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黑色手槍槍口處飄出一縷朦朧的白煙,很快便被林間的冷風吹散得一乾二淨,執槍的少女面容微冷,一雙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透出了些許不符合其年齡的凌厲來。
山林裡的風吹在少女的身上,吹起她的裙襬和那一頭及腰的黑色長髮撲散於臉頰之間。
此刻的趙侑琳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刃,令人心驚,生怕靠近一些便被那鋒利的刀刃刺傷,卻又不自覺的被其所吸引。
李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不遠處迎風而立的少女,只覺得深藏在心底,永遠也無法忘記的那道身影在這一刻不可避免的與那人重合在了一起,令他死寂了許久的心臟重新的跳動了起來。
而在那一刻,生出這樣感覺的人顯然不只他一個。
穆庭楓捂着疼痛的手臂,敏銳的感覺到了從不同方向投射到趙侑琳身上的探究目光,眸色微沉,冷冷的掃了那些窺探他所有物的傢伙們。
爾後,轉頭看了一眼在山風下仿若籠罩着一層淡淡光芒的趙侑琳,眼底快速的劃過一絲瘋狂的佔有慾。
這個女人總是不自覺的吸引着身邊的人,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就這麼把她納入自己的懷抱裡面永遠藏起來,再也不讓任何人看到她這耀眼奪目的一面。
趙侑琳對於自己的驚人之舉卻是一點自覺都沒有,轉頭看着那羣呆若木雞的保鏢警察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將打完最後一顆子彈的手槍往地上狠狠一摔,破口大罵道:“md,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快把人送醫院去!”
趙侑琳這一罵,衆人才算是如夢初醒,一個個衝上前去查看那些病號。
中了一槍的穆庭楓不可避免的成爲了所有人重點照顧的對象,結果一羣人圍着穆庭楓,反而讓他不知道往哪裡走了。
“穆總裁,沒事吧?”
“總裁,你有沒有事?傷得嚴不嚴重?”
“兒子,你怎麼樣?疼不疼……”
“……”
吵鬧的聲音此起彼伏,實在令人頭疼,穆庭楓一張臉陰沉似水,卻不知該如何發作。
最終還是趙侑琳看不過去,直接衝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羣低吼了一聲:“全都給我滾一邊去。”
因着剛剛趙侑琳所露的那一手,在衆人的心裡還殘留着些許震撼,趙侑琳這一吼成功令包圍在穆庭楓周圍的那些人自覺的退到了一邊,爲其讓開一條道來。
趙侑琳直接從那條道穿了過去,小心的扶住穆庭楓還在流血的那隻胳膊,帶着人往外走。
一旁的那些警察這才反應了過來,上前攔住趙侑琳道:“這位小姐剛剛持械傷人,再加上這裡發生的事情已經報警,請各位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做筆錄。”
趙侑琳聞言腳下的步子猛然一頓,擡頭冷冷的橫了那名出聲的警官一眼,沉聲道:“要做筆錄請找我的秘書,現在請警官先讓開道,我們要去醫院。”
現在知道攔着他們了?早幹嘛去了?不說他們趕過來的速度有多慢,就說當着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都能讓無辜人士受傷,這羣人真的是……
趙侑琳這話雖然說得客氣,但說話的語氣卻是一點都不客氣,尤其是那愣愣橫過的一眼,就跟一把刀子似的,刺得那警官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爲難道:“可是……可是……”
趙侑琳沒有理會那人的爲難,直接扶着穆庭楓越過衆人走了出去。
不少人看着趙侑琳二人遠去的背影一時都有些難以反應,片刻後,夏澤濤與蘇芮欣才猛地一回神,暗搓搓的對視了一眼。
不出意外的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默契的興奮後,二話不說緊跟着二人的後面走了。
趙侑琳這一走,爛攤子可就落到了苦逼的蕭大秘書身上,蕭敬堯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認命的上前同剩下的那些警察交涉。
李巖站在原地,怔怔然的望着趙侑琳的背影,滿眼的複雜,直至……
“巖哥……巖哥……”呂姝的多次呼喚終於得以將李巖從神遊之中拉了回來。
“怎……怎麼了?”
呂姝擰了擰眉,不滿道:“怎麼了?我纔要問巖哥怎麼了呢。巖哥看什麼這麼出神,我叫了好幾遍都沒反應。”
李巖的眼中劃過了一絲心虛,輕咳一聲道:“沒什麼,我帶人過去那邊看看還有沒有人。”
李巖的話題轉得太過生硬,面上的異樣也太過明顯,以至於呂姝想要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都不成。
呂姝看着從自己身側倉皇逃離的李巖,蹙了蹙眉頭,轉頭循着李巖剛剛看的方向望去,正對上趙侑琳攙扶着穆庭楓的背影。
腦中猛地浮現出了方纔的那一幕,呂姝似是瞬間明白了什麼,臉色陡然一沉,看向某人背影的目光也在頃刻間變得陰冷了起來。
走在最前方的趙侑琳若有所覺的停頓了一下,轉頭看了身後一眼,卻並未發現異樣。
“怎麼了?”穆庭楓時刻關注着趙侑琳的情況,見她停下來低聲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一大早的便經歷了這麼很辣的一場追殺,幾個人基本上都掛了彩。
司機大叔自不必說,那會子因爲太過緊張直接把車開到了林子裡面,一頭撞上了松樹幹。
車子內的幾個人首當其衝的便是坐在駕駛座的他,好在後來蕭敬堯等人趕來得及時,送到醫院一查,除了有些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一下倒是沒什麼事。
而純屬被殃及的蘇芮欣也是在撞車的那時候磕到了頭,流了點血,但好在傷口並不深,也沒有傷及動脈,包紮一下,最近幾天記得不碰水就成。
不過因爲蘇芮欣這傷傷在頭上,以防萬一,趙侑琳還是勸着她去做了個ct,確定真的沒什麼事情纔算是放下心來。
相比起他們來,趙侑琳反而是傷得最輕的,除了撞車時候磕到的幾處淤青,還有在樹林裡面和那幾個追擊者搏鬥時不小心被邊上的花草樹枝刮到的幾處傷痕外,卻是沒什麼太嚇人的傷,實乃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