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PS:今天是七夕啊……所以更的有些晚,另外,翻看了前章,六皇子的生母的確是姓柳的……就是柳妃……石頭決定從明天開始修錯,所以,章節會顯示更新,那些都是僞更~~~更新的話,可以關注石頭的微博,晉江石頭與水,這樣就能知道確切更新了~另外,大家七夕快樂~~~~
說來胡太后也不知什麼毛病,宮裡宮外多少人要巴結奉承她,滿嘴的好話說不盡的討好她,偏生她老人家不愛理那些人。謝莫如從沒給過她好聲氣,她偏生就愛尋謝莫如的晦氣,這要是能尋得着謝莫如的不是也還好說,無非是太后娘娘訓導閩王妃罷了。偏生沒一次能尋得着謝莫如的不是,謝莫如向來說得出話,甭管胡太后說她啥,她都能把胡太后噎個半死。
然後,胡太后臉面叫謝莫如剝光,這也就消停了。
胡太后與閨女文康長公主抱怨,“越發不像話了,竟說我偏心眼兒,你說說,這是能跟哀家說的話不?”簡直無法無天!
文康長公主就事論事道,“老六打媳婦的事,原就是老六的不對,母后就是心裡偏着孫子,面兒上也別太顯出來。這麼些皇子妃見天兒的進宮孝順您老人家,您還說老六有理不成?”凡事得講個理!
“我沒說老六對,老六辦的事,我也惱怒的很,咱們皇家,何嘗不疼媳婦了?”胡太后氣道,“我是說老五家做嫂子的,怎好同小叔子動手?難道,這還有理了?”
“那不是爲了救老六媳婦麼?”文康長公主道,“難不成看着老六媳婦捱打?”
“也不用看,攔下老六不就成了?”
長泰公主是文康長公主的侄女兼兒媳婦,文康長公主對內情知之甚清,道,“您以爲長泰沒攔?哪裡攔得住?”文康長公主對於六皇子打老婆的事也非常不滿,整個皇室就沒這樣丟臉的。文康長公主勸她娘,“您也是,總尋老五媳婦的不是做甚?”
胡太后理由充分的很,“她把老六打了個好歹,老六縱有不是,也是皇子,我還不能問一問了?”
文康長公主道,“是啊,最好叫老六把嫂子給打了,那纔是體面,想必母后您也就不多問了。”
這話正中胡太后心內所想,不過,縱使胡太后一向昏頭昏腦,也知這話是不能說的,道,“我可沒這麼說。”
“這還用您老人家說出來麼,您就是這麼個意思,大家都看出來了。”文康長公主道,“您吶,就差幫着小叔子打嫂子了。我就奇了怪了,難道就老六是您孫子,老五就不是了?您平時不挺待見老五的麼。”
胡太后給閨女問的一時面兒上掛不住,遂惱羞成怒,“你這丫頭,你到底站哪邊兒的?”
文康長公主嘆,“甭管我佔哪邊兒,母后您別管這事兒,您就是管,也該多撫慰老六媳婦,別的事,叫皇兄處置。頂多是給老六求求情,您這沒來由的發作老五媳婦,那不是說老五媳婦替老六媳婦出頭出錯了?”真是糊塗。
胡太后捱了閨女一通抱怨,此方偃旗息鼓,最後到底嘟囔一句,“她是忒不像話,對哀家亦不大敬重。”
“您總不佔理,還偏愛尋釁她,要擱我,我不喜歡誰,大不了不理,您不一樣,越不喜歡的越是要找她說話,自己反是不悅,您這是圖的什麼啊。”
胡太后理直氣壯,“我就看不慣她那眼裡沒人的樣!她以爲這皇家還是輔聖當權不成?”明明現在都是哀家說了算,偏生這姓謝的還成天橫行霸道,還沒人敢惹!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一想到這個,胡太后便一萬個不服。
她做太后圖個啥,不就是圖個痛快麼。
結果,就有人叫她不得痛快。
胡太后這裡滿腹怨氣,文康長公主聽到她孃的理論簡直無語了,沉默片刻道,“現下不過皇兄暫留老五在帝都,待江南平定,她就會隨老五就藩,以後還能見幾回?再者說了,輔聖姑媽難道就沒一點好處,人都去了,謝莫如既不姓穆也不姓方,您這是做什麼哪?”
明白人與糊塗人的差別是什麼?無非是一個肯講理,一個不肯講理罷了。胡太后聞此言,轉頭就哭起來,一面用帕子拭淚抹眼睛,一面道,“哀家知道,你與你皇兄終究是輔聖養大的,你自來就親近她,我也曉得。”
文康長公主頭疼,“這是哪輩子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祖母過逝後,我們與母后也是賞見的,無非是各有宮室,未住在一處罷了。”
胡太后突然又不哭了,她神一樣的邏輯突然發散起來,與文康長公主道,“以前人們都說她似輔聖,我近來很是想了想,倒覺着她不似輔聖,更似你皇祖母當年呢。”輔聖公主是個斯文人,婆婆世祖皇后那纔是個母老虎,據說先帝都捱過她的耳光。當然,世祖皇后是先帝親孃,打也就打了。好在這種暴力因子沒有傳給先帝兄妹,可到了謝莫如這裡,這種一言不合就能抽小叔子的行爲,胡太后怎麼想都覺着像她婆婆。
這麼一想,胡太后又道,“我早說,那丫頭生得像世祖皇后。”當初謝莫如初次進宮請安,可是把胡太后嚇個好歹,以爲婆婆復生了呢。
文康長公主對她娘這話倒是認同的,道,“我對皇祖母印象不深,不過,莫如不似輔聖姑媽這是真的。”完全不像,自相貌到性格,都不一樣。輔聖姑媽是個沉靜的人,從沒有出手打過誰,一般情況,都是直接叫人去死。像這種直接上手打架的事,輔聖姑媽完全做不出來。
胡太后再次思維發散,“你說,會不會是你皇祖母轉世了呀?”
文康長公主:……
胡太后與閨女神叨了半日,文康長公主覺着再跟她娘說話,她這日子都不能過了。
文康長公主自慈恩宮出來,就遇着兩眼紅腫的六皇子生母柳妃,柳妃欲言又止,文康長公主卻只是略頜首便徑自去了。見這女人,文康長公主亦是不滿,平日裡瞧着跟個八哥似的愛在太后跟前兒伺候,偏生不知好生教一教兒子,這會兒出事纔來哭又有什麼用!就那賤人李氏,就是柳妃賜下的人,婆婆給的,六皇子妃焉能不讓這李氏三分。
說句刻薄話,六皇子有今日,完全是給親孃坑的!
文康長公主回了長公主府,永安侯已經在了,文康長公主由宮人服侍着換下大衣裳,道,“你回來的倒早。”
“衙門事務不忙,便先回來了。”永安侯道,“今兒個平國公尋我,想請你爲六皇子說話來着。”
文康長公主正心煩這事兒,聞言皺眉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從母后宮裡出來正見着柳妃,有今兒求人的,不說把兒子教好。平國公還好意思託你,他家根子上就是個亂營,柳妃這些小鼻子小眼睛的見識,說不得就是從孃家帶來的。自己個兒出身不正,也就愛往兒子身邊塞人,糊塗油蒙了心的!誰家不是盼着兒子媳婦小兩口和睦纔好,就她,給兒子弄個宮人侍婢做了寵妾,如今禍從此來,當是她求仁得仁,求果得果!”
文康長公主很因此事火大,一則的確是丟盡了皇家的臉,二則她家就要與鐵家定親事了,偏生出了這檔子事叫鐵家沒臉。
永安侯道,“這事雖不甚體面,正經說來,卻不是什麼大事,交到三司都不好判罪,陛下有沒有說要如何處置六皇子?”打老婆,這事傷臉,卻真算不得罪過。
一提這個,文康長公主旋身與丈夫同坐軟榻上,接了侍女捧來的香茶,抿一口道,“你說也稀奇,原我想着,那賤人定是活不得了,皇兄偏生沒動靜,也不知皇兄在想什麼。”要擱文康長公主,早一杯毒酒將李氏鴆殺了。她皇兄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哪……
永安侯忍着噁心道,“聽聞六皇子說了,那側妃出事他便不活了,想來陛下當是怕打老鼠傷了玉瓶吧。”
“拿這話威脅誰呢?皇兄又不是老六一個兒子。”文康長公主道,“從老大到老五,就沒這樣兒的。”
永安侯覺着,自己跟穆元帝一比,起碼在兒子上,算是人生贏家了。
既然陛下尚未有處置的意思,明兒他也就能同平國公交差了。
其實,不論皇室,還是帝都豪門,六皇子此事鬧出來,大家都在猜度穆元帝對六皇子的處置,如柳妃與孃家平國公府,覺着事尚有可迴旋之處。還有一批人,覺着穆元帝尚未處置,定是要發大招的。
三皇子就私下同三皇子妃說了,“父皇對皇子公主一向嚴格,昔年永福皇姐做錯事,父皇令永福皇姐在道觀修身養性一年有餘。”
三皇子妃道,“陛下有所處置就好,不然對六弟妹也太不公道了。”
四皇子妃則與謝莫如閒話時說起這個,四皇子妃亦憂心此事,道,“說來六殿下總是陛下親子,陛下但有偏頗,六弟妹也沒法子的。只是,六弟妹以後就愈發艱難了。”
謝莫如篤定道,“叫六弟妹只管放心,陛下素來英明,倘當時處置了,這事兒便也揭過去了。如今遲遲未有旨意,可見陛下氣的狠了,六皇子得不了好兒。”
四皇子妃道,“哎,我看六弟妹什麼心都沒了。”
謝莫如道,“遇着個渾人,難不成自己日子也不過了?要我說,越是遇着渾的,越得把日子過好。別人好不好,自己也得好,這才叫本事。因着個渾人,反把自己一輩子虛度,倒擡舉了這渾人!”
四皇子妃轉天拿這話去安慰了六皇子妃一回,六皇子妃打疊起些許精神,嘆道,“待得陛下開釋了殿下,我只願尋一清靜之地,成全了殿下與李氏纔好。”在府裡做這憋氣王妃,真是不如自己去過清靜日子。
四皇子妃道,“弟妹只管好生養着,路還長呢。”
鐵氏夫人也跟着勸閨女,“是啊,四皇子妃說的是,這纔到哪兒呢,人這一輩子,哪裡就全都順順當當的。”自從閨女出事,這位夫人就過來了,自己暗地裡沒少流眼淚,卻還得想方設法的勸閨女。原想着閨女嫁了皇子是個有福的,不想遇着個六皇子,受此委屈。鐵夫人一想起閨女受的委屈,心都要碎了。
四皇子妃沒有多坐,略說一說話,便起身告辭了。
鐵夫人送到院門處,四皇子妃不令她再送,自己走了。
鐵夫人回頭同女兒道,“閩王妃素有厲害名聲,其爲人還是極有見識的。這一輩子,都是自己的,怎麼活怎麼過,全在自己。我也知道這事傷臉,哎,你自小也讀過史書,唾面自乾、□□之辱的典故,不說你也知道。你這個,還不至於此。不說別人,閩王妃經過的傷臉的事就數不過來,經了事,以後的日子是笑着過,還是哭着過,全憑自己。”
的確,多少人相勸寬慰,過日子的人終是自己。
鐵夫人這裡在與女兒說體己話,柳妃跟前兒的大姑姑孫姑姑又過來探望鐵氏,孫姑姑照例帶了許多養身子的藥材補品,給鐵氏與鐵夫人見過禮後,溫聲道,“娘娘在宮裡很是惦記王妃,王妃可是好些了?”
鐵氏道,“有勞母妃掛念,仍是覺着身上沒力氣。”
孫姑姑有些爲難,還是道,“娘娘聽李太醫說王妃無大礙了,還想請王妃進宮說話呢。”
鐵氏的臉直接冷了,淡淡道,“請姑姑替我同母妃請罪,我實起不得身。這李太醫,既不得用,明兒我另請一個吧。”卻是一點面子與餘地都沒給鐵氏留。
孫姑姑開天闢地頭一遭吃了鐵氏的冷臉,連忙笑道,“這也是奴婢多嘴,王妃只管好生休養,娘娘在宮裡記掛王妃呢。”
見鐵氏不語,孫姑姑道,“娘娘吩咐,奴婢還要去看望六殿下。”
鐵氏吩咐身邊侍女帶了孫姑姑過去。
待孫姑姑看過六皇子,過來辭鐵氏時,鐵氏沒再見她,只令侍女相送。
鐵氏出身名門,父爲高官,這點骨氣還是有的,自始至終,根本沒爲六皇子求半句情。
待朝中彈劾六皇子帷簿不修的奏章上來,穆元帝直接道,“六皇子糊塗,身體也不好,禮部差使交給七皇子暫理,即日起,六皇子移到皇莊休養。”哦,同去的還有李側妃。
穆元帝根本沒殺她,就把她與六皇子蒙着眼睛下放到了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窮山溝,當然,衣裳從裡到外換了粗布,一絲貴重物都不許帶。那地方,山是青山,水是綠水,出入皆靠攀崖涉水,整個村沒一個識字的。沒別的優點,就是窮。六皇子說自己是皇子,別人都當他腦子有病。想回帝都,你知道這是哪兒麼?就靠兩條腿,隨便走起!能走出山崖,就算六皇子有本事。至於吃啥喝啥,路上盤纏飲食,平白誰給你吃的?既非老弱病殘,也沒錢去買,沒三天,六皇子死了回帝都的心,一個饅頭癟死英雄漢,六皇子爲了不餓死自己和真愛,去替地主家做長工了。因爲沒有種田技術,只能做最低端的苦力。六皇子倒是識字,只是咱們這裡都是種田的,用不着秀才啊。至於李氏,在山溝裡倒是水靈靈的一朵小白花,山裡人家多數是淳樸的,只是亦有些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李氏不敢離六皇子半步,不過,六皇子都淪落做長工了,他武力值且低,哪裡能護得了李氏。好在那地主不錯,給李氏安排了個竈頭活計,於是,沒三天,李氏就成了燒火丫頭。
如此過了半年,六皇子見着粗手粗腳,面黃腰粗的李氏,都有些想不起自己與李氏的愛情了。在偶有一次見着李氏揹着他偷偷囁咬雞骨頭,囁出滋滋滋的響聲時,六皇子已覺着自己爲這個女人發昏,委實不值。待春去夏來,李氏已經習慣叉着桶粗的腰與來廚下的小子們耍黃腔了,六皇子終於大夢初醒,痛哭失聲。
而帝都,此時剛剛接到太子奏章,太子爲襄助江南戰事,過年都沒回帝都,此次奏章內容,亦是滿朝皆驚,因爲這一封是太了彈劾南安侯避戰畏戰的奏章。
如此,靖江未平,太子與南安侯之間已是硝煙四起,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