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箱的工作交給了老阿拉,一箱子多少子彈韓城也不知道,反正這個數量是固定的。燴麪一會還要去營部去報道,因爲不知道命令會什麼時候來。接管陣地的是團部的精銳部隊,一個全美械的部隊進行接管,前期進來的只不過是一個營。這是老阿拉從陣地上把子彈弄出來之後得到的消息,這個團其實也沒有什麼好不好的,無非就是死戰不退而已。
“接管咱們陣地的那個換人了啊,原先是咱們營的部隊,後來硬生生的換成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調過來的精銳團。其實沒有一個是老兵,都是新兵。那種新兵倒是挺壯的,大頭皮鞋的壯年,唉,那種精壯的新兵成了新的精銳。”
“不應該啊,精銳不應該是那種經驗豐富的老兵嗎?”
“老兵?接受過國外教官訓練的纔是精銳,想要成爲精銳就不要想了,首先你的身家就不清白。”
身家怎麼清白,到處都是敵佔區,想要身家清白怎麼可能呢?你家在敵佔區,小了說你竊取情報,大了說你通敵,反正怎麼說都沒有理。這剩下的人裡面都不是國統區出身,你去哪裡證明自己是身家清白呢?
“哪算了,咱們還是當咱們的炮灰吧,打不贏就跑。”
兩萬發子彈的賣出可是極大地緩解了材料和生活費用,每個人還能分潤不少的生活費用。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每個人手裡都有了半斤的煙土,這個煙土不是用來抽的,是用來當錢花的。這八兩煙土在手裡放着,韓城就覺得不適應,這哪裡知道怎麼去花啊?
“這煙土你怎麼花啊?我都覺得有些花不出去。”
這東西說是貨幣,只不過沒有遇見過這麼畸形的貨幣,確實是沒有經驗。
“花錢你不會啊,這東西你能買很多東西了。”
“花不好,花不好,我還是換成其他硬通貨吧,這東西在我手裡就和炸雷一樣。”
韓城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遠離毒品,隨着剩下的沒有幾個人去吸食煙土,但是這東西就是一個炸雷啊,萬一誰去吸食不就完了嗎?而且東亞人對於鴉片耐受程度很低,幾乎就是一吸就上癮,可能不排除歐美藥用鴉片的歷史久遠,耐受程度低的都死了。
“現在咱們連算是滿編了吧,給咱們派過來這麼多的童子軍。”、
“童子軍只能給咱們送送彈藥,你要想打仗,還是得找十八以上的,讓這些孩子們開一槍,恐怕能讓槍給他們頂的翻個個。”
這話題只能是越來越沉重,後方的青壯年只能說已經不多了,大量的童子兵成了國軍的一部分。他們拿着和自己不相稱的長槍在戰地上穿梭,這是證明了國家的幸運還是證明了國家的無能呢,韓城覺得自己無法去評價這個方案的好壞,只不過有些難受而已。
“你們三連的人都在幹什麼呢?”
“報告營長,我們三連的都在賭館和青樓,我就是來報道的,到時候我一會也去賭館玩兩把。”
燴麪在營指揮部裡,營長在用算盤計算着什麼東西。
“你去問問你們連長,幫我把這兩箱煙土送到騰衝城裡,我給他五十斤的煙土,多批他幾天的假。”
營長指了指前面的兩個木頭箱子,這兩箱子煙土在這時候可是不少錢了。
“我去問下,不保證能說的成。”
“行,你去問問你們連長,咱們手底下幾百人也得吃飯啊,這都得我這個當營長的操心,你說是吧。”
“是,營長真是太不容易了,我覺得營長爲國家操勞的太多了。”
營長放下算盤,也是一陣的悶哼。
“長官部的都是一羣廢物,我打了這麼大的一個勝仗居然說我指揮不利,那個精銳團長不就是仗着有美國人的裝備嗎?沒有美國人的裝備還神氣什麼?他以爲他和我就不一樣了?除了領着他的精銳士兵來摘桃子還能做什麼?哼!神氣什麼!”
對於接管自己陣地的隊伍,營長也是十分的不服氣,但是沒有辦法,人家可是團長,自己一個小小的營長怎麼可能管得了人家呢?但是這就是這些小軍官們的事情了,這個和自己壓根沒有任何關係,怎麼爭權奪利那是他們的事情,反正好處一分也落不到頭上。
“行了,這個事情和你們連長提一提,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把補充給他的人重新換一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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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說完了,這邊燴麪也就退出指揮部了。運送煙土這個事情其實以前是幹過的,只不過這次是送到騰衝城,是讓戰鬥部隊運送煙土。日本人在騰衝鼓勵民衆吸食煙土,這就給了衆多牛鬼蛇神一些其他的想法,明裡暗裡的目標都是往騰衝城裡送煙土來獲取利潤。抗日是需要錢的,國民政府也是需要錢的,當官是爲了什麼,不也是爲了錢和女人嘛。
“他孃的,黃鼠狼讓你去運送煙土,你去不去啊!”
燴麪一回來,一臉喪氣的坐在連長的對面,儘管在這裡沒有什麼連長不連長的,但是好歹也是一個官,至少也需要給人家一些尊重的。
“運送煙土?又給那個營長去斂財,老子還真不樂意去運,憑什麼老子要花睡女人的時間去給那個貨去送煙土。對了,他讓往哪裡去送?”
“送去騰衝城,給你五十斤的煙土,說是兩大箱,我估計不止這個數,得有個一千斤的樣子。”
連長陷入沉默了,這五十斤的煙土說實話並不是很多,但是這五十斤可以換來幾百斤的糧食了。面對這五十斤的煙土,實在是難以抉擇。
“要不咱們就不要去了,五十斤的煙土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但是看起來就不是那麼夠看了。咱們去一趟最起碼要帶二十個人,路上人吃馬嚼的這不都得從五十斤的煙土里扣啊,這一趟不划算好吧。”
還沒有出發,九頭鳳就已經把帳算的清清楚楚了,老阿拉也沒有說話。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利潤也高風險也大。
“我覺得咱們要不然就不要去了,這一路上國軍查的也非常緊啊,一旦被抓到那就是讓你去直接去對岸送死啊。更何況,把手關口的可不是咱們中央軍的,是地方的部隊,到時候通報了那個狗日的會把你撇的一乾二淨。”
“那估計還得打點,你要是上下打點的話,這五十斤的煙土也就是走一個來回,根本就不掙錢。”
“我覺得這一趟,倒是可以走一趟。”
韓城覺得這不像是一個危險的活,這反而是擴展銷售渠道的好方法,這小批量的子彈你光放在一個地方賣遲早是要被發現的。所以,展開多種銷售渠道進行銷售,煙土只不過是打通銷售的一個手段而已。
“這怎麼走?咱們根本不掙錢,動不好就賠命進去了。”
“咱們其實不止可以賣煙土,咱們還有子彈,這點兒子彈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一個守衛部隊的長官來說,多點兒子彈就等於多活一會。國民政府的子彈打一場大仗都不一定夠,咱們也就比北邊兒的**強一點而已。”
如果內戰消耗的子彈都積攢到抗日時期,這日本人最起碼都打不進關內。只不過國家積弱,生產跟不上消耗,槍械標準得不到統一。童子軍用的是漢陽廠的槍,子彈就只能用漢陽廠的子彈。老阿拉用的是金陵廠的槍,子彈就只能用金陵廠的子彈,不要說後勤頭皮發麻,現在就已經頭皮發麻了。
“如果這麼說?這一趟是必須要走的,而且是非走不可的。”
老阿拉從腰上拿出來一個旱菸袋,口袋裡是薅的樹葉,點起來美滋滋的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