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雨露。
淅瀝瀝的夏雨落了滿湖,叮咚聲裡,萬頃碧荷紅蓮搖曳生姿,越發得清雅皎然,落在一干秀女眼中,不禁也動了幾分憐愛之念。
自鳳曦下旨選秀之後,那禮儀司與魏王等一干人忙得連吃飯的時間也無,沒日沒夜地做着,方是在三日後將那選秀的冊子送上來。
這般短短的時日裡,那秀女就不是那高門大戶,高官貴人之女,也多半是父爲官身的女子,鳳曦早是有了立斷,當時便是削去了半數,只留下五十餘秀女。繞是如此,這秀女之總出身寒微之極的,也不過十餘人罷了。
這五十餘人經着驗身、複查等繁雜之事後,方是能入宮,暫住在儲秀殿之中,經心研習一應的宮廷禮儀,沉靜心思,閒散之時也是多習那琴棋書畫等雅事。如此十二日之後,方是被喚到這凝碧池外的悅水殿之中,待着夏帝鳳曦前來擇選。
不論夏、周、蜀、燕,乃至於被滅的楚國,後宮之品議差不得多少,只那名義上的稱呼不盡相同罷了。夏國後宮,設皇后一,皇貴妃二,貴妃三,妃四,嬪五,容華六,婕妤十二,外寶林、充衣等無限。
這五十餘的秀女,不同那宮女,乃是貧寒人家賣進來的雜役,此時俱已是得了寶林充衣的名分,若是夏帝稍稍經意,自是可飛上枝頭,便是不奢望那妃以上的位子,若是有個嬪的位子。那便是百般好地。
因着這一事,這悅水殿之中,這一干的秀女可謂是爭奇鬥豔,俱是顯露出十分的瑰麗之色。只是夏帝鳳曦遲遲不來,這些早便是處心積慮的女子便也漸漸鬆了心頭的緊張氣。此時窺探着外頭雨打荷葉,美不勝收,這些女子本還未經歷着宮中之事,心思單純,不免被引去了心神,登時探頭低語不休。
中間一個女子甚至還讚歎道:“這碧波池畔好不秀麗。若是能住在這邊上,那便是稱心合意之極的事。”
旁邊的女子聞言不由一笑,眼中鄙夷之色一掠而過,淡淡道:“俞湘你想住的這碧波池畔?這可不是輕易的事。”
聽着這女子多有幾分消息靈透的模樣,邊上地女子不由俱是轉頭看着她,些許關係親密的甚至催促起來,道:“云溪姐姐,你只說得這一句,我等卻不明白,何不說的透一些?”
“這也沒什麼。”這云溪微微一笑。神情間頗是有幾分傲然,只一干女子之中,也便是她家族最是高貴,乃是二品大員,又有大家族的背景。怎不傲然幾分。何況這也不是那等重要之事,當下她便是微微一笑。道:“或是你們不曉得。宮中三大池,碧波池乃是引溫泉入池,不論寒暑,池中碧荷俱是搖曳。陛下於宮中卻是最喜碧波池景緻,邊上的殿閣也不過是悅水殿、凝碧殿、廣寧殿、蘇華殿、燃香殿五大宮殿。其中凝碧、廣寧、蘇華三殿各有風采。而悅水、燃香兩殿便是差了些。”
“姐姐說了這半日。這凝碧池外不是還有五個殿閣麼?這五大殿閣隨意擇取二三個,想也不是南德罷。”那俞湘微微一笑,神情間還是頗有幾分雀躍之色。
云溪當下眸光一閃。淡淡道:“你尚是不曉事,但也聽得過那蘇華殿乃是陛下日常處置政務的地兒。這個且不論,那廣寧殿卻是賜予了裴煦裴大人;凝碧殿乃是宗廟祠堂,陛下日常祭祀之所;悅水殿素來便是夏宮歷代擇選秀女之所,只餘下的燃香殿,雖是稍稍遠些,陛下也是徵召過來了,說是灑掃伺候着,但卻無個安
說到此處,這云溪不由微微一笑,頗有幾分得意道:“說句頑笑話兒,想來便是皇后要那地兒住,也是難得。”
這話一說,在邊上的一個女子也是好奇,道:“姐姐說得過了罷,不是有個裴大人被賜了廣寧殿?他尚是外臣,我等爲內宮妃嬪,難道還不比他有資格住在那裡?”
這話一說,便是凡是曉得些朝政的秀女不由俱是莞爾,當下便有一女道:“妹妹,你可不得這般說,要曉得,這裴大人可是了不得的人,不說別地,只是這選秀女一事,若不是他勸說陛下,這會兒,我們還不知在哪裡呢。”
正是紛雜說着,不想外頭突然咳嗽聲起,不過半晌,便是有太監層層揚聲呼喝道:“陛下駕到!”
這話說定,一干秀女忙忙站好,低首屏氣,目光沉靜。
不多時,鳳曦便是踏入殿中,輕輕地瞄了衆人一眼,便是端坐於上,翻開那秀女卷宗,略略翻動一番,便是看向邊上侍候的宮中的積年老尚書,道:“開始罷。”
“是,陛下。”那尚書應了一聲,便是恭謹地將那花名冊舉至眼前,一一點名。
凡是點到的女子,俱是上前一禮,稍稍等待些許時候,纔是退至原來的地兒。整個過程有條不紊,極是自然妥帖。
鳳曦卻也只是淡淡掃視,臉上雖是微微露出一絲暖煦之色,但眼眸之中卻是極淡漠地。待得整個過程俱是完畢,他纔是將自個手中的花名冊遞與那侍從,使其昭示。
這一干秀女早是等着這一刻,此時呼吸間不免緊促起來,雖是不敢擡頭,但心中不免是提着心思地。
“着冊蘇嬋、云溪二人爲容華,羅容、唐小圓、方麗蓉、明嫵、俞湘爲婕妤,餘者賜寶林位。”
侍從淡淡地將旨意頒下。地上站立着的秀女臉面上大半俱是一片灰白,便是那先前伺候的老尚書也是微微驚異。
以她的見識來說,這一次選秀女,數量雖是不少,但冊立的品議實在過底。低到連着冊立地儀式夠得上地,竟也是一個俱無。
鳳曦淡淡看了諸秀女一眼,只見除卻這選中的女子外,另有三兩女子雖是有些驚異,但神情淡定,卻也記入心中,稍稍看了看,便是揮袖而去。
由於冊立妃嬪品議過低,儀式罷免去了,自此日起,鳳曦便是可召喚妃嬪侍寢。而入夜之時,鳳曦頭一次未曾至廣寧殿與裴煦說談,而是招了容華蘇嬋侍寢。
這一項俱是中規中矩,只是這容華送回之後,鳳曦當下便是令沐浴更衣,好生折騰了一番,方是睡下。
宮中之人,自是引以爲笑談之說,只是那裴煦聞言之後,卻是深深一嘆,神情鬱郁,半晌,纔是啜飲一口冷茶,默然思慮。
然而,任是裴煦爲鳳曦多有傷神,他卻是不曉得,侍寢之時,鳳曦只是遣退宮女侍從,不着意間餵了那蘇嬋春藥,送上角先生,又點上一支夢香甜,便是隨意翻看書冊。只是到了最後,纔是解衣自瀆,將其內衣擦拭過蘇嬋的下身。
以煦先前無意間所說地話,這般應也是能懷孕產子罷。
鳳曦這般想着,嘴角便是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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