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項墨突然的一聲沉喝將蘇晗嚇了一跳。
我擦,是不是演過了適得其反?
這副妖妖嬈嬈的做態蘇晗自己也很不適應,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
再看蔣項墨一臉的盛怒厭惡,那熊樣不是作僞,蘇晗摸摸鼻子坐正了身子,聲音也恢復了正常,“你到底想不想自己的臉好,想就給我坐下來!”
大爺的,姐姐也是很有脾氣的好不好,豈能讓你這貨給吆五喝六的嚇唬住。
她這一聲嬌喝還頗有些氣勢,與之前的嫵媚妖嬈霎時變換了一個人兒一般。
豆燈之下,錦榻之上,她黛眉輕蹙粉面薄嗔,臉上的表情義正辭嚴正經到不行,偏又模樣俊美氣質清絕,倒還真把蔣項墨驚詫了一下,好似剛纔的一幕是他憑空臆想出來的一般。
隨即,他心中冷嗤,這女人還真是善變,一會兒一個樣,虛僞的緊。
不過經蘇晗一提醒,蔣項墨只覺得臉上痛癢難忍,恨不得伸手撓上去揪下一層皮肉來才痛快,他眯眼看了看蘇晗此刻的模樣,倒是沒有一絲輕浮相,略一沉吟,轉身走到屏風外間找了張椅子坐下,又長腿一伸將身旁的另一張椅子蹬出去老遠,“出來談。”
切,整的自己好似天仙美男怕被姐姐生吞活剝一般,嘔,也不瞅瞅你眼下這副尊容都能跟狗熊稱兄道弟了,姐姐要是還有那興致下的去手,那得多飢不擇食,還不如拿塊豆腐撞死得了……蘇晗嘴裡嘀嘀咕咕,撅着臀往牀榻上爬去抱嚕嚕。
她窸窸窣窣的,動靜鬧的還挺大。蔣項墨本是擰着眉忍着她碎叨,不知怎的就一下子想到了他們初成親的某一天發生的讓他一輩子都刻骨銘心深覺恥辱的事來。
想到那一幕,蔣項墨鬢角的血管突的就蹦跳了起來,他只覺心中焦躁莫名,猛的起身大步又進了裡間。
蘇晗因爲身子前傾,膝蓋壓到了身上系褥衫的衣帶,蔣項墨進來的時候。她正放下嚕嚕繫帶子。蔣項墨對着蘇晗的後背,瞅着她那動作就是在寬衣解帶。
果然又在故技重施。
“你這個無恥的女人!”蔣項墨青黑着臉一步欺身到了榻前,伸手就要捉了蘇晗將她扔出去。
蘇晗帶子還沒繫好。就覺得頭頂光線一暗,她猛然轉身,就看到蔣項墨目赤森寒跟座山似的壓了下來。
娘,這是什麼情況。這貨又獸性突發了不成?
蔣項墨的一雙蒲扇般的大手重重的扣住了蘇晗的雙肩。
蘇晗只覺得全身的毛髮都炸了開來,身子往後一踉。伸開五指就揮舞撓抓了起來,腳下也是一通狂踢亂蹬。
“你個混蛋,畜牲,僞君子。就知道你人模狗樣,喪盡天良,蔣項墨我告訴你。咱倆已經離婚了,你這是犯罪……”
榻旁的唯一的一盞燈噗的一聲滅了。室內一團黑暗。
一陣撲撲通通、混亂的抓扯廝扭之後,蘇晗咬牙切齒的咒罵伴着蔣項墨的慘然大叫,簡直把房頂都吼的飛了出去。
老爺子一個機靈衝了過來,身後緊跟着小容、花草和蓬頭亂髮的七味,小容眼疾手快的去點燈。
“怎麼回事?”老爺子以爲院裡進了什麼人,蔣項墨寡不敵衆。
待看清牀上摟摟抱抱,不,揪揪扯扯壓在一起的兩人,一個是蔣二爺,一個是他的外孫女,老爺子唬的差點跳了起來。
這倆人進展也太快了吧,不可能啊?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老爺子聲音叫的比蔣項墨還大,可花草和小容兩個丫頭卻莫名的聽出了一股興奮異常唯恐事兒鬧不大的意味。
完了,完了,真鬧大發了。
蘇晗心底哀嚎,猛的一踢趴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的蔣項墨,“死滾!”
蔣項墨連悶哼的力氣也沒有了,額頭豆大的汗珠子順着臉頰流到了下頷又悉數滴到了蘇晗的脖頸裡,混合着他臉上痘子冒出的膿水,直把蘇晗噁心的想罵娘。
“你她媽別動……”蔣項墨勃然的嘶吼,當着老爺子的面就罵出了髒話,發出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似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他將頭垂在蘇晗的鬢髮處,大口的喘息,劇痛之下,他甚至產生了可笑的幻覺,竟然覺得聞着這女人身上那似有若無的淡香,那猶如被凌遲的慘痛就能舒緩幾分。
蘇晗推不動身上的小山,絕望的看向花草,好花草,快救救你家娘子,再晚就真被壓成肉泥了。
花草望着她家主子這狼狽羞人的模樣又是氣又是怒,該,叫你不讓婢子跟着,吃這麼大虧,該!
花草正要上前猛地就聽蘇晗一聲尖叫,“蔣二,你要幹什麼,你敢!我,我閹了你!”
只見蔣項墨腦袋一偏,整個人埋在了蘇晗的脖頸處,溫熱粗重的喘息噴在耳旁,火燙的脣直接貼在了她的鎖骨處,蔣項墨如狗般不停的輕嗅喘息,那脣就不停的擦唆着她的鎖骨……
漸漸的,蘇晗覺得有什麼東西抵在了她的下腹處,那是……
啊啊啊……這個無恥下流的變.態,蘇晗簡直羞怒交加毛骨悚然,恨不得昏死過去得了。
“快把他弄下來啊!”蘇晗咬牙切齒的對着蔣項墨身上又掐又撓,雙腿亂踢,卻被蔣項墨暴怒的禁錮住,狠狠的壓制住了她的手腳,頭一耷拉又趴到蘇晗身上大口喘息了起來。
花草和小容一看這情形,不由的面色一紅,急忙上前去幫蘇晗,老爺子卻是突然道:“別動他,千萬別動。”
別動?蘇晗氣的要哭出聲來了,這是她親外祖父嗎?簡直就是個老不正經,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老爺子不理會蘇晗憤怒控訴的小眼神,上前捏住蔣項墨的下巴塞了顆藥丸,又對七味道:“快給我金針。”
七味跑了出去,很快回來將金針遞給老爺子。
老爺子手起針落,頃刻蔣項墨的額頭和臉上已經被紮成了刺蝟,那個金光閃閃,蘇晗這會兒也發覺了蔣項墨的不對勁,乖乖的認命當肉墊。
老爺子將手上的最後一根金針落下,蔣項墨已經陡然恢復了清明,看清身下的人,再看看兩人有傷風化的姿勢,蔣項墨整個人都似結了一層冰霜,身上散發的冷煞之氣讓屋裡的幾人禁不住一個哆嗦。
就是他身下的蘇晗也很識時務的閉緊了嘴巴。
蔣項墨傾身從蘇晗身上起來,只是視線不着痕跡的掠過蘇晗那光潔優美的鎖骨時頓了一頓,他垂目遮住了眼底的神色,頂着滿頭的金針轉首看向穆老爺子,沉肅道:“多謝老爺子,項墨慚愧。”
他說着環視了屋內,最後目光一凝落在了屋頂的一片瓦上,“哎,別動!”老爺子話還未說完,蔣項墨已經身形一閃出屋上了房頂。
老爺子和小容急忙跟了出去,便聽的房頂上一陣大亂。
蘇晗一骨碌爬起來,被馬蜂蜇了般從蔣項墨的牀上彈跳而起,本來想淚眼汪汪的向花草求安慰,卻見花草這丫頭冷着臉扭身出去觀戰了。
太過分鳥,她也是受害者吶!聽着房頂上跟鍋開了似的,簌簌的直往下落東西,蘇晗忙不迭的也跟着跑了出去,竟還沒忘了緊緊的抱着嚕嚕。
房頂上,蔣項墨與一蒙臉黑衣人打鬥的正激烈。
蔣項墨號稱破敵千軍無敵手,跟孤獨求敗差不多的存在,今夜卻是有些吃力。
就連不會武功的蘇晗和花草都看出他的力不從心來,輾轉騰挪很是費盡,跟慢動作似的讓人着急。
對方迎面一掌,掌風凌厲兇狠,蔣項墨身子一歪堪堪躲過,腳下卻是一個不穩,險些從房頂跌了下來。
“啊!”蘇晗都忍不住低呼一聲爲他捏了一把冷汗。
小容悄悄往院中的暗影裡瞧了幾回,攥緊了手心糾結着要不要出手相幫。
不知從哪裡飛出來一粒石子正擊中那人的後膝處,那人身形一滯,蔣項墨趁着這個間隙,一腳將那人踢了下來。
那人咒罵了一聲,心有不甘卻也不再戀戰,往蘇晗的方向兇狠的看了一眼,幾個縱身遠去。
蔣項墨勉強維持了體力從房上下來,已是通身是水,不支倒地,青寒着臉眼睜睜的看那人逃跑。
在幾人不知道的角落裡,宵壬卻是戴上面巾無聲無息的跟了上去。
蘇晗本來發誓要找蔣項墨算賬,瞅他這滿頭金針如落水狗的模樣,隱隱的也明白他被人算計了,只得鬱悶的作罷,趁着幾人不注意,抱了嚕嚕就要溜之大吉。
“晗丫頭!”老爺子忽然喊了一聲。
蘇晗打了個誇張的哈欠,“啊,好睏吶,外祖父晚安,大夥兒晚安!”
花草忍不住一個抽搐,發生了這有損名節的事,虧娘子還能睡的着,好吧,娘子歷來似名節如糞土,丟節操無下限。
“帶着嚕嚕進來。”老爺子不理會蘇晗的藉口,沉着臉說完,讓七味扶着蔣項墨進了房,七味又對小容匆忙交代了幾句。
蘇晗瞅着老爺子臉色不好,也不敢頂撞,憤憤的嘟嘴提着嚕嚕跟了進去。
(謝謝書友141105020003338、靜靜媽送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