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的後面,就是揚城最大的林霧山。揚城這個看守所,就是建在林霧山邊。
所有看守所的犯人,都要在這裡從事開山採石的工作,把他們所有的體力與精力,完全消耗在開山與搬石頭的勞動當中。
一個滿臉刀疤的年輕人,此時正躺在一塊石頭上,嘴裡叨着煙,旁邊放着十多個空啤酒瓶子。此時他正眯着眼,哼着小曲,十分享受的樣子。
“何三炮,你他孃的倒挺自在,這哪像一個要槍斃的殺人犯,純粹就是一個工頭呢。”一名穿着警服的獄警提着警棍來到了何三炮身前,用警棍捅了捅這個曬死屍一樣的青年。
“喲,楊頭兒,你既然知道我是一個要槍斃的人,你說我要不自在不享受,那我他媽的還有什麼意思?你眼紅哪,要不明天你替我去槍斃,我特媽的天天搬石頭都成。”何三炮翻了個身,讓屁股對着姓楊的獄警,伸出手卻抄起一個啤酒瓶拿在手裡。
何三炮是個殺人案,而且殺過不止一個人。現在關押在看守所裡,只等着法院判決以後肯定要槍斃的。何三炮明知自己早晚都是死,所以自從進了看守所誰都不在乎,不論是獄警、所長還是這裡的看押犯人,都成了他尋找黃泉路上做伴的對象。
一個人不怕死甚至尋死,哪怕他並不那麼強大,但是所有有活着希望的人都怕了他。
何三炮來了沒幾天就成了揚城看守所裡的老大,哪怕是獄警都不願意招惹他,只要他不逃走不惹事就行。
獄警老楊臉上一黑,手裡的警棍舉了兩舉,注意到何三炮手裡拿起一個啤酒瓶來,馬上向後退了一步。
“何三炮,你看你這三炮脾氣。啤酒是不是喝完了?想不想喝白酒?”老楊微微彎下腰來,和風細雨地說。
何三炮這才懶懶地坐了起來,看看天空的太陽,對着楊管教揮揮手,說:“有話就說,有屁快放。說吧,打算讓我做什麼,用什麼交換。”
“爽快,還是三炮兄弟爽快。”老楊說着,看着了周圍,“今天48號又進來一個小子,據說比你還牛比呢。”
嗯?何三炮眼睛一斜,手裡的瓶子向着楊管教晃了晃。
“不不不,不是他比你牛比,是他自我感覺着比你牛比。兩瓶白牛,怎麼樣?”
“這個,不管牛比不牛比,新來的人都得向老子進貢,直到老子拉出去槍斃爲止。兩瓶白牛?沒準他還向老子進貢兩瓶五糧液呢,我憑什麼要你的小白牛?”何三炮說。
“何三炮,咱們可不是一次兩次合作了,你的條件是越來越高了。好吧,你既然不給面子,那這件事你別管了。我給他換個房間,有的是跟你搶生意的呢。”
老楊擡腿要走,但是留意着何三炮,直到走出四五步了,何三炮這纔出聲。
“楊頭兒,你再給拿一段火腿過來,我狠狠修理他一頓。”
“我送你一箱白牛一斤牛肉,你能夠做到什麼程度?”老楊對着何三炮問。
“我操,這是個什麼人,你們要下這樣的死手?”
“這你別管了,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對了,48號的監控已經壞了,最早明天才能修好。”老楊也不理何三炮,提着警棍唱着何三炮剛纔唱的歌,悠然地走遠了。
“我抄,還挺牛比的,不定哪
天老子臨走之前把你們這裡人都修理一遍!”何三炮說着,對着站在旁邊的一箇中年人叫道:“九哥,這次動手狠一點。這次咱們弄點酒一醉方休,估計再喝兩頓我就該走了。”
站在後面的叫做九成,因爲販毒進來的,販毒幾乎都是死罪,他又傷過兩名特警,肯定也是死罪。現在還沒有槍斃,只不過案子沒有完全結,也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主兒。雖然這裡人都幹活,他連一個石頭子都不碰。
“三炮你放心,不管麼多牛比的人,進了咱們48號,讓他脫皮就得脫皮,讓他沒命就得沒命。”九成把啤酒瓶抄起來,仰起脖了控出最後一滴,然後回頭向正幹活的一個人投過去。啤酒瓶正好砸在那人的頭上,撲的一聲砸破了頭,血嘩的一下子就流出來。
“看九哥這手法如何?如果喝一瓶白酒,殺人的手法更利索。”九成說。
那名犯人撲通一聲摔倒地地上,捂着頭大聲嚎叫着獄警。
一名年老的犯人上去拉了他一把,在他身上指指點點按了幾下,血立刻就止住了。
“謝謝你老堂叔。”那個人惡狠狠地盯了九成一眼,對着老堂叔說。
“老堂,我打的人,你也敢出手?”九成看到這情形,馬上跳起來說。
“老堂是你叫的麼?我救的人,你也敢說話?”老堂叔站直了身體,對着九成一點都不客氣,“你快死了,別以爲老堂叔就會怕你。你們兩個進來的有點晚,有空最好打聽打聽,老堂在這裡是什麼人?”
何三炮一見這情形,馬上也跳過來,一把拉住了九成,對着老堂笑道:“別動火老堂叔,九哥跟你鬧着玩呢。咱們48號誰還不定誰死在前面呢,對不對?”
獄警老楊又轉了回來,看到這裡的情況,馬上跑了過來,罵道:“你們這羣死豬,馬上幹活去,不然用電棍把你們都先弄個外焦裡嫩。”
九成和何三炮都散去,老堂走向老楊。
“楊頭兒,是不是我們48號要進來一個人?”
老揚點頭,說:“沒錯。”
“放多少血,這種事我也可以做。”老堂說。
“哦,就是讓你們大家一起做的。”老楊有意說。
48號不同於其他犯人,這裡的人個個都身背重案,誰都不服誰。不過,老堂這種人有點老了,最厲害的還是九成和何三炮,這件事交給他們兩個就可以了。
“哦,原來是這樣。”老堂點點頭,扭頭向着48號走過去。
“喂,你怎麼不幹活了?”
“我幹活是因爲我喜歡,我不幹活是因爲我不喜歡。”老堂根本沒有停,甩下一句話留給了獄警,“不行的話,你對我開槍現在打死我,省得後面那麼多繁瑣的步驟了。”
“切,你個老東西,真特麼找死!”老楊氣得提着警棍真想上去揍這個老傢伙一頓,但是猶豫了半天沒有動手。
老堂慢慢地走回到了48號,走到門前,停了一下,看了看門前沿着房檐走過的電線,然後回頭看了看後面,見並沒有人注意他,他那看似有些衰老的身體,突然輕輕地飄起來,手指在電線上一輕輕一勾,那根電線就被他弄斷了。
此時,秦浩天依然在做他的超能力試驗。
剛纔折騰了半天,那攝像頭巍然不動,當他
不動意念的時候,攝像頭竟然給關閉了,這讓秦浩天哭笑不得。
從這件事秦浩天得知,自己的超能力看起來很厲害,但是實用效果要打很多折扣,不僅他會因爲使用超能力而暈過去,而且很多事情他並不能夠做。
想到老乞丐隨便一聲,一輛汽車就可以撞到電線杆上,而他居然連一個攝像頭都弄不滅,這讓秦浩天更加對那《本言出法》隨充滿了期待。
接下來,秦浩天對着身邊一些小物件進行了試驗,無論是發着騷氣味道的枕頭,還是掛在高處的電燈泡,秦浩天希望自己的聲音可以讓他們動一動,搖一搖,但是他所有的努力都沒有實現。
“搖,給我搖!”秦浩天對着屋子裡的那盞電燈喝道。
電燈泡安然地掛着,紋絲未動。
“滅,給我滅!”秦浩天對着電燈喝道。
電燈泡依舊發出昏黃的燈光,根本沒有一點變化。
千萬不會我的超能力又都丟了吧?秦浩天極爲鬱悶地想着。
“奶奶的,我的超能力不會失效了吧?老乞丐是怎麼用的呢?滅,給我滅,給我滅!”秦浩天仰着脖子,對着那個白熾燈泡大聲喝道。
依然沒有變化。
秦浩天無奈地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牀上。
就在這時候,昏黃的燈光一下子滅了下來,整個屋子裡一片漆黑。
奶奶的,怎麼超能力又遲到了。
就在這時候,鐵門一響,屋外明亮的光線射進來,一個微微有些駝背的老者走了進來。
“你好,我是新來的。”秦浩天對着這個推門而入的老人點點頭打着招呼。
秦浩天早就聽說,進入看守所裡,無論是什麼人都得先得挨一頓胖揍算是給點見面禮。他被方新久送進來就是要送死的,自然會接受狂風暴雨一樣的打擊,爲此,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
“怎麼稱呼?”
“秦浩天。”秦浩天對着老者點頭致意。
“人們都叫我老堂叔,你也可以這麼稱呼我。”老人伏下身體,坐到了一個牀上,對着秦浩天打量兩眼,說。
秦浩天盯着老堂的舉動,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會對自己動手,或者,他會等齊了人再動手?
“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麼,我都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秦浩天自嘲地笑笑,“我進來就是讓你們打死的。”
“什麼意思?”老堂有些奇怪地問,他以爲這個自稱爲秦浩天的人,同他們一樣是殺人的重犯,而獄警之所以要弄死這個新進來的人,可能是收到了仇家的好處。
“我得罪了某些人,把我弄進來住兩天。”秦浩天不想把一切都告訴一個陌生人,反正不管是這個老頭子出手,還是其他人出手,他能夠用超能力對付,實在不行就象弄走方唐和老乞丐一樣,拼着自己暈過去,把自己罵出看守所就可以。
本來秦浩天在路上就想着逃脫,因爲和趙桃桃銬在一起,他的計劃始終沒有實現,現在手銬一開,他隨時都可以離開了。
聽到秦浩天這樣說,老堂的眼前不由一亮,有些緊張地問:“你在進入看守所時登記沒有?”
這是一個十分奇怪的問題,但是秦浩天馬上就明白,這個老堂所指的是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