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一帶傷心碧,瞑色入簾幕,漏聲遲遲,香爐騰,落子,靜。。
才起了芙蓉茶,淺翠清香,落入口中,一發得覺得神清氣爽,別有一番滋味兒。鳳曦略略鬆散些身子骨,將手中的棋子落下,纔是道:“煦,這一局,你卻是又輸了去。可是有甚彩頭麼?”
“唔。”裴煦低低地應了一聲,凝視棋盤半晌,纔是棄子,擡眼笑道:“彩頭?若是平素,我卻是沒這個東西,只是前些天細思着春日時那梅根下埋的梅子酒已是到了時候,倒是託了人帶來,今兒正好,權當是當個彩頭罷了。”
“梅子酒?”鳳曦聞言一樂,撫掌大笑着道:“這倒是極好的,只是須得些許粥食點心墊墊肚子,方是能不傷身的。”
裴煦聞言不由微微搖首,皺眉道:“這又怎麼着,那晚膳也不過個半時辰,況且梅子酒卻也不烈,醇和生津,頗有延年之效,非是那等烈酒,些許飲就些便是罷了,那粥食點心我卻是吃不進了。”
鳳曦不由一笑,道:“這離着晚膳也兩個時辰了,雖言晚膳不得多吃,但時辰已晚,進些粥食也是不錯。況那梅子酒雖非烈酒,但也差不得哪裡去,廚下早是預備着一些小食兒,你吃着一點,也是極好的。”
裴煦聞言無法,只得應了下來,鳳曦看着便是挑開簾帳,吩咐一句,再行進來與裴煦說談一兩句,便有兩個宮女呈上菜餚。
涼拌藕片、松子粥、杏仁粥、涼拌三絲、蝦仁白菜包等都只一小份兒,配着描着魚戲蓮葉花的白瓷蓋碗。清爽有韻致。外則有一小酒罈子,白陶黑封,尚是未曾拆開。
鳳曦見着。也不急着別的,只將那松子粥勺了小半碗與裴煦。自個卻是將那小蓋碗裡的杏仁粥一般吃下,纔是排開泥封,將那酒液倒出入杯。
這麼一般吃酒下菜,好是半天功夫,兩人俱是未曾說話。一般吃得罷手之後。鳳曦擡身凝視這裴煦,微微笑着道:“煦,這半天你未曾說話,神情頗有幾分思慮,可是想這些什麼要與我說罷?”
“不甚重要的事,你……”裴煦思慮一番,正是欲推開話題,只是看着鳳曦地神情,那口中的推脫之言。卻是說不得,當下便是掩口不語。
鳳曦眼中閃過一絲幽光,卻是微微一笑。道:“煦,不論什麼事。你盡心說便是了。我們之間。也不必擔憂什麼的,不是麼?”
裴煦聞言。只是將手中地梅子酒啜飲一口,轉眼看着鳳曦,見他神采卓然,眉間嘴角俱是笑意,心中不由一嘆,踟躕一番,纔是道:“今日那魏王來到這裡,與我說了件事。”
“魏王?”鳳曦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斂,眼神閃動半晌,纔是略帶幾分複雜地看着裴煦,道:“魏王他,與你說了些什麼?”
裴煦聽着鳳曦語意甚是遲緩,心中不由生出幾分黯然與不忍,只得微微側過頭去,看着那酒罈子上地紋理,半晌纔是淡淡道:“魏王此來,卻是爲着與你立後一事。”
“立後……”鳳曦凝視着裴煦的神情,眼眸中光彩一閃,口中卻是彷彿思慮凝滯一般,低低地重複。“曦兒。”聽着鳳曦喃喃自語,裴煦心中一嘆,轉過頭來,看得鳳曦眼神癡迷般看着手中的酒液,一股子莫名的滋味不由涌上心來,當下便是喚了一聲,想起身安撫他一番,但手指動彈些,強自壓下這一絲情緒,溫然道:“你已是夏國之主,皇帝之身了。”
鳳曦聽着裴煦深有含義的話,雖已是心有準備,早有打算,但聽着裴煦這顯是勸說自己立後納妃地話,臉色仍是一白,心神黯然。
裴煦看着鳳曦的眼中光彩頓失,便是那臉上脣色也是猛然蒼白,不由伸手過去,將他樓入懷中,輕輕撫弄他的髮梢,安撫着。
此事鳳曦早是有所準備,心神一顫下,已是恢復過來,見得裴煦這般撫慰,自是欣喜,但他已是將臉埋入裴煦懷中,裴煦卻也看不着什麼,只聽着鳳曦似乎帶着幾分呆滯的話:“煦,你也是覺得,覺得我應該立後?應該納妃,充實後宮?”
“這也不盡然。”裴煦的手微微一頓,纔是又慢慢地撫弄着鳳曦的長髮,溫然道:“所謂後宮,所謂皇后妃嬪,不過是收服臣子,國政交結或是帝王好色等緣由罷了。你若是能得一知心解意,願相守一生的女子,爲她撤去後宮,卻又不妨的。只一件事,你須得留下子嗣方行。”
“知心解意,相守一生?”鳳曦嚼着這八字,反反覆覆說了幾遍,纔是嘆息一聲,喃喃道:“子嗣,的確,朕身爲帝王,卻是得留下子嗣地……”
“曦兒……”裴煦的手微微縮緊,低低地喚了一聲,纔是道:“你放心罷。這一時若找不得那女子,你只納妃二三人便是,便是那後位虛懸,也不過是言官嚼舌罷了。”
“恩……”鳳曦應了一聲,從裴煦的懷中仰起頭來,面色依舊蒼白,只是那脣上一片齒痕嫣然。
“曦兒。”裴煦低低地喚了一聲,心中頓時生出一種又是心酸焦慮又是踟躕不定地感覺,半晌不語。
聽着裴煦這般低語,鳳曦卻仿若是回過神來,強自漾出一絲笑意,凝視着裴煦,溫然道:“煦,若是我這輩子也難以遇到那女子,你說怎麼辦?這京中的大臣貴胄之女且不論,便是那民間女子,怕也多尚容貌,論性情不過是求得一端莊沉重罷了。”
裴煦看着鳳曦,見他眼中閃過濃烈地悲涼與蒼茫,嘴脣微微顫動,竟是說不出話語來,只轉首閉眼,嘆息了一聲。
看得裴煦如此,鳳曦眼眸不由沉靜下來,起身搭着裴煦地肩,溫然道:“煦,這不過是我一時想得差了,沒什麼的。若是碰不到那人,坐擁四海,一統天下也是極好地事。況且後宮佳麗若是多了,我也可大飽眼福,享齊人之樂,不是麼?
裴煦聞言,澀然一笑,勉強道:“也是。”
只是這話說罷,鳳曦卻是多有些酗酒之意,繞是裴煦刻意推脫,也是將那小酒罈子盡了一半餘,方纔是在裴煦的扶助下,盥洗上塌。
看着鳳曦如此,裴煦心思恍然,前後思慮了一夜,不覺東方破曉,纔是昏昏睡去。推薦張廉新作--《孤月行》書號:末路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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