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襄陽道中。
我坐在馬車上閒的無聊,看了眼在一旁睡的正香的趙希,壞心眼的想,現在反正無事拿趙希調侃一下也不錯,於是我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另一隻手堵住他的嘴看他的反應。
“嘻嘻嘻.......”一旁的尋綺和憐卿暗笑起來。
“嗯嗯......唔唔......”趙希不能呼吸,用手胡亂撲騰幾下打掉我的手,睜開眼睛大口吸着氣。
“終於肯醒來了?”我笑着說道。
“你知不知道那樣會死人的?”趙希瞪大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
“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我不以爲然。
“呵呵呵......”他看着我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趙希忽然發笑讓我不解。
“你這人真夠放的開。”
“你什麼意思,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瞪視趙希,這小子聽他口氣絕對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我......我出去駕車。”趙希自覺失言,連忙找藉口溜走。
我也不打算了趙希那小子計較,於是便作罷。
卻說前幾天,姚萇登基稱帝后,便要將我遷入未央宮,連冊封我爲昭儀的詔書都擬好了。我本來以爲姚萇說冊封的事情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卻是真的,這讓我不由的着急起來。可是逃跑並不是那麼容易,姚萇對我心中有數,爲了防止我逃跑早就讓人將我看的死死的。而在這個時候,趙希卻出現了,真可謂是雪中送炭。於是再三央求虵氏纔出了府後,纔跟着趙希跑了路,雖然知道累贅,還是將尋綺和憐卿姐弟帶上了。我們還沒出長安城就被那姚興那小子逮到,我說了許多好話他纔將我放了,而且一直將我送幾十裡,這也不枉當年自己對他的好。
宛陵山中。
青碧色的涇溪緩緩流淌在山間,水上不時飄過打漁的木筏或小船,一羣羣水鴨子也在河裡嬉戲,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道波痕,而你要是仔細觀察,會發現不時有淘氣的小魚跳出水面呼吸。而在涇溪邊的山坡上,長者成片的竹林,微風拂過,發出沙沙的響聲,而在竹林的深處,遠遠看去卻有幾間茅草和竹木修葺的房屋若隱若現。(涇溪,古水名,即今安徽青弋江。)
“趙希你小子真的會選地方,風景這麼好的地方都被你找到了。”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就不能輕點!”趙希白了我一眼,小聲嘀咕,“這還是女人嗎?
”有種再說一遍?“我危險的看着他。
“我先回去了。”趙希視乎腳底抹油便跑了。
“你這混蛋!”看着遠去的趙希,我抱着小君氣的直跺腳。該死的他都沒告訴我在哪裡住便跑了,讓我逮住要他好看。
“娘,趙叔叔跑那邊去了,我們趕緊跟上。”兒子的聲音響起。
“他要跑便跑,我纔不去追,我們去前面坐一會。”我拉着兒子向不遠處的青石走去。趙希那小子他有種將我撇這,看他家的那位不將他吃了。
我靠在竹子上,仰望着清澈的天空,心中開始思索。十幾年帶着些許血腥般的生活這回總算結束了,下半輩子自己大約便要在這山明水秀的山中過下去了,不過這樣也不錯,也許生活清苦些可是自己再也不用面對世事的紛爭了。
“姐姐......”
“小芸......”
這個時候兩個激動,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來,我聽聲音便知道是誰。
我抱着小君自石頭上站起來,看着跌跌撞撞跑來的人,眼中已是水霧一片,如今自己的心情,恐怕不是言語所能表現。
晉太元十二年春(公元387年)。
上巳節這天,採莫一家和媛媛他們帶着兒子都去遊春,我身上懶不想出去,便留了下來。我在屋子裡呆的實在太悶了,便抱着小君在院子裡玩耍。
“你是小君君嗎?”咬着女兒的耳朵說道。
“咯咯咯......”女兒被我逗樂了,小身子笑的前俯後仰。
“小君君,好聽話,真是孃的乖寶寶......”我搖晃着懷裡小君,陰陽怪調的唱道。
“咿呀......嗚嗚......娘......”小傢伙抱着我的臉口齒不清的亂說一氣。
“小君君不着急,娘慢慢給你教。”我輕聲輕語的說道。
“砰砰砰!”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了敲門的聲音。
“誰呀?”我答應了聲便抱着小君往大門走去。採莫他們走了不到兩個時辰,不會這麼早回來,那到底是誰。
當我打開大門看清來人時驚訝的下巴快掉下來了,而來人卻用含着愛憐的眼光看着我。
最後還是我先反應過來,我看着他問道:“幼度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若君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謝玄緊緊的盯着我。
我咬咬脣,有些侷促的說道:“那......那幼度裡面坐吧。”我將謝玄讓到屋子,自己也抱着小君回去了。
“我......”
“你.......”
也不知道這麼回事,見到謝玄後自己盡然不知道怎麼說話,而他也坐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真正的成了相對無言了。當我鼓起勇氣想說什麼時,他同時也開了口,將我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我先說吧。“謝玄尷尬的笑笑,眼中略帶同情的看看我,隱晦的說道,“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事情你不要多想......”
“不會的。”我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想壓住胸中的悲痛和淚水,可眼淚還是慢慢的爬上了臉頰,我忍住想不哭,可是眼淚卻像關不住的水龍頭直往外涌。
“對不起,我不該提讓你傷心的事。”謝玄看到我的表情,臉上全是歉意。
“嗚嗚.......”我抵不住胸中的鬱結,防線終於崩潰了,趴在案几上哭了起來,我哭的天昏地暗,直到苦累睡去。
紅日西沉。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近黃昏,我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牀上,謝玄也沒有走,正坐在榻上目不轉睛的看着我,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被誰抱上牀的。
“現在什麼時辰了?”謝玄的目光讓我臉上發燒,我低下了眼簾用其他話題轉移其注意。
“快酉時了吧。”謝玄看看窗外說道。
“哦。”我機械系的點點頭。
“若君,我想.......”謝玄看着我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說吧。”我淡笑。
“我想我們,我們.......”謝玄也不知道是太激動了還是怎麼的,就是表達不出意思。
“不行!”我笑着搖頭。謝玄要說什麼我怎麼能不知道,可是我的心已經被苻堅填滿了,怎麼能容得下其他人。
“爲什麼?”謝玄語氣激動,捏着我的雙肩吼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拒絕我,他活着也罷,如今人已去了,我謝玄只是想好好照顧你,就這點小小心願你也狠心拒絕?”
“現在不行!”我忍着肩膀上的痛楚,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心中一軟便放鬆了口氣。
“三年期滿可好?”謝玄聽到我的話好似看到希望,放開我的肩膀,看着我等待答案。
“我.......”我現在不知道說什麼好,答應了謝玄讓我如何面對死去的苻堅,可是讓我直接拒絕他,我心中有些不忍心,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理由。
“我不會和上次一樣的,我會讓你做我唯一的妻!”謝玄說的很乾脆,也很堅決。
“你!”我驚訝的看着他。這還是一向行事穩重的謝玄嗎,這樣的保證也敢說,要知道他還有原配袁氏啊,難道他要休妻不成?
“你好好先休息,我先回去了。”謝玄說完便往門外走去。
“天色已晚,你就留下明天再回去吧。”
“不必了!”謝玄剛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麼再次停了下來,回到我身邊將一個東西放在我手中,“這個還給你。”
看着遠去的謝玄,我心中不由的後悔,現在我答應了謝玄怎麼對的起死去的苻堅。我將目光轉向謝玄放在我手裡的東西,仔細一看竟是昔年被他沒收的‘勝邪’。
我將‘勝邪’收好後,這個時候一個歷史片段閃過。好像歷史上的謝玄因該再過半年後便去世了,而苻堅的三年期是一年半後的事情了。算了,不要想那麼多了,我當年負的謝玄太多了,這事就算給他留下最後的幸福吧。
謝玄走後一段時間,我心裡有一事一直不明白,謝玄如今在建康,和宛陵相距百里多,他怎麼能找到這裡。有一次趙希喝醉酒了告訴我,是他去年的時候,託人去了書信,將我的消息告訴了謝玄。聽到這個我恨得咬牙,這趙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活的好好的他竟然給我找事,是看我活的太長了?因爲此事我一個月沒理趙希,最後在媛媛的勸說下才和好。
晉太元十三年秋。(公元388年)
時間不覺又是一多年,詵詵前不久剛滿十四,而小君也有兩歲半了。也許山中的日子太悠閒,我恍惚有種不知人間歲月的感覺。
今天是死苻堅三週年,我不可能跑到新平去祭拜,於是便在家裡設祭。
“詵詵,給你父王上炷香。”我拜完之後對一旁的兒子說道。
兒子捻起香燭點燃,插在香爐裡,對着靈位跪下再拜稽首,起身後看着靈位朗朗說道:“父王你在地下安心,孩兒會好好保護孃親和妹妹的,有朝一日孩兒定會殺了姚萇那個羌賊爲你和兩個姐姐報仇,望父王在天之靈保佑!”說完兒子再拜了下去。
“起來吧,你父王定會聽到的。”我將兒子拉起來,笑着說道。
“娘我也要拜爹爹。”一旁的小君嫩稚的聲音響起。
這小傢伙動作還真快,我剛想說什麼她噗通一下跪在蒲團上,磕了個頭坐起來後對着靈位一本正經的說:“小君希望.......希望爹爹讓我快快長大,然後可以小磐和念兒哥哥一塊玩。他們都嫌我小,都不和我玩,小君.......”
“你這孩子,拿來那麼多要求,和娘到外面去。”我一把將地上嘟囔不聽的小君抱起。
“放開我,我還沒和爹爹說完.......”女兒不滿的嚷道。
我剛從屋子裡出來,不想卻和一個人撞了滿懷,我以爲是趙希,剛想開罵那人卻開了口。
“姨娘。”
我覺得着聲音怎麼有些熟悉,迷惑的擡起頭來,當看清來人時,這可驚訝不少,我指着他好半天才回過神,傻傻的問道:“永道你怎麼來的?”要知道苻宏現在寄居江州,從那裡來宛陵少說也有八百多裡。
“呵呵呵......”一旁的趙希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道,“能怎麼來,當然是走來的。”
我沒理會趙希,等我將苻宏安頓好後,將趙希叫到沒人的地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壓低聲音聲音咬牙說道:“這也是你弄來的?”這該死的趙希,去年弄來一個謝玄我已經夠煩了,他如今有將苻宏弄來,是想我一怒之下弄死他嗎?
“竟.....竟然被你猜到了。”趙希忍着疼痛,嬉笑着說道。
“到時候人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我瞪了趙希一眼,便放開趙希可憐的耳朵。
“果然是姐妹都喜歡揪大爺耳朵。”趙希揉着耳朵嘟囔,“好心幫忙還沒好報,真是沒天理!”
“你說什麼?”
“我先回屋了。”趙希不由打了個冷戰,一溜煙跑了。
“妹妹!”這個時候一個又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稱呼怪熟悉的,誰叫我妹妹?我帶着疑惑擡頭望去,這次來人對我的驚訝程度不比見到苻宏小。我說是誰叫我妹妹,盡竟是謝才女,謝葭。她好好的在會稽陪着王凝之便是,跑到這裡幹什麼,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而謝葭後面跟着的男子竟然是謝玄。
我現在思維有些混亂,那次謝玄前來求婚後,一直一年多都沒有來,我以爲他真的去了,爲此我還傷感了好幾天,可是沒想到一年半過去了,竟然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現在真的搞不懂了,難道歷史真的出現了偏差?
“若君。”謝玄輕聲喚着發愣的我。
“呃......”我回過神後,笑着說道,“回屋坐,回屋坐。”
今天是什麼日子,人來了一個又又一個,把我都搞暈了,該不是趙希那混小子搞的鬼?
“姐姐我們回來了,快出來接啊!”採莫的聲音遠遠在大門外響起。
“你們怎麼買這麼多東西?”我循聲過去去,當看清狀況老大驚訝。好傢伙這採莫和媛媛幾個該不是要冬眠儲備糧食,竟然買這麼多東西。
“姨娘你將這個那回去吧。”衛嫺將一個不大不下的紙包遞給我。
“你這丫頭,到學會指派大人了?”媛媛敲了下衛嫺的腦殼。
“沒事的,過一半年給他許了人家看她怎麼指派我。”我接過爲衛嫺手裡的東西,笑着說道。
“姨娘,我不理你了!”小丫頭一聽紅了臉,有些窘迫的跑了進去。
可媛媛和採莫兩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我抱着東西便進了院子。我總覺的他們這些人神神秘秘的總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等將那幾個人送走了再問個清楚。
卻說這天中午我正睡午覺,的迷迷糊糊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別敲了,讓我再睡一會!”我將身子翻到內側,繼續睡去。
“小君掉到水裡了!”
聞言我一下驚醒,麻利的將衣服穿上便去開門便問:“小君在哪裡,要去救她?”
“哈哈哈.....”衆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娘。”這個時候屋子裡響起女兒囈語。
“你們!”我怒視着衆人,開這種玩笑好玩嗎?我剛想進屋便被謝葭拉住了。
“你幹什麼?”我惱怒的要甩開她的手,卻沒有成功。
謝葭也不回言,給採莫和媛媛使了個眼色,兩人立馬會意,也不顧我的反對便將我拉到了一間屋子。當我看到屋子裡的東西時,我便完全明白了。我說這幾天他們死活不讓我進這屋子,原來是要在這裡將我賣了。
“快拿妝奩過來。”謝葭將我按做在妝臺,便對一旁的採莫說道。
“你們不能這樣!”我掙扎道。
“今天一切姐姐說了算,妹妹你等着當新婦吧。”謝葭按着我強勢的說着,回頭對媛媛說,“我將她按着,你去將喜服拿來。”
“姐姐我求你了。”我急得都哭出來了。
“好妹妹,今天聽姐姐一次。”謝葭輕輕的給我將眼淚抹掉,哄道,“以後你讓姐姐幹什麼都可以。”
“......”我現在是徹底無語了,只有對天翻白眼。當年答應了謝玄嫁給他,我便後悔了。可凡事有商量,這樣逼婚可不是好。我記得我已經不止一次被人逼婚了,姚萇這樣,苻堅這樣,遇到謝玄還是這樣,他們怎麼總是不給我商量餘地。而這次逼婚的道罷了,幫襯的實在是太多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過了沒多久,只見一個黛眉如山,脣若朱丹,冰肌玉骨的佳人出現在模糊的銅鏡。看着自己的容顏我也小小的驚訝了一番。沒想到自己人將中年,仔細打扮起來風韻依舊不減當年。
“如何?”謝葭視乎對自己的手藝頗爲滿意。
“湊活着看吧。”我對謝葭她們不經過同意便要賣我的事情相當不爽,於是便想打擊一下她滿足一下自己的報復心理。
“反正不是給我看,無所謂了。”謝葭不以爲意的說道。
紅日偏西。
“吉時已到!好了嗎?”門外響起了媛媛的聲音。
”好了!好了!”謝葭朗聲回言,將喜服抖開對我說道,“快穿上!”
“姐姐!”我現在真的沒有心理準備。
“我不和你廢話,有什麼明天再說。”謝葭也不多言,麻利的給我穿上純白色的喜服,並幫我綁好繫帶,拉着我轉了一圈,看沒什麼問題便簇擁着我出了門。(註釋:魏晉時期尚白,婚服也多爲白色。)
“哎呀!我怎麼忘了!”這個時候謝葭大叫了聲再次回到屋子,將案几上的白色絹扇,拿來遞給我,“拿着這個。”
我看了一眼便接了過來,遮在臉前,這東西和後世的喜帕作用是一樣的。
我在謝葭等人的簇擁下來到喜堂外時,遠遠便看到了同樣穿着喜服的謝玄站在裡面。本來心中已經答應了,可是到了這裡我卻心生膽怯準備打退堂鼓。
“姐姐我求你了,還是算了吧。”我回頭可憐兮兮的看着謝葭。
謝葭聞言臉色不豫,看着我半天不語。
“採莫。”我將目光轉向採莫。
“姐姐我聽夫君的。”採莫將皮球踢給趙希。
“趙希!”我怒視着他。這些事情都是這小子搞的鬼,要不然我怎麼會這樣。
“我又被冤枉了。”趙希攤手,裝着無辜。
“永道。”
“憐卿。”
“尋綺。”
“憐君。”
我將可憐的目光送遍了所有人。
“好了,別磨磨蹭蹭了。”這個時候謝葭終於有了聲音,推搡着我。
“今天日子不好!”我急了,胡亂找藉口。
“太元十三年八月三十,吉,宜嫁娶。”
太元十三年八月三十?那不就是今天,原來他們早就定了日子了。可是我還不死心,繼續說道:“我不要當妾!”謝玄有妻子的,他總不能休妻吧。
“沒人讓你當妾。”謝葭語氣平淡。
“可是......”我疑惑了。
”真是麻煩,要知道什麼等成了親爲夫慢慢告訴你。”我只覺身子一輕被人抱了起來。
“快放我下來!”我驚呼。
紅燭高照。
繁瑣的婚禮總算完了,謝玄大鬆了口氣。當他推開房門看着兀自坐在牀上,小手絞着衣帶緊張的佳人,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自己多年的心願,這日終於實現了。佳人的小臉在昏暗的燭光照耀下,秀麗中更添幾分嬌豔,讓人恨不得狠狠咬上一口。
“幼度。”我正坐在牀上,緊張的想着如何面對謝玄的時候,只覺有什麼一直盯着自己,擡起頭來卻看到謝玄滿含深情的目光,這讓我不由的臉上發燒。
“嗯?”謝玄蹙眉。
“夫......夫君......”我紅着臉怯怯的說道。雖然當年也叫過,可那是在自己失憶的情況下,如今還真有些羞於出口。
謝玄不語,輕輕的坐在我身旁,將一個不知什麼東西插在了我的發間,我不由的用手摸了摸,原來是一支珠花,總覺得這珠花有些熟悉的觸感。
“怎麼能將爲夫送你的東西隨便與人,爲夫再給你插上,以後不能隨便丟棄,知道嗎?”謝玄用手托起我的下頜,盯着我的眼睛。
“哦。”我垂眸應聲。我說嘛原來是當年他送的那支,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竟然還保留着。
“若君。”謝玄聞言心情大好,緊緊的攬着我的腰,將下巴放在我的頭頂嗅着我的髮香,“天色不早,該歇息了。”說着便壓住我,要幫我寬衣解帶。
“先起來,我還有話要說。”我推拒着他說道。我心裡暗暗鄙視了謝玄一下,這人怎麼這麼飢渴光想着幹那事。
“說吧。”謝玄輕笑了聲,便從我身上起來。
“袁氏姐姐和........”
“哎!這事情我早就想說了,兩年前袁氏和瑍郎相繼棄世,客兒自有諸父照顧,凡世我已無牽掛。”謝玄打斷我的話,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着,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註釋:瑍郎,謝玄兒子叫謝瑍,瑍郎是我隨便縐的小名。客兒,是謝玄之孫,謝靈運,小名客兒。)
“夫君莫憂。”我用手撫着他的心口安慰道。我說他當時怎麼答應那麼幹脆,連謝葭也是那樣口氣原來是這樣。對於這個消息,我心中既驚又喜,原來這輩子自己終於有機會擺脫爲妾的命運了。
“不過爲夫身邊還有你這可人,也算老天待我不薄。”謝玄調笑着着,放到腰間的手開始解我衣帶,“天色不早還是安歇了纔是。”
“你這人怎麼這麼急色!”我臉上一紅,惱怒的吼了謝玄一聲,平復心緒後繼續問道,“我話還沒問完呢。”
“你問吧。”謝玄將手再次放了下來,無奈的笑笑。
“建康........”我說道一半又不知道怎麼說了,要知道謝玄現在和我一樣,也跳出了歷史的軌跡。
“建康我以後不回了。”謝玄知道我要說什麼,看了看我笑着說道。“那個康樂縣公謝玄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你夫君,一個平民百姓而已。”(康樂縣公,謝玄淝水之戰後,以功封康樂縣公。)
“你怎麼.......”這謝玄怎麼這樣說自己。
“哪裡來那麼多話,我們夫妻現在因該好好做些事情纔對。”謝玄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話,將我壓到牀上再次動手解我衣帶。
“我還有話要說,夫君你不要......唔唔唔......”我大驚,推拒這他如泰山壓下的身軀,嚷嚷道。
“如此不聽話,得讓你好好長長記性。”謝玄說着吻住我的朱脣懲罰性的啃咬着手也沒閒着。
過了片刻。只覺有東西被謝玄從我脖子上撕扯下來扔在地上,而且發出了響聲。
“唔唔.....傳國......唔唔唔......玉璽......”謝玄的舉動讓我有些氣憤,苻堅交給我後,我知道它重要的很,這幾年一直帶在身上。沒想到現在卻被謝玄扔了。我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想說清楚話都不行。
“管他什麼玉璽,爲夫今晚只要你!”謝玄放看我的脣,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玉璽,繼續爬在我身上做沒有完成的動作......
今生已矣,文玉,如有來世,我們還能在一起嗎?我心中悵然.......
“不要.....輕點.....”
“滿足你.....”
“啊......”
紅帳中,春光旖旎,一對夫妻抵死纏綿,演繹着愛情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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