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我在五重寺不覺已經住了一月有餘,現在已經正月了,歷史的車輪進入了晉太元六年·前秦建元十七年(公元381年),再有兩年多的時間,歷史上的淝水大戰就要拉開序幕了。雖然歷史上記載的清清楚楚,可是我還是心存僥倖,不想讓它重演。
我寄宿在五重寺陪着一對小兒女,生活要比宮裡悠閒多了。在這其間,強元以上香之名前來探望,並且將衛嫺給我送了來,這讓我頗感意外。因爲當時出宮有些急,忘了將衛嫺帶上,讓她獨自一人留在宮裡總不放心,沒想到強元這麼瞭解我的心意,我沒說她就將人送來了。同時,苻堅也派人來了數次,送了些衣物和其他東西,我並沒有接受,將東西原封不動的讓人退了回去。
從去年臘月開始,苻棠就寫信催促了數次,讓我去新平看她。(郡名,治今陝西彬縣)去新平我一出宮就有打算,就是苻棠不來信我也要去的。要知道自己的寶貝鈺兒,我差不多有一年半沒見過了,也不知道她長高了沒有、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調皮。
初十這天早晨,我帶着憶兒、詵詵兩個孩子,還有一干丫頭傾巢出動,晃晃蕩蕩的北去新平。(洛:傾巢出動?你沒學過語文呀,是用那個詞來形容嗎?芸怒:有你什麼事!滾一邊去!洛pp上落下大大的腳印。)
我真的有些想不通苻棠他們夫婦,都是皇親國戚,長安附近有那麼多好地方,還怕沒地方安家,竟然腦筋抽風,將家安在新平這個丘陵地區,地方遠不說,路還相當的不好走,害的我在路上受了幾天活罪。從長安到新平郡城差不多有三百里路程,長安到池陽(池陽,今陝西涇陽西北)
這段路是平原大道還好走,過了池陽後,一下子變成山路,讓我一路好一頓顛簸,我心裡不由得開始問候苻棠那丫頭。我們趕了三天的路,在正月十三這天中午,終於趕到了新平。對於第一次來到的這個城市,我總有種複雜的感情。歷史上,自己的葬身之地不就是這裡嗎?我記得不錯的話,到那個時候也只有四年光景了。
“娘子你也真是的,一路上趕那麼急幹什麼?”一下馬車,月諸就開始抱怨。
月諸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的在她頭上拍了拍,笑眯眯的說道,“我還不是趕着來新平過上元啊。”
“長安還不一樣?”月諸不滿的摔掉我的手,嘟着小嘴說道。
“那怎麼能一樣呢,這裡還有我家的鈺兒。”我一臉幸福的說着。
“怪不得呢。”月諸一聽恍然大悟,小聲的嘟囔了句。
“不和你說廢話了,我們趕快進城吧。”我將馬車錢付清,手拉着兩個小傢伙進了城門。
新平是長安西北門戶,其軍事做用遠大於其他作用,雖然說是郡城,可城市規模和商業還不及長安附近一個縣治。新平地方不大,我們沒怎麼問人就找到了苻棠的公主府。
“姐姐,你可讓我想殺啦!”苻棠摟着我的脖子,親暱的和個什麼似地。
“你這丫頭,都當孃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我寵溺的點點苻棠的俏鼻,笑着說道。
“當娘怎麼了,你裝什麼大人,不就比我大幾歲嘛。”苻棠一聽就不樂意了,放開我的脖子,嘟嘴說道。
“好好好!是姐姐不對了。”我看着苻棠有些無奈。苻棠這丫頭,都二十出頭的人了,還這麼小孩子氣。
“哎呀!”苻棠尖叫一聲將我嚇了一跳,我有些埋怨的白了她一見,接着她一臉恍然的說道,“我帶姐姐去看鈺兒去,她正和夫君在花園練劍呢。”
“好!”聽到苻棠的話我有些高興,要知道我有多久沒見這個孩子了。
“孃親我也要看鈺兒姐姐去!”這個時候,兒子也過來湊熱鬧,扯着我的衣角嚷着。
“憶兒也想姐姐呢。”憶兒也一臉渴望的看着我。
“都去!都去!外面冷了娘可不管哦。”我裝出一副後媽像。
“憶兒(詵詵)不怕冷!”兩個小傢伙異口同聲。
我輕輕地搖搖頭,給兩個小傢伙各自穿了件厚衣服,帶着他們一路向後院走去。多虧今天天氣晴好,而且已經過了午時,雖說是隆冬季節,可是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別提有多舒服了。
我們來到花園門口,苻棠拉着我蹲在一出隱蔽的石頭後面躲起來,指着遠處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說道:“姐姐你看,那不就是鈺兒。”
順着苻棠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穿着一身傳統的氐人服飾,年紀有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拿着劍在哪裡舞者,別看她人小,挑、砍、刺、削等基本的動作還真一模一樣的。旁白呢站着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微笑的看着小姑娘舞劍,不時的指導兩句。
“姐姐,要不要我去叫他們過來?”苻棠在我身旁小聲說道。
“不要打擾他們.......”我剛要說不要打擾鈺兒,就見旁邊的兩個小人向鈺兒跑了過去,我沒來得及拉住。
“姐姐!”
“姐姐!”
兩個小傢伙一邊喊着,一邊向鈺兒衝去。
“呃?”鈺兒看到突然出現的兩個小人停止了舞劍,愣神了片刻後上前扯着他們問道,“孃親呢?”
“在那!”兒子回頭用小手指着我。
“孃親你來了!”鈺兒順着兒子的方向望去,當看到我時,臉上盡是欣喜之色。
“乖女兒,快過來讓娘看看。”看着一年多沒見的女兒我眼睛有些溼潤,強笑着向她招手。
“娘!”鈺兒走過來,拉起我的手。
“剛纔練劍凍着沒有?”我將鈺兒冰冷的小手握在手心,輕輕地揉捏着,還不停地給她手上哈氣。
“嗚嗚嗚......娘,鈺兒好想你......”小丫頭,爬在我懷裡哭開了。
“這是......”那個男子看着眼前的情景,滿是迷惑的看向苻棠。
“這位就是妾身的姨娘,鈺兒妹妹的親孃。”
“楊定不知夫人前來,望夫人恕罪!”楊定一聽連忙跪下來請罪。
“都是一家人,在乎那些虛禮幹什麼,棠兒快扶你夫君起來。”我一邊哄着鈺兒,對苻棠說道,“外面風大,我們回去說。”說完,我拉去鈺兒出了花園。
“夫君你起來吧。”苻棠說着將楊定扶起,也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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