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禮掀開頭頂上的箱子蓋,從箱子裡站起來,面對着千雪。
“我來了,你能夠讓我娶你嗎?”曹禮真摯的望着千雪的雙眸。
千雪被曹禮盯得不好意思,她慌張的脫離曹禮的視線,這讓她想起和華生的第一次相視,雖說也是這般模樣,但心情完全不一。
可……就這麼一問,千雪竟就這樣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
華夫人沒有再多說話,紫兒倒是嚶嚶的哭了起來。
曹禮一陣歡呼,兩家的隨後敲定了成親的日子,下月十五。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裡,府內上下幾乎都在爲千雪的婚事操辦,華夫人說,雖說千雪是失憶後被華生撿回來的,但嫁人這種事可馬虎不得,綾羅綢緞樣樣都少不得,可不能讓外人看了咱華府的笑話。
千雪要出嫁了,但她自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也不能說是悲傷。
坐在窗前,遠處的山巒在天邊此起彼伏,紫兒說的沒錯,天氣好時,在這兒的卻可以望見遠處的美景。
不經意間,千雪眼光移到那件掛在衣架上的銀白狐裘上。
華生送她的,說來華生,好些日子不見他了。
千雪將那狐裘放下,頭又開始痛了,好在有先前用剩下的藥丸。往手心裡倒上幾顆,吞下去,頭痛果真消了不少。
成親前一夜裡,千雪躺在牀上,門外華生敲着門說:“我在梅林等你!”
千雪起身,華生這幾日到哪裡去了,夫人也沒見說起過這件事。
今夜裡冷,望了眼那件狐裘,千雪將它取下披在身上,提着盞燈籠往梅林走去。
那一陣悠長的笛聲從梅林裡傳出,華生穿了件和月光相似的服飾站在梅樹中,迎着月光吹奏笛子。
千雪站在離華生一米處問道:“華生公子,叫我出來有何事?”
華生沒有理會千雪,直至一首曲子吹完,才答道:“千雪姑娘那一日在雪夜裡作舞時,華生在暗處偷看了會兒,在此給你賠個不是”
千雪噗嗤一笑,說:“華生公子怕是不止一次偷看我吧!”
“華生賠不是了!”華生作揖道。
“千雪沒計較過,華生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華生莞爾一笑,從懷中拿出一隻銀晃晃的鐲子,放在千雪手上,道:“這是我在白霧寺給你求得的鐲子”
千雪拿起這隻還帶這絲絲華生溫度的鐲子,一時竟接不上話來。
“千雪姑娘明日就要嫁人了,願這隻鐲子能夠護你平安!”
華生將鐲子送給千雪後,便先行離去。
第二日,天還沒亮,紫兒帶着一衆丫鬟奪門直入。驚得還陷在睡夢中的千雪還以爲是來了強盜。
紫兒把手中的一些物件放在桌上,千雪靠在牀上問道:“紫兒這是做什麼?”
“千雪姑娘沒見過嫁人的吧!這新娘子可是要天還沒亮就起來梳妝打扮的”
千雪點點頭,起牀後,坐在梳妝檯前,銅鏡裡的自己模模糊糊,怕是光線的原因。
紫兒拿來幾隻紅紅的蠟燭點在屋子裡,頓時亮了許多。
見千雪手上戴着個銀晃晃的鐲子,紫兒問道:“這是……”
“華生公子送我的,說是在白霧寺裡求來的”千雪低頭摸了摸鐲子,
紫兒則驚呼道:“少爺對千雪姑娘真是好!”
“爲何這樣說,我看平日裡華生公子對你們也是挺好的呀!”
“千雪姑娘怕是不知道,那白霧寺的方丈室出了名的愛刁難人!”
千雪不明,出家人一般都是以慈悲爲懷,爲何會有愛刁難人一說。
“白霧寺裡的方丈出家前是一位手藝人,專打造銀飾爲生,後來出家後,手藝沒丟,一副副銀鐲子有着辟邪的作用。可這銀鐲子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拿到的,上次有位富家少爺要替他娘求個鐲子,方丈看他心不誠,便足足要他在佛祖面前跪了三天三夜纔給了他一隻”紫兒說道。
華生的這片心意,千雪怕是有些承受不起了。難怪,華生他一連幾天都不見蹤影。
外面雞鳴聲此起彼伏,華府上下忙忙碌碌,華夫人起了個早,來到千雪房裡。
華夫人看着眼前的千雪就似又望見了自己出嫁般的樣子,一時間情緒涌上心頭,拿着手帕拭去眼角的眼淚。
“千雪,雖然你來我華府時間雖短,但我一直是把你看作是我的親女兒來對待的!”華夫人拉住千雪的手。
“夫人的大恩大德,千雪不會忘的”
華夫人微笑的替千雪塗上紅紅的胭脂,大紅的蓋頭披上,千雪被紫兒扶出房門。
不多時,府外便是一陣銅鑼嗩吶的喜慶聲,曹禮騎着一匹白駒,白駒頭上頂着朵大紅花。
紫兒攙扶着千雪入了花轎,千雪問紫兒,華生有沒有來?紫兒說沒有。
千雪手上戴着的銀鐲子溫溫熱熱,花轎內也全是一片紅。
隨着轎伕顛簸的步子,在一遍遍爆竹聲中,千雪和曹禮行了成親之禮。
高堂上的曹老爺笑得合不攏嘴,顯然他對這個兒媳還是滿意的很的。拜堂時,還特意囑咐着千雪,要好好爲他曹府開枝散葉,千雪聽的懵懵懂懂,點點頭答應下來。
洞房裡,千雪獨自一人坐在婚牀上,她身邊沒有一人。
千雪掀開蓋頭,瞧了幾眼屋外的情景,曹府內人滿爲患。來來往往的賓客,口中不約而同地交雜着諸如“恭喜……早生貴子”這些話。
看來好一會兒,千雪覺得有些無聊,便抓了把桌上的乾果吃了起來。這一情景被進來送飯的丫鬟看見了,丫鬟急得趕緊把千雪的蓋頭重新蓋好。
千雪問她爲什麼?
丫鬟答道:“少夫人,紅蓋頭只能是自己的夫君才能掀下來的,不然會不吉利”
見丫鬟說的如此嚴重,千雪只好安安靜靜的呆在房裡等待。
屋外賓客的聲音漸漸的小了許多,曹禮推開門,身上沾着絲絲酒氣。
千雪聽有人推門進來了,問道:“是誰?”
曹禮被千雪一問,倒有些好笑:“我!”
千雪一聽是曹禮,便放下心來。
曹禮坐在千雪旁邊,用秤桿掀開千雪她的紅蓋頭。蓋頭像水一樣落下,千雪臉上兩朵緋紅襯得更加迷人。
曹禮如癡如醉的陶醉其中,他正想行夫妻之事時,千雪一把推開他。
“你這是要幹嘛?”
一時間,曹禮也不知如何回答千雪,就想到今天曹老爺說過的那件事。
“今天,你不是答應了我爹,要爲曹家開枝散葉的嗎?”
“那又如何?”
“所以,不行夫妻之禮怎能開枝散葉?”
千雪愣住,莫不是就是要他碰觸自己的身體?想到這兒,千雪的腦袋又開始痛了起來,她捲縮在牀上。
見千雪這樣,曹禮焦急的準備去叫大夫,卻被千雪制止了。
千雪指了指,放在一旁那個隨行而來的包袱,道:“那裡面有藥!”
曹禮忙把它取來,千雪吞下來後,好了許多。
爲了讓千雪好好休息,曹禮睡在地上,把牀讓給千雪。
深夜裡,千雪眼睛還是睜開的,她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曹禮,想到華生睡着時也會是這樣吧!
華生,華生,華生,爲什麼一想到他,我的心就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