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還是我們三個一起上去吧?”老周坐在車裡的後排問。
林博不贊成。“就我們兩個上去吧。你留在車裡,等會有什麼情況我們也好裡應外合。”
“老周,你別上去了,這事是我們三個人的時候,別把你牽連了。”王錨嚴陣以待。
“那你們千萬可別衝動啊。”老周憂心忡忡。
王錨和林博的新公司在籌備中,馬上就要開張了。手頭有些客戶突然就把錢收了回去。
王錨和林博覺得奇怪,多番打聽才確定又是井聞遠搞的鬼。他到處放風抹黑林博和王錨,所他們自己的倒了,被億森收購了之後又虧了錢,所以被億森踢了出來。
他的鬼話還不止這一點。另外井聞遠還說,王錨和林博現在是在圈錢,收割一波之後就跑路了。
客戶紛紛覺得慌亂,把錢撤了回去,轉投到井聞遠的竹天。
王錨和林博本想過去的事情當作一筆勾銷,只是日後井水不犯河水便好,但井聞遠一再踩過線,他們終於忍無可忍,決定無需再忍。
他們要找井聞遠出來並沒什麼難度。
老周現在除了工作,和阮清之外,就常和他們泡在一起,這回聽說這事,就說一定要幫忙,不然他這輩子都報答不了他們的恩情。
老周的情義有些肉麻,但抗拒不了他的執着,就帶着他和三支棒球棍,一起殺到井聞遠公司的樓下。
三個人在車子裡一陣布控,決定留下老周和三支棒球棍,還是王錨和林博徒手上去找他談。
老周留在車裡接應,和以防萬一。
王錨和林博來到井聞遠的公司。
井聞遠的公司從當初的一小間辦公室,擴張到了六七間的大小,因爲有王韻的支持,和他不擇手段的運營方式。
他的公司從光桿司令,如今也有七八個員工了。
全公司就他一個人有辦公室,後面租來的辦公室拆掉隔斷,設置了前臺的位子後,其他的變成大寫字間。
王錨和林博上來,竹天兩個字大大的掛在公司門口。
“兩位先生,請問找哪位?”
“井聞遠。”林博看了看這前臺,不好看,這井聞遠口袋裡那麼有錢,都不知道請幾個好看的前臺,這公司門面都不講究了嗎?
“兩位貴姓,有預約嗎?”前臺問。
“沒有。”林博回答。
王錨纔沒工夫和這個不好看的前臺多囉嗦,直衝往裡面走。
林博跟上。
前臺着急的跟在後面。“兩位先生,沒有預約不能見我們老闆的。”
公司也不大,就一間辦公室。王錨疾步走過去,推開門。
井聞遠正在和客戶談事情。被這突如其來的開門打斷。
王錨和林博站在門口。
前臺跑了過來。“老闆,他們自己衝了進來的,要不要我叫保安啊?”
井聞遠雖然意外,但表現的沉着冷靜。“兩位,在外面等一下。我有客戶。”
“要麼讓你客戶走,要麼你跟我們走。”王錨最近的心情一直沒好過,這井聞遠非要往他的槍口上撞。
客戶長了一臉橫肉,一看就是個土財主,狗大戶。十個手指恨不得帶上十二個開寶黃金戒指。和自行車鏈條一樣粗的金項鍊掛在頭和肩膀中間。爲什麼不說是掛在脖子上,因爲他胖的找不到脖子。
“這是什麼人啊,有沒有禮貌了,沒看我們在談事情嗎?你大爺的,給老子滾出去。”
王錨一下子火冒三丈。後悔沒操棒球棍上來,爲了來找井聞遠,他們特地去買的。
王錨擺出一副流氓樣子,走進辦公室。“井聞遠,要麼讓這個豬頭滾出去,要麼我們就把這辦公室砸了,我和林博最多進去。不過你也知道的,椅子還沒坐熱,我們就出來了。出來之後我們天天來砸你公司,你還別搬,你搬到哪裡,我們砸到哪裡。”
林博也豁出去了,一派完全看不出有鋼琴十級證書的樣子,走路生風的走到那客戶身邊,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手臂往那客戶肩膀上一架。“唉!死胖子,你叫誰大爺啊?要不要從你開始砸啊?”
胖客戶也一副黑道樣。“你動我一下試試!”
林博火速站了起來,掄起椅子就要砸下去。
王錨也害怕了一下,這林博平時可沒這勁,今天是怎麼了。
井聞遠一看知道這場面發展下去可要出大事。忙勸。“有事情好商量,動手傷了和氣。”
胖客戶嚇的抖索着,誰知道這人還真的要動手。“我今天放過,你留下名字和電話,改天我帶兄弟洗平了你。”
林博放下椅子,一把揪住胖客戶的衣領。“你給老子記好了,我叫林博,你不來找我你就是孫子,滾!”
胖客戶拿起井聞遠辦公桌上的包,往辦公室外走。走出安全距離後,開始回頭罵罵咧咧。“你給老子等着。”
林博做出一副要衝出去的樣子,那胖子嚇得一溜煙的就跑了。
胖子跑遠了。林博把井聞遠辦公室的關上和王錨在他對面一坐。
井聞遠。“呵~”的一笑
“演流氓真像啊?”井聞遠從煙盒裡抽出煙。
“哪像你,真流氓,都不用演。”林博冷漠的說。
今天的林博讓王錨和井聞遠都刮目相看。王錨原本認爲他今天是主打,林博是拉的那個,誰知道林博居然搶過了武器擔當的角色。
井聞遠不把這話放在心上。“流氓又怎麼樣,這年頭的那個賺大錢的不是流氓?”
“我和王錨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算計我們?”
林博曾經幾番覺得虧欠井聞遠,覺得如果當時把錢借給了他買房子,也許孫笑笑還能留住。所以他主動和王錨商量當初的公司要帶上井聞遠,誰知道養虎終成害。
“沒有對不起我。其實我們談這些有什麼用?事情也已經發生了,你們要報仇的就報仇,不必那麼多廢話,痛快點。”
井聞遠認爲這又不是研討會,也不是賽況分析,既然雙方公開交惡了,就沒必要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誰對誰更好,誰又忘恩負義了。
“我和你不談之前,現在算什麼?獨木橋,陽關道各走各,你在外面放的那些風,是什麼意思?”林博對這個人從此再不留半點兄弟情分。
井聞遠聳聳肩,掐滅菸頭。“我什麼意思?我打開門做生意,客戶是上帝。上帝不光臨,我自然是要去請的。說白了就是搶客戶,那麼淺顯易懂的道理你們不明白嗎?你們也可以搶我客戶,我不反對。但我不會搶不過,就跑去你們那裡喊打喊殺的,太土匪了!”
王錨今天見到井聞遠,覺得他西裝革履卻套不住人面獸心。儀表堂堂也鎖不了腹黑狡詐。
“從今往後,我們各自發財。你們不必放過我,要殺要剮儘管放馬過來。任何生財之道,我不會放過,不要說你們的客戶,所有同行的客戶,我都會搶。搶的到是我的本事,搶不到是我的命數。”
井聞遠覺得他這番話說的是意氣風發。
而林博卻覺得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井聞遠,你是無牽無掛,沒得怕的是嗎?”王錨問。
“怕?我當然怕!我怕錢沒得賺,我怕窮。我怕我說話被人當個屁。”井聞遠還是壓不住內心的積怨。
王錨也不想再和這個人過多的交涉。“你得的怕就好。我勸你識相點,你搶天搶地我都管不着,你要是再敢把手伸到我們這裡,我保證你怕的事情覺得會發生。”
井聞遠覺得諷刺。“你王錨那麼大本事?”
王錨站了起來,在他辦公室轉了一圈。“大家都不是傻子,只是你比我們不要臉而已。別以爲就你聰明,我和林博都是笨蛋。”
“紙上談兵諸多廢話?見真章吧!”井聞遠想請他們走人了。
“井聞遠,念在兄弟一場,給你最後的底線。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再過界,格殺勿論!”
王錨說完拍了拍林博。“走吧”
井聞遠恨透這樣的警告。他父親的債主無數次破門而入,對着他們警告,威脅,再不還錢就要給以顏色。他不允許任何人再威脅他了。
“站住!”井聞遠拍着桌子。
正準備開門的王錨和林博轉過身來。
“我井聞遠無牽無掛,我有的怕,你們怕的只會比我更多!”
井聞遠以爲他的話會把他們激怒。
林博知道井聞遠是以他們的家人爲要挾,握緊了拳頭差點衝了過去。
王錨拉住了他。“原來你井聞遠也會露出猙獰的面目啊?”
王錨乾脆不走了,拉着林博又坐了回去。
林博今天確實比王錨衝動幾十倍,因爲井聞遠完全撕碎了他的信念。所以當他看到井聞遠後平時縝密的心思都沒了。
而王錨今天相對冷靜,他看到一些很有用的東西。
“井聞遠,本來不想和你多廢話,你既然那麼不上道,把恩怨要算到我們家人身上,我就不得不和你好好聊聊了?”王錨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還發給林博一根。漫不經心的點上,翹起了兩郎腿。
“聊什麼?”井聞遠也坐了下來。
“指着王韻給你當金主了吧?”王錨吐着菸圈。
“呵~”井聞遠不回答。
“別這樣,沒意思的,過去發生的時候大家都心知肚明瞭,你不是很有魄力的說放馬過來,怎麼就不承認了呢?龜殼就那麼小的地方,躲在裡面不憋屈嗎?”
王錨從不是個不善言詞的人,只是不鳴則已。
井聞遠不想把問題集中在這裡,隨便王錨怎麼惡語相向,他都不作迴應。
王錨用不着井聞遠迴應。“這個寫字樓,憑你能租到那麼大?錢你是有的,但你不會還沒開張多久,就把公司規模擴張到那麼大,一間辦公室對你來說足以。你井聞遠自信無比,你狂妄到覺得用一臺電腦,你都能賺回百萬千萬來,所以這樣排場一看就是王韻的派頭。”
井聞遠像是在聽說書一樣。但心裡有躁動的不安。
林博慢慢冷靜下來。
“靠着王韻賺錢,你不就是靠着億森。吳駿珂馬上要上位了,你替他妹妹辦事,你日子能好過嗎?”王錨無論井聞遠是否會找到牽連,總之話先說在前頭。
“王錨,我聽不懂。”井聞遠把身子湊近到桌面。
“聽不懂可以,聽總會了吧?估計你想綁上王韻,以後還是要進億森吧?做了吳德權的乘龍快婿,以後老頭子死了,億森這鍋湯,你一杯羹總分的到吧,可惜了長路漫漫其修遠兮。”
井聞遠幾乎都被王錨說中,此時心裡驚濤駭浪。
“我約的客戶,就要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我沒工夫聽。”
“剛纔我們是準備走的,是你叫我們站住的。井聞遠,是個男人,就單打獨鬥,別耍些讓人看不起的招數。別把我們逼急了,說句玩笑的話,我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怕。”王錨把菸頭直接掐滅在井聞遠的辦公桌上。
王錨的這個動作太過挑釁。
“怎麼瘋?我倒想聽聽。”井聞遠兩眼發出危險的信號。
“前臺的妹子長的不符合大衆審美標準吧?”王錨開頭了。
林博不理解王錨的意思,覺得這個節骨眼討論前臺長好不好看幹什麼。不好看,他們又不帶回去放在前臺用。
“那前臺,一看就是王韻招回來。王韻我可是接觸,領教過的。不好惹的,桀驁不馴,但腦子不好用,要不然怎麼就信了你井聞遠呢?把我惹毛了,我倒是要給她分析一下,你怎麼把她當搖錢樹用的。”
井聞遠怒顏拍案。
“剛纔不是都不承認嗎?早告訴你,別來惹我。禍不及妻兒,家人,知道嗎?你別以爲你沒有,我就拿你沒辦法!”王錨覺得差不多了,這次起身真的要走了。
“按你說的,從此以後,大家各自發財。你怎麼發財我不管,但被在伸到我們這裡來了。我能和王韻說的遠不只有這些。”
井聞遠激動的站了起來。“你還能說什麼?”
“王韻應該是個要獨享的人,更不許別的女人靠近你一步的,所以前臺才招了個那麼不出衆的。”
王錨打開辦公室的門,指着公司大門口。“爲什麼公司叫竹天?”
井聞遠最後的掩飾。“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王錨嘲諷的笑到。“竹天笑。光憑這個名字,王韻也會底朝天的把孫笑笑翻出來,好好看看這女人是什麼的樣子吧。”
井聞遠衝到辦公室門口,拳頭幾乎要落到王錨臉上,最後一份理智制止了他。“你敢?!”
“你要試試我敢不敢,儘管放馬過來!”
王錨說完一臉稀鬆平常和林博走了。
井聞遠關上辦公室的了,握緊了拳頭渾身顫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