軍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想到這,王統露出了笑容。
趙希看到王統的笑容,心裡立馬明白大半。我趙希今天也要讓你這個古人明白是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到着趙希說道:“我軍入斜谷已有三日,仍未遇到晉軍,說明晉軍沒有發現。但我軍如依舊行軍過緩,早晚被晉軍發現,若其在谷口邀擊,後果不堪設想!”
“哦。”王統挑眉,原來這個趙希還有兩把刷子,但是臉上依舊冷冷的,“你以爲如何?”
“拋棄笨重的輜重,輕裝日夜兼程出斜谷,襲佔漢中西北四十里外的褒城,奪其輜重,以爲己用。”趙希頓了頓,繼續說道,“晉軍聞褒城已失,其心必亂,漢中可取。”(褒城,今陝西勉縣褒城鎮。)
“趙將軍真將才也!”王統騰地站起來,執起趙希地手說道,“統有眼不識泰山,之前多有得罪,望將軍恕罪!”
“呃......”趙希被王統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滿頭霧水,不知道作何反應。
“統之前多有得罪,望將軍恕罪!”王統重複道。
“趙兄弟,你就原諒王將軍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朱彤也來了。
“王將軍言重了,希也沒有怪罪將軍意思,將軍不必介懷!”趙希回過神後,開始咬文嚼字。
“哈哈哈.....”王統一聽,笑了起來,左手扯着趙希,右手拉起朱彤,興致很高地說道,“今天本將軍高興,趙兄弟、朱兄弟,我們喝酒去!”
兄弟?趙希心裡很是納悶,我和王統很熟嗎?什麼時候成兄弟了。不過這王統雖然有些咋咋呼呼,可是從着幾天的觀察,這人表裡如一,爲人講義氣,確實是個可以交的朋友。之前對自己不滿,也是對自己裙帶關係看不慣。現在自己露了兩手,他盡然要將自己當‘兄弟’,看來他是願意交自己這個朋友,何樂不爲呢?
“好!”趙希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慢慢慢!我還有話要說!”朱彤立馬提出反對意見。
“有什麼快說!”王統停了下來,不悅的看着朱彤。
“明天還要行軍,如果喝酒誤事,只怕......”朱彤將話說了一半,看看趙希,又看看王統。
“哎呦!”王統拍拍腦袋,尷尬的笑着說,“我怎麼把這茬忘了。”
“那我們得勝回了長安在痛飲吧。”趙希說道。
“好!”
“好!”
朱彤和王統同時應聲。
王統按照趙希的建議,令趙希率領六千精兵奇襲褒城,自己和朱彤後續趕來。趙希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三天黃昏趕到褒城。由於晉軍事先沒有防備,褒城只有三千多晉軍。趙希一鼓作氣攻克了褒城,晉軍的糧草輜重全部落入秦軍手裡。
第二天清晨晉梁州刺史楊亮,聞褒城有失大驚,帥巴獠萬餘來奪褒城。
趙希正在縣府與諸將商議下一步行動,忽然報子稟報說楊亮率師來奪褒城,快到青谷了。趙希心裡一顫,嘴上不由得說出:“這麼快?”
衆將交頭接耳了一會,都看向趙希等待他的決定。
趙希握着手中的杯子,陷入沉思。如今後續部隊還沒有到,敵衆我寡,且其手下巴獠個個勇猛,要戰勝楊亮只可智取。要怎麼智取呢?趙希看着矮几發愣。
十多分鐘過去了,趙希依舊發愣。
劉義看主將愣愣看着杯子沒有反應,上前輕輕的在趙希旁邊小聲說道:“將軍。”
“.......”趙希依舊在研究杯子。
“將軍!”劉義拔高了聲音。
“啪!!”趙希用力拍了一下矮几,滿臉興奮的站了起來。
“啊!!”劉義嚇得跌倒地上,用驚恐的眼睛看着趙希。心想完了,自己小命是交代了。
“劉義?”趙希看着跌在地上的劉義,有些莫名其妙。
“將軍饒命!!”劉義一聽趙希叫他,嚇得磕頭求饒。
趙希看的一頭霧水,心想自己沒有要殺他啊?於是向旁邊的衆將問明瞭原因,看看劉義,立馬顯現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趙希看着劉義,無奈的笑了笑,扶起地上的劉義,說了些許好話,才安慰好他。
說道劉義,就簡單提一提,這個劉義是半個個多月前,大軍走到槐裡(今陝西興平東南)遇見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孤兒,見他可憐,給他起名劉義帶在軍中。這個孩子倒是聰明伶俐,不過就是膽子有些小。
趙希與衆將說明自己的計劃,衆將都點頭稱讚。又將將領提出很有建設性的意見融合其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攻破漢中了。
商議既定,趙希修書一封,派小校快馬通知王統和朱彤襲擊漢中,自己堅守褒城。王統和朱彤知道趙希用意,兵分兩路,預約會與青谷,急趨漢中。
朱彤一軍行至青谷,與楊亮軍相遇,廝殺頓起,戰到日中,朱彤均勢漸漸不支,眼看就要敗下來時,忽然北邊煙塵滾滾。朱彤軍士一看是王統趕到,朱彤軍士士氣大振,與王統軍併力死戰。楊亮軍敗下陣來,士兵紛紛潰退,楊亮斬殺了四五個逃跑的士兵也沒有制止住,反而有更多的士兵逃跑。楊亮知道兵敗,漢中肯定是守不住,於是帶領殘兵急急向固西城方向奔去。
由於主將逃亡,漢中城的晉軍也多數棄城而去,只有少數老弱留守,朱彤沒費吹灰之力就攻陷了漢中。由於苻堅事先對諸將使有過旨意,攻克蜀地時不得擾民,否則嚴懲不怠。所以入城前,將領都對部下做了工作,因此沒有發生擾民事件,漢中百姓對秦兵的認識大大改觀,許多逃到深山的百姓也陸續回來,漢中很快恢復秩序。
在趙希他們攻佔漢中後十多天,徐成和毛當一路也攻佔劍閣(今四川劍閣)。先前入川的楊安軍已經進至梓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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