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記者大嘴陳忽然開口:“雖說這紀北笙皮相好又有錢,不過私生活很亂的,喜歡到處沾花惹草。而且聽說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比較起來,還是他哥哥比較好。”
“紀南弦啊,我在財經雜誌上看過他好多次,真是又帥又有能力!”
“我見過他紀南弦真人哦,比照片上還要帥,而且很有魄力!要是他能做我們的老闆,我絕對每天提前一小時上班,積極採訪勤奮工作……。”小沫插嘴。
“得了吧!你小心這話被餘總編聽到,他一生氣扣你的薪水!”唐心笑着威脅。
“開玩笑而已嘛!”小沫嘟噥:“餘總編脾氣那麼好,纔不會做這種事呢!況且我們這種小廟又怎麼供的了紀少爺那種大佛?”
一羣人捂嘴笑起來。
“不過說真的。”大嘴陳說:“像紀南弦這種要身家有身家,要長相有長相,要能力有能力的黃金單身男,真不知道以後誰有這種福氣嫁給他?”
“反正不是你就對了!”小沫嬉笑。
大嘴陳作勢就要打她,兩個人笑鬧了一陣,又說:“我這輩子也不指望能嫁給他了,只要能有幸單獨跟他見一面,做一期採訪就知足了。”
“‘南楓’要這能做一期他的訪談,下月的銷量肯定是成倍飆升!”
“是啊。”唐心說:“不過我聽說紀南弦只接受主流媒體的訪問,像我們這種不入流的小雜誌,估計他是不可能看入眼的。”
大嘴陳忽然若有所思:“其實我覺得能採訪到紀南弦固然好,但若是能做一期易澤愷的訪談,下期的銷量起碼翻五倍!”
“易澤愷啊!”唐心頓時眼冒紅心:“我也覺得誒。易澤愷剛離婚,重新掌領易式,前段時間又爆出與小姨子的‘訂婚門’事件,各個爆點都很吸引人。最重要的是,易澤愷過去從來不接受採訪,私生活近乎是謎,要是我們能採訪到他,別說翻五倍了,就是十倍也有可能。”
小沫卻不屑的插嘴:“像這種和小姨子偷。情,害的前妻自殺成植物人的渣男有什麼好採訪的?”
唐心撩撩頭髮,風情萬種的說:“小沫啊,這你就不懂了。你沒聽說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和紀南弦這種緋聞幾乎爲零的男人相比,易澤愷絕對更受歡迎。”
“好男人不愛,偏偏去喜歡壞男人,女人都瞎了眼嘛?”小沫依然憤憤不平。
唐心笑道:“你還年輕不懂這些,不信你問問其他人,更喜歡誰?”
因爲大家八卦的話題太敏感,喬暖有意避開了,只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默默扒飯。卻忽聽一聲大叫:“止水!”
她下意識的擱下筷子,卻見小沫圓圓的蘋果臉湊到了跟前,笑眯眯的瞅着自己。
“怎麼了?”她奇怪的問。
“紀南弦和易澤愷,你喜歡誰?”
“啊?”喬暖莫名其妙。
“就是作爲女人,你是更喜歡紀南弦呢,還是易澤愷?”小沫極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呃……。”喬暖擡頭,卻見剛剛還圍在窗邊的女人不知何時已湊到了自己跟前,皆雙目炯炯的盯着自己。
喬暖吞下飯,問:“要聽真話?”
“當然!”
“都不要喜歡。”她回答。
“啊?”小沫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爲什麼啊?”其他人也都很訝然。
喬暖想了想,說:“因爲那種男人太閃閃奪目了,他的世界裡不止有你的愛,還擁有更多比你更優秀女人的愛。與其活在害怕失去的惶恐不安之中,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付出真心。”
小沫懵懵懂懂的不太明白,唐心卻笑起來:“這話倒也說的在理。像咱們普通人,找個普通男人安生度日就可以了。那種男人還是別肖想那麼多,否則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還普通男人呢!”大嘴陳嗔怒道:“唐心,聽說你男朋友都晉升爲辰旗電子的財務總監了,這種鑽石男還普通,你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唐心嬌笑,卻掩不住幾分得意:“阿遠只是運氣好而已,哪比得上陳姐你的老公?”
“我家那個懶散鬼就不提了,每天一下班回家就是玩遊戲。倒是止水的老公貼心,每日裡車接車送的,中午還送愛心便當,羨慕死我們了,什麼時候帶過來讓我們見見?”
見話題又扯到自己身上,喬暖訕訕的笑開:“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帶大家認識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竟然是總編余銘。見到了老闆,大家趕忙結束了八卦,繼續忙工作。
餘銘站在門口,對喬暖說:“安小姐,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好的總編,我馬上來。”雖有些詫異總編爲什麼忽然找自己,但喬暖還是不敢耽擱,立刻放下筷子,跟着總編進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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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前,餘銘打開電腦,隨手翻閱了一下近期的稿件,說:“安小姐做事很認真,早上我將下一期的稿子全部複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一個錯誤。”
喬暖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大家都很努力,我一個新人也不敢偷懶。”
餘銘將手放在了桌子上,說:“我和止卿是大學同學,關係一直都很好,他介紹來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他頓了頓,語氣忽然多了些凝重:“可是有個問題我想問問安小姐,希望你不要見怪。”
“您儘管問。”喬暖說。
“不知道紀問公司的總經理紀南弦先生和安小姐是什麼關係?”
喬暖愣住,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安小姐不要緊張,只是近來雜誌社出了些小問題,我需要問清楚。”
喬暖猶豫了一下:“他……他是我男朋友。”
“原來如此。”他了然的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喬暖咬牙:“是不是他做了什麼讓總編爲難的事?您只管告訴我,我……。”
餘銘打斷她:“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安小姐不用緊張。”他笑了笑:“問題我會解決的,安小姐只需要繼續好好工作就好。”
總編雖表現的輕鬆、無所謂,可喬暖瞧得出他神色間的凝重。之前她找了那麼多次工作,卻次次碰壁,可想而知紀南弦的勢力範圍有多大。一旦他動了手,問題絕對棘手。
一下午,喬暖都因爲這件事,鬱鬱寡歡。
臨近下班時,財務部的張丹忽然拿着一本報表,困惑的走出了辦公室:“奇怪啊奇怪……。”
此時喬暖正在收拾東西,聞言擡起頭:“張會計,發生什麼事了嗎?”
見到她,張丹忙走過來說:“止水,你說奇不奇怪?上個月‘南楓’明明拉到了十幾個廣告贊助,可不知怎麼的,這幾天一個個都鬧着要解約。而且寧願賠違約金,都不肯在和‘南楓’再合作。”
喬暖愣住了,廣告商解約?
張丹一臉愁容的說:“你也知道,廣告贊助對於雜誌、報紙有多重要。‘南楓’是新雜誌,才上市半年,銷量也不可能多好。之前都是餘總貼錢,再加上廣告商的贊助才勉強支撐下來。這個月廣告贊助忽然全沒有了,下個月若拉不到贊助,只怕‘南楓’能不能再上市都難說。”
聽着聽着,喬暖不自覺的握緊手,氣的全身發抖。她一定以及肯定,這件事絕對和紀南弦有關。
她只是想不通,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明明他都答應過她,只要她找的到工作,他就不再管她。但現在是怎麼回事?表面上一湖靜水,同意她去工作,暗地裡卻給她的老闆施壓,解僱她?
太可惡了!
“止水,你怎麼了?”張丹合上報表,這才發現她神色不太對勁:“臉色這麼難看?”
“沒……沒什麼。”喬暖勉強笑了笑,說:“看了一天稿,眼睛都發花了。”她看了看手錶:“都五點半了啊,該下班了,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張丹拍拍她的肩膀:“你也別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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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雜誌社大樓,不遠處的拐角,停着一輛銀灰色的本田車,那是紀南弦特地交代每日接送她上下班的。因爲她不想太招搖,於是他選擇的是最普通、經濟的車型,而且離雜誌社有些距離。
喬暖看着那輛車,忽然之間有了些反叛的情緒。她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誰料車裡的司機老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急忙下車,急匆匆的跑到了她面前。
“安小姐。”他擦了一把汗:“紀先生已經回家了,交代我接您回去。”
喬暖退了一步,心生煩躁:“你跟他說,我今天不回去了!”
老王頓時有些不安:“安小姐,這我怎麼敢,您還是不要爲難我了。我若是接不到你,紀先生會怪罪的。”
喬暖不想再聽,想走誰料老王實在堵得緊,她根本就逃不開,不禁更爲煩躁。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張會計!”
正從辦公樓出來的張丹看到她,立刻笑眯眯的迎上來:“怎麼還沒走?”只是她目光在看到擋在喬暖面前的老王時,一頓:“這位是?”
喬暖忙挽住她的手說:“我想走,可這男人老擋着我,好煩!”
聞言,張丹柳眉倒豎,疾言厲色道:“你這男人怎麼回事?開着輛破本田就想冒充大款,癩蛤蟆吃天鵝肉?你要是再糾纏止水,我就喊保安了!”
老王聞言,臉霎時就白了,嚅嚥着,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
喬暖心頭不忍,走上前:“你先回去吧,他那邊我會解釋的,不會讓您難做的。”
“安小姐……。”老王還想再說,卻被喬暖一口打斷:“你若是還不走,我就真的喊保安了。”
老王又遲疑了一下,這才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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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別了張丹,一時間喬暖卻不知道該去哪兒?
心情很煩很悶,很想找一個突破口來發泄。喬暖伸手摸向口袋,裡面還有僅剩的兩百塊錢,不禁苦笑。離開了他,她可能真的要落魄到睡大街。
可是無所謂,今晚她一定要做點什麼,否則她要鬱悶到瘋的!
招來一輛出租車,她說:“開去夜魅。”
纔剛上車,電話就響了,她想也沒想就掛斷了。繼續響,她繼續掛斷。
直到最後,司機也看不過去了,笑着說:“年輕人火氣大,容易發生矛盾。但看他打的這麼勤,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小姐不如接個電話聽他怎麼解釋?”
在司機殷切的目光中,喬暖猶豫了一下,終於按下了接聽鍵:“喂?”
“在哪兒?”冷冷的語調,乾淨利落,很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我在哪兒關你p事嗎?”喬暖爆粗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在哪兒?”同樣的問題。
喬暖醒了醒鼻子,想起白天發生的事,忽然覺得很委屈:“紀南弦我問你,是不是你暗中動手腳,威脅贊助‘南楓’的廣告商解約的?”
“……。”
他的沉默令她怒火中燒,吼道:“你說話啊!”
“你在哪兒,我接你回去。”
好、好、好,真狠。這個男人一貫如此,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徑自沉默,然後轉移話題。語氣淡冷到不動聲色,沒有情緒到讓人窒息。
“我告訴你,今晚我不會回去了!不對,以後都不會回去了!”怒氣衝衝的,喬暖掛斷電話,然後發狠的掰下電池,甩到了車窗外。
不一會兒,車子便開到了夜魅。
整個酒吧,都是縱情聲色的男女,令人神智迷離的煙霧纏繞着,有很多甚至都服用了藥物,有些狂瑤着頭,有些則眼眸半眯着。
對這些,喬暖還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