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此類事件了,就算和北平復興社暗戰的那些天,也從沒發生這麼蹊蹺的事情。
“不錯,”武藤點了點頭,“我懷疑,他們出了什麼意外,如果去的及時,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大佐,我們特高課駐地的二級特務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了,現在他們還負責着新人的培訓工作,要是.......”江州一夫有點猶豫。
旁白的田中秀樹也有點慼慼然,大河間一和宮久健都是前段時間培訓自己的教官,也是自己十分尊敬的前輩。
“必須迅速查明真相!”武藤右手如刀一樣用力劈下,“這個情況十分蹊蹺,現在就執行!”
“嗨依!”江州一夫不再猶豫,答應了一聲,快步走出了房間。
不一會兒,田中秀樹陪同自己的兩位教官,大河間一和宮久健兩人走出了特高課駐地。
“田中啊,你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跟我們說說。”
大河間一三十多歲,以前在滿洲就從事過對蘇聯人的情報工作,也是課長武藤的親信,因爲年紀大,資格又老,所以現在主要從事的是新人培訓,也是田中秀樹現在的老師之一。
“報告老師,事情是這樣的。”田中秀樹開始詳細描述情況。
“田中啊!你不該進學校裡面找,當初沒有在約定地點見到人,你就該立即回來彙報情況,怎麼能獨自進去的?裡面萬一有危險,豈不是你也失陷在了那裡?”大河間一聽完田中的詳細介紹,忍不住規勸道。
“老師,我錯了,我有點擔心池邊和山上,我們平時關係很........”
“閉嘴!”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宮久健開口了。
此人爲人冷酷,天生一副黑臉,和田中秀樹有幾分相似之處,不過論起狠辣,那可就差多了。
他狠狠的瞪了田中一眼,繼續說道:“行動守則第三條,任務明顯失敗情況下,第一原則是保存自身帶回情報,你忘了嗎?!”
“是的,是的,宮久老師,學生知錯。”田中滿臉慚愧。
“好了宮久,他是新人,大家都是陸軍出身,同袍之情怎能一下就忘卻?我們剛入行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大河間一很是慈祥。
宮久健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燕大那邊有問題是肯定的,如果是普通人,迷路,意外都有可能,但我們特工絕對不會。”說完,大河間一又看了田中一眼,“還有,你當初第一時間,是應該搜索你們匯合點附近的敏感地理位置,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而不是潛入燕大內部,這個錯誤,以後不能再犯,犯了就是死!”
“嗨依!”田中連忙低頭認錯。
幾個人一路前行,很快來到了燕大後面的小樹林,宮久健不等大河說話,立刻潛入了黑暗中,而大河則拿出一個手電筒,開始不斷的搜尋。
不久,幾個人來到了河流旁邊,大河的表情迅速嚴肅起來,低聲道:“如果出了意外,不是樹林就是河邊,這是毀屍滅跡的好地方,這裡一定要警惕。”
“大河,你來看!”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宮久健的聲音,田中兩人趕緊走過去,只見宮久健正用手電筒照着河岸對面的地面。
“有拖動痕跡!”大河一凜,幾個箭步跳過了河水,而宮久健早已經來到了對岸,正趴在地上仔細觀察。
“就是這裡了!”
地上很明顯的有兩道草木被壓伏的拖痕,而中間還有細微的痕跡——很顯然,有人正拖着兩個重物往下游走。
宮久健面色陰沉的站起身來,三個人沿着痕跡一路走,來到了一處小水坡前面,此處水流湍急,向下蔓延數裡。
“從這裡推下去了!”田中顫聲喊道,心頭卻是一片苦澀。
很顯然,山上和池邊兩人絕無幸理!
“戒備!”
大河低聲說了一句,從腰間拔出手槍,三個人沿着河流一路而下,一直走了三百多米,手電筒終於照在了一個礁石上。
一具身穿學生裝的屍體正趴在礁石上,一動不動。
田中邁開步子就要衝過去,旁邊的宮久健一把拉住,極爲陰沉的搖了搖頭。
“小心對方用屍體引誘我們。”大河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幾人在旁邊搜尋了一番後,大河間一才示意田中過去。
“池邊!”
田中翻過屍體,不由得失聲!
大河和宮久健也走過去查看,死者眼球凸出,舌頭伸出,果然是池邊!
大河間一搖搖頭,繼續向下搜尋,不就,就又找到了另外一具屍體。
三人合力,將兩具屍體並排放在一起,宮久健低下頭,開始仔細檢查,片刻後,他面色陰沉的擡起頭,低聲道:
“全都是窒息而死,身上沒有捆綁痕跡,一人太陽穴受到重擊,一人下頜骨被擊碎,都是一擊得手!”
宮久健聲音低沉,語帶顫抖,顯然,這兩人的死況讓他極爲震撼。
“還有,看剛纔的拖痕,都是一人所爲。”大河間一的面色同樣陰沉。
“這是個高手,我估計,此人早就跟在了池邊和山上身後,一直等到兩人來到河邊,這才動手!”
宮久健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
四周是茂密的叢林——此處原本是清朝皇帝狩獵的園林,雖然後來廢棄,但周圍老百姓並不是很多,甚至時常有小型野獸出沒。
“我覺得,敵人說不定還在附近!”大河間一同樣警惕的看着四周。
三個人都屏住了呼吸,望着四周張牙舞爪的灌木,似乎裡面隨時都會衝出一個凶神惡煞。
5分鐘過去,半刻鐘過去,周圍傳來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但聽上去更像是狐狸黃鼠狼之類的動靜。
沒有任何異常。
大河間一鬆了口氣,看了田中一眼,吩咐道:“田中,你回去報信,讓憲兵隊來幾個便衣,把屍體運回去!”
“好。”
田中沒有多話,迅速轉身離去——對他來說,服從教官的命令就是天職。
等到田中走遠,大河間一這才低聲開口道:“宮久,會不會是前段時間那個人?”
“很有可能!”宮久健低聲迴應,“一擊斃命,手段老辣,甚至已經提前選好了墓地,恐怕這人早就盯上了田中三人,只是因爲田中去破壞趙可楨的汽車,這才逃過一劫!”
“敵暗我明,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大河間一沉吟良久,終於還是下了決斷。
“呵呵.......”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陰冷的笑聲。