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呆了一天,第三天又上路了。路上下起了大雪,沒幾個時辰,就白茫茫一片,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我有些陶醉。一路東北行,到了孟津黃河渡口,棄了車馬改走水路。我們乘坐的船還不一般的大,大約可以容納近百人,船有上下兩層,上面雖然不能說是奢華,但也是應有盡有。也許就是古人說的樓船。船從孟津順流而下,看着黃河,不由聯想起來。這時代的黃河和21世紀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語。21世紀的黃河,不僅水量小還經常斷流,水質混黃,還有污染。這時代黃河水很大,遠處看不到邊際,河水絕對無污染,只是水有點微微的泛黃,仔細還可以看到魚。看着這黃河和自己乘坐的樓船,不由得詩性大發,想起了劉禹錫的《西塞山懷古》雖然不是寫的是長江,但是確實有相似的情景。
王濬樓船下益州,
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鎖沉江底,
一片降幡出石頭。
人世幾回傷往事,
山形依舊枕寒流。
從今四海爲家日,
故壘蕭蕭蘆荻秋。
“芸兒,這是你寫的嗎?”不知道什麼時候,苻堅站到我後面我都沒發覺。他思考片刻,說,“你這詩挺好奇怪,不過寫的很有氣勢。若朕也可以有像王濬破金陵的時候,朕心願足矣。可你說.....”
“陛下別多想了,”我走前兩步,打斷他的話靠到他的胸前,我安慰道,“將來的事情誰有可以知道。”
由於船是順水而行,所以走的還是比較快。經過滎陽(今河南滎陽東北)、汲郡(今河南衛輝西南)、黎陽(今河南浚縣)最後在靈昌津(今河南汲縣東)上岸,改行陸路,幾天顛簸後,終於到達鄴城。路上雪一直在下,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現在鎮守鄴城的是王猛,我對王猛也是很崇拜的。來到這裡,早都聽說過王猛,這次能有機會見見這個大名人,我怎麼可以錯過。
我們車馬出現在鄴城南門朱明門時,遠遠看到了迎接的的官員。爲首的是一個年紀四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大叔,我想這就是王猛吧。
“臣猛率鄴城百官見過陛下!”中年大叔洪亮的聲音響起。我猜的果然不錯,那人真是王猛。
“朕與景略經年不見,不必多禮。”他扶起王猛,對大臣們說道,“大家都平身吧。”
“謝陛下!”衆位大臣都謝恩起身。
接着苻堅挽着王猛的手,去州府議事,讓趙希送我去鄴城行宮休息。
也不知道苻堅和王猛說了什麼,一直到戌時的時候,他纔回到行宮。(戌時:晚上7-9時。)
“陛下,白天的那個人是王猛王景略吧?”我詢問道。
“是啊?”苻堅攬我到懷裡,“芸兒認識?”
“不認識,只是聽說過。”我解釋道。
“哦。”他似乎明白了,突然問道,“芸兒來自千年後,應該知道後人對景略的品評吧?”
“嗯......博學多才,宰政公平,不畏權貴,可比子產、管仲以及諸葛。”我認真地說。
“真的?”苻堅瞪大眼睛,有些迫不及待的繼續發問,“那朕呢?”
“文學優良,內政修明,大度容人,武功赫赫。”我一隻一句地將以前書上對他的評價說出來。
“芸兒真的這樣認爲?”他好像有些不信,抓着我的肩膀。
“這不是我說的,是後人說的。”我看了看他又說,“自古以來,像王猛這樣的賢臣不多,所以王景略的勸諫陛下一定要聽。”
“朕向來都對王景略的勸諫言聽計從,哪有不聽?”苻堅有點不服地說。
“那個.....那個王景略要是以後勸陛下不要打晉國時,陛下一定要聽。”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說。
“朕不想聽這個!”苻堅臉一下冷下來,“國家大事非婦人可以干預的,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說完後他拂袖走了出去。
看着他走了出去,我無奈的搖搖頭,這人怎麼就這麼固執。想想他的話,我有點受不了,竟然說女人不該干政,想我也曾經是個大男人,這樣太傷自尊了。
第二天他來向我道歉,我沒理他,他也許認爲沒面子,接着有六七天他都沒出現。後來一打聽,原來帶了人去西山狩獵去了。這幾天自從他沒出現我像丟了魂一樣,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只有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雪花,這時心裡纔有能靜下來。來到這個世界後,每當下雪時,我就會勾起鄉思。
“修容!修容!”清早就隱約聽到一個士兵的喊叫,聲音越來越大。
“趙希,看看外面發生了是麼事情?”我給身邊的趙希說道。
“那我去外面看看。”說着他走了出去。
一盞茶功夫,趙希臉色不好看的回來了,看看我說道:“苻堅受傷了。”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對我的震撼可不小。
“什麼?他受傷了!”我大叫了起來,拉着趙希的袖子問,“要不要緊?傷到拿了?你告訴我!”
“你.....可不可以放開?”趙希看着我很無奈,說道,“我又不在現場,我怎麼知道?”
“那個...哦”我尷尬的笑了笑,立馬放開了他受苦的袖子,問道,“不好意思,一時忘了,你不可以和我一塊去西山?”
“好吧,誰讓我們以前是好兄弟。”
趙希迎着風雪,幫我駕着馬車,向西山趕去。一路上,我不停的催促他趕車趕快點。他只有答應我的要求,狠狠向馬背抽了兩鞭子,馬的確是快了不少,可我是被顛簸的快把昨天早上吃的飯都淡出來了。馬又跑了一會,實在經不住我們的虐待,直接罷了工,我們怎麼也弄不走,最後只好自己步行去西山。要是以前的身體,在這樣的風雪天氣行走,沒有一點困難,只會感到寒冷而已。現在就不由提了,由於女人身體本來就瘦弱,加上穿的是累贅的長裙,再者心裡着急,慌不這擇路,走不了幾步就摔一跤,弄得我都想賴在地上不起來了。最後,趙希實在看不過去了,要求揹我。雖然感到讓兄弟背很沒面子,但誰我現在是女人呢,背就背吧,有免費苦力,利用下也不錯。這樣的行進的速度竟然比我步行快,我真那麼沒用嗎?無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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