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妃所用的七寶翟鳳車十分華美,尤其如今下值盛夏,謝莫如用的是夏車,四周垂幕爲明黃輕紗,墜以珍珠玉寶,裡面還有倆如花似玉的丫環服侍着她。
馬車是用四匹無一絲雜毛的黑色駿馬拉着,後面尾隨着宮人侍女內侍侍衛等隨從。其實,以往謝莫如出門,頂多用兩匹馬拉車,就是宮人隨從也不帶這麼多,帝都的皇子妃大都如此,誰也不會沒事兒見天兒的擺開全幅儀駕。今日謝莫如進宮是例外,她帶了這些人進宮,頗有浩蕩之勢。
七寶翟鳳車直接到了昭德殿正門前,一位侍女先跳下車去,接着就跑過來一位內侍,跪地躬身,謝莫如一隻穿着金線銀履的靴子踩在那內侍背上,扶着侍女的手下了車。
出來迎接謝莫如的是內侍於汾,於公公以往身爲御前內侍,雖比不得大太監鄭佳在御前的體面,也是頗得頭臉之人。如今卻是形容憔悴,態度亦愈發恭敬的躬身請安,還道,“這麼大熱的天兒,娘娘怎麼來了?”
謝莫如瞟他一眼,小丫頭在旁撐着傘,替謝王妃遮去頭頂日頭。謝王妃扶着紫藤的手一徑往裡走,一面對於汾道,“怎麼,太子還未登基呢,你這御前七品內侍就幹起了迎來送往的差使。你就是這毛病不好,腿太快。不然,你看那要緊的人,哪個會先出來呢,都在後頭壓陣呢。”
於公公一幅苦哈哈的臉,也不敢應話。自從皇后娘娘在昭德殿被毒殺,後,陛下被確診中毒,他們御前之人哪裡還有什麼臉面地位?如今他還能在陽間跑跑腿,那命短的,早到地下給閻羅王跑腿去了。
於公公儘管是被打發出來攔謝莫如的,可謝王妃是啥人哪,謝王妃少時那就能使喚的他團團轉,他可沒膽子得罪謝王妃。何況,要是謝王妃一幅焦心焦肺的樣子,於公公說不得還敢攔一攔,謝王妃越是這般淡定平靜,於公公反是心下沒底,他這把年紀,一介內侍,哪裡管得了皇家的事。
於是,於公公根本沒敢攔,就叫謝莫如大搖大擺的進了昭德殿。
昭德殿是供了冰的,謝莫如一進去便覺絲絲涼意,十分舒適。
謝莫如一到昭德殿,外間是一屋子朝臣,六部九卿、公侯伯爵們都到了,裡間半屋子皇子。外間男人們一見到謝莫如,認不認識的,紛紛躬身行禮。裡間一屋子男人們回頭,大皇子又結巴了,道,“弟,弟妹,你怎麼來了?”
“你們打發好幾遭人攔我,不許我進宮,怎麼竟不知我來了。”她徑自上前,曲身就坐在龍牀上,伸出手指在穆元帝鼻息上探了探,謝莫如略略心安,道,“我來看看陛下的龍體,聽說夏大夫把陛下治壞了,我家殿下也被關進宗人府,不知是不是真的?”
太子陰惻惻道,“弟妹一介女流,還是不要來這昭德殿的好。老五的事,自有男人們商議。”
謝莫如原是斜側着身子,聽太子這話,立刻將身子坐正了,道,“便是在平民百姓之家,公公的身子不好,做兒媳婦的過來瞧瞧,也是應有之道。這昭德殿,別的時候不好來,此時卻是好來的。太子若是擔心男女大防,大伯子小叔子的不好見我,你們不如迴避一二。”
“至於殿下的事,事關我丈夫,我自然是能問的。”謝莫如道,“當着諸位殿下,六部九卿,公侯伯爵們的面兒,我非但要問,還得問個清楚。如何就把人給關到宗人府去了?這是依的哪國的法哪家的禮?你們都是有學識的明白人,不如就給我說說!”
見沒人說話,謝莫如撫一撫膝上裙裾,轉眼看向大皇子,道,“皇家重長子,現下陛下病着,太子貴重,這事兒,別人說我不信,我就聽大殿下說。”
大皇子:這潑婦怎麼找上我了?
大皇子早在N年前就怕了謝莫如的,他可惹不起謝莫如,N年前他就傳了回萬梅宮的閒話,就給謝莫如堵在宮門口問了個沒臉。大皇子實在不想與謝莫如多言,連忙說了,“昨兒還好好的,夏大夫見到給父皇驅毒,今兒早上,父皇剛一藥浴,夏大夫一針下去,父皇就噴了一口血出來,這,這可不是給治壞了麼。弟妹啊,我們都是做老五兄弟的,也不會冤枉他,這夏大夫,是真的闖了大禍。”
Www✿TтkΛ n✿C〇 謝莫如道,“既是夏大夫不好,如何問罪我家殿下?我家殿下又不是大夫,陛下這也不是我們殿下給治壞的。這是什麼道理,我不明白!”
大皇子一輩子的直性子,他道,“夏大夫本就是老五找來的,當初,夏大夫說,只有三成把握,是老五一定要說用夏大夫,還說……”後面的話,大皇子有些說不出來就閉了嘴。倒是六皇子接上,“五哥說,倘父皇有個好歹,他就給陛下陪葬。”
謝莫如冷冷的盯了六皇子一眼,淡淡道,“剛我在府裡,沒聽宮裡敲鐘,剛我又試了,陛下可還活着呢。六殿下就不要一口一個陪葬的話了,我倒是要叮囑六殿下一句,既然你們把我家殿下弄到宗人府,六殿下你就得把人給我看好了。要是我家殿下有個好歹,我做了寡婦,誰也別想好過!”
三皇子連忙道,“表妹且息怒,五弟薦醫師也是好意,我們心下都清楚。”
“清楚有什麼用,還不是把我家殿下關宗人府去了。”謝莫如道,“我還有一事不解,當初用不用夏大夫的事,諸位殿下,論嫡,有太子,論長,有大殿下,論賢,三殿下四殿下也不差,你們都是做兄長的,難不成,你們不曉得這事兒,就讓我家殿下自己做的主?”
四殿下低聲道,“我是支持五弟的,我願意與五弟同擔責任。”
謝莫如提高聲音,“七位當差主事的成年皇子,只有四皇子與我家殿下同意,五人反對,究竟是如何用的夏大夫給陛下診病?我一介女流都不解,諸位殿下可是親兒子,如何對陛下龍體這般疏忽大意!這要傳出去,就叫人笑話死我們皇家了!”
大皇子道,“那不是老五說有事他負責,我們才同意的麼?”
謝莫如哼一聲,“要是有人說,這藥一定好使,出事他負責,一劑鶴頂紅下去,難道殿下們也會同意?”
謝莫如繼續冷笑,“是!舉薦夏大夫,今夏大夫出事,我家殿下有疏忽。當初,也是我家殿下做保,諸位殿下才同意用夏大夫給陛下驅毒的。恕我直言,此事,我家殿下便是有錯,也是錯在孝心太虔的緣故,而諸位殿下,因我家殿下做保,你們便同意用夏大夫,今陛下龍體未見康復,事故由我家殿下負責,他既有言在先,那便叫他擔這責任。可諸位,到底視君父生死爲何物?今,因此事便要將我家殿下關到宗人府,我想,接下來,你們怕是沒人敢再擔保什麼大夫來給陛下診治了吧?”
太子忍無可忍一聲暴喝,指着謝莫如道,“昭德殿何等地界兒,父皇面前,你便敢如此大放厥詞,你眼中可還有朝廷!你可知婦德爲何物!”
“這算是惱羞成怒麼?”
若不是大庭廣衆之下,若不是顧忌着一國太子的身份,太子當真要一巴掌抽過去了。太子自然不能跟謝莫如動手,不然,大伯子的打小嬸子,這要傳出去,就笑死人了。
但,就這樣,太子也是氣得雙目血紅,恨不能直接掐死謝莫如!他這輩子都沒見過謝莫如這等可恨可惡的女人!簡直就該活活燒死!
大皇子也覺着謝潑婦說話不中聽,但,他也得攔着太子,連忙道,“太子太子,你何苦與她一介婦道人家計較。哎,她是弟妹呢,咱們做大伯子二伯子的,可不能這樣啊!”
太子氣得渾身亂顫,怒道,“世間怎會有如此刁惡婦人!”
大皇子心有慼慼的應一句,“可不是麼?有什麼法子,全當看在五弟面子上吧。”
三皇子聽的脣角直抽,連忙道,“五弟妹也是一時心急,要我說,還是先把五弟放出來吧,叫五弟在父皇跟前侍奉湯藥贖罪。”
謝莫如道,“我倒是樂意,就是不知太子與大殿下樂不樂意?”
大皇子剛一時口快,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這會兒聽到這話,道,“我倒是沒啥,畢竟,老五也是好心呢。”
太子則道,“此事,總不能沒個處置。”
“如何會沒個處置?”謝莫如問,“夏青城呢?”
太子不想理這女人,大皇子正思量他剛說謝莫如壞話還叫她聽到謝莫如會不會報復他云云,三皇子對謝莫如道,“已關起來了?”
“這樣的東西,還關着做甚?”謝莫如道,“不如殺了,以儆效尤。”
大皇子道,“這個,畢竟得看老帝師的面子吧。”關鍵是,誒,薛帝師就在這兒呢,老五家的一向聰明伶俐,不會沒瞧見吧。
“什麼老帝師?不就是薛南山麼?別的事情能講情面,事關陛下性命,難不成還能討價還價了?我聽說,那夏青城就是給薛南山教出來的,夏青城把陛下治壞了,理當誅其九族,可聽說他是棄嬰,無家無口,九族也只他一人。既薛南山是他師父,不若諸薛南山一門,以平此恨!”謝莫如這一套陰惻惻的話說出來,大暑天的,諸人都不由打個寒噤。
謝莫如對大皇子道,“大殿下可是陛下長子,素受陛下愛重,我婦道人家無甚見識,也知道得爲父報仇的意思呢?大殿下說,我的話在不在理?”
大皇子怒:尼瑪這是捏軟柿子呢!
大皇子鬱悶的快要吐血了,外頭於公公進來回稟:稟太子,老帝師來了。
太子道,“讓他進來。”
薛帝師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大好,當然,穆元帝出了事,氣氛好纔能有鬼,但進得內室,就見諸皇子之外,還有一位二十許歲的王妃大妝的婦人坐在龍榻一側。薛帝師畢竟曾混過帝都高層,知道皇室女人多保養有道,這位婦人瞧着年輕,怕也是三十出頭的年歲了。薛帝師略一沉吟,就猜出了這位王妃的身份。
薛帝師躬身行了禮,道,“既有內眷,草民先行退出。”
“不必。”謝莫如看薛帝師一眼,道,“咱們正說呢,你老人家的好徒弟把陛下醫壞了,你老人家有見識,還做過帝師,說一說該怎麼辦吧?”
薛帝師道,“能否容草民爲陛下把一把脈。”
薛帝師把過脈後,輕輕吁了口氣,道,“陛下脈象尚在,並未比先時壞下去。”
大皇子只得將當時驅毒時的情形與薛帝師再講一遍,薛帝師道,“驅毒不比別個,倘是陛下實在不好,草民無話可說,今陛下並未見龍體敗壞,殿下們暫且安心,未嘗沒有一治之機。”
謝莫如挑眉,“我不懂醫術,幾位殿下也沒聽說哪個精通此道的,你既是夏青城的先生,不妨想個醫好陛下的法子。這麼昏迷着可不行,得把陛下治好了。”
薛帝師看向太子,一派不解的模樣,“不知這位是?”
太子嘆,“這就是謝王妃。”
謝莫如冷笑,“我家殿下因你那徒弟被關到宗人府去了!”
薛帝師道,“草民並不知此事。”
“就是怕你不知道,纔跟你說的!”謝莫如道,“我這做苦主的,總有資格來問個究竟吧?不是薛先生一來也先問是貴徒安危麼?自己人自己疼,我與薛先生一樣,皆不能免俗啊!”
太子冷冷道,“只要父皇有救,孤立刻讓老五出來,閩王妃還是先靜一靜,聽聽老帝師的意思!”
謝莫如道,“夏大夫出來,我丈夫就要出來。”
四皇子立刻幫腔,“閩王妃說的在理,沒道理罪魁禍首都放出來,獨關着五弟的道理。父皇正需人侍疾,且,既然老帝師有法子治癒父皇,五弟也就有功無過了。”
薛帝師突然說一句,“陛下的龍體,還是要細斟酌的。”
謝莫如輕搖手中的雀翎扇,帶起陣陣香風,謝莫如淡淡道,“我不懂斟酌是什麼意思,但不妨給薛先生透個底,當初請你一併來的主意,就是我出的。那時我便想好了,您要是如傳說中的那般驚天徹地的本領,把陛下醫好,那是皆大歡喜。倘陛下有個萬一,您老人家身爲夏青城的恩師,必要陪葬!”
薛帝師苦笑,“草民與娘娘並無冤仇。”
“這話就外道了,誰叫您名聲在外有本事呢。”謝莫如道,“您就當我訛上您了吧。”說着又轉向大皇子與太子,“太子殿下、大殿下,我家殿下的事,還望您二位給句公道話。”
大皇子勸她道,“弟妹先回去,我們商量出來,立刻着人給你送個信兒。”
“不成,我立等。”謝莫如還道,“你們快些,別耽擱了陛下病情。”
太子氣得牙根癢,幾位皇子一通商議,最終的結果是,夏大夫爲穆元帝診病時,五皇子可以旁觀,其餘時間,仍要住到宗人府去。
謝莫如道,“何需去宗人府這般麻煩,不必治病時,就讓殿下跟着夏大夫,一併由人看管。倘陛下有個好歹,再一併治罪不遲。”
太子咬牙忍了。
“就勞薛帝師也一併與夏大夫同住吧,一把年紀,別到處亂跑了。”謝莫如起身道,“我這就去瞧瞧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素來膽子小,這會兒不知嚇得怎麼着了呢。對了,還有一事要稟明太子殿下,不知誰奉了東宮僞命,竟阻我進宮。真是笑話,我堂堂親王妃,無罪無過,還不能進宮了?”
謝莫如一陣香風的走了。
慈恩宮果然一派悽悽慘慘的樣子,謝莫如未見到太后,估計是哭得不行去後面歇着了,自長公主、公主、皇子妃、宮妃們都是在的,謝莫如進門就一句話,“姑媽莫要擔心,薛帝師說,陛下還是有救的。”
文康長公主起身到謝莫如跟前,問,“可是真的?”
謝莫如點頭,“我說了,他要治不好陛下,就要他命!”
文康長公主:……
不過也正因謝莫如帶來的消息,胡太后原是正躺牀上哭呢,結果一聽皇帝兒子還有救,立刻跳了起來。只要有一線生機,胡太后就覺着,她的皇帝兒子絕對能康復。
謝莫如出宮時上了文康長公主的車,把家裡孩子側妃託給長公主,文康長公主擔憂道,“薛先生也沒有萬全把握麼?”
謝莫如道,“陛下中毒已久,薛南山也不是神仙。不過,爲着自身性命,估計他也會盡全力的。”
文康長公主道,“孩子在我那兒,你只管放心,不論如何,我都會保住他們平安。”
謝莫如微微欠身,“多謝殿下,而今,我能託付的人,也只有殿下了。”
文康長公主拍拍謝莫如的手,“放心。”這話不知是對謝莫如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謝莫如回了王府,不過,並沒有讓大郎幾個與三位側妃回來,着大管家去送的消息,讓他們只管安生的在各自岳家與長公主府住着。
文康長公主倒沒什麼,事情最壞,無非就是閩王倒臺,但閩王畢竟是穆元帝親子,四郎幾個都是正經皇孫,文康長公主的身份,護住幾個侄子是沒問題的。
永福公主回府,才知道女婿大郎過來的事,永福公主一向直言直語,對大郎道,“定是那姓謝的想的主意,只管住下就是。你父王現下也沒事了,已經回了宮裡。”
大郎一聽說父親無事,忙道,“姑媽,我想回府看望母親?”
永福公主道,“她都特意着人捎信來叫你在我這裡呆着,你呆着就好,她那一肚子心眼兒,你哪裡及得上她一半。只管放心,安心住着就是,我這裡又不是外處。”說着吩咐侍女,“跟珍姐兒說,叫廚下做幾樣好菜。”
大郎還想再回,永福公主直接安排侍衛看住了他,道,“難得姓謝的欠我人情,你給我安生點兒,別叫我來硬的啊。”
大郎:……
永福公主是什麼都不怕的,雖然她也希望弟弟登基,可同父親也不是沒有感情,雖然父親一直偏生長泰公主,永福公主也不會巴望着父親嚥氣就是。
反正,她父親在,她是公主。父親不在,她弟弟登基,她升長公主。至於大郎麼,這是她女婿,她當然得護着些。就是謝莫如同五皇子倒臺,永福公主也得把女婿推到王位上去,如此,閨女也有王妃的封號。
這麼想着,永福公主更得看緊了大郎女婿。
當然,也得把人招待好,不能叫女婿受委屈。
至於二郎三郎,趙國公府褚國公府也不敢攆他們,何況,二府也知道五皇子自宗人府出來了,只要閩王府在,這兩家也不會怠慢二郎三郎。不過,倆人聽說父親從宗人府出來了,宮裡也沒治父親的罪,便一併回了府看望了回嫡母。
謝莫如道,“不用你們看,我好着呢。趕緊回去吧,你們也不要到處亂跑,以防帝都生亂。”
二郎於這些事不大關注,道,“母親,我們回來時,帝都還與往常一般無異。”
謝莫如道,“那也先回去,現下你們祖父還在,帝都還能太平,倘有萬一,必然生亂。你們都安安穩穩的,就是幫了我大忙。”
二人便又回了各自岳家。
趙褚兩家的心理承受力皆不如文康長公主與永福公主,主要是,他們爲臣,兩位公主都是皇室之人,相較之下,到底是底氣不足的。
趙國公夫人帶着兒媳往大皇子府打聽了一回,趙國公倒是想親來的,奈何大皇子這些天一直住在宮裡,並未回府,只得讓老妻前來。大皇子妃聽說二郎到趙國公府住着去了,倒沒覺什麼,道,“想是五弟妹不放心,叫二郎投奔了去。這也沒啥,便是五殿下有什麼不是,也落不到孩子頭上,讓二郎住着吧。要是外祖母覺着爲難,把二郎送我府裡來也一樣。”
趙國公夫人連忙擺手,“不至於,能讓小殿下到臣婦家暫住,是趙家的榮幸。就是,看小殿下着實擔憂閩王,臣婦無處可打聽,就厚顏過來了。”
大皇子妃並未多說。
褚家則是褚老夫人去了長泰公主府上打聽,長泰公主的看法與大皇子妃相似,皇室有皇室的優容,縱五皇子當真因而倒臺,也不會連累到皇孫的。
趙褚兩家略作安心,倒是五皇子經此大起大落,越發淡定,竟頗有了些寵辱不驚的氣質。
可接下來,穆元帝幾番險死還生,病危通知不知下了多少遭,反正太醫院是早就不敢給穆元帝開方了,就夏青城還在給穆元帝治啊治的。
最險的一次,穆元帝脈都摸不着了,太子當下就要拔劍斬了夏青城,要不是大皇子幾個攔着,夏青城當場就得沒了命。就這麼着,或許是穆元帝命不該絕,半月後,穆元帝終於睜開了龍眼。
彌散在帝都城上方的整整兩月的陰霾至此悉數散去,溫暖的陽光重陽普照人世。諸多人淚溼眼眶,其間,太子與五皇子哭的最真,大皇子哭的最慘,太子與五皇子的心事大家都猜得到,但,大皇子你爲啥哭得這麼慘啊?
趙時雨事後就很鄙夷的說,“哭得像個呆瓜。”
大皇子腫着一雙爛桃眼道,“我也不知爲甚,就是見着父皇醒了,眼淚譁就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替換啦,晚安安安安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