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看着呂姝那言笑晏晏的模樣,再回想起自己在警局聽到的那些供詞,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我問你,你是不是讓你的人故意開車去撞趙小姐,還讓他們一定要殺了趙小姐,否則就別回來見你?”
呂姝倒抽了口冷氣,一雙眼睛更是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望着李巖:“巖哥,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沒事讓人去爲難那趙小姐做什麼?你是不是在外面聽了什麼閒言碎語?巖哥,我和你可是夫妻啊,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你怎麼能聽信那些有心之人搬弄是非反過來懷疑我呢?”
李巖伸手扯下呂姝緊抓着自己胳膊的那隻手,苦笑道:“就是因爲我瞭解你,知道你是什麼人,我才更加清楚,你確實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老實告訴我,這事是不是你乾的?”
“我……”呂姝想要反駁,想要辯解,可一對上李巖的眼睛,她就忍不住畏縮了,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更不敢看他那張滿溢着失望與痛苦的臉。
李巖見呂姝說不出話來,心一下子就冷了,越發肯定那幾個人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呂姝一手安排的,她想要加害趙小姐,她想要害死她!
意識到這一點,李巖突然用力甩開了呂姝的手,發泄般俯身掀翻了兩人面前的桌子。
砰的一聲巨響,呂姝嚇了好大一跳,想要上前抓住李巖,卻被他一把揮開。
“巖哥……”呂姝瞪大了眼睛,滿臉哀慼的喚道。
“別碰我。”李巖不爲所動,冷冷瞥了她一眼,轉身便準備離開。
呂姝怔怔的望着自己被殘忍揮開的手,好半天才算是反應過來,眼見着李巖就要走出家中大門,有可能就這麼一去不復返,呂姝終於再也顧不得什麼,高聲大喊了一句:“巖哥!”
李巖聽到呂姝近乎淒厲的大喊,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腸,就這麼不管不顧,轉身離去。
呂姝見李巖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生生將眼眶中的淚水憋了回去。想了想,忽然下定決心,擡步走到另外一邊,從櫃子裡面抽出一個信封,用力一甩,把東西直接丟到了李巖的面前。
信封的封口早就已經被拆開,呂姝這一扔,裡面的照片嘩啦啦的全都掉了出來,有幾張甚至滑到了李巖的腳下。
李巖愣了一下,低頭望去,在看清照片上的內容後臉色霎時變得有些精彩了起來。
“你讓人跟蹤我!”李巖握着幾張照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
呂姝冷冷一笑:“跟蹤你,不,我怎麼可能讓人跟蹤你?如果我讓人跟蹤你,怎麼會連你們什麼時候暗度陳倉都不知道,一直傻傻的被矇在鼓裡?”
李巖臉色微變:“什麼暗度陳倉?呂姝,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和趙小姐不是……”
“不是什麼?你敢說你跟她沒有半點私情?”
“我……我跟她當然沒有私情,她可是有夫之婦。”
“你這意思是如果她要不是有夫之婦就可以嗎?”
李巖愣住,臉色漲紅道:“你……你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我強詞奪理?是我強詞奪理,還是你做賊心虛,敢做不敢說?”呂姝盯着李巖的臉,只覺得所有的理智都要被地上的那些照片還有李巖對待趙侑琳的態度給氣得徹底失控。
“我……我有什麼敢做不敢說的?我跟趙小姐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她總共才見過幾次面,還大多都是因爲公事。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一切都只不過是你自己胡思亂想而已。而就因爲你的這份胡思亂想,你竟然就讓人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我胡思亂想?李巖,你敢不敢拍着你的胸脯告訴我你現在心裡並沒有想着趙侑琳,不是那位趙家大小姐,是當初警局的那個趙侑琳。你敢說你沒有因爲那兩個女人同名同姓,你就對那位趙家大小姐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企圖從那個女人的身上尋找趙侑琳的影子?你敢說,你敢說嗎?”
李巖呆住,他確實不敢說,也確實說不出口,因爲呂姝說得沒錯,他確實是有想過在那位趙大小姐的身上尋找那個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人世,永遠的離開了他的人的身影,而他似乎也真的找到了,可是……
呂姝見李巖不說話,心中的怒火霎時燃燒得更加熾烈了起來:“沒錯,我承認,是我讓人去害那個女人,是我費進心機想要除掉那個女人,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誰?都是因爲你!巖哥,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丈夫,我纔是你的妻子,我纔是法律上承認應該陪在你身邊的女人,可是你卻揹着我和另外一個女人卿卿我我搞曖昧,巖哥,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會嫉妒,我也會吃醋,我沒有辦法忍受自己的丈夫揹着自己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之所以會那麼做,都是你們逼的,你們逼的!”
李巖看着呂姝那因爲嫉妒而極度扭曲的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愧疚有之,驚訝有之,但更多的卻是失望。
結婚之後不久他就知道呂姝在自己面前的溫馴體貼全都是裝的,這個女人對自己擁有非常可怕的佔有慾,甚至於爲了獨佔自己可以不擇手段。
對於呂姝近乎變態的佔有慾,他不舒服,卻沒有想到反抗,畢竟不管最初是因爲什麼原因,現在的他們已經成爲了夫妻,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他一直容忍着對方,甚至因爲這個而主動與身邊之人保持距離,爲的就是不刺激到眼前之人,至少讓他們的婚姻保持着明面上的和諧美滿。
只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呂姝對自己的掌控欲,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什麼理由,呂姝終究還是越了界,因爲嫉妒而謀害他人性命,觸碰到了李巖的底線,也讓李巖再一次清楚的明白了兩人之間橫亙的那條名爲理念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