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豐坐在吳駿珂的對面彙報着嚴子惠的情況。
他帶着嚴子惠和柳夢昨天晚上抵達。
吳駿珂讓人安排了新的住處給嚴子惠母女,還特地關照別帶衣帽間的。
今天一早上班趙豐就來和吳駿珂詳細說明在德州發生的事情,以及現在已經對他們母女安排的情況。
“她們現在精神狀態怎麼樣?”吳駿珂聽完趙豐說的一些細節後,整個人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感覺頭皮發麻。
“她母親還算穩定,但嚴子惠的情緒還是波動比較大,德州那邊給出的建議,還是要接受心理治療。心理受創太嚴重,沒有心理干預……”趙豐停頓住了。
“嗯,我知道了。”吳駿珂也沒再問下去。
“你什麼時候去看看她們?從我過去第一天就喊着要見你。昨天一落地也是。”趙豐傳達着嚴子惠的意思,僅是傳達。
“過幾天吧,這今天比較忙。”
在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後,吳駿珂根本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嚴子惠。
他覺得,嚴子惠這個從小到大都溫順膽小的女人能計劃出如此讓人膽戰心驚的事來,這足夠反映出她的絕望,和那麼多年站在懸崖邊生活的驚悚。
發現嚴子常的時候,吳駿珂問了他許多的事情,大中午太陽溫暖和煦,吳駿珂卻覺得毛骨悚然。
“去保安公司多找幾個人,別盯的明顯,注意保護她們。”吳駿珂吩咐。
“嗯。嚴子常怎麼處理?他萬一把嚴子惠供出來,會牽連到你的。”趙豐覺得這人還是個後顧之憂。
“不用擔心,他這些年做的事情和嚴衛城是一樣的,他要是亂來,罪名不會比嚴衛城輕的。現在只是以走私的罪名抓他進去,還有盼的到出來。”吳駿珂看着自己的手。
“走私什麼?這可是可大可小的。”
“挑了件能判十年的給他。”吳駿珂說這話的時候完全不見和安靜在一起的一絲溫柔。
“先生,你不能進去,你這樣硬闖,我叫保安了!”
吳駿珂和趙豐聽見辦公室門外傳來秘書的聲音。
“吳駿珂,你給我出來!”
吳駿珂聽着像王錨的聲音。
他忙站起身來,走去開門。
吳駿珂的秘書是新來的,不認識王錨。而王錨來之前也沒知會過他。
來了億森,保安還是那幾個,都認識王錨。他們隨便問了幾句,就刷了他們的卡讓王錨上樓了。
王錨氣勢洶洶,吳駿珂不用多想一定是爲了安靜的事情來的。
只是他覺得這時間點又些奇怪,早不來晚不來,爲什麼這時候來了?
“讓他進來。”
吳駿珂發話,秘書讓開了。
王錨進了辦公室,看見趙豐站在吳駿珂的辦公桌前,他不認識趙豐,當然也不會知道趙豐的身份。
“我和你單獨談。”王錨覺得有別人在多少不方便。
“沒關係,這位是趙豐,我助理。”吳駿珂的事情也不避諱趙豐在場,安靜的事他早晚也會知道的。
“那可是你說的。”王錨問。
“你找……”
吳駿珂才說了兩個字,王錨一記拳頭揮了過來。吳駿珂根本沒有防備,硬生生的吃了這一下。鼻樑火辣辣的疼。
趙豐立馬爆衝了過來。
趙豐練過散打和跆拳道,現在不管什麼情況,先和王錨對打總不會錯的。
趙豐和王錨打在一起。
王錨最近半年健身加拳擊,也不是被趙豐三兩下就搞定的。王錨一面和趙豐對打,一面對着吳駿珂大聲咆哮。“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和我打,找個年紀那麼大的,別閃着腰,我可不賠醫藥費!”
趙豐被王錨戳中爆點,說他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說他的長的老!
“我才35!什麼年紀大的!”
王錨被他一吼,看了他兩眼。完全不信他說的,35能長成這樣?這傢伙是一出生就讓人家叫叔叔的嗎?
吳駿珂緩過神來,馬上讓趙豐停手。
趙豐覺得吳駿珂不要活命了,眼前這個男人一拳就打的吳駿珂掛彩了,他還讓自己停手?
趙豐一個閃神,被王錨找到了機會,一個勾拳打在趙豐的下巴上。
趙豐火了,要甩開膀子和王錨打。
吳駿珂拉着趙豐。“都停手!王錨,你衝着我來,就和我打!”
王錨和趙豐都停了手。互相怒視!
吳駿珂扯鬆了領帶。“來吧。”
王錨一個箭步上去,一把拽起吳駿珂的衣領。又是一拳打在吳駿珂的臉上。
吳駿珂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踉蹌的摔在後面的沙發上。
趙豐沒搞明白王錨是誰,怎麼那麼大的仇恨?而眼看吳駿珂這樣被打,也好像沒有還手的樣子。
安靜分手了,嚴子惠他又不去看,現在衝上來一個男人是什麼情況?
王錨又衝上去抓住了吳駿珂的衣領。
趙豐一看這架勢,可不能再打了,吳駿珂的鼻子已經破皮,嘴角也有些紅腫了,頂着這張臉還怎麼見人?
他三步併成兩步走過去,從後面扯開了王錨,並且控制住王錨。
“別打了,有什麼事情不能用說的嗎?你這樣我叫警察了!”
“你放開!”王錨的怒氣還沒撒完。
“我不放,你冷靜點。”趙豐大聲制止着。
秘書聽見裡面的動靜,覺得不對,推開門看。一看吳駿珂被打,慌了神。“吳董,我叫保安啦!”
吳駿珂用手捂着鼻子怒吼。“誰叫你進來的,滾出去!”
吳駿珂雖然是鐵皮臉,但爲人還算客氣,鮮少發火。
秘書馬上關上門。
“吳駿珂,叫你的人放開我!”王錨也不再掙脫,昨天一晚上沒睡,確實體力不夠。
“趙豐,放開他。”吳駿珂命令。
趙豐慢慢的放開手。
王錨沒再上前動手。“你知不知道安靜現在怎麼樣了?”
安靜的朋友?趙豐定義,上下觀察王錨。
吳駿珂不擡頭,被王錨扯亂衣服,搭配他現在的樣子,頹廢沮喪。
“安靜現在睡覺,只能靠安眠藥!你那個要死不死的前女友就這樣跳出來,嚇的她現在睡覺前要確認全屋子的每一盞燈都是亮着的,才能放心睡覺!”
吳駿珂猛擡頭看着王錨,這幾句話比王錨的拳頭還讓他疼。
“你還是不是人?都把她折磨成這樣了,你還讓她出面爲你公關,化解危機!你倒是開口說一句,你以後不見嚴子惠了,會怎麼樣?你前女友沒死,你是要弄死安靜嗎?”王錨一想起安靜昨天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的樣子心就絞痛。
吳駿珂雙手捂着臉。
趙豐在一旁聽。
“我當初是怎麼把一個好好的她交到你手裡的!我一件件的給你說着安靜母親的事情,你是怎麼和我承諾的?你說你照顧好她,不讓她說一點點委屈的!吳駿珂,你回答我!”
王錨一把又抓着吳駿珂的衣衫領子。
吳駿珂滿眼通紅泛着淚。
趙豐根據聽到的在猜,他把安靜交到吳駿珂手裡?這人是安靜的哥哥嗎?沒聽說安靜有哥哥。
“她直到記者會那天結束,都等你說一句,從此以後不和嚴子惠見面了,她還是等你着你說,你就是不說!你就先哄住她不可以嗎?”王錨越發的激動。
“這位先生,你先冷靜點,嚴子惠那邊的情況很嚴重,吳董也是沒辦法。”趙豐想讓王錨的心情平復些。
趙豐沒有如願,而且適得其反。
“嚴重什麼!死了幾年都沒掉,偏偏找到你吳駿珂就要死了是吧!”王錨質問吳駿珂。
吳駿珂終於被引爆。“王錨,這是我們的事情,和子惠沒關係,你別評論你不知道的事情!”
王錨愣出神點着頭。“本來我還不信,以爲安靜對你有誤會,現在看來你是偏頗的厲害了,連說都不可以了。”
“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拱手相讓!”王錨轉身。
“如果當初不是你知道你輸定了,你也不會不爭不搶!”吳駿珂摸着自己的嘴角。
原來不是哥哥!情敵!對,肯定是情敵!趙豐得到新訊息。
“你有什麼資格來打我!你又好到哪裡去?你以爲當初你們分手的時候,她好到哪裡去了?只是你沒看見而已!”吳駿珂開始反擊。
分手?前男友?趙豐覺得好精彩。
王錨背對吳駿珂一言不發。
“你別以爲你有多偉大!安靜飛去希臘,你爲什麼飛過去,你這是趁虛而入!你怎麼知道她現在要靠安眠藥睡覺,睡覺前要打開燈!你還來打我,你自己有多少光明磊落?現在我們分開了,她正事需要人的時候,你現在不是得了機會嗎?有機會就珍惜,別賣乖!”
其實吳駿珂也知道王錨和安靜並不會有什麼,但心裡就是難忍王錨可以陪在安靜身邊,還有就是醋意。
吳駿珂說了一大段,王錨倒沒什麼強烈反應,他轉過身來,走到吳駿珂面前。
趙豐以爲他又要打吳駿珂,上前了幾步。
“這位大兄弟,我不會再打他了。”
趙豐想再次告訴王錨:他們其實應該差不多大!不過現在這樣場合,還是算了。
“我今天來,除了打你。還想讓你去哄她,現在誰再關心她,都不如你的一句話。只要你今天一句話,我王錨這一輩子不在安靜面前出現,我說到做到!”
王錨站在吳駿珂面前,沒有一絲虛僞,那種正氣浩然於天地之間。
吳駿珂氣短。他知道王錨能說出這話,必定是做的到的。
趙豐都替吳駿珂在着急,這傻小子還愣着幹什麼,快答應呀!
王錨攥緊了拳頭。“天下間女人多的是,你只要對你自己的女人負責就可以了,別的女人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那麼大個億森,難道就不能吩咐別人去管嚴子惠嗎?”
吳駿珂還是不作回答。
王錨把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吳駿珂,既然你做不到,那我正式通知你!我!王錨!從今天開始追安靜。”
吳駿珂冷哼。“你追的到嗎?”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今天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連個屁都沒有!那既然這樣,管好你的前女友,別再打擾安靜的生活了。”
王錨門一打開,吳駿珂的秘書摔了進來,應該是趴在門上偷聽的太投入忘了分寸。
王錨看看地上的秘書,看看吳駿珂。“這個秘書挺會辦事的啊?你吳董這樣下去恐怕在公司就沒秘密可言了。”
吳駿珂指揮趙豐。“打一份保密文件給她,如果今天的話泄露了出去,保留對她起訴的權利。還有調到去別的部門,不同意的話,以企圖竊取商業機密起訴,調出門口的監控應該就可以看到她在門外偷聽了多久。”
趙豐點頭,表示收到。
秘書完全呆滯住了,董事長秘書!這工作還沒做幾天怎麼就保不住了,其實她真的沒聽見什麼,只知道里面是動手了。
王錨徑直的走向電梯。
他上了電梯,按了b1,正當門要關上,趙豐跑了過來用手擋住了要快合上的門。
門打開,趙豐上了電梯。
王錨剛纔打的火熱沒感覺,現在才覺得渾身疼,剛纔照了電梯裡的鏡子,發現他的嘴角也破了。
纔看見自己的嘴角破了,這趙豐就迎面而來。王錨自然是不會搭理他。
趙豐倒是另一種態度,他想王錨伸出了手。“剛纔多有得罪,我是趙豐,吳董的助理。我今年35歲。”
王錨極爲敷衍的和他握了一下手,並且還是覺得他謊報了年紀。
“安靜現在情況很不好吧?”趙豐關切的樣子。
王錨沒見過趙豐,以爲是新來的,這裝熟的樣子是在套話,要去討吳駿珂的歡心嗎?
趙豐見王錨略有高低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疑慮。“哦,忘記說了,我和安靜認識。我在吳董身邊做了八年的助理,去年我又些私事放了個大長假,最近剛回來,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安靜。”
王錨覺得這瞎話可不會亂編。“安靜在調整。”
“你代我向她問個好。”趙豐不見剛纔在吳駿珂辦公室的那般樣子對王錨很客氣。
“嗯,好的。剛纔不好意思了。”王錨和他沒仇沒怨的,既然人家都主動來示好了,他也沒必要蹬鼻子上臉。
趙豐一直把王錨送到了停車場,目送王錨開車離開。
握着方向盤,王錨纔看見自己手上的皮也破了。
王錨從後視鏡裡看見趙豐一直還站在原地看着他開走的方向。
趙豐爲什麼會送王錨下樓,因爲覺得這個人特別漢子。只要吳駿珂同意,他寧願一輩子消失。可是吳駿珂就是像個木頭一樣。
王錨今天來的最主要的目的,其實還是想讓吳駿珂去把安靜哄回家,順便再打幾拳吳駿珂。
趙豐覺得挺好的一對,怎麼就搞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