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喬暖見靜嫂拿着一份報紙看的出神。她剛好奇的走近,靜嫂就趕緊慌張的收了起來,神色戒備。
“看什麼呢?”喬暖問。
靜嫂趕緊搖頭:“沒……沒什麼。”
喬暖懷疑的盯了她兩秒,然後狀似放棄的轉身走。靜嫂鬆了口氣,剛把藏在身後的報紙掏出來,就被喬暖極快的奪了過去。
“安小姐!”靜嫂急的直跺腳。
怪不得她不敢給自己看,原來這張報紙的新聞,正好是關於紀家最近發生的兩起大事。一件自然是她在婚禮上公然逃婚的事;另一件則關於紀北笙和許洛洛。
報紙上說,紀北笙在和許洛洛交往的時候,曾包養過夜魅的一個ji女杜小姐。後來紀北笙和許洛洛結婚,這個杜小姐卻懷了紀北笙的孩子。前幾天許洛洛撞見了紀北笙和杜小姐的私情,一怒之下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導致流產。
事情後來的發展則更加始料未及,因爲杜小姐懷的是一對雙胞胎男胎,於是由紀太太做主,讓杜小姐住進了紀宅。最初的兩天,許洛洛還能勉強和這個第三者和平相處,結果到了第四天,許洛洛與這位杜小姐發生了矛盾,一氣之下回了孃家。許洛洛的父親許志霖得知自己女兒的遭遇,也十分的生氣,甚至在媒體面前放下話說,一定會讓紀北笙母子後悔!
喬暖忽然想起她曾經質問紀南弦爲什麼要將杜悅溪養在錦苑?他回答說,他並不愛杜悅溪,只是養着她自有他的用處。
如果這就是他的用處,喬暖不得不感慨紀南弦這一步棋的高超。
毫無疑問,紀北笙是個不學無術的混球。如果單憑能力,他不可能爭的過紀南弦。但他畢竟是徐穎的兒子,算得上嫡出,再加上許洛洛孃家強大的支持,實力還是不容小覷。
紀南弦這一棋下的極妙,不僅離間了紀北笙與許家,他還能在‘適當’的時機和許志霖聯手,那就真的所向披靡了。
而徐穎只爲了杜悅溪肚子裡的孩子,就激怒了許家這麼一個強大的靠山,當真是撿了芝麻卻丟了西瓜。
喬暖放下報紙。或許她的選擇並沒有錯,所謂豪門之爭,向來慘烈。如果她真的和紀南弦在一起了,就也得步步當心,步步算計。否則她的孩子也可能和許洛洛的一樣,消失的無聲無息。
*** ***
因爲明天就要坐飛機去美國了,喬暖想在臨行前去一趟醫院,和顧醫生告個別。誰料她來的很不巧,到辦公室時顧醫生正好在巡視病房。
同辦公室的醫生說,他估計還要巡視半個小時,讓她坐着等等。
喬暖心燥的很,不想在辦公室裡待着,決定到花園裡走走。正是正午,所以陽光很大很充實,照射在皮膚上時會有些輕微的灼燒感。
喬暖找了個樹蔭下的石凳坐着休息,懶洋洋的吹着風。就在她舒適的昏昏欲睡時,忽然感覺到有人在身旁扯她的衣服。喬暖睜開眼,面前出現了一張白皙清秀的臉,竟然是顧源。
喬暖驚喜的睜大眼:“你怎麼在這兒?一個人嗎?”
顧源點點頭:“爸爸還在工作,讓我自個兒在這兒玩。”
喬暖見他單單薄薄的穿着病號服,想起她第一次見他時似乎也穿的病號服,不禁有些好奇,這麼小的孩子到底得了什麼病?
她張了張嘴,想問,又忍住了,怕不禮貌。於是轉換了話題:“你爸爸又要工作又要照顧你,真辛苦啊。”她問:“爲什麼不讓你媽媽從澳洲回來呢?有她的照顧,你爸爸應該會輕鬆很多。而且你這麼小,長期不和媽媽見面,應該也會很想她吧?”
聞言,小顧源竟然沉默了,他爬上了喬暖對面的椅子,低着頭小聲說:“我媽媽死了。”
“啊?”喬暖愣住了:“源源,別瞎說話,怎麼可以咒自己的媽媽呢?”
“是真的。”顧源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很認真:“我媽媽已經死了三年了。”
“……。”這下喬暖是真傻了,她相信顧源這麼小的孩子不可能撒謊。可她明明記得上次和顧醫生聊天時,他說他妻子一個人在澳洲。
現在是怎麼回事?
父親說他妻子在澳洲,兒子卻說他媽媽死了三年了?
這也太離奇了吧?莫非中間有什麼誤會?
就在喬暖有些囧囧有神的時候,對面的顧源忽然從凳子上跳下來,朝不遠處的一個人影跑過去:“爸爸。”
喬暖望過去,出現的正是顧醫生。他將小顧源抱起來,然後走到喬暖面前,面帶歉意的問:“等很久了吧?”
喬暖笑了笑:“還好。”
“找我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喬暖說:“只是明天可能要去美國了,跟你告個別。”
“去美國?”他愣了一下:“怎麼走的這麼匆忙?”
喬暖說:“因爲臨時發生了些事,決定要走。真不好意思,之前都沒來得及和你說。”
“不用這麼客氣,以後還是有機會見面的。”他笑着答。
兩人又客氣的寒暄了一陣,中間小顧源肚子咕嚕嚕叫起來,不安分的踢了踢顧醫生說:“爸爸,爸爸,我餓了!”
顧醫生無奈,只好將他放下來,小心交代說 :“你先去食堂,點些想吃的東西,爸爸馬上就來。”
聽完,小顧源馬上就跑了,急匆匆的樣子好像真的餓極了。
喬暖看着他可愛的背影,想起他剛剛的話,忽然很是狐疑。試探問:“顧醫生,謝謝你太太上次送我的酸西梅,味道很好。我每次想吐時都會吃兩顆,很開胃。”
“她就喜歡吃這種酸酸的蜜餞,像個孩子一樣,你喜歡就好。”
提到她時,他眼裡有抹化不開的柔情,喬暖看的真真切切,卻更加迷惑起來。
到底誰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